三 梅塔特隆

温暖的大床承托着歌拉西雅赤裸的身体，鹅绒垫铺得十分蓬松柔软，让人如陷云端。梅塔特隆喜欢把她压在身下，享受权欲纠缠的快感。她全权支配着歌拉西雅的肉体与精神，支配她每一次胸口的起伏与呼吸，那双碧绿的眼眸湿润温驯，凝视着她犹如凝视神祗。当身体被衿铷时，美丽的少女乖顺地轻唤她的名字，梅塔特隆尤其爱听，未来莙迬在她身下随着她的律动发出难以抑制的动人呻吟……（马赛克5000字）

梅塔特隆的五官柔和，有着圣徒的轮廓，罪人的痕迹。她的舌尖与柔滑的丝绒同时舔舐着歌拉西雅裸露的肌肤，炙热的吻在身上一寸寸地游走，最终落在腰际的伤疤之上。

原本这个永久的烙印应该被刻在她身上。虽然神的仆人不分性别，但毕竟看不惯一个女人霸占红衣主教这个伟大神职的人多如蚂蟥，而她也时刻在为这天做准备，可没想到拉姆斯的死士比想象中的更不济，竟然弄巧成拙地让歌拉西雅替她挡了一枪。于是教会的内部矛盾直接火速上升到教廷与王室之争，恐怕连暗中递枪的艾德蒙王储都没料到。

刺杀事件举国震惊，刺客萨奇表面上与教廷毫无瓜葛，实则为迅伽派红衣主教戈多布下的众多眼线之一，主要负责收集教区情报。身为王储和歌拉西雅兄长的艾德蒙则借此大肆肃清拉姆斯教宗为首的旧教派迅伽，扶持新教派耶什，新旧两派纷争不断，年宵花节被湮没在一片腥风血雨中。六月，主教戈多及一众教士被流放至人迹罕至的沙之西郡等死。整个事件以戈多麾下僧兵队被全歼落下帷幕。

迅伽势力盘根错节财力雄厚，背后是诸多贵族与臣民，自王国诞生起就行使着教廷主权，甚至凌驾于王权之上，要破坏它的根基必须循序渐进。而耶什派还未成气候，需要更多时间修整扩张。待此事件稍加平息后，“仁慈”的艾德蒙王储便发声不再追究，并希望教廷能尽快推选代理人来主持大局，行使神在人间的权力，安抚迷途的羔羊们。而现在，迅伽派能继承圣人拉姆斯遗志的恐怕只有另一位红衣主教梅塔特隆了。

梅塔特隆出身卑贱，她的母亲是麦斯威红灯区中众多廉价的妓女之一，却也是个虔诚的信徒。在她幼时的记忆中，尽管吃不饱饭的次数比被母亲带去教会的次数还多，她仍无法阻止母亲几乎倾尽所有去教会购买一沓沓的赎罪券。可惜那些明黄色的小纸片并未给她带来救赎，跟大多数妓女的归宿一样，她最终染病而死。传染病人们甚至连入土为安的权利都没有，他们被堆在一处郊外的荒地里集体焚烧，一股股黑烟伴随着奇怪又呛人的气味歪歪扭扭地升上阴沉的天空，如果没有教士为这些可怜人祷告，恐怕没人知道这是一场悲伤的葬礼，还以为是在焚烧什么垃圾。周围人的表情颓然多过悲痛，稀稀拉拉的哭泣声，就跟梅塔特隆口袋里稀稀拉拉的铜币一样。

“她的肉体已然殒灭，她的灵魂将升往天国”，彼时还是灰袍教士的拉姆斯抚摸着她的头顶给予安慰。梅塔特隆抬起了头，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在远处渡鸦粗粝嘶哑的叫声中，她跪了下来，无比虔诚地亲吻了教士的手背，拉姆斯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尔后，她便成了尤菲郡教会中众多漂亮男孩女孩中的一个。

诸多不敬的传闻表示梅塔特隆不过是上了拉姆斯教宗的床（当然传闻中她上过的床不计其数），虽说名义上她与戈多都是拉姆斯的正统弟子，但众所周知戈多才是大权在握者，梅塔特隆充其量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摆设罢了。况且她声名鹊起不过是近几年的事，名副其实的空中楼阁。由一个根基不稳的女人代为执教足够激起民愤，势必加速迅伽派内耗。于是艾德蒙王储带领着耶什派与新贵族们一路高歌猛进，春风得意。

而梅塔特隆呢，事实上没几个人知道，早在十五年前拉姆斯教宗与摄政王权力之争时期，她便秘密参与其中。那场诡谲的斗争以摄政王被判谋逆罪处刑，在半月广场上吊死而告终。如果说拉姆斯是吊死摄政王的绳子，那梅塔特隆就是那块令他双脚悬空的板。

摄政王一命呜呼，之前由他监护的第四公主歌拉西雅被转移到教廷。歌拉西雅原本是摄政王用来牵制第三王女阿加莎的人质，拉姆斯教宗自然不会放弃这颗棋子。虽然阿加莎被摄政王设计流放至冰之北郡，但一直是强有力的王位竞争者。

拉姆斯最终决定把歌拉西雅交给梅塔特隆。

见到歌拉西雅前，梅塔特隆对“美”并没有太过深刻的感受。教堂富丽堂皇的装饰与壁画，巧夺天工的彩绘玻璃，天籁般的赞美咏唱，虽然美妙却都只是人间对神的模仿。而歌拉西雅却是神的艺术品，她过于精致，应该供奉于神殿，永葆鲜妍。而在这里，她是待价而沽的筹码，一个提线人偶，美丽且脆弱，适合被呵护被操纵，甚至被玩弄被破坏。容颜终会老去，灵魂亦将枯竭。

彼时戈多大声嘲笑她还是女人适合带孩子。她总是被嘲笑被讥讽，戈多是锋芒毕露的狼，贪婪而极富攻击性，这让她在教会中的日子并不好过。她用十九年的时间将隐忍和蛰伏发挥得淋漓尽致，信徒眼中她是个行事低调的大善人。拉姆斯信任她却不重视她，她生财有道，秘密策反培植自己的势力，甚至瞒过了拉姆斯的眼睛逐渐渗透到到教廷的每一个角落。事实上教宗本可以力挽颓势，然而幸运之神却眷顾了梅塔特隆。

戈多和艾德蒙的傲慢让他们轻敌，他们没能察觉到敌人真正的实力。前期遭到摄政王打压尔后又遭到教宗打压的艾德蒙王储难免有些急功近利。虽然借此机会重创迅伽派可谓赢家，但事实上梅塔特隆牵线搭桥借了他的手除掉了戈多一党坐收渔利，她才是真正的刺客。

而现在，整个教廷都是她的了。

一起下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