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它似乎已表明命运如何运转，就像在缓慢地模仿织艺女工手中的梭子。

——让·科克托《可怕的孩子》

直到第二天的清晨，Cyberia才算冷清下来，帕克打理着吧台，用布擦拭着大大小小的酒杯。

“帕克，来点酒，什么酒都行。”店长一脸憔悴地走过来，他点燃了一根香烟，猛抽了起来。

“一宿没睡？这可不像你。”帕克笑嘻嘻地说道，“还喝酒？你家的小公主都生气了。”

“哼，我亲生女儿都没这么管过我。”

“只有芝华士威士忌了。”帕克将刚擦好的玻璃杯摆在店长面前，给他倒了点芝华士威士忌，“跟她聊了点什么？”

“只是一个贴心店长体恤员工的日常关心罢了。”店长将杯中那少得可怜的酒一饮而尽，“顺便给了她生日礼物。”

“你可没给我生日礼物。”帕克做出一副很羡慕的样子，“你对你家的小公主可真是贴心呐。”

“你要女人给你的生日礼物就够了，我这种大叔就不掺和了。”店长嘲弄道。

“你要是给我礼物，我也是心怀感激地收下的。”帕克又给店长添了点芝华士威士忌，“但是，要我说，你对那丫头也太上心了吧？”

“因为那丫头片子和我家女儿一样，稍不注意就会给我四处惹事。”店长将烟头丢进烟灰缸里，又点燃了一根香烟。

“你又联系不上你女儿了？”帕克继续擦拭着大大小小的玻璃杯，“不会又惹上什么事了吧？”

“处在叛逆期的家伙哟，真是让她老爹我愁死了。”店长只是盯着杯中的酒而不饮，“她没留下什么信息，虽然之前就是这样了，但是这次——唉，麻烦你帮我打探一下情报吧。”

“像她那种黑客，老实说，是很容易惹事。”帕克说道，“我这几天帮你调查一下。啊，这样的话，我要求加薪。”

“天天上班就知道骚扰女人的家伙还有脸提加薪？”店长毫不客气地说道。

“哎呦呦，店长店长，我帮你多教了个调酒师出来，总得收点培训费吧？”帕克赶忙给店长的玻璃杯里倒酒。

“哼，看你最近的表现吧。”店长给自己闷了一大口酒。

“不过，我是没看出来那丫头片子像是会四处惹事的家伙。”帕克看加薪没什么戏，便转移了话题。

“在这个世界，沾染了太多科技，或者完全远离它，都不是什么好事。”店长抿着酒说道，“在这个本就极端的世界里，大家都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活得太极端只会惹来是非。”

“这可不像是我们这种人该说出来的话。”帕克笑道，“要我说，你这就是矫情。”

“哼，至少我不沾花惹草。”店长给自己点燃了第三根烟。

“我这可不是在沾花惹草。”帕克说道，“我是在观察——每一个女人，都是一朵花：少女是含苞待放的百合，未婚女人才刚刚绽放，已婚女人则盛情怒放……有的花也许一生都不会开放，有的则会早早夭折。但是，要我说，那丫头子，根本……不能算是一朵花。”

“是吗？”店长笑得咳嗽起来，“在我眼中，她是这世界上唯一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