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内心深处有了细微的变化。不过由于太过微小,只是一点一点随着时间缓慢的变化着,任谁也无法立刻察觉,包括我自己也看不清心境上有着怎么样的转变。
一封信改变了互不说话的两人,虽然没有和争吵前一样亲昵,但仍是有交谈,有互动的。
潘怡辰坐在她的位置,就如同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正低头看着小说。我无意打扰她,只是静静地走到她前面的座椅旁,左腿一抬跨坐上去,趴在课桌上微仰着头望向她。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反应迟钝的人,果真不超过一秒,光是视线飘上了她的脸,便随之有了反应, “怎么了?”
“唔,没事。” 看到她把书签夹进书里阖上了小说,我赶紧说道: “你继续看吧,如果干扰到你,我可以走。” 伸手示意让她不要在意我。
瞧见那小说黑褐色的封面,上头画了只乌鸦,那乌鸦嘴里还衔了颗血淋淋的眼珠子。又是一个让我感到意外的事儿,她竟是会看这类小说之人,跟只看神话、科幻和推理小说的我不同呢。想了想,感觉这小说内容我肯定是聊不来的,于是又趴了回去,望着她发呆。
有时我会安静的待在她身旁,有时却像只小狗绕着她打转,又同狗儿想吸引人的注意力时会吠叫,我则是朝她不停的喊着班上同学给她起的绰号“潘朵拉”。
“潘朵拉”—具有一切天赋之意,是美丽的年轻女孩。却同时也是那个打开盒子,释放灾害的女人。因为神话故事是这么写的,所以潘怡辰讨厌这个称呼。
听到我喊她潘朵拉,她总会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说:“别这样叫我!” 我只是坏笑了下,然后很不要命的又喊了一声。她越是生气,我就越想挑逗她。欠揍,对吧?
除了唱反调外,我也有讨她欢心的时候。她喜欢我抿嘴微笑时,陷下去的小酒窝。不同于普遍看到的对称酒窝,我仅有单边凹陷。潘怡辰说我这酒窝独特,挂在脸上特别好看。她说喜欢看我笑的样子,我便无时无刻带着笑容。
我们的相遇是偶然,抑或是必然,我无从得知。我只知道两年的日子里,有一年多我们形同陌生人,比起其他同学,我与她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但对我来说她却是特别的。好不容易恢复原本的关系,却到了要分离的时刻。
若人与人之间有着无形的牵连,我会去相信终将有一天我能够再次遇见她。因此当初道别时,我仅仅对她说了句 “再见”就与她分别了。
早知道我现在除去记忆里保有她的身影外,能让我在想起她的时候,回顾她的样貌的只有一张相片,还是毕业时学校给全班师生拍的那种,我就是死也要拉着她拍个两人的合照。
由于是按学号站位的,她的身边站的不是我,我的身旁待的也不是她,看那照片的时候还真有点五味杂陈的感觉。唉…将就着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