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基地后,还是日复一日的枯燥训练,乐惠只希望自己不要有多余时间,不要有多余的念头,但却老是忍不住瞥向医疗室,期待每一次看到蓝逸,害怕再也看不到蓝逸。
很快元旦到来,这也是乐惠入伍后首次感受元旦的气氛,炊事班包了很多汤圆,但是她超级讨厌吃芝麻,最后被炊事班的班长揪着领子吃了一碗汤圆,还好元旦汤圆没有塞硬币的习惯,乐惠小口嘬着汤想道。
这时候,军医们结伴走了进来,边走还边聊些什么,走在侧边的蓝逸偏头和身边的男军医说话,乐惠急忙转身起立,想要不留痕迹的退出食堂,结果被人勾住了脖子。
“哎,那人,我查到了”,啄木鸟笑眯眯的说道。
“你不是说不查吗?”,乐惠没甩开啄木鸟的手,两人保持低声说话,一边从食堂走了出去。
“好奇嘛,不过这人没什么特别大的机密,看在我俩是同批兄弟上,有些还是能告诉你的”,要是以前的乐惠,啄木鸟估计会保持沉默,毕竟那时候的她空有一身绝学,却无组织纪律感,而现在..啧啧,磨了两年比自己还像个兵,还难得不是个榆木脑袋。
安简夕可以算是野狼的一个传奇,目前野狼在阿坎达竞赛获得第三那届就是她带队,除了团队奖项外,安简夕还包揽了那届的阿坎达竞赛勇士奖,这对于一个女性特战士兵可以说是最高荣誉。但这么一个人后来直接被部队开除军籍,个人资料列为机密,这就很奇怪。
“就目前这个时代,我完全想不到她犯了什么事,会闹到这个地步。”
“没上军事法庭?单单是被除名列为机密档案?”,打心里,乐惠并不认为被蓝逸挂在心尖上的会是个罪无可恕的犯人,而且要真是这样,蓝逸表达的就不仅仅是思念,更多的该是愤怒。
“我没敢往里查”,啄木鸟摇摇头,在他看见机密印章时就收手,换了个思路,去查阿坎达竞赛历届名单和成绩,这些华国国内能抹除,但是国际上他们没资格要求。
啄木鸟还顺道拷贝了安简夕当时获得勇士奖的照片,短发,一手拿着奖杯和负责颁奖的安德将军站一起合影。
乐惠接过手机看了看,总觉得照片里的人有些眼熟,尤其是那双眼睛。她迟疑了会,“我好像...见过这个人。”
“你在说什么,这人军户籍都被注销,更别说会在国内瞎晃”,啄木鸟只当她看错了人,拿回手机销毁照片。
乐惠蹙眉没接话,这人的眼睛太有特色了,如果自己见过没可能会忘的,可真的太过眼熟...
1月21日安稳的一晚,再过不久就是春节,不值班的士兵终于可以回家和家人团圆,所以最近基地氛围还是比较轻松,而连长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是一群半大的孩子,也表示理解。
凌晨3点,值班室电话猛地响起,值班人员压住心里不祥的预感接通了电话,随后连长、指导员、干事、军医主任聚集在指挥室中。
B区时间凌晨3点,莫克比桑时间晚上9点遭遇恐怖袭击,部分城市沦陷,大量平民伤亡,由于莫克比桑与华国建交,华国曾派不少工程师、研究院、驻莫集团,恐怖袭击一出,附近的维和部队已经开拔行动,但是医疗人员不足,所以莫克比桑总统向华国发来支援请求。
华国同意了莫克比桑请求,至此宣誓医生、军医院医生、有出国援助经验的外科医生及特战医生前往莫克比桑进行医疗援助。
卫宜瞧着眼前的沙盘陷入深思,此次境外救援行动,莫克比桑国内形势复杂,队伍里虽然有几位编制军医,但主攻创伤、感染的就两位,而且注明需要经历过实战经验丰富且素质过硬。
野狼的人选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蓝逸在前段时间提交了调离申请,虽然被暂时压下来,但如今特派去莫克比桑实在让人不放心,恐怖分子大多数都不会遵守《日内瓦公约》,如果出了意外,他该如何向蓝家交代。
“让冯孔金去”,最终卫宜下了决心,冯孔金虽然经验不足,但这也不失一个机会,等蓝逸正式调离野狼,能填补空缺的也就是冯孔金。
“老卫”,主任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但驻莫的华国人太多,孔金还不够成熟,这不是一个好选择。”
“太危险了”,在场的人都知道恐怖分子,尤其是红帽党的恐怖分子,他们毫无人性,以虐杀为乐,而且如果最后...砍头也比石刑来得果断。大家都明白这个理,所以面对卫宜的决定,心里挣扎却没办法劝阻,哪怕最终名单出来,会遭受其他部队的鄙夷。
名单上传后,上级老司令直接打电话过来,狠狠的骂了顿卫宜,他说军医首先是个军人其次才是个医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想什么,这是一场真正的战争...如果真的出事...他会亲自向老蓝请罪!
当晚,蓝逸就被叫醒,在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被送上了直升机。
次日一早,大家发现基地的氛围有些不对劲,训练又开始严格起来,有过实战经验的成员们面对熟悉的氛围,心里有些发沉,而张玮则是和吕清辰对视一眼,均看出担忧。
果然,中午基地响起三级战备警报声,战备一响假期泡汤,闲散氛围当即消失,后勤人员走动频繁,各类实战装备运输。
就在新兵惴惴不安,老兵摩拳擦掌时,乐惠发现蓝逸不见了,午餐没见到可以认为是太忙,晚餐没见到自我安慰是别人帮带,而半夜偷摸过去,只发现一张空床,行李包裹已经不见。
乐惠沉默,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庆幸她在战备前调离远离危险,失落她离开都没告诉自己,于她自己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而蓝逸是在茫然的情况下被首长们送上飞机,勉强在直升机上补了个觉,随后直升机降落在了B市。
华国到莫克比桑并没有直达航班,而且直达也太过危险,所以华国一共准备了两条线路,第一条:从B市、S市和H市出发前往埃塞,在埃塞转机前往莫克比桑;第二条:从S市出发坐飞机前往北非,然后从北非坐船前往莫克比桑。国内各地的医生直接前往距离自己最近的可出发城市,统一协调后出发。
国际航班,只有稀稀散散的乘客、满配空姐和众多空警,蓝逸虽然不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超然待遇,却还是有些不自在。
从B市到埃塞差不多要17个小时,这也许是蓝逸接下来维和生活中最平静安稳的一段时光。维和军医很少会有女性,而且还是位年轻漂亮的女性,负责本次航班的空姐忍不住会看向蓝逸,也许是美女优待,她们总会时不时来询问蓝逸有什么需要,搞得蓝逸哭笑不得,紧张感也少了不少。
随着时间的流逝,航班已经进入其他国家领空,一位空警看了看时间,站了起来,“先生女士们,我们距离埃塞还有4个小时,大家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写在纸上,我们会为大家带回去。”
话说的很委婉,但大多数能前往战乱区维和的医生们都明白是什么意思。蓝逸看着桌板上的白纸,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动笔,最后给爸爸和哥哥写了封信,她有点想家人,爸爸和哥哥可一直盼着她过年回家。
时间还多,她还想了很多,想到安简夕,想到野狼,还想到...乐惠,如果这孩子知道她失踪...哦,也可能是再也看不到,不知道会不会难过,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但老是想着保护她,就一个爱闹别扭的小孩。
飞机最终准点降落在了埃塞,空警们没有入境许可,只能含泪目送这些医生前往转机点,机组将在埃塞稍作休息补充,然后带埃塞及战乱附近的华籍人员回国。
到达莫克比桑后,有专门的正规军接应,随着车辆颠簸,医生们越来越接近莫克比桑,空气中的硝烟、血腥味越发的凝重。
正规军护送他们前往离战乱区较远的城镇落脚,城镇中突兀的出现许多红十字帐篷,里面是肤色不同的医生,来不及悲春伤秋,医生们立马投入到救治中。
第一批重伤患者正在运送,外头不断抬进枪伤士兵,惨叫声、哭嚎声、呼救声充斥着医用帐篷,胆小的人估计会被吓软了腿。
36小时无休手术,蓝逸只感觉全身虚弱,眼前有些发黑,被护士们扶着到一旁的房间里休息,好几个医生已经躺在地上睡着,蓝逸喝了点葡萄糖,找个空位闭眼直接陷入深眠。
突然地面传来剧烈抖动,爆炸声在不远处响起,蓝逸猛得被惊醒,起身蹲下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自救方式已经深入骨髓,一位莫克比桑士兵推开门喊道,“他们快打过来了!带上袖标!快走!”
红十字袖标是战争中医生们的免死金牌,但前提是抓捕者要遵守日内瓦条约。目前联合国还在讨论中,维和部队暂未获得入境参与许可,莫克比桑也还没向华国求援,所以华国也不能派遣部队支援。
此时,除了莫克比桑正规军、反叛军外,第四股势力雇佣军已经偷偷入境。
传言有批雇佣军获得未开发油田的地点及开采资格,这片油田储量大,原油质量极佳,石油能源对现代经济发展的重要性,是现代工业的“血液”,这份重要的U盘文档落在了莫克比桑总统手里。自此恐怖组织和莫克比桑反叛军接洽,提供资金装备,发动了此次反叛。此次这些雇佣军也是为了这个开采资格。
“我们已经接近战争区,注意戒备!”,为首的人瞧了眼手中设备,在对讲机中说道。
华国同样知道莫克比桑手里的油田开采资格,但碍于自己在国际树立的形象,这种油田开采资格反而不好私自获取,只能暗中关注查探情况,准备后续的合作开采,以谋取最大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