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平凡可贵,只因碌碌无为。
——蓝焯
在混乱的郊游和马航事件过后,蓝焯似乎终于恢复了状态,重新投身于热火朝天的学校活动。不过,与其说他是真的走出了阴影,不如说现实根本没有给他伤春悲秋的机会。
一个忙碌的人是没有太多时间去细细咀嚼悲伤的,何况他的父亲本来就是一个冷酷到不愿承认“感情”这样一种东西存在的人。他的家教时刻强调的都是——
感情只是用于谋取利益的手段。
也难怪他表白自己爱意的时候会那么生硬,活像命令的语气彻底吓跑了冷星。虽然说,冷星本身对他也不算感冒。
在蓝霆烨回到家的当天,他就给了蓝焯当头一棒。
对于红着眼睛看向他的儿子,他只是呵斥,眉头皱得厉害:“谁允许你哭的?”
于是蓝焯低下头,狠狠咬着嘴唇收回眼泪,换上了从容镇定的表情,淡然道:“您回来了。”
他本就不该期待任何真实饱满的感情,他只能,也只会拥有逢场作戏。
“对对,我知道有开幕式。”物理课的间隙,蓝焯走出教室,电话往来不止,“我也知道团委老师会来。但是……”
他并不想说外联部负责的资金还没到位。上一次元旦晚会的时候便是如此,蓝焯自掏腰包首先垫付了上千块钱的服装租赁费,而现在这些钱都还没有报销完。
“但是什么?”对方似乎对于他迟疑的语气很不满。
“但是我不可能凭空办出英语文化节来。装饰,灯光,器材,这些都需要银子。银子,我亲爱的副主席大人。”
他将不满原封不动地包装好,然后送了回去。
这不像他的说话风格。蓝焯是很会为人处事的,也是很少表露不满的。除了“表白失败”这样一个污点外,他一直以来都是如鱼得水地周旋在众人之间。他确实不知道“如何正确地与女生相处”,但那只是因为他不懂女生的小心思。
认真地表达就笨拙起来,但是玩起来倒是……很嗨。
感情只是用于谋取利益的手段,所以他知道自己该在什么场合做出什么样子。
“我会让外联部负责的资金尽快到位。”副主席的声音机械平板,典型的公式化交谈,“你只需要负责调度人手,办出一场精彩的文化节。”
“会的,学长。”
蓝焯的戏谑和不满消失了,平静如水,给出他的承诺。
回到教室,打开手机,很想好好吐槽一番。一个一个字敲下去——
“感叹平凡可贵,只因碌碌无为。没有时间感叹,是不是因为,我还算是大好青年一枚?”
发了出去,没几分钟就有了好几条回应。他并不常发动态,所以一旦有点表现,从哥们到学姐都凑了过来。
他望向几米之外的冷星,对方表情专注,滑动屏幕不时轻点几下,他下拉页面,发现好几个同学动态都有她的点赞,然而自己的却……
被轻轻的忽略了。
蓝焯迅速地删掉了动态。之前很少写出心情,是因为不知道写给谁看,而现在有了想要倾诉的对象,可是,不过是——
一厢情愿。
冷星编辑好的回复没能发出去,她扫了前面的部长大人一眼。他的背影即使夹在拥挤的人群间依旧透出了点孤独的味道。她突然有了一丝心疼,倒不是因为喜欢。
而是因为,她知道那种感觉。你装作无意地分享生活,期待被关注的那个人点评,你试图用点点滴滴来带动她,却忘记了她其实并不在意。她不关注你的小情绪和小心思,也不想给出回应,你如获至宝的一个赞,不过是她一秒钟滑下页面的事情。
她也不太敢去问蓝焯马航的事情,即使过去了那么些天。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和他交谈,表白失败者和他的表白对象,总是隔着一丝不明不白的尴尬感。蓝焯是否放弃她并不知晓,但是她可以肯定,无论如何,她不会喜欢他。
她看似恬淡温和,但向往的却是烈火燎原。因为内心太冷,所以期待被点燃,仿佛飞蛾扑火般的孤注一掷,发光发热。她需要的不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而是致命的吸引力和诱惑感。而只有千汐月能带给她那样的感觉,哪怕千汐月什么都不说,只是用那双眼睛看着她。
也足以令她沉沦,即使万劫不复。
而这让她全身心都投向的人却在和她闹脾气,为一个冷星根本没法向任何人倾诉的理由。
——情事上的索求无度。
她并不拒绝被自己的爱人占有,但若是每天如此,精力再怎么旺盛也吃不消。何况英语文化节的策划案等琐碎事情已经折磨了她一个星期。大概是千汐月真的压力太大,却又真的无法诉说,以至于见到冷星的例行公事之一便是上床……
而冷星累了一天的感觉是,想要睡觉。最多也就是想和千汐月面对面躺着分享每日生活,但是被她剥得一干二净且折腾到凌晨三点,第二天顶着黑眼圈上课并不是一个美好的选择。
自从那场电影看完,千汐月就像变了个人。当天晚上,一个深深的法式亲吻之后,便是热情到近乎粗暴的解衣服。冷星倒没有什么多余感想,舌吻之后不做爱,难道要开始谈心?所以尽管第二天早上排满了课,她还是由千汐月去了。
闹别扭那么长时间,一点荤腥都没沾,天天吃素换了谁也得发疯。
于是一做就到了凌晨两点多。冷若冰霜的亲王殿下在床上热情似火的程度简直难以想象,反差大到令人汗颜。充满侵略性的吻和散发强烈占有欲的眼神都让她疲惫不堪……因为高潮之后又是高潮,性事似乎无休无止。
而她理想的二人世界是大量的精神交流,情事只是点缀和调节。对她而言,平淡生活就像食材,而情事则是调料。做菜当然不能不放调料,但如果菜里调料比食材还多,重口如她也承受不来。
令她不满的另一点是,她被吃干抹净,上方的亲王殿下却衣衫整齐,整齐到可以立即去参加董事会。想必和她工作时情态的唯一差别就是那充满占有欲的眼神。
“千汐月,你能不能在脱我衣服之前自己先脱了?!”她终于忍不住炸毛。对方衣衫整齐地上她比连续三天上床到凌晨三点更让她无法忍受。没有肌肤相亲的感觉就是,她只是一个玩物,用来满足千汐月暴涨的情欲,或者说只是她压力山大的宣泄出口。
她觉得自己没有丝毫尊严。她是她的爱人,不是性伴侣!
“本来就是留给你脱的,我只是顾着脱你的罢了。”对方回应得不咸不淡,她更加气急败坏。
“你那么居高临下,我怎么脱?!每次我想要解你衣服,你都会……”
“都会如何?”挑逗的眼神和唇边的邪笑,她勾魂摄魄得就像妖精,让她根本无法自拔。
都会让她因为攀上情欲的高峰而浑身疲软,毫无力气。
愤怒,她十分愤怒,她狠狠瞪千汐月,然而吸血鬼的脸皮比她想象中厚许多。千汐月春风般温柔地微笑,对她的眼神杀伤毫不在意,于是,她扑过去,死死咬住对方嘴唇不放。千汐月虽然对别人没什么人性,但是的确不会动冷星一个手指头,所以她根本不反抗,任由她咬,甚至解除防御让她咬出血来,她再把血液的腥气递到冷星口腔。
如果冷星打她,她也不躲,反正冷星再怎么生气不会打脸,而且人类的拳头落到血族身上,简直和下毛毛雨一样。
这样做的最后结果就是,冷星总是因为愧疚“伤害”她而妥协。于是,下一次千汐月依然故我,冷星继续在被吃干抹净后炸毛和爆发。
“我真是受够了啊!”她特别特别不开心,“我们之间除了上床可以有点别的事情做吗?交流感情什么的!”
“这不是交流感情吗?”千汐月发自内心地认为唯有身体交缠才是表达感情的最好方式,若要整天批公文的她去说甜言蜜语,她的脑细胞会成片凋亡的。
而冷星显然对于情事没有那么高的兴致。可以说,她能去做这些都是因为千汐月想要,如果对方不要求,她根本不会主动。一个缠绵悱恻的吻或者一个坚实有力的拥抱,比起折腾到凌晨三点更让她省心。
她经常累到睡着,再因为高潮而惊醒,只不过她没有说,所以千汐月就不会停。
“我是说,比如分享下生活之类的。我跟你讲学校的事情,你呢……”她迟疑了下,好像千汐月也不可能跟她讲某些阴谋诡计,“你随意好了。”
然而她们面对的事情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千汐月在想怎么拖延战争,如何尽可能避免损失,包括怎样将卡玛利拉的军队通通收入囊中,相比之下冷星面对的问题就太小儿科了——化学老师讲得太快,她需要画不喜欢的切片图,或者食堂的饭不好吃,宿舍女生之间时不时勾心斗角一下。
对于千汐月而言,能用钱摆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而以上或多或少都可以用金钱解决。
讲得太快?实在接受不了花钱吃小灶呗。切片图?她可以画啊,再不行让别人来也可以啊。食堂的饭更容易解决了,有钱什么吃不到?女生勾心斗角?那她回她们二人的甜蜜小家就好了,眼不见心不烦的。没有钱买房子或者没有钱在外面租房子才不得不住宿舍忍受这些,但她有的是钱。
但显然,冷星不会喜欢这样的方式。
而注重结果的千汐月很少会在意方式。
最终的结果就是,冷星“小儿科”的事情她没有多余的内存去听——因为相比她现在面临的大麻烦,这简直太容易解决了。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她不可能放着半个议会要求开战的巨大压力不管,费尽心力去解决类似于“切片图不好画”这类问题。而她的大麻烦她又不能说,只要一涉及到血族对人类的战争,或者是打击,冷星就会炸毛。
可是种族矛盾哪里那么容易解决?
难道她担着卡玛利拉军部首脑的名头,她就可以为所欲为?
那如果放下这一切,不去争权夺利呢?不就都可以解决了?
感叹平凡可贵,只因碌碌无为。她想要平凡吗?也不想,她本就是那样光芒耀眼,永远也不可能平凡,也不会甘于平凡。何况,平凡的她,怎么可能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所以,刀山火海,她也必须要走。
她只要每天睁开眼想下一步该怎么应付议会,怎么在尽可能拖延战争的情况下不被抓包,怎么样悄无声息地控制她本该掌控的军队,她都觉得头疼欲裂,所以她非常希望有一件事可以让她完全忘了这些。
美食?分量不足。风景?她有什么心情看风景。画画?她怕自己忍不住画出庞提塔斯被她一剑刺死的场景,从而暴露了自己的内心,尽管庞提塔斯相当清楚千汐月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看书?公文看得她都要吐了,还看什么书。
所以做爱。唯有沉浸在无边无际的情欲中,她才能得到片刻喘息,可以不去想那些几乎把自己逼疯的大麻烦。她的大脑太累了,所以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她不能去吸毒而倍感飘飘欲仙,但是冷星是她的海洛因,她可以沉醉于她的身体,暂时脱离这个沉重的世界。
“可是,在你看来比天大的事情,于我而言都是小事。”她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再保持沉默对方显然会更不开心,她也不可能每次都在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用舌吻后上床来逃避,那样只会让冷星在情事结束的表情更冷,“我知道你听了会不开心,但是对我而言很容易解决,只是你不能接受简单粗暴的金钱攻势。然而,我真的好累……”
累到连那些大事都不想面对,何况是这些小问题。
“你累到没心情听我说话,做爱就有力气么?”冷星打断了她,一个字都不想再听下去。她的声音已经冻死人不偿命了,“很好,千汐月,很好。你放心,只要我不是绝对受不了了,我任由你做。”
她一把拉开睡衣,揽过千汐月的头,让她的唇贴在自己脖颈上:“享受你的盛宴吧,至于我,我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觉得我们之间只需要不断的做爱,做爱,做爱就好……”
她疲惫地闭上眼睛,一滴眼泪静静滑下:“我任由你做。”
话说到这个份上,亲王殿下就算有滔天的浴火也都被浇灭了,她撑起身子去吻冷星的唇:“对不起。”
冷星不主动也不拒绝,任由她吻,任由她舌尖游弋:“你开心就好,不用说什么对不起。”
她明明有温热的体温,却在散发寒气。千汐月抬起头来,静静注视灯光下冷星近乎透明的脸,对方却继续开口道:“做啊,怎么不做了?你不是很喜欢么?你不是累到没有心情听我说话,却有充足的精神来做么?我现在不生气了,我现在不抱怨了,我现在任由你做,想到几点就几点,明天起得来我就起来,起不来我也不去上课,你满意了么?”
她睁开眼睛,漆黑瞳仁里冷得一丝暖意都没有。她伸出手来拽着身上人的衣服压下她的头,让四片唇紧紧相贴。
“我知道,你忍受不了触碰别人,也忍受不了别人的触碰,所以你不可能找别人。你连别人碰你的衣服都受不了,更何况做爱,需要肌肤相亲?虽然说我也不觉得我们是肌肤相亲,你连衣服都不会脱掉。所以我从来不觉得你有任何出轨的可能。但是,你有这个需求,所以你尽管来。我是你的情人,我该给你,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的身体我的心,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明明是近乎动人的情话,被冷星说得无比……冰冷。
千汐月没说话,移开了头,埋在她的肩窝里。那种唇齿厮磨,对她而言是种折磨。
“你是不想了么?前几天恨不得折腾整个通宵,现在却不想了么?”她继续刺激道,“千汐月,我让你来。”
冰冷的丝绸睡衣贴着温热的肌肤,然而千汐月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她甚至觉得,冷星充满恨意,无论是她的眼神,还是她的话语。
“你不来,好,我求你来。我现在求你,我的亲王殿下。操我!我求你操我,你听见没有!”
冷星声嘶力竭。她并不是真的想要,她只是受不了千汐月的沉默,沉默到整个世界都那么冷,就像她紧紧贴着自己肌肤的睡衣,让她的心都没有一丝温度。
“好。”压抑着暴戾的声音,变得猩红的瞳仁注视她,“你也知道,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
前所未有的暴虐的吻落在她身上,像是恨不得把她撕开一样,猩红的眼睛里就像溶着血,她的轮廓像刀锋一样锐利深刻。千汐月的声音沙哑,沉得让冷星透不过气:“你求我?你不需要求我,从来都是我求你。”
一抹青紫的痕迹印在她的锁骨上,她痛得吸了一口气。
冷星再也受不了了,死死箍住千汐月的肩将她推开:“我们之间只剩下性了么?我对你而言,只是性伴侣么?”
猩红一下子全部散去了,又露出明朗天空般澄澈的蓝色。千汐月极轻柔地扳开她的手指,然后抬起身,缓慢地,一颗一颗系好冷星的扣子,还帮她整了整凌乱的衣领。
“不是。”
她又抬起手,轻轻拭去她的眼泪。
“从来都不是。”
她宁愿自己流血,也不愿她流泪。她流泪了,一双如窗外夜空的眼睛,被水光滋润到亮得惊人,千汐月做不到熟视无睹。
她帮她掖好被子,一个空隙都不露。冷星依旧注视上空,水光潋滟毫无停止的迹象,并没有看她一眼。
“晚安。”这是她最后的话语。她转过身去,睁着黑夜中灼灼放光的蓝色瞳仁。
冷星半夜无眠,千汐月也是一样。但是她并不会离开,因为她已经很愧疚,以至于不愿意碰冷星一分一毫,生怕她又联想到“只是性伴侣”上面,可是她也不敢丢下冷星一个人在那里不管。
终于她转过身来,看到冷星还是没能睡着,只是直勾勾盯着她的背影。
“还不睡吗?”她伸出手去想揉她的头发,却在半空中僵住。她不敢有丝毫的身体接触,她不希望冷星因此不快。
然而冷星却牵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耳旁。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刺激你的……”
她又哭了。她并不是爱哭的人,却总是因为千汐月流泪。明知道对方不是那样,却忍不住发泄,而且那么刻薄,那么冷酷,那么毫不留情。她知道千汐月只会碰她,就像她所说——
“我知道,你忍受不了触碰别人,也忍受不了别人的触碰,所以你不可能找别人。你连别人碰你的衣服都受不了,更何况做爱,需要肌肤相亲?”
如果不是爱她,怎么可能那么沉醉。
但是她就是受不了,受不了只剩下性事,也受不了她那样高高在上的样子,连衣服都不肯脱下。那样被当做泄欲工具的感觉足以让她的心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所以她刺激她,想要千汐月否认,想要她们可以脉脉地说着温软的情话,而不是只有抽插的快感。
也许正是因为知道她爱,所以才会这样肆无忌惮。不过若是自己不爱,也不会宁愿累晕了也努力坚持着不说停下来满足她的欲望了。
“我知道。”千汐月摩挲她的眉眼,“是我不对。”
她不觉得自己错,但是她肯定不想要她伤心,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要她伤心,哪怕她就是在刺伤自己。
怎么可能不是故意的呢?但是她会原谅。
毕竟是她让冷星不开心了。哪怕她心里也是被刺得体无完肤,但是她也不会怪罪她。
“等一下。”她感觉对面的人想要靠近自己的怀里,制止道。冷星咬着嘴唇看她,眼中掠过一丝受伤。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掀开被子,爬起来,解开睡衣然后扔到了一边。月光洒在她身上,朦朦胧胧。
“你说,在我脱你衣服之前能不能先脱自己的。能,而且我也不脱你的了。”她倒回床上,将冷星揽入怀中,“开心点了吗?”
光洁的,温热的触感,冷星知道她在燃烧灵力。平静下来的千汐月让她感觉温暖又温柔,有种几乎想要流泪的冲动。她的脸埋在她的胸口,这一次,她们并没有做爱,但确实是肌肤相亲。
她只会对自己一人如此,她会为自己沉醉,也会在自己终于心灰意冷的时刻回答“不是,从来都不是”,然后一颗颗扣好自己的扣子,哪怕熊熊浴火燃烧。
冷星和千汐月,她们只会包容彼此的任性,就像她只会触碰她,她也只愿被她触碰。她也会在她喊出“你能不能在脱我衣服之前自己先脱了?!”之后,主动脱下衣服,只是满足她。
只有她才能拥有这无数人渴望的风景。被华服包裹的蔷薇亲王,冷艳无比,而脱下衣服的她,妖娆似怒放的蔷薇。
即便是对情事淡漠如冷星,也会想要触碰爱人肌肤的温度。
“很开心。”她的声音闷闷的,从千汐月心脏的位置传了出来,“真的很开心。”
她吻了吻那颗静止的心脏上方的肌肤,然后抱住了她赤裸的身体。
千汐月扬起一个极其温暖灿烂的笑容,然后将手指放在了冷星的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