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区,这座城市的重工业地区,白天这里聚满了体力工人,晚上也同意热闹非凡,但到了深夜,人们都宿舍休息,这里就像一座废弃的乌托邦城市一样。
西区里有许多废楼,不少梦想家满怀期待的来到这里,辛辛苦苦的建楼招人,不到三年,便因经营不善而倒闭,留下的只有一栋又一栋废弃的工业楼。
本地做生意的人不买这些楼,因为它们带着前主人的晦气,会影响下一任,因此购买这些废楼的多半是一些没什么财力的外地人。然而,就算是贫困的外地人,也有不会购买的工业楼,即是死了人的楼房。
这些工业楼在西区被称为荒楼,经常有人半夜三更听见从里面传出的死去的人的哭泣声。听到声音的人,多半凶多吉少了,若是没钱请驱魔师驱魔,过不了几天,人们就会在荒楼里看到他们的身体。
久而久之,凡是死过人的荒楼都被封锁起来,每一栋荒楼前都拉上铁网,铁网将楼紧紧围住,不让人进,不过就算这样,人们有时还会在荒楼里发现发臭的尸体。
当冬清零他们来到西区的时候,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天空乌云集聚,暗云涌动,狂风吹得家家户户门窗乒乓作响。空间仿佛挤压成之片,怪物要从中破壳而出,一切的源头来自于西区的一栋荒楼。
在西区的东街十八号,有一栋荒楼,与西区其他地区相比,这栋荒楼外寂静无声,像死亡一般寂静,枯草细沙如同静止般。一股强大而无形的力量在铁网里压抑,宛如一个巨大的漩涡般要将人吸入。
荒楼旁的路边的路灯上传来一声锐利的鸦鸣,像在呵斥靠近的福特汽车破坏这股诡异的宁静般,车灯越发亮,乌鸦鸣叫着扑腾两声,在天空中留下一声尖锐的长鸣,冬清零下了车。
甘茵纤穿过车顶,她半个身子探出来,半个身体还停留在车上。荒楼里隐隐约约泄露的力量让她感到不舒服,她微微蹙眉,担忧地说:“小清零,里面好像有东西诶。”
小?冬清零的心疙瘩了下,算了不跟她计较,她想。
她回身开了后车门,背上背包拿上剑,这把剑有十斤重,一米长,于她而言过于重了,她两手一起才勉强拿的动。
她把剑拿到胸前竖起来,这时,甘茵纤飞到她面前停下,严肃地问:“小清零,你真的要进去?”
冬清零把刀放下,刀尖与地触碰的一瞬间擦出紫色的花火,可她没发现。冬清零看着甘茵纤,正色道:“你叫我什么?”
“小清零?”甘茵纤咧嘴笑了起来。
她一笑她就没办法发脾气,算了,不跟她计较。冬清零转念一想,又卯足了劲把剑再竖起来,说:“你说这里有什么地方可以进去吗?”
“翻墙。”甘茵纤说。
“做不到。”铁网有三米高,她还带着一把重得要命的剑,根本就没办法翻墙,就算她人能翻过去,也没办法把剑扔过去。“铁网上有刺,你去看那里有缺口。”
甘茵纤想了想,忽然神秘兮兮地靠近冬清零,笑道:“你闭上眼。”
“干嘛?”冬清零感到一丝诡异。
她不闭眼,甘茵纤也不想跟她废话,她猛的抓住她的背包,须臾间起身落地,已将冬清零送进铁网内。
冬清零没想到这一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只能用剑重重的抵住地才保住身体的平衡,她没发现,剑身的铁锈却在触碰到黑暗气息的瞬间,慢慢的裂开,裂缝中闪过一丝绿光,很快又消失了。
“你!”冬清零气愤地瞪着甘茵纤。
甘茵纤还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兴奋地看着她,正等她夸自己呢。不料却遭冬清零一瞪,她心里有了些不舒服。从刚才她就不怎么理会自己了,问她话也不回答,果然,她嘴上虽然不说,可心里一定十分挂忧着那叫什么龙的!
甘茵纤忽然对林易龙产生敌意。
冬清零又将剑竖起,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紧闭的大门,自言自语道:“走吧。”
“你经常做这种事吗?”甘茵纤问。
“也不是。”冬清零说:“只有易龙会接这样的单,我……不会。”一般,她都是跟在林易龙后面一起接活,然后分羹。冬清零没有加入组织,自然没有稳定的接单渠道,可她不好意思说。
大门紧锁,甘茵纤暗地里一挥袖,门便自动打开了,冬清零不知,还以为是鬼推开了门,她惊愣的退后了一步,诧异地看着大门。月光从破败的窗户外照进厂里,荒楼里阴森森的,久无人烟布满尘埃,门开以后,堆弃物的霉尘味慢慢的散发出来。
甘茵纤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忽地凑近冬清零耳边问:“进去吗?”
她贴得如此近,呼出的冰冷的气息从冬清零耳边经过,使冬清零猛的打了个激灵,她心慌无底,嘴上最硬着头皮说:“走啊……你好好跟着我。”说着,把手中的剑握了又握。
她脸上怎么还那么镇定啊?甘茵纤不自然地看着她,觉得甚是奇怪,她难道没有发觉这栋楼里强大的法力吗?这楼里存在着法力高强妖怪,她好像一点也没有受到这股力量的影响一样。是她的法力极其高强吗?可是根据她最近几天的观察,冬清零就是个草包而已。
她纳闷地慢慢跟在冬清零后面,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冬清零可是个草包,却为了林易龙冒险,冬伯伯的话又在她脑里浮现,她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林易龙~易龙~你死了没?死了回答一声……”冬清零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呼唤林易龙,这地方真让人不舒服,钱三说林易龙在这里使用了禁术,她怎么没感觉到呢?
话说手里这把是什么破剑啊,从一进门到现在就一直抖个不停,还这么重,拿得她手都酸了。冬清零真想把剑扔掉,可一想到自己没有武器也没有什么法力,还是不敢把剑扔掉。
“林易龙~你在哪~”冬清零小声的叫,她不敢大声叫喊,怕惊扰了亡灵休息。
在工厂的厂厅上,停止运作的机器像一头头匍匐在地的猛兽,杂乱无章的堆放在一起,整个厂厅,月光照到的地方亮如白昼,没照到的地方又暗似浓墨。而光所照不到的地方,总存在一股若有若无的神秘威胁感,冬清零看都不愿看那些地方一眼。
她聚精会神的往前走,想要走到电梯前,电梯还可以运作,墙上的红光依旧在闪烁,楼层停在一楼,她加快脚步,看着数字越来越鲜艳,越来越清晰,吊在嗓子的心也慢慢的放松。
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人的脚步声,急促而匆忙,好不容易来到门口,她按住开门键,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