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大家如果没有什么事，就用完膳再走吧。”凤九羽站起来，“我去更衣。”
闵霜侧身问坐在不远处的秦时：“老秦，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或势力来京？”
秦时回想了一下：“没有。”
闵霜说这话时，正起身的玄曦看了她一眼又快速收回目光，除了一直注意这边的寂桥，谁也没有发现。
凤九羽见玄曦跟上来有点意外：“怎么？不陪你家小将军？”
玄曦扫了她一眼不出声，凤九羽不禁勾了勾唇：“哦，还没进展呢。没想到你在感情上也这么有耐心。”
玄曦喜欢寂桥这件事，知情的只有她和凰炽语，玄曦不喜张扬，说有自己的计划，她们也不好多做什么免得坏了她原来的计划。
只是这日子一天天一年年过去了，如果不是她看寂桥的眼神依然，自己和凰炽语都要以为她不爱了。
“你这是刚从凤程务那回来？”
面对她这明知故问的话，凤九羽也不拆穿，“嗯，他那边翻不起太大波浪，一切按照原计划就好。”
“好。”
等凤九羽换完常服出来，玄曦看到那双赤瞳的红色缓缓褪去，恢复了原本的墨黑，不由轻叹：“赤瞳持续的时间越来越久了。”
凤九羽走到池塘边，低头看了倒影好一会，才道：“是啊，以前还能称病躲躲，后来时间越来越长，也就随它去了。那些人望向我的目光愈加小心和忌惮，大家都以为我功法即将大成，可我知道，那是我大限将至。”
“清沚会有办法的。”
“嗯。”凤九羽话锋一转，“现在局势动荡，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发生什么？该出手时就要出手啊玄曦。”
玄曦皱了皱眉，难得露出纠结的神情，她低声道：“我不知道。”
“我确定不了她的想法，我能接受求而不得，但承受不了极小概率的疏远。我喜欢她的善良亲和，有时也恨极了她的善良亲和。她对我很好，有时候我看到她望向我的眼神，几乎忍不住要将对她的心意宣之于口，但冷静下来我又觉得，她原本就是这样好的人，我只不过是千百人中的普通一员。我一步步往前，想走近她的身边，等我以为抬起手就可以牵到她的手，抬起手才发现，她依然离我好远。”
凤九羽陷入沉思，确实，寂桥极其重情义，待自己人都一样温和，平常看她待得特别点的人，也就闵霜了，这也是自己和凰炽语都没探明她态度的原因之一，但是闵霜那边也探不出什么。
凤九羽发现有些道理说来简单，做起来还真有点难度。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
来通知两人去用膳的桓风看到这一幕心中一跳，能让凤九羽和玄曦同时沉默的事，难道……
“王，是又有什么消息了吗？”
凤九羽和玄曦对视一眼，不由觉得有些好笑，“没什么，走吧。”
席间，凤九羽存了私心，喊寂桥过来：“尧笙，陪我喝两杯。”
寂桥不解，“哦？发生什么事了？”
凤九羽不答：“以后你就知道了。”
寂桥笑了笑：“好。”
凤九羽口中的两杯并不准确，结束的时候，两人的桌前地上摆满酒坛，凤九羽站起来都有点晕，但还是强撑着安排了玄曦去照顾寂桥：“暮泠，尧笙喝多了，你照顾下她吧。”
穆天上前扶着她起来，“王，凰族长还在城内，可要通知她过来照顾你？”
凤九羽摆了摆手，“不要让她知晓。”
“是。”
闵霜见玄曦要去扶寂桥，赶紧爬过去阻止，“诶诶诶，老寂我来照顾就好了。”寂桥现在喝醉了，万一做了什么给玄曦留下不好印象就糟了，第二天她肯定怪自己没拦着，想到这，闵霜更坚定了，“我来！”
玄曦一把抱起寂桥躲开闵霜的一扑，“你自己走路都走不稳，如何照顾？王也发话了，我来没事。”说完就抱着寂桥走了。
闵霜扑倒在地一愣，接着就顺势躺下睡了。
穆天扶凤九羽走了，秦时看着躺在地上的闵霜，又看了趴在桌上的桓风常雨，“以后谁敢灌闵霜喝酒老子揍谁！阿钰，送她回去！”
玄曦把人放在床上，去找人打了一盆水来给她擦脸，又让人上醒酒汤，忙了半宿，床上的人抱着被子哼哼唧唧不知道说些什么。
玄曦看了她好一阵子，俯身想听听她在说什么，却被寂桥一下子抱住了脖子，玄曦身体一僵，就要去扯她圈在颈间的双手：“放开。”
寂桥不仅不放，还把人拉下来蹭了两下，继续小声哼着听不清的话。
蜡烛都烧了半截，寂桥还是没有放手的意思，玄曦没办法，只好就着这姿势躺下。
当脖颈间的呼吸变得均匀的时候，寂桥的眼睛缓缓睁开，眼中醉意极浅，她往下看了看怀中的人，心跳变得剧烈起来。
第二天清晨，寂桥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盯着床顶，今天休沐，难得没什么事，回想起昨晚，她睡得手臂发麻，玄曦一定也是睡得腰酸背痛不舒服的，因为今早她一发现可以挣脱，马上就离开了，要多迅速就多迅速。
闵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醒了没？”
“进来吧。”
闵霜端着一盘糕点走了进来，精神满面，仿佛昨晚醉倒在地上的人不是她，“你这什么表情？你这样子啊，有点像楼里那些姑娘，一夜过后发现客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而且居然没给钱。”
寂桥盯着她，眼神不善。
闵霜手指虚空一点，一丝妩媚爬上眼角，端的仿佛自己是楼中的头头，“对对对，就是这个眼神就是这个表情！端住！准能要回钱来！”
寂桥一把掀开被子将闵霜推出门外：“我今天不想杀生。”
闵霜：“……”
今天操练过后，寂桥把四位副将叫到了营中，她指了指地图上的荣国，“诸位对荣国有什么看法？”
四位副将互相看了一眼，边上一个年轻的男子问：“将军此问是否荣国有什么异动？”
“不错，大家想必也听到了些消息，荣国最近在行军，与荣国相近的是羌国，羌国与我国毗邻，这两个国家可能会联盟，想必不久又会迎来一场战事。护国军的将领冯丰是妖帝的人，这场仗，妖帝极有可能让震羽骑出战，但是震羽骑还要防着来自其他界的异动，是以也不会全骑出动，这次出征的极有可能的就是我们雪羽营。”寂桥道，“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四位副将一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