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拉普兰德从自己床上醒来,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宿舍了,好像.......记忆只到了.......痛苦的回忆闪过大脑,拉普兰德只想起了最后因胸口的剧痛而昏迷,可能是被值班巡逻的干员送回来了吧.......
她摸到了与平滑床单触感相差甚远的区域,结成硬块的血痂,拉普兰德撑着眼脸,她现在有些想不起红的面容了,或者说她记忆里红和德克萨斯是同一张脸,拉普兰德不想忘记她......可,真的想不起来了,就好像记忆被什么人偷取了一般,泪水一点一点的从眼眶渗出,最终如涌泉般泻出,许多年未如此颓唐,就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有眼泪,拉普兰德不能接受.......是自己作茧自缚,自己就如捧着自己掉落的心脏,眼见着它的跳动,却无力为它找一个安身之所。
极度的懊悔中拉普兰德暴逆的撕扯下布满血痂的床单,牙根的神经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或是无数的藤蔓缠绕依附在拉普兰德的没颗牙上,瘙痒引来了咬合的欲望,盯着那块血布,眼里的液体也一滴一滴的散落在血痂上,浸透于布使其愈加的深色,一种意识产生驱动大脑的神经经过髓鞘高速飞跃在拉普兰德的全身上下,她不想,她抗拒,那可能将是与猎狼人唯一有联系的物品,是拉普兰德最后的念想,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在嘴里绞肉般吞咽血布,猎狼人的血液,同类的血液,爱人的血液......她想......她真的想重来,重新抉择,再次拥有她,她甚至想.......吃了她......她又不敢接着想,因为暴力和瑟欲禁忌的想法就在她的耳边蛊惑教唆着。排列**的牙齿紧紧的相互施压,根部的牙龈承受不住压力,鲜血从每个牙根排出,浓烈的气味掩盖住红的气味,疼痛才将拉普兰德从混乱丧气的暴力中唤醒,她抓起床边的双刀纵身跳出窗口,在林间奔袭,也不知是哪,跃入河水中面沉入河床待自己完全清醒才将脑袋探出水面换气。
冷静下来的拉普兰德失魂落魄的走回基建,正如落水狗破落的回到家里,每个见到拉普兰德的干员都被下来一条,避之不及惶恐不安,而她们在见到拉普兰德之前却都是满脸笑容。拉普兰德摇摇晃晃的朝自己宿舍方向走去,沉重的脑袋左右着自己的平衡,结果就是拉普兰德倒在路过的德克萨斯身上。
【喂,蠢狗,快滚开......你...怎么了?】差点推开拉普兰德的德克萨斯才发现拉普兰德面色苍白,两眼无神形同死人。
【......你......红!不....不.....不不,你不是红,你是谁来着......哦哦,德克萨斯,也不是.....】
【就是我,德克萨斯。】见到这样的拉普兰德,德克萨斯也慌了神,但她不会表现出来,她只想把拉普兰德送去医疗部,她的病或许加重了【拉普兰德,你跟我过来。】德克萨斯抓起拉普兰德的手,就要把她拖去医疗部,手却被拉普兰德甩开了......
【不!我不会跟你过去的......我不想她看到,一旦她误解我了一定会.......她在哪!猎狼人!红!】德克萨斯二话不说,打晕拉普兰德后径直送往医疗部,直接给凯尔希接手,对她来说,这个行为只是帮助一位过去的友人,同时,消除她失控的隐患,如此便没有留下来的意思,现在的德克萨斯,有她更重要的挚友,拉普兰德越来越成自己的负担,就像那些害怕拉普兰德的干员一样,避之不及,只是在离去的同时,用眼神回敬了躲在窗外的那个人,毕竟,是对方首先投来的敌意。
凯尔希的诊断中拉普兰德身体方面的病情与上次检查的情况无异,反复检查过后,凯尔希尝试了对拉普兰德脑部的一系列排查,她只能判断是拉普兰德心理问题导致的病情加剧,而原因,或许凯尔希是真的的,因为红会告诉她自己每天的动向,只要凯尔希询问,绝无隐瞒。
等拉普兰德醒来凯尔希告诉她去博士办公室,就像假装臭骂她一样训斥着拉普兰德医疗部的床不是宿舍的床,别占着位置,而赶走了她,因为如今的拉普兰德,是博士一手造就的,解铃之事非是自己能解决的事务。
拉普兰德就像颗皮球一样,被反复的蹂躏传递,就像德克萨斯最初在罗德岛评价拉普兰德时用暗语所说的,如果她不能控制住自己的精神问题,对罗德岛便是百害无一利,其话语中的意思就是拉普兰德是个必须被抛弃的人物。
凯尔希还不想放弃,毕竟拉普兰德的病情好转对源石病的研究具有重要的医疗价值,所以她讲拉普兰德推给博士,那现在的博士在干什么呢?她在准备庆功宴。
【哟,拉普兰德,过来帮忙的吗?不过你可是大功臣,应该是享受宴会的那一方。】
【哟.....哟,没事,凯尔希医生希望我来帮忙,嫌我占床位。】
【就是说你的病情有所好转咯!恭喜啊,拉普兰德,希望你还能保持住。】博士很欣慰,拉普兰德的病能得到有效控制【多亏了红,是她让你的病得以好转,对我们罗德岛研究源石病也有很大帮助......怎么了?拉普兰德?】
【哦哦,没有。】
【我看你有点心不在焉的,跟红闹矛盾了?你们呀,两个人都是,不擅长表达的人,相互理解磨合一下吧。】
【呵呵呵,希望如此吧......可能已经没有机会了吧......】
【嗯?你们.....】
【博士!快过来帮忙,别摸鱼啦!】慕斯叫着博士,要她过去帮忙将彩带张贴在慕斯够不着的高度上。
【哦哦,这就来......拉普兰德,你去砾那边帮忙吧,你不是会做千层酥嘛,甜点的事就交给你了。】说罢博士兴冲冲的跑到慕斯那儿,将她举起让慕斯能自己够着彩带张贴的位置。
砾则哼着小曲兴致勃勃的在厨房忙活,见拉普兰德进来自是欢迎,早在调查拉普兰德的时候就知道她很擅长做甜品,因为是大家族从小就是全方位发展的教育,而做甜品是拉普兰德最擅长的那一项,甚至比战斗还要拿手,在战斗后调侃自己造成的人堆叫做千层酥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很欢迎你小白,不过你要是心不在焉的,就请回吧。】砾沉下脸,一下就看穿了现在的拉普兰德绝对不是做事的最佳时刻。
【不会的,既然是博士的要求......我会认真做的。】
【嗯!好的,那么你我们先数一下这次外勤人员的总人数,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给她们对应的口味哦。】砾合着手笑眯眯的说着,变脸速度这么快拉普兰德不免有些冒汗,砾给了拉普兰德极大的空间去自由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发挥,砾便继续手头汤料的制作。
【根据自己的喜好吗......哼哼,砾你还要我远离红呢,你的意思是要我专门为红做一份吧。】
基本痛苦,但也有人支持。
【我确实要你和红保持距离哦,不过看你这样子估计搞砸了吧】
【......】
【看来情况比想象的更严重啊.....】砾再次停下手头的工作【或许我能帮到你,但.....我不会让你和红的距离太近......】
【只要是朋友!只要还是朋友就行!】
【啊......你连朋友都做不了了么......怎么搞的啊,能跟小红绝交你也是......伤到她了吧。】
【不,是她.......不对......是我,是我不敢面对自己......让她失望了.......】
【.......嗨.......你专心做甜点吧,别再搞砸了,我尽力。至于博士那边,你得自己去解释她才会帮你,具我对她的了解,你若是有求于她还对她隐瞒,只会让你永远得不到想要的。】
【嗯.......】拉普兰德没有办法,她现在只想让她们俩回到从前,只要是朋友也行,只要红不会成为第二个德克萨斯。
红只能是红。
当天晚上博士影视拉着整个罗德岛的人挤在一间不算太大的屋子里,就连负责放哨巡逻警备的人员也被聚集过来,大声宣布着这次外勤的成功和反抗乌萨斯暴政的胜利,用着文绉绉惹人厌的官方口吻说着这次与多放势力达成合作给为罗德岛的发展指明了正确的方向和明确的指导路线方针云云。
尤其是对着凯尔希,在旁人开来博士就像是故意揪着凯尔希的耳朵逼逼赖赖,得来的必然是一响亮的耳光,引的众人对着滑稽的一幕发笑。
拉普兰德望着她们,就像看见了自己亲手对红动粗,等回归喧闹的现实,拉普兰德便开始四处寻找红的踪迹,既然博士邀请了所有人,红一定也在的,她抱着这样的期望,捧着亲手为红准备口味最好的甜点,如果见到她一定不由分说的塞到她嘴里,只要她能吃下去,一定,一定还会回来的,即便她讨厌自己,也要像那天深夜红对待自己一样,她现在完全能理解红当时的情绪,渴望得到又不知该如何处理,绞尽脑汁想方设法让对方明白,最后只能用这种野性而又最为直接的手段。
【喂!你们!】尖锐的女声从门外传来,紧接着门也被推开了,阿米娅闯入房间【博士!你居然没有邀请我参加宴会!】
【阿.....阿米娅,这不是,要给你惊喜嘛。】
【又不是我生日,给我什么惊喜!】
【嗨,就是怕你知道了不让办庆功宴嘛。】
【你还敢说出来,你知道你还有多少工作没有做完吗?让我在你办公室发现了一大叠的文件!】
【那是明天的量啊,今天的我完成了啦,阿米娅求你了,就让我今天休息一天嘛,工作回来我就没休息,你看大家都挺开心的。】
【你就是厚着脸皮知道我不想扫大家的兴致,先斩后奏举办宴会。】
【嘿嘿嘿,那我们就继续啦?】
【去吧,明天记得把那些文件处理了。】
【好哦!】
宴会继续,见大家都玩的开心阿米娅也难得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而后才察觉拉普兰德一直在自己身后【怎么了吗?拉普兰德。】
【阿米娅,我想问问你有看到猎狼人吗?】
【红啊。】阿米娅一看拉普兰德手上的甜点识趣的告诉了拉普兰德,红就在博士的办公室,因为才发现博士不见要红先帮忙整理文件,阿米娅自己跑来逮着博士,把红凉那儿了。
【这样啊,谢谢啦,你的那一份就在桌上,我去找猎狼人了。】
因为博士开宴会,所以基建的照明设施大部分都关闭了以此减少能源的无故损耗。
虽说拉普兰德有些夜视的能力,但基建长廊的深度还是让拉普兰德感到吃力,无比的小心,担心手里的点心会从盘子上掉出。
推开博士办公室的门,隐约看见了博士桌上成堆的文件,可就是没看见红的踪影。
【猎狼人?你在吗?】没有回应【红?】这可能是拉普兰德首次以红为目标叫出她的名字。
四周一片寂静,甚至有些微小的回声。
拉普兰德走到博士的办公桌前,放下了装着甜点的盘子,余光扫到了眼桌上摊开着的文件,因为在意红所以对关于她的字都非常敏感,即使一片漆黑微弱的夜视也让她瞧见了文件上明晃晃的“红”字。
拉普兰德打开桌上的台灯,阅览起那份文件,好像是砾撰写的吧。
红
外婆
叙拉古
【特洛伊.......】最后是一张附在页尾的自己的照片。
所以砾才要我和红保持距离,直言我们在一起只有坏处.......原来是这样啊.......担心我们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狼与猎狼人已经够荒唐了........入侵者和复仇者吗?可笑的幻想.......】
猛的,拉普兰德开始狂笑,止不住的狂笑,今夜是月圆之夜,她的**被无限的放大,她嘲讽这自己,学着狼叫,又捧腹大笑,取笑这叫声的滑稽,她开始狂暴,脑袋不住的往墙上撞,她要自杀,她不去用刀,那太痛快了,自己有资格这么舒适的死去?
没有。
没有的。
拉普兰德你赶紧去死。
她无法想象到红见到这份文件时的样子,但她知道红已经看见了,文件上残留有红的味道,她已经无法挽回了,从一开始,她们两就不可能。
直到最后一声巨响,拉普兰德倒下了,墙上留满了血迹,头上的血液也向外流动,在地上摊开一片血洼,不再动弹........
博士的门被暴力的踹开,那声巨响引来了干员,红,她以为有人在自己倒咖啡的时候闯入博士的办公室行窃,她凭借自己优秀的夜视能力看见了倒在血泊里的拉普兰德,她抛开手中的咖啡,俯冲到拉普兰德的身边【拉普兰德?拉普兰德?听得见吗?醒醒!】
对方没有回答,也没有能力回答了,被拉普兰德撞破的脑袋鲜血直流,如果不尽快处理,拉普兰德最终会因失血而死,红不想她死,立马背起了拉普兰德往医疗部赶。
而她背上的拉普兰德,却诡异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