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下旬,聖誕節,年末大掃除,單身比有伴的人還要忙碌。
整理過店裡的大型「古董」後,店面終於有點沒有太難看。
最少外面經過的人不會再抱著忌諱的表情走過。
「內海くん~這台舊電腦也幫我搬到最外面去~」
「了解!啊呀...這個...有點重吧六花媽媽...」
「你每天來喝免費拿鐵還在那邊抱怨,我們這裡可是古董店兼咖啡店啊。」
「呀...內海我也來幫忙啦。」
「響くん也是,想親近的家六花的話先負代價。來啊,這邊還有要搬走的。」
聽到媽媽後面講話的聲音才醒過來,
今天要在我家的[絢 JUNK SHOP]忘年會,響くん和內海也被媽媽騙了來一起打掃。
嘛... 只是一直賣不出去的古董就我跟媽媽根本不能收拾到。
古立特離開後,我腦內一直在想著茜的事情。
響くん的心情也好,我對茜的執著也好,
在茜已經不在的世界裡還受到設定的影響嗎?
「六花~沒有事情好做的話就先把後門的垃圾處理掉吧。」
「知道了,現在就去。」
跟店面只差一塊簾幕相隔,拉起簾幕走進去就是我家客廳和後門。
這樣的民家在日本不少,但大家不是咖啡廳就是定食店之類的...
我家也算是半家咖啡廳...吧。
拿起早已經分類好的垃圾推開後門,掉垃圾的時候真的不想碰到認識的人,
奈美子也好はっす也好... 再說,這都放滿了什麼東西,一個人勉勉強強才能搬得動。
「就只是穿這麼少,不冷麼?」
「欸?」
不想碰到認識的人,奈美子也好はっす也好,學校裡的誰都好,
不想讓認識的人看到這樣的自己。就算是把我創造,設定出來的人。
也不希望她看到自己的這一面。
「...茜?」
「嗯...我回來了。」
「等等,為什麼...」
「總之,我回來了。」
茜拉起我的手,從後門走了出去。
***
跟茜講了「我先去洗手」後就跑進了家庭餐廳的洗手間。
一路走來的時候茜並沒有多講事情,只是一直在說很懷念,肚子餓了,
好像很久沒有2人並肩走過,心裡面就得不安和疑惑。
茜曾經說過把我設定成她的朋友。
在她的設定下,我無法討厭她。
那麼,現在這份感情是基於「設定」以來的嗎?
***
回到座位的時候,4人席的餐桌已經佈滿了食物。
「六花一直都不回來,我都先點東西了,反正六花喜歡吃些什麼我全部都知道。」
因為是神?
「對啊,我是神,就連六花的喜好都是隨我設定的。」
茜喝了一口蕃茄汁再把叉子插在漢堡扒上。
「為什麼...」
「我會知道六花心裡再想什麼?很簡單啊,因為妳太易懂了。」
「就算是我創造出來的角色,也會做出違反『設定』的事情啊?有學習能力的AI會背叛系統造反,
最近不是都有這種話題的電影嗎?」
茜接著說。
「我這次回來是為了跟六花聊天,但沒有預定要聊這種無趣的事情啊。」
一點也不讓我插話我機會,就好像想我當個聆聽者,
將她在「現實世界」裡發生過不愉快的事情都在這邊發洩一樣。
這也是她創造了這個世界本來的原因。
***
茜不在的世界裡發生了的事情。
茜存在的世界裡發生過的事情。
要講完全部恐怕需要數天時間。
我們離開了家庭餐廳,走到距離不遠的公園,
沿路茜都牽著我的手不放,說真的心裡非常難受,察覺到心裡被陷入了這樣的「設定」後,
根本就分辨不出現在的心情的真偽。
「對不起啊,一直在講我的事情。在我離開之後,六花和響くん有什麼進展嗎?」
「什,什麼進展?」
「響くん告白了嗎?看這樣子應該還沒有吧。聖誕節這個大好的機會都不會利用啊。」
「茜... 只要茜希望的話,會把我和響くん設定成一對嗎?」
「雖然我是神,也不會做這種沒有品味的設定啊。」
「您都把我設定成您的朋友了...」
「對對對... 還有大家都會喜歡我之類的,之後我才發現這樣的設定完全不好玩啊。」
茜鬆開牽著我的手,隨即撫了一下我的頭髮,癢癢的感覺。
「古立特在離開不久之後響くん就向我告白了。」
「嘿,所以六花接受了響くん?真羨慕他。」
茜露出一臉很可惜的表情,手從我的頭髮撫到臉頰,跟她這樣的身體接觸已經是不知情多久以前的事。
「不對。」
我,拒絕了響くん。因為,在我心裡有另一個人佔了更大的位置,就算那只是因設定而產生的錯覺也好。
「為什麼!不行啊!六花是要跟響くん在一起的!」
「這也是神的設定嗎?」
「嗚⋯不⋯」
「妳這次回來是為了知道為什麼我們沒有像設定般去行動嗎?」
「另一個世界的宝多六花也許會普通地接受響くん的告白,但是,」
我伸手抓住茜的衣領把她拉近自己。
「茜,,」
「六花さん妳哪裡怪怪的啊?嗯!是哪裡出錯了吧。
嗚!...不會是這樣的...六花你這樣很狡猾⋯」
— 如果向我告白的不是響くん的話...
「茜,我⋯」
「啊呀呀⋯時間!對了是怪獸特番的播放時間!要回去了!」
— 被她逃了。
神從自己眼前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狡猾的是妳才對。
下次再來的時後我一定會緊緊抓住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