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ku记得在成为luka家的保镖之前,她的工作从来没有这么狼狈地追敌人过,除了某次跟那个爱尔兰人合作,如今她窘迫地冲进了后台,结果被对方狠狠地猛击了一下头部,她那手术还没痊愈的脑袋顿时就当了机,眼前一片模糊,她努力支起身体,结果腹部被猛踢了一下,在地上滚了几圈。
昏天黑地中,miku的武器被击落在地,随之是两声金属落地的声音。
对方正欲夺过miku的武器,miku也不是吃素的,在天旋地转的情况下,飞身抢过地上的手枪,握住枪头朝袭击者猛砸过去,对方一声惨叫,血就从头顶了下来,路易斯捂着伤口,从箱子里抽出一把道具剑想朝着miku砸去,luka及时赶到,弹出手杖的刀刃刺进了路易斯的大腿,对方疼得当场就跪了下去。
miku缓缓站起身,对着路易斯举起了手枪,“狗娘养的。”
“真有趣,你们两人就这么执着我吗?”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路易斯?”
“我的目的?我没有什么目的,我的任务就是监视你们。”
“监视?”
“没错,你们真的觉得我就是最终幕后了吗?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一个底层人员。”
“你参与了当年下水道的设计,现在你说自己只是一个底层人员,不觉得很滑稽吗?”luka喘着粗气,她一瘸一拐地追来本身就很艰难,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体,让她更加难受。
路易斯笑了笑,把面具摘了下来,那副面孔确实和当时的海蓝顿长得如出一辙,不过眉眼中透出的感觉比起之前的海蓝顿,更多的是一种游刃有余地安静。
“如果我那么重要,也不会想这样被你们追到这里,用刀子和枪口指着,从我完成那个下水道的设计之后,我就不参与具体的计划实施了,你们费尽心思找我,不过很可惜,我不过是一个诱饵,把你们引进这个渔网里,然后一网打尽,你们已经进来了,我这个诱饵的意义也到此为止了。”
“你们最常用的陷阱不是吗,给点提示,给点信息,然后再把诱饵放出来,我们就会趋之若鹜。”
“事实上也非常有效不是吗?虽然常说一个人不会掉进同一个坑两次,但是人也常常因为自己傲慢的判断忽视脚下,你们不一次次地踏入这个陷阱中吗?”
“是的,你们成功了,然后呢,你不应该骄傲的结束自己这个诱饵的生命,在地狱等着我们吗?”
“如果是我哥,我或许会,但是你知道,人常常会准备多套计划,就如杀手小姐人群中的那枪没有击中我,我就用计划b,我没有逃跑成功,我就用计划c,就是现在。”
“那么海蓝顿先生,你的计划c是什么呢?”
“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活命的机会,你们放过我,我会永远消失在你们视线中,永远不会出现在共济会的计划中,如何?”
“这是个空头支票,先生。”
“伯爵,现在你不拿这张支票,你就是死路一条,拿了,或许还能活,你想跟我一起死在这个毒气室里吗?”
“确实犯恶心。”
“这个下水道是我设计,但不仅限于下水道,我还负责整个毒气结构但设计,关掉毒气但办法,只有我知道,离开这里的路,也只有我知道,这就是我的计划c,如果你们关掉毒气就把我杀了,很遗憾,你们也无法离开这个铜墙铁壁。”
luka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然后摩挲了一下手指,“看来我不得不答应你了。”
三人跳入暗道口,密密麻麻,互相交错的地下就呈现在两人眼前,“是否觉得熟悉?”海蓝顿边走着, 边指着四处。
“嗯。。就是现在的伦敦市的下水道的,缩略版?”
“按照1/2000的比例缩小的,将整个城市的地下系统按比例放在整个学院的地下,只为了一次的实验,而如此大的花费和人力,要做的难道只是那么简单的报复社会吗?”
“如果你们成功了,英国首先会失去一个国王,而且谁都知道德国间谍的事情,却不知道你们共济会的事情,那么矛头就会直指德国,议会那些该死的政客就会煽风点火,很简单,战争一触即发,政府公信力会一落千丈,你们也可以趁虚而入,从内外击溃这个被你们渗透到骨子里的政府,这就是你们的计划,不是吗?”
“改变世界,创造一个精英的世界,这就是我们的计划,无论是战争还是更换政府,都只是这长远计划的一部分而已。”
“精英,哼,真是傲慢到骨子的词语,你们配吗?”
“至少我认为,比起利益熏心,不知进取的议会,我们要精英的多。”
luka不再搭理这个傲慢的男人,她看了眼miku,此时的miku比以往要更加安静,她的枪口始终在海蓝顿附件,但是无神的双眼和是不是强忍地咳嗽,总让luka非常担心miku的身体,她一直在忍耐什么,或许是快要晕过去的身体。
“miku,你没事吧。”luka轻声询问了一句。
“没事,我。。”miku咳了几声,身体都在颤抖,“我只是有点累。”
luka把病恹恹的小葱搂在怀里,miku愣了一下,她们前面可是海蓝顿,他要是跑了怎么办。
但luka似乎知道对方但心思,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放心,他跑不掉的。”
几分钟后,她们来到了下水道的尽头,一个巨大的涡轮机就出现在她们面前,而伴随四周的是数不清的毒气钢瓶。
“这只是一个模型,事实上,这些钢瓶并不在这个位置。”海蓝顿指了指前方。
“那你还等什么,去把它关了。”
“我拒绝。”
“你想死吗?”
“我不想死,但是如果我去关,那么跟自杀无异。”
“什么意思?”
“那边那个轮机的毒气浓度比上面的毒气室还高,在那边一分钟不到就会接触到高浓度的芥子气,到时候,不死也是半残废了,要关掉它,只需拉动最上方的闸门,我也爬不上去,所以你知道怎么做吧。”
“不可能!miku是不会让你使唤的,你给我上去!不然我就现在把你杀了!”
“冷静点伯爵,如果不这么做,我们都得死,比起被毒气折磨死,我还宁愿您干脆点呢。”说完他认命般地闭上了眼。
miku的内心在抉择,眼前的轮机只有三米高,发出巨大的涡轮的轰鸣,上方一个金属管正不断漏出可怕的毒气,再往前一步,她都能感受到高烈度的毒气,能爬上这个轮机的只有小小的金属梯,但是,自己真的能在如此密集的毒气中爬上去拉上闸门吗?
“miku!你不要去想,我不会让你去的!”
“luka,如果我不去,还有谁能去呢?”
“不,总有机会的,我们还没去荷兰过生活呢,你不能死,至少不能在没享受完生活前死!”
“你知道的,不是吗,我早就没多少时日,或许,撑不到那天了。”
“会有办法的!你不能抛弃我!Miku!”
luka似乎又犯病了,那通红的双眼和激动的语气远不是以前冷静的她会表现出来的,miku用右手轻抚luka的面颊,然后将轻吻着luka的眼睑,“总有人需要作出选择,不是吗?”
miku正要上前,突然被身后的人用力拉住,她从未发现luka的力气是那么大,对方的手紧紧地拽着miku那只抚摸过她脸颊的右手,豆大的泪珠从她脸上滑落。
“求你了,求你了miku,不要。”
“luka。。。”
“我去!”两人的身后突然传出一声熟悉的声音,luka惊愕地回过头,miku也有点懵,连海蓝顿也皱着眉看向了两人身后那黑暗的地道。
gumi插着口袋走了出来,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01,这不是你所期待的吗?”
“期待你去死吗?”
“一个可以牺牲的棋子。”
“是啊,是啊,疯狗,你死了也不会有人在乎了!”
“是啊,唯一在乎我的,已经去那边等我了。”她的表情冷寂又悲伤,眼神却是视死如归的平静。
她的决绝让miku愣住了,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吗,“你大仇还没报。”
“不是等你帮我报吗?”gumi悄悄在miku耳边说了一句,“都是干杀手的,死是最没有什么好说的,该去死的去死,该活的活,不是吗。”
“你还真洒脱。”
“毕竟我背叛过你,lily的死,我也有责任,我得去和她谢罪。”
“像我们这种满手鲜血的,是上不了天堂的。”
“努力努力吧。”
gumi脱下外套,扔给miku,“我其实更想死在敌人的枪下,而不是帮你,不过是我答应她的。”
“答应谁的?”
“你以后就知道了。”
luka不知道此时要说些什么,她对gumi的感情一向非常难以描述,并不算深,但也是战友,她慷慨赴死,自己却说不出半句挽留的话,反而有种得救的感觉,自己是多恶劣,才能有如此感情。
看着luka的神情,gumi露出一丝安静的微笑,仿佛没有夹杂一丝情感,“伦敦什么时候才有晴天呢,伯爵?”
“不再有了,至少在入春前。”
“真遗憾,还是爱尔兰好。”
“是的,gumi。”
“伯爵,这份工资,是另外一个人替你买单的,你可得好好感谢她。”
“嗯?”
gumi没有回头,走向了涡轮机,她的身影模糊在烟雾中,luka想要说点什么,却也再也说不出什么了,海蓝顿如看戏一般望着远去的gumi,但他不知,远处一双目光正盯着他。
而那个形单影只但女孩摸上了冰冷的铁梯,她感觉到皮肤如烧焦一般疼痛,不断冒出水泡一般的颗粒,每爬一步,她的皮肤就会粘在梯子上一块。
该死,真是苦不堪言,这换做下面任何两个病种,不得中途就死在这里,她咳嗽着,喘着粗气,皮肤撕裂的疼痛已经麻木了,不如说,疼痛这种东西,也早就麻木了,作为一个杀手,性命终结在这个黑暗的地下,似乎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至少还有几个人看着她死,而不是默默无闻地消失在人世间。
短短几分钟对于gumi犹如地狱般煎熬,她水肿地不成人样,皮肤开始脱落,血液正不断从嘴角和鼻子里淌出,她用力擦了一下,结果发现直接把脸皮都擦裂了。
“干。。。”
她艰难地抓住那根铁拉杆,“lily,我至少,干了一件人事,不是吗。”
彭!随着拉杆下沉的响声,轮机停止了运作,miku看着上方不成人形的gumi,心里久违激起了怒意,她的双眼若是武器,或许海蓝顿已经死了,握枪的手正因为紧握而发抖,“带路。”
海蓝顿笑了笑,“你很生气吗,杀手小姐?”
“我让你带路,不是让你废话的。”
“好的,好的。”海蓝顿来到轮机前,拉开一个地道暗门,第一个跳了下去,miku看他想跑,马上追了上去,从狭窄地地道迅速穿出,一个下水道的汇集口出现在她眼前,旁边是其他管道的出口,污水正从那排出,流向这个总口。
海蓝顿正站在一个爬梯处,手里攥着钥匙,“把你的手枪扔了。”
“什么意思?”
“很简单,要是我上去的时候,你开枪了,我不就白搭了。”
“我现在就毙了你,把钥匙抢过来。”
“很遗憾,上面的锁是我们特制的,我手里有三把钥匙,除了我,没人知道哪一把可以用,一旦用错了,钥匙就会断在锁里,怎么,你想要拿自己的性命玩三选一吗?”
miku虽然现在想千刀万剐了他,但还是乖乖把手枪扔到了一边。
海蓝顿突然大笑起来,“对了,提醒你下,其实即使不关掉轮机,快速打开地道门,还是不会被毒气影响的。”
miku的瞳孔瞬间放大,脑子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突然断裂了,她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捡起了手枪,对准了海蓝顿,扣动了板机,但是空弹的声音让她猛的意识到,手枪被换了。
海蓝顿举起了那把属于miku的枪,“将军了,杀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