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潇潇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黄昏了,看着身下简陋的床,四周空无一人的屋子,思绪慢慢开始上涌,刺激着大脑。
自己最后是帮墨雪挡了一下才晕过去的,那,她们呢?后来怎么样了?……墨雪应该不会对白渺怎么样的,何潇潇更愿意相信她是一个善良体贴的人,这次的事,大概是一时走歪了吧,而且,主要责任并不在她身上。但是……白渺……想到这,何潇潇表情越来越痛苦。白渺……你一定要好好的,别做傻事……可怜了那些孩子……
答应过她的,救那些孩子们,结果却……要不是那块玉佩……玉佩的话,现在应该在墨雪那吧,郭浅月……你要我拿那东西就是要我遇上这种事吗?这下你满意了?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旦扯上仇恨的事,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最后肯定是两败俱伤,过去的事是怎么也无法挽回的,还是想想以后吧。
坐起身来,便看到了摆在一旁的药,还有,下面的信:
何潇潇,谢谢你,这里是一些促进伤口愈合的药,记得要用。我得跟你道歉,更应该跟白渺道歉,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你要保重,以后千万不能再乱来了,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幸运能捡回一命的,如果我不在旁边,这么重的伤,一般人哪能救得了你?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这件事,但是,这是我们的事,跟你无关,玉佩我拿走了,你莫要多虑,千万别再插手黑风教的事,进来,便是死局,不管发生什么,别再扯上关系了,如果惹到了幕后的那些人,他们把这个国家掘地三尺也会把你找出来的,为了自己,也为了苏祈吧,你要是出事了,她也会没命的,如果可以,带上她离开苍定。我也不能跟你细说,你,别去深究,我求你了,听我的吧。
放下信,何潇潇闭上了眼睛,开始思考。带上苏祈离开苍定,这是何潇潇最在意的一句,如果没想错的话,这件事就并不只是墨雪他们跟黑风教的恩怨那么简单了,还牵扯到了朝廷?朝廷里有人干涉的话,不是丞相就是国舅了,不管是谁,目的莫过于控制黑风教。
喂喂喂,这玩笑可有点大了,何潇潇背脊发凉,不得不承认,墨雪说的在理,凭自己一个人,要是跟他们对着干的话,那还真不知道会死得多惨。但是,在这里怂了的话她还是何潇潇吗?何总的字典里可没有什么不可能。带着苏祈逃?我愿意她可不见得愿意,再说了,还有义父跟江镜心呢,白渺那丫头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傻事出来,怎么可能放得下心?如果可以的话,自己还是不太愿意去管什么国家大事,毕竟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但是,就苏祈跟苏丞相的关系,怎么想都不可能简简单单就置身局外。退一万步来说,只要能确保这些自己放不下心的人的安全,何潇潇还是很乐意跑路的。其实嘛,改朝换代,再普通不过的事了,只要不妨碍到他们,在这里寻得一块安身之处还是有可能的吧,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丞相跟国舅最后谁赢了都无所谓,不过最好还是丞相赢了比较好,先不管他人品怎么样,要是国舅赢了,定是不会放过苏祈的,看来,必要的话,自己还得帮苏老狐狸?这也确实是一条可行之路,能在他手下取得一席之地的话,保住几个人的性命还是没问题的。
……再说吧,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结果不还是难以预料?就像这次……拍了拍脸,不行!打起精神来!不管怎样,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原则不能忘记,平时谨慎点就是,随机应变才是关键。切记,不能轻敌,不能太嚣张。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何潇潇算是得出了两个可行方案。一,带人跑路,人有点多,带起来也有点麻烦,不过风险小;二,帮苏老狐狸干掉国舅,这个可行性比较高,就是要当一回乱臣贼子,还得做别人手下,很不爽就是了。但是这都只是方案,具体还得看情况而定,现在得先回去跟义父他们商量商量,都说说吧,包括苏祈的事,还有黑风教的事,白渺的事,听听他们的意见。
何潇潇在这里待了一周,为了让伤口完全愈合,还好都只是皮肉伤,配上墨雪的药再以内力辅助,恢复速度着实惊人,而且肚子上那一剑竟然还完美的避开了要害,可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只是伙食问题可有点心寒啊,翻来翻去虽是找到了些粮食,可就凭何潇潇那白米粥都不会做的厨艺,再加上这灶台也只在电视里看见过,第一次做饭就蹭了一脸碳灰,生火被烟呛了不知道多少遍,最后含着泪咽下了那带着丝丝苦味的粥。何潇潇是第一次觉得食物是那么宝贵,牵香楼的鸡鸭鱼肉都在梦里向自己招手。
可能也是饿坏了吧,何潇潇原路返回的时候比来的时候快了不知道多少。不过那会何潇潇可是拖拖拉拉啰啰嗦嗦一路慢悠悠挪过来的,不说废话了这速度还是挺快的,而且何总记性好,走过一次的路便记住了,早晨出发黄昏就到了槐城,用不着在半路上过夜,倒也省了很多事。
不过从槐城到凉城的路何潇潇可记不得了,当时是坐马车来的,人往车里一塞,屁股就开始遭罪,哪还有心思注意车外呀?而且晚上漆黑一片也看不清路,看来还是得在槐城住一晚,只不过自己这身上也没钱了,正琢磨着吃什么睡哪该坑谁的钱呢,何潇潇突然注意到了这城里的人气氛不对呀,一个个的怎么都一脸别人欠自己钱而那人不还的样子?嗯哼,没办法,何总现在脑袋里都是钱钱钱,钱在哪?比喻就成这样了。
看见一个斯文点的感觉比较好欺负,何潇潇一个箭步上去。“这位公子,这槐城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人四周看了看,确认旁边没人之后才俯身轻声说道:“还不是那新来的州牧,那个陈鸿,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简直不把我们当人看!刚来没多久就砸了不少商铺,说是不合他心意,还有几个酒楼,被他包了,没他同意,别人进去不得的,没了生意,那酒楼还咋开啊?没人敢惹他……”又看了看左右,更小声的说道:“有个铁匠,脾气刚了点,说了几句,其实也没什么的,结果第二天就死在了家里,眼睛瞪得老大,那样子……嘶——”大吸一口冷气,看样子是在现场见过的样子。看了看何潇潇,那人又说道:“姑娘,我看你不像是这附近的人,哪来的赶紧回哪去吧,看你长得这么标致,可别被那陈鸿给盯上了……”
何止盯上啊?那家伙可是指着自己的鼻子要求陪他睡来着,原来他就是那国舅的儿子,泷州的新州牧?叹气,泷州的百姓可苦了啊,有这么个州牧在这,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多谢公子提醒,我过一晚便离开。”
“那样最好,不瞒你说,我们这好多人都打算离开这出去投靠亲戚,这陈鸿实在是太恶劣了,他哪怕是比得上柳大人一根脚趾头我们都谢天谢地了,没想到竟然是个无赖。”说完又左右晃脑袋,确认没人之后又长舒一口气。“我不能再说了,等会脑袋搬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姑娘你好自为之,在下先告辞了。”
听他这么一说,何潇潇是越来越觉得这泷州待不下去了,回去赶紧跟义父商量好,离开这。好了,接下来该解决当下的住宿问题了。
正当何潇潇一边走着一边陷入纠结时,从一旁的暗处窜出来一个人影,扑到了何潇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