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夕陽餘暉下的眼淚

作者:宸宸宸
更新时间:2020-03-23 0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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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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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哭。


夕陽餘暉柔和的灑在這片土地上,這本是有咲最喜歡的時間。她喜歡放學後的愉快時光,她喜歡這時候的溫度,夏天的時候微風吹來會有涼爽感、她喜歡這時候的風景,天邊那抹晚霞看起來綺麗迷人、她喜歡放學時分,五人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天南地北的談笑


可是此刻,有咲突然討厭起這個時間。

因為她的視線除了眼前那個淚流滿面的孩子以外,她看不見任何她喜歡的風景。舒適宜人的溫度被心臟傳出的灼熱感取代,記憶中五人的笑聲變成了那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


本應充滿歡笑的公園裡沒有任何人


只有那個孩子一個人躲在角落哭泣,整個世界裡,彷彿就只剩下市谷有咲,以及眼前這個哭得很傷心的孩子


沒有任何人發現她,許是那孩子也將自己藏的很隱密


隱藏自己的真實情感,只對他人露出笑顏,只把憂傷留給自己

這種性格,是從這種時候開始學會的嗎?


有咲就站在那孩子的面前,看著她哭。


「別哭……」


有咲聽見自己的聲音乾澀撕啞,像是因感冒而變得難聽的嗓音。

她用盡了所有力氣才能勉強擠出的聲音


但是──沒有回應


那個孩子,還是不停地、不停地哭泣


「誰來──幫幫忙……別讓她一個人哭泣,別讓她將自己的內心封閉……誰能來代替我將她擁入懷裡給她安慰……」


有咲用盡所有力氣吶喊,然而並沒有任何人來,沒有人聽見她的祈求,就像這個孩子一樣,聽不見她──


她並不存在這個世界。


所以沒有人看的見她,更沒有人聽見她的聲音,也沒有人知道,她為了眼前這個孩子感到多麼心痛


有咲伸手,想將那個孩子擁入懷裡,然後飄渺虛無的雙臂只是直接穿過那孩子的身體


有咲蹙眉凝視著自己的雙手,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席捲她所有感官。她什麼都沒辦法為她做,無法給她任何安慰,無法對她說"沒事的,妳有我"


許久──


那孩子用衣袖擦去臉上所有的淚水,原先被淚水淹沒的藍瞳仍然泛著水氣,卻已不再有眼淚從那裡溢出。她小小的身子站了起來,腦後短馬尾隨著她的動作而在空中搖曳,有咲彎下腰才能與她平視,卻被那眼裡藏著的倔強給驚訝的失神


「我不能再哭了!不能讓爸爸媽媽擔心!沙綾是姐姐!沙綾一定要照顧好弟妹!」


奶聲奶氣的嗓音勉強透露她仍是孩子的事實,藍眼睛裡是不該出現在她這年紀的成熟,在胸前握緊的拳頭是那麼樣的小巧,卻像握著重責大任般的鄭重


小沙綾的身子穿過有咲透明的身體,有咲只是呆站在原地,那抹背影看起來是那麼孤獨寂寞……卻堅強


有咲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自己,在黑暗孤獨的房間裡蜷縮著身體,孤獨的自己。每當這種時候,奶奶會開啟房裡的燈,溫柔的將小有咲擁進懷裡,那瞬間盤旋在心中的孤寂才會消失


有咲的心中突地升起一股怒火,她生氣自己。呆呆著看著那小小的背影漸行漸遠。


『對不起,沙綾…我、不能喜歡妳。』


這是有咲親口說出的話,幾周前的傷人話語言猶在耳。


她嘴角有一抹苦澀的笑容

她微顫的手抬起後又放下

她用她一貫的溫柔與寬容


對著有咲說──


『抱歉呢,有咲,讓妳困擾了。』


微不可察的顫抖藏在那人柔和的聲音裡,還有那一瞬間在她眼裡閃過的受傷,有咲都知道,只是怯懦的自己選擇了忽略


『請忘了我說過的話,好嗎……?』



沙綾最後所說的話依舊在耳邊迴響,還有獲得自己的承諾後在她臉上綻放出獲得赦免般的笑容


從內心深處傳出的強烈痛楚使得有咲痛苦的閉上眼睛


當她再睜開眼時──


室內被窗外的餘暉染成了橘紅色,有咲頓時分不清楚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有咲?!妳還好嗎?!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有咲輕輕扭頭就看見沙綾眼中毫不掩飾的憂心忡忡


「啊,我去喊老師過來!」


在她轉身前,緊抓著她的衣袖,沙綾疑惑的目光望了過來。有咲想坐起身來,才剛動作沙綾便焦急地制止了她


「等等,妳要不要再躺一會?妳剛剛昏倒了!校醫說妳是因為睡眠不足而且還沒有好好吃飯,所以才會昏倒的………」沙綾嘴邊不斷念叨著,一邊將有咲重新壓回床上


其實有咲的頭還有些發暈,耳邊源源不絕的聲音讓她有些腦袋發脹,可是嘴角卻忍不住上揚。握住沙綾正在為自己蓋棉被的手,在她的目光轉移過來時,靜靜地與她對視


幾秒後沙綾有些慌亂的別開眼,像是才意識到自己過激的反應,她的眼中盛滿了懊悔


「對、對不起……我……」沙綾的眉眼垂了下來,聲音也變的細小,慌張的想縮回自己的手,卻被有咲緊緊握住「有咲?」


「沙綾還喜歡我嗎?」有咲的聲音沒有一絲動搖,平常的就像在討論今日的天氣如何


藍眼睛有一瞬的訝異,下一秒就染上深深的歉意「對不起有咲…我、我還在努力……可以再給我多一點時間嗎…?」


小心到甚至有些卑微的請求,有咲的眉頭皺了起來


沙綾見後更加不安,急迫的再次開口「很快的!我很快就可以………」


有咲並不想聽見沙綾說出更多令她心痛的話語,很快打斷她未完的話「我答應跟妳交往,可是我有條件。」


「誒……?」沙綾怔怔的看著有咲,花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等等、有咲,我不是要勉強妳跟我在一起……」


「答應我以後絕對不要一個人躲起來難過,有心事就告訴我,無論是多麼細微的煩惱,答應我絕對,絕對不要藏在心裡面。」


事情的發展似乎超出了山吹同學料想的範圍,有咲的話清晰而堅定,傳進耳裡卻無法在腦中轉換成山吹同學可以理解的言語。


木然的望著有咲失去言語,幾秒後看見有咲快速染紅的雙頰才終於回神


「有咲…妳是、妳是說……?」

「答應我,我就跟妳交往。」夢裡的心疼以及深深的無力感尚在有咲心中縈繞,使她忘了害羞、忘了曾經所有的猶豫


從今往後,不管是喜怒哀樂,都只想和她一起向前走

絕對不會再讓她無助的自己哭泣,也不想她自己承擔所有壓力,想和她一起面對,陪她度過


「這是……夢嗎?」沙綾的眼眶紅了起來,眼淚不斷從她臉頰滑過


有咲抬手環繞著她的脖頸,輕柔的將她拉向自己。手心在她柔順的秀髮輕撫,就像她往常所做的一樣,一下又一下的無聲訴說對她的愛意


嗯,她哭了就將她攬進懷裡安慰

能夠做到這點,真的太好了……


「我喜歡妳,沙綾,請跟我交往。」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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