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桥走过去把山牛收进纳袋中：“有什么好比的。”
闵霜冷笑，“难道刚刚跟我打得火热的是阿石？”
寂桥利索收拾完山牛闪身离开：“不好，再晚点老桓要训人了。”
闵霜：“……”
桓风跟常逐正在给架上的山牛肉刷酱，见她两出现，常逐没好气道：“你两怎么回事？喊我出来吃烤肉，结果还要我给你们烤。”
桓风看了一眼她们身边的山牛：“说负责打猎，结果一晚上只抓了五只。我跟老常在这等你们差点没饿死，只好自己去抓了十多只回来。”
寂桥跟闵霜看着桓风身后的一堆山牛，仿佛是自己对效率的审判，寂桥上前接过常逐的刷子：“老常你坐着，我来！”
闵霜一把拍开酒封：“来来来，我自罚三杯！”
常逐一手伸到坛口下把坛口往上抬：“你想得美，这可是老寂的藏酒，平常都喝不到，哪能便宜你。”
桓风把酒拿了回来：“你去给老寂搭把手。”
闵霜觉得自己今晚不宜出门。
玄曦坐在寂府的后院喝茶，张叔站在她身后大气不敢出，程帝身边的大红人玄上卿突然跑到寂府，偏偏寂桥出去了。张叔知道寂桥和玄曦的私交不错，只是玄曦话不多，他作为管家不走不是走也不是。
“张叔。”玄曦开口：“你家将军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说，不过将军带了好几坛酒出去，估计不会早回，大人如若有要事，我派人出去找找。”
“不必了。”玄曦放下杯子，她只是想过来看看，确认点东西，“我改日再来拜访。”
“玄大人！玄大人！”
玄曦在宫门口刚下马车，就听身后传来呼唤，来人两鬓斑白留着一撮白胡子，身着与玄曦同色袍服，玄曦朝他点了点头：“刘大人。”
来人唤刘璋，与她同属六卿。刘璋追上玄曦道：“玄大人可知陛下召我们进宫所为何事？”
“不知。”玄曦看着他道：“莫非刘大人知道？”
刘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眼睛眯成一条缝，“应该与荣国有关，玄大人应当也知道荣国的事情了吧？”
“听过一些。”
“听闻陛下还召了九羽王。”
玄曦听罢只是点头：“陛下那边是什么意思？”
刘璋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只好道：“到时候你配合我，见机行事。”
“好。”
见人都到齐了，凤程务道：“荣国近日行军的消息，诸位可有耳闻？”
凤程务着一身玄色袍服，上用金线勾出一条五爪金龙，金龙从他腰侧盘旋而上，绕过肩膀于胸膛前停住，双目圆瞪，口张似欲吼叫。桌上的小香炉燃着，淡淡的烟雾升起，凤程务捏了捏眉心，似是非常疲惫：“据探子回报，羌荣二国有意结盟，目的昭然，诸卿有什么看法？”
护国大将军封廉站出来道：“荣国借行军之名调动，说明他对我国还是忌惮的，不敢在此时挑明。冯丰驻守乐阳，靠近荣羌，臣以为可以下令冯丰迅速出击，剿灭荣军。”
凤程务点了点头并不发表看法：“卫国公，你有什么看法？”
卫国公道：“现在消息还不全，荣军明面上有三万人，谁知有无羌军埋伏呢？冯丰只有五万人，如果贸然出击，后果不堪设想。”
凤程务继续点了点头，龙族寿命绵长，即使凤程务快三万岁，仍是青年的模样，一双丹凤眼让他看起来更倜傥，上唇特意蓄起的胡须让他又多了一丝老成稳重，“那依你之见该如何？”
卫国公接着道：“荣羌上次的停战并不真心，此次怕不会善罢甘休，臣以为应当马上调军应对战事。”
“嗯。”凤程务点了点头，他垂眸转了自己手中的戒指一会，抬眸看向凤九羽，“九羽王有什么看法？”
凤九羽上前一步：“臣主战。”
“哦？”凤程务坐直了些：“怎么战？”
“如卫国公所言，现在荣军消息还不全面，我们明面可派十万人先行，威慑荣军，一万人分开前往，等探明敌方消息再开战不迟。”
刘璋站出来：“现有三十万护国军驻扎在都城不远的青仁县，五十万震羽骑驻扎在石鲁，九羽王认为怎么分配较好？”
“十万护国军走明面，震羽骑一万。”
玄曦站出来道：“在下听闻过震羽骑威名，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甚至有以一敌百的好手，十万护国军固然能威慑荣国，但如果荣羌联合了，这些怕是不够。”
凤九羽看向她：“不敢当，震羽骑也不过是普通人罢了，依玄上卿来看，莫非还要加派护国军？”
“军队只要前行，每日必会消耗物资，要么减少物资的消耗，要么就做到更好，让将士去到就能尽快结束战争，九羽王，现在可不是谦虚的时候。”
凤九羽还想说些什么，凤程务开口了：“荣羌两国不识好歹，我们也不必客气，就算他这次不挑起，孤也会找他们麻烦，妖界版图四分五裂，在其他界面进攻时就会落于下风，也是时候统一了，九羽王。”
“臣在。”
“孤令寂桥，闵霜，封廉分率十五万雪羽，十万霜羽，十万护国军前往支援冯丰，攻打荣羌，你觉得如何？”
凤九羽微低着头：“臣无异议。”
“再令玄曦作为监军，同时负责军队物资。”
凤九羽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出声。
凤程务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这样了，寂桥闵霜封廉，你们回去点好兵马，五日后出发。”
寂桥闵霜封廉三人皆应下来。
“没什么事就这样吧。”
众人纷纷告退，没多久，宦官又进来通报：“陛下，玄上卿求见。”
凤程务见到玄曦后从书桌后起来，“你可知孤为何单独让你留下？”
“陛下有何吩咐？”
凤程务却道：“十大家族以前从不参与国家内外的事，你能说服玄家主让你出来辅佐孤，孤甚是感激。”
“陛下言重了。”玄曦道：“承蒙陛下看重，能为陛下分忧，为妖界出一份力，是臣之幸。”
“小时候，凤九羽因其天赋颇受策帝欣赏，后在其授意下从军，又一手创建了震羽骑，那时候，她才不到两千岁。”凤程务的语气里说不出是感慨还是嫉恨：“虽然儿女众多，但策帝偏偏对这个孙女十分看重。后策帝入墓门，凤九羽曾在墓门前发誓一生效忠龙族皇室，可孤的心依旧不安。”
玄曦垂头站在凤程务前一声不发。
“这是一个收回震羽骑兵权的好机会。”凤程务殷切地望着玄曦，“孤的身边，只有你能做到这件事。”
“臣，遵旨。”
凤程务露出一丝笑容：“孤就知道，你不会让孤失望。”
玄曦退下后，凤程务对着上前研磨的宦官道：“同为江帝的孩子，凤九羽年纪最小，却是第一个封王的，无论孤多努力，江帝也从未夸奖过孤，只是一遍遍给孤道凤九羽做得多好！孤不甘心啊。”
那宦官听罢，双腿已经在发抖，还不待他说什么，地上便多了一具尸体。
五日后，三面不同的旗帜在城外的风中飘动，凤程务领着凤九羽等一干大臣为大军送行，“诸位儿郎即将前往边境，铲除敌人，保卫景国，守卫百姓，你们是景国的英雄！孤在这都城，等你们归来！”
将士们浩浩荡荡踏出都城的地域，寂桥闵霜和封廉骑着马走在前面，寂桥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又很快转回去，心情好得闵霜都投来警告的目光。
寂桥悄悄叹了口气，玄曦来了，她又喜又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