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爱与家庭(永琳篇)

作者:鷺宮愛乃
更新时间:2020-03-24 20:04
点击:1483
章节字数:47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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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私下的生活的事。

毕竟她都可以说是光天化“夜”地跟一个女孩纠缠在一块,她也完全不避忌任何妖怪的侵扰。

从她完全不愿意收拾残局来看,她甚至是故意在彰显自己做了这么一件事情。那女孩遍身的吻痕,其实就是浅表的皮下瘀血,按照不死族人的体质,很快就会消失。

但是她自己留下来的,说是夸张的面积都不为过的“那种液体”,不会自己消失的。两只兔子第一次看见知道这个腻滑的液体的来源,因幡还好,优昙华那种性格的,根本害羞到连腰都直不起来。

毕竟也是太过激了啊,这种场面。

她就像是头霸道又狂野的动物,在自己的领地上疯狂地做标记一样。

虽然有一直有这种说法,那方面的欲求多寡,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生命力的强弱。

如果这样的说法成立的话,对于我家公主这样的,生命可以无限延续的人来说,恐怕再夸张也不为过了吧?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很在意。可能公主殿下也会多少察觉到自己肯定不是第一次在做的时候对着妹红说“你爸根本不爱你,但是我什么都可以给你”这类的深情告白。

原话是这样的。

“你父亲就没有爱过你啊。但是你却认为他是唯一爱你的人,就因为几件衣服,几颗糖,比猪食好上一点的饭食。你可怜的母亲也根本不爱你。她还养着你,只是因为你可以给她带来一个安全,可以吃饱穿暖的地方。””

——这事情真的很古怪。公主从不避讳我就在附近的林子里呆着看她的全过程,但是她浑然无知自己说同一番话说了很多很多次,而且像是背诵过一样,一字不漏。

这不正常。

后来零零碎碎的消息,说白泽引起过一场规模很小的异变。

于是,我甚至可以确定,这是由于她的原因。

白泽她不光知道妹红父亲对她的实际的态度,而且很有可能这之前已经无数次地吞掉公主身上关于叙述这个事实这部分的“历史”。至于为什么会重演,有可能是八云家出手阻止了历史过度的被吞灭的缘故。某次八云家的狐狸的活动时间稍稍变长了——不知道这是否和我的猜测有关系。

说真的,我很好奇。白泽毕竟是上古的贤兽。她眼里的我们究竟是怎么样的活动着的?

但是,她的这个问题暂且放在一边。

还是继续说跟公主有关的事情吧。


接下来要说的这个男人,我还是叫这家伙不比等吧。藤原这两个字在幻想乡,已经是那女孩的名号了。

不比等那家伙的事,流传的说法有很多。我所知的版本应该是最准确的。他在取得最后一件宝物的最后一刻——在够到了燕子的子安贝的时候,从梯子上掉下来摔死了。

“这样的死法,最适合他了嘛~”公主愉快地把玩着桌上放着的,之前的求婚者送来的珍奇礼物。

在他满心欢喜,即将达成愿望之前的一瞬,头朝下地摔落到地上死去。

“对于他这种总是希望「往上爬」的人来说,真是最适合不过的结局。”

公主最后选了蓬莱的玉枝,放在手上反复把玩着。

不比等找来的那五件宝物里,她最喜欢的,还是这枝五光十色,璀璨异常的东西。

“他们还真的敢来跟我求婚呢!啊啊,那种傲慢的姿态真是令人讨厌啊。永琳,这些地上人,想要登上月球什么的…哈哈哈哈哈哈,很有意思不是么!”

虽然这之后的很多很多年以后,公主知道了这么一个消息——地上人的“飞行器”似乎、确实是、可以跑到月球上去了。

“…所以说,月球有什么好的嘛。”公主那天看着那个叫做电视的东西嘟囔着,然后捧着面颊笑得十分灿烂。


不比等有个女儿十分可爱,尤其是那头秀发。从公主对于“收集”的喜好来说,在第一眼看见不比等的女儿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某一天这个集合了天真任性和自出生以来就未经修正过的、孩童般的、因无知而致的残忍的公主殿下一定会使出她认为的“最有趣的”手段去得到她的。

所谓有趣,指的是让人“有趣”地死亡。

公主根本就没有半点对生命的恻隐之心。可能是因为她并不会真的体验到对死亡的恐惧吧。以什么方式要地上人为她献出生命,于她而言就好比摁死地上的一只蚂蚁一样。

她总是倚仗着美貌和自身拥有的力量作威作福,但就是从来没有人想逆着她的意思,相反还是极尽可能地去讨好她,或者想要占有她——所以,就别说去纠正她的这类行为了,连对她说一个不字都没有。

哪怕这么多人因为她失掉性命。

她要求要得到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没被满足过。

她的很多行径,根本就是个怪物。


但是,为了要完成我的研究,我不得不和这样的怪物为伍。

尽管在某种程度上,她是个不幸的孩子。


地上人对她的喜爱,是因为她的美丽,月之能带来的温和耀眼的光辉,她不可思议的力量,等等。对她的溢美之词不绝于耳也是因为这些。又偏偏,公主对于地上人来说完全是早慧的,她很快就明白别人对她的接纳和喜爱,不过要她做事,或者占有她,又或者通过她去达到某种目的。一旦没有满足别人的要求,她受到的待遇就会和之前的大相径庭。明白这件事以后,她就更加以一种扭曲的方式拼命彰显着她自己的存在,比如使性子,要求别人去做根本做不到的事。


大概她希望她自身能被他人看见和重视吧。

但是她自身又是什么呢。

在妹红出现之前,或者说在妹红成为“藤原妹红”之前,这件事是从来不存在在我的思考范围的。也正是因为那一场求婚的闹剧,我开始理解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藤原不比等,也知道为什么她这么沉迷于不比等的女儿。

她像是要报复所有人此前对她的方式一样。不比等这种人,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地上人的贪欲本来就是毫无止境的,他们总是被权力、力量和美色迷惑,什么都想要占有。不光是物件,甚至生命。尤其是,不比等这样的,天生就觉得自己就应该凌驾在其他人之上的人。

公主想要狠狠地折辱地上人的欲望,应该就是这样被他们的傲慢勾起的。

“你不就是个普通的地上人而已嘛,凭什么总是对着别人颐指气使的呢?——毕竟有资格决定你们的生死的,只有我而已啊。”

我觉得她是这么想的。

她可谓极喜欢看这些王公大臣被羞辱得满面通红,然后又无话可说,只能满脸堆笑的样子。求婚这么一招,就是这种恶趣味的集大成体验。

“因我的美貌而倾倒,却又得不到的样子,我好想看啊~”


所以,不比等自以为自己是一个小小封国的名臣,就能有天大的面子要求公主心悦于他——他拿着在地上人面前的样子,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公主面前,就十分合公主打算施虐的胃口了。

所谓站的越高,才会摔得越痛。

对的,公主想要的就是这样的东西。


她那天破例拨开了遮帘,而且笑得尤其灿烂。这个“大胆”的举动让不比等很高兴。

这不是一般的待遇——没几个求婚者见过公主的真容。

她一整个早上在帘子后面都是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面对一大堆歪瓜裂枣的求婚者,她很快就后悔这群人的尊容实在恶心到她,并且很快表示自己出了个蠢主意。她一直没有冲出去掐他们的脖子,纯粹是因为她觉得碰到这些人还不如去死(尽管死不了)而已。

但是,不比等的队列进来的时候,她忽然眼前一亮。

是因为不比等的女儿。不比等带来的求亲队伍可谓规模庞大,他的女儿,妹红,在队列的最末尾,作为家眷队伍的一员。衣着打扮很不起眼,但是那头秀发,还是很明显。

和公主同龄。

可能是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看见和公主同龄的孩子也作为家眷出席。

坐在旁边的公主的情绪的变化迅速溶在空气中,轻而而举地能感受到。


“好吧。不比等。”


公主亲密地直呼其名,让不比等感到十分高兴。

事实上,公主从来没有叫做这个男人藤原,跟我们说起他的时候,只是叫“不比等”。她的嘴里第一次用藤原这个姓称呼人,是她骄傲地站在一片火光后面,看着妹红将藤原家的宅邸烧得一干二净。

“藤原妹红。”那天她轻轻地从嘴唇里吐出了这个名字。


于是不比等他就得到了那个难题了。而公主安排的戏码的最后一幕,就是不比等摔死的一幕。

“嗯。是个好故事。”伴着仆人的惊叫和家眷的哭嚎,公主拍着手说着。


“永琳,不死药做好了吗?”

这个药的原料很简单,就是一些普通药草熬制的汤剂——加上她的血。

虽然她的血并不是什么常见材料,作为提取的原料,需求量也足够将她整个人抽干几十次。

但她很早就在谋划这件事情了。

这个午后,她忽然又问起了不死药的制作。

“是。就只有这么一小瓶。”

“嗯~给我吧。”

这一小瓶药,就被她随身带着了。


不比等是她最后接见的求婚者。名副其实的最后一个。求婚的闹剧,很可能不是什么偶然。她也到年纪了,大概潜意识里也是真的想要一个,能对她自身产生什么感情的人。

但这个时候的她,有办法从人群里分辨谁才是会爱她,谁才是真的喜欢她的人吗。

可能她也很明白,自己做不到吧。


不比等的家眷们都在忙着奔丧的事情。只有这个一头秀发的女孩,提着一把短刀就过来了。

“辉夜!!!”

我第一次听见有地上人直呼公主的名讳。

那声音里的感情夹着强烈的恨意,在大殿上回荡着。

“为什么要跟父亲大人提那样的要求!”

公主根本掩饰不住笑意,毫无自己就是罪魁祸首的自觉。

“他可以不答应的。”

“父亲,那么温柔的父亲…母亲都根本不愿意看我这个女儿一眼,但是父亲,父亲他却好好地看着我!…之后的伙食也变好了…父亲他…只有父亲他爱护过我…”


“爱护?”

公主的声音很低,但是大殿足够空旷,空旷得足以让一点声音都能清晰地传递出去。

“天真的女孩。”

明明看起来是同龄人,公主却像是比眼前这个女孩年长了十多岁一样,说出这句话。

公主拨开了帘子,小小的足尖,好像在阳春里玩耍的幼猫的小爪子,绵绵软软地踩着大殿上的台阶上。

华美的服饰在那天的斜斜照进来的暖阳下闪烁着光辉,衣服上,头发上的饰品倒映出来的细碎的金光,映在柱子上和地上,随着公主的步伐起伏颤动着慢慢往前。

那女孩拿着刀子的手强烈地颤抖起来。

“不是要来杀我的吗?”

公主的笑容,在萤白的肌肤衬托下,越发美丽。

她原本任性和残暴的个性似乎忽然消失不见,仿佛站在这个女孩面前的,不过是一个同样天真单纯不谙世事的女孩。

那女孩动手了。闭着眼睛,双手拿着短刀朝下,刺在了公主的锁骨上。

“嗯?只有这种程度吗?”

女孩松开手,颤颤抖抖地向后退,然后跌坐在地上。

“你叫妹红,是吗?”

公主看了看自己的锁骨上没入了三分之一都不到的刀子,然后将它拔了出来。

“不比等给你取了个好名字呢。这种程度的可不够啊,妹红。”

她的动作很迅速。我之前明明都没见过她杀过什么小动物——她扑上去将她摁倒,一刀就划开了那女孩的颈部大动脉。

血液喷了出来,溅到她的十二单。

那女孩因为惊惧而挣扎,肢体异常地扭曲着。公主,不,辉夜,骑坐在妹红身上,摁住她不让她乱动,看着她的眼泪和血液涌出。

“我喜欢你哦,妹红。”


就连我看见这样的场面,都无法站立了。

她是要做什么,喜欢她?但是却杀了她,这是要做什么,标本吗?

我一阵眩晕。


那女孩也终于不动了。

“啊…费劲。接下来呢…”

她想了好一阵子,从袖子里拿出了那一小瓶药。

那个不死之药。


她揭开之后喝了进去,然后灌进那女孩的嘴里。


药瓶被她随手一抛。

叮,当、当、当。

她曾经招亲的这个大殿上,回响着曾经装着“不死药”的琉璃瓶落地后,仍然弹跳了好几下的声音。

那回响声,不详之极。

那女孩…妹红,她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脖子上的伤迅速愈合,那头美丽的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白。

“咦,有副作用吗?”

她显然没有料到。包括我也不知道地上人喝了这东西以后究竟会怎么样。

她像是摸着自己心爱的娃娃一样,沾着女孩的血的双手,在女孩的白发上留下骇人的红色。

“这头头发,好像是更漂亮了。”

她挑起一缕,闭上眼睛,深情地吻了一下那头发。然后她站起来。

“喂,兔子们,工作了!”

她满意地拍拍手,在隐密处的月兔迅速开始行动。

“永琳,洗完澡之后,我们去散步吧!”

她露出了这么多天以来最畅快的笑容。


就那天以后,我想了很多事情。这一切究竟是她计划好的还是临时起意的?

回头一想,那个大殿上,无数人拿着聘礼,珍宝,“辉夜公主”“公主殿下”,满嘴花言巧语地要求公主嫁给他。公主一个都没有选,倒是选了一个头发漂亮的女孩,将她作为地上人的人生彻底捣毁,然后和她自己的命运,永远永远地纠缠在一块。


之后的事?

妹红来找公主,一直都是从和那天在大殿上一样,裂帛般响亮的“辉夜”开始的。

不是公主殿下,不是辉夜姬,不是月之公主,不是什么天上人。

是那个她从竹子里出生以后,那对日夜祈求上天赐给他们一个孩子的地上老夫妇在发现她并决定抚养她的那一刻,流着泪、饱含爱意地给她取的名字。


“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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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147369357 在 2024/01/07 03:52 发表

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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