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怜儿当初为什么会跑到这边来呢?又是怎么样来到这边的,那些个画面又是怎么回事?”
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芷萱却还是没有从同事无意中说出的那番话中解脱出来似的,而且之前去看海时的那些画面也还会偶尔冒出,虽然频率很低,但这些已经让芷萱感觉,自己就像被困在一个被各种乱七八糟的线条编织起来的笼子里面,事情完全想不懂,脚步也迈不出去了。
“芷萱,芷萱,喂喂喂,芷萱?”
小小伸出手,在芷萱眼前晃悠着。
“哈?怎么了?”
芷萱一脸茫然地看着柜台上的巧克力棒,又是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你就这么喜欢吃巧克力吗?那干脆就买一条就好啦,拿起来滴一下的事,反正就在你跟前。”
芷萱的所想,当然不是什么巧克力之类的,而是昨天小小的那番话和若怜最近的态度,因为自从那句无意的话以后,自己与若怜的事情就几乎占据了芷萱脑海里的所有。回想起以前,自己与若怜的关系,两人总是亲密无间,平日里几乎都是在一起的,完全不会担心什么有哪一天会分开,毕竟,两人为了能在一起,连私奔这种离谱的念头都过了,可自从来到这边以后,准确点来说,是若怜开始在这边工作以后,两个人能在一起的时间就基本只剩下同床共枕的那些许时间了,而且还多半是若怜已经入睡,偶有机会刚好醒着,才能有只言片语的交流那种。
“啊,你好,请问需要的什么?”
客人走进店内,小小暂时转身离开,去引导客人去了。
两人工作时间和工作地点都不一样,每晚回到出租房时,若怜基本都已经入睡,虽然和过去一样可以同床共枕,但却没有悄悄夜话,交流的时间越来越少,加上与小小最近的无意间几句对白,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慢慢在芷萱心中生起——自己与若怜的距离好像在逐渐变远。
“欢迎下次光临。”
小小送走客人,转身回到柜台。
“怎么了你这是,昨天也这样,今天又这样,刚来时那活奔乱跳那劲儿哪去了。”
芷萱沉默了一小会,支支吾吾地说到。
“嗯。。。没什么。”
芷萱不知道自己心里这种模模糊糊的感觉算是什么,只知道这是自己从未有过的,既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来,也不知道如何去表达,因为心里完全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可以将这些东西组织起来。
“怎么了嘛,是不是不想对别人说的事情?那就算了,当我没问吧,胡乱打听别人的心事,我也不喜欢这样,只不过如果你觉得难受的话,我觉得你还是说出来的比较好,一直憋着,对身子不好,我看你这都这种状态两天了。”
听着好友的关心,想着自己心里面这想也想不通的奇怪的感觉,自己想也想不懂,老是自己想也不是个办法,说不定说出来给朋友参考一下,自己就慢慢能明白了呢?于是,芷萱开始努力地尝试着组织语言,想要把这两天发生的这些事情尝试着说出来,可是,就在芷萱想要张口诉说时,店里来了两名客人,一男一女,情侣关系,一眼变可以辨识出来的那种明显的程度,男生扶着女生的腰肢,女生挽着男生的手臂,相互间靠得非常的近。
“你好,请问需要什么?”
小小依旧热情地招呼着来店的客人。
进店的一男一女,走在店内的货架之间,男生并没有马上回复小小的话,尽管小小就在身后跟着,而是将脸侧向女生,并低声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的,女生也稍作思考,回了一两句,悄悄细语,好像在两人的世界里稍稍斟酌了些什么似的后,才向跟在身后的小小抛出一句。
“那个,你们有没有那种XX牌的话梅干?”
“啊,有,在这边。”
小小把两人带到零食区一旁,两人在里面挑了起来。
可以两个人一起,真好。
站在柜台的芷萱,静静地望着店里正在挑选商品的情侣,心里油然而生一种羡慕,羡慕别人有自己的另一半陪在身边,羡慕别人总是可以跟自己的另一半待在一起,仅仅是看着他们的背影和相互间小小的动作,芷萱就已经羡慕得不成样子。
如果自己跟若怜也能这样就好了。
看着两人在店内的各种小互动,芷萱也不断在脑内想象着自己跟若怜一起时的景象,特别是当男生用他的身高优势,帮旁边的女生取下在最高那层货架的遮阳帽时,芷萱就不禁想起了曾经,自己与若怜也有过类似的那么些瞬间,那时候,自己正在教授若怜怎样起码,正好出了城外,果林里,望见树上的果实成熟了,芷萱便想去摘下来,尽管乘在马背上,可芷萱自身的身高还是差了那么一些而够不着,芷萱自然是不服气的,便想要蹬着马镫从马背上站起来,可这个动作多少有些危险,若怜见状便制止了芷萱,轻轻抚摸了几下马首,然后微微起身,将树上的果实摘下,放到了芷萱手中。
“哎。”
回想着过去,眼看着现实,芷萱无奈地叹了一声气。
什么时候,才能像以前那样,跟若怜在一起出去玩一下呀,如果没有来到这边,自己跟若怜应该还是会跟以前一样,每天在一起,做着那些有趣的,无聊的,相同的,不同的各种事情吧,就算不是那种整天到晚,片刻不离的也好,只要能有从前的一半,或许现在自己都会知足了吧。
想着想着,芷萱慢慢又陷入了一阵沉默,低着头,看着柜台那块白色的大理石桌面,手指玩弄着电脑旁的便利贴,呆呆地站着,全然不知前来付款的客人。
“你好,你好?”
柜台前的客人喊了三回,芷萱才终于反应过来。
“麻烦收钱了,小姐。”
“啊。。。啊。”
反应过来的芷萱,这才将商品拿了过去,帮客人扫码付款了。
“芷萱,你这是怎么了,客人叫了这么久都没反应,在想什么事情呀到底,或者是不舒服?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的,虽然不一定能帮你解决,但听一下总是可以的。”
“没事,我,休息下就好了。”
“真的没事?”
“没事,没事,谢谢。”
小小跟老板说了下情况,让芷萱提前下班了,虽然老板不是太相信芷萱情绪不好这个理由,可想了想还是让她回去了。
回到出租房前,掏出钥匙,插入匙孔,转动打开,屋内漆黑一片,二楼也不见有灯火,芷萱开启了一楼的灯,时钟的时间刚好指向晚上7点,转眼看了看鞋柜旁,自从若怜与自己进来这到这家以后就没再凌乱过的鞋堆,梦瑶早上是穿了一双浅棕色的高跟鞋出门的,因为是之前一起出去逛街时买的,芷萱对那双鞋子非常有印象,现在那双鞋子不在,梦瑶应该还是在公司没回来,毕竟加班已经是常挂在她嘴边的一件事情了,芷萱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再转眼在鞋堆外,芷萱在寻找着那双青色短高跟,那是自己的枕边人每天都会穿去工作的,因为工装可以下班后放到家政公司里统一拿去清洗,所以回公司集中这段路程就基本都是穿自己的衣物过去的,若怜来到这边以后,一直非常的节俭,为了能尽快习惯这边的穿着打扮和生活习惯,最重要的还是,那双青色的短高跟,颜色上与她自己那双素色的绣花鞋有些相像,所以便一直都习惯地穿着,然而这时,那双青色短高跟,也不在。
“哎,现在该干嘛好呢。”
口中在叹气,心里升起怨气,无奈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总是因为各种理由消失不见,埋怨她消失也就算了,一点也没有想起自己的意思,电话没有,短信没有,有时连最基本的问候也听不见就不见了踪影。
算了,算了,慢慢习惯吧,哎呀,吃好喝好才是最关紧要,想这么多干嘛呢。
回顾起自从来到这边以后的每个日子,自己与若怜的关系几乎都是这样,芷萱索性接受现实不再去想,不再去想,慢慢习惯应该就会好起来吧。
拎着各式外卖盒,晃晃悠悠地踱着,时间才刚刚7点,显然睡觉还是太早了,于是芷萱又上楼做起了往日里做的最多的一件事,看剧。
芷萱下班回来的时候在路边买了一份炸薯条和炸豆腐,还有拌凉皮,酸辣口的粉丝,还有一份螺蛳粉,打开饭盒,一股辣味和酸笋味喷涌而出,芷萱买的食物,无一例外,口味毫不清淡,油光清晰可见,还有各种香料的味道漂浮在空气中,混杂在一起,交织出一阵难以描述的气味来。只是当事人貌似丝毫没有在意,开启电视,坐在沙发上,端起碗筷,便吃了起来,毫不顾忌脸上慢慢增多的痘痘。
吃完面前的“美餐”,观完自己喜欢的节目,芷萱便做起了那个来到这边以后习得的人生赢家“最佳动作”,吃完就睡,就那样,芷萱一直从晚上8点多躺到了晚上将近11点才起床。
“喂,快起床啦芷萱,别睡在这啊,会感冒的,还有你这些垃圾,赶紧收拾……。”
被旁人呼唤到,芷萱慢慢从睡梦中醒来,她慢慢撑开已经黏上的眼帘,嘴里还像还支支吾吾地说着梦话。
“喂,快起来啦大懒虫,别睡了,回房间睡吧。”
这是,梦瑶姐姐?
醒来的芷萱逐渐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正在唤醒自己的人,不是若怜,而是梦瑶。
“梦瑶姐姐。”
“好啦,好啦,别躺着了赶紧起来,还没洗澡吧,热水好了赶紧去洗吧,洗完我也好去洗了,我快累死了,赶紧的。”
芷萱听着梦瑶的催促,不紧不慢地从沙发上起身,胡乱地挠了挠头,当做整理头发,然后四处望了望,想要寻找若怜的踪迹,可眼前除了正在收拾桌上自己遗留的餐后垃圾的梦瑶以外,屋子里没有别人,望过去走廊,自己和若怜的房间,灯也是熄的,若怜哪里去了?难道工作到这个点还没回来?
“梦瑶姐姐,怜儿呢?她去哪了?”
“额?”
正忙着收拾桌子上乱扔着的垃圾的梦瑶皱了皱眉,回过头跟芷萱随口说了一句。
“若怜?她没跟你说吗?她今晚在外面,不回来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