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不完全1--

我，希斯特利亞，盛載世界千年的記憶...呃，或許是998年，尾數什麼的別太在意，畢竟記不太清楚了。現在正遇到不大不小的危機，被一群噁男圍在停車場角落，手上的小刀剛剛被搶走了，有個男的正拿著打算割破我的衣服，但技術很差，老半天割不開。我順勢說了聲廢物，臉上被招呼了一拳，嘴裡面充滿血的味道。

這群白癡，老娘可是美少女。全身上下最有價值的就是這張臉了。

趁那群男的笑的跟智障一樣的時候，把刀搶回來，捅進離我最近的蠢貨的眼睛裡，以防萬小刀再被搶走，直接讓刀片斷在裡面。那蠢貨痛的跪在地上哭，褲底濕成一遍。其他人七手八腳的打過來。

別打臉啊，白癡。

警笛聲由遠而近，在我死掉之前，總是最後到的警察終於來了。那群男的一哄而散，只留下眼睛插刀片的那個，我非常想笑，可是肚子跟下巴都很痛，血滴滴答答的。本來在警察來之前就該跑走，可是腿好像扭了。我跟那個男的被押到警局裡。

一個小時後，我滿身繃帶坐在警局的審訊室，那個男的被送到醫院舒舒服服地躺著，真她媽不公平。

「叫什麼名字?」員警肥滋滋的，臉上的肉擠到快看不見眼睛。

「希斯特利亞。」我抽了一口氣，下巴真她媽疼。

「住哪?」

「辛農區，53街。」瞎掰了一個位置。

「事情經過，描述一下。」他顯得非常不耐煩。

「我全身上下都疼，能不能快點結束。」我也是。

「那你這婊子就他媽的快點告訴我!」員警生氣時全身上下的臉都在抖。

於是我忍不住笑了，笑的嘴角的傷口又流血，真她媽疼。

肥員警摔了桌子碎念幾句本來就不是他的事，摔了門出去。

審訊室變得安靜，我的頭很暈。眼角餘光瞄著門上的小玻璃窗，想著如何能溜出去。這時候好巧不巧有個高個子上吊眼的傢伙走過去，是她，是她，就是她! 我衝過去拍打審訊室的門板，這引起了外面的注意，可是還不夠，她要走了!我抓起椅子砸到門上，門掉了點漆，椅子也掉了一點漆，然後我手痛到發麻。

肥員警打開門，拿出手扣將我的反扣在後面，整個人被押在地板上。

「尤彌爾!」我大喊著，「尤彌爾!!」

那個女人回頭了，但不是因為名字，是因為騷動，整個警局的人都看向我這邊。

「那個女人，我認識那個女人!」

她卻一臉妳誰啊。員警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扳手腕的力道多了幾分。

該死的就不懂的憐香惜玉嗎!

「救我!拜託!」我對著尤彌爾喊，盡量顯得可憐無助，雖然眼角是腫的，但應該還看得出淚眼汪汪，「救救我!」

我被保出來，但不是因為尤彌爾，她就想丟下我不管，就像她第一次丟下我那樣。在我求救的時候，尤彌爾的女友出現了，可能是同情心氾濫，她勸了尤彌爾保我出來。金髮、碧眼、矮小以及美少女，她女友跟我如出一轍，我決定叫她冒牌貨。

我來到他們兩人的家，真好，兩個人的家。尤彌爾背著我上樓，因為我的腿腫到無法走路，她雖然滿臉不情願，沿路抱怨不停，還是背著我來到他們的家。我被放到沙發上，冒牌貨跑去拿醫藥箱過來，尤彌爾抓著我的下巴。

「...妳這樣還不暈倒?」

不知道她在看什麼，只覺得臉好近，我把手攀上她的肩頭，在冒牌貨拿著醫藥箱出現的時候，嘴對嘴吻上去。

之後記憶就中斷了，不知道是被揍的，還是本來就差不多該暈了。可以確定的是有吻到，我躺在漆黑的房間內，門板很薄隔音很差，冒牌貨跟尤彌爾因為那個吻在爭吵。前十分鐘我還是笑的，嘿嘿嘿嘿的偷笑，雖然全身很痛。後十分鐘她們就和好了，門板很薄隔音很差，她們做愛的聲音清清楚楚，他媽的。

我理所當然的在她們家裡住下，冒牌貨是表裡如一的濫好人，尤彌爾是表裡不一的濫好人，兩個濫好人相加得到我這個電燈泡。我是來搶奪尤彌爾的，可是怎麼做怎麼失敗，裝乖、色誘、賣可憐、挑撥離間，明明每項都盡善盡美，卻都只是讓他們感情加溫。被她們的朋友們戲稱神助攻，氣死我了。

「阿尼，告訴我，怎麼追到尤彌爾。」速食店裡，我散盡家產，請了她們的共同朋友，阿尼，一杯熱咖啡，對，在速食店裡。

「妳也該記住大家的名字了吧。」她輕啜一口，滿臉都寫著難喝，把咖啡杯放下，「我不叫阿尼，她不叫尤彌爾。妳明白的吧，為什麼他們不介意妳橫插一腳在中間。」

「難道是我不夠可愛?」

阿尼人真的很好，她忍住把咖啡潑到我臉上的衝動，「我不知道妳想追求甚麼，但那肯定不在這裡。」

「我喜歡尤彌爾!我愛她!」

阿尼沒有再說話。

冒牌貨跑來找我，她說我們相遇一周年了，因為是特別的日子，所以明天一天，尤彌爾可以跟我兩人單獨約會一整天。剛剛速食店那杯難喝的咖啡讓我的胃絞的厲害，一時之間還以為聽錯了。

「妳會後悔的，冒...冒這個風險。」

上次脫口而出說冒牌貨，在尤彌爾面前，導致我差點被殺死，在床上躺了一個月，傻子才犯相同的錯。

冒牌貨拉起我的手，笑的溫柔，「我不會後悔，不論妳們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後悔。因為妳追求的人，從來不是她。」

現在是怎麼，追求變流行用語嗎?

「妳等著看，我會使出渾身解數，策畫完美的約會，到時候尤彌爾的身心靈都會是我的!」

「她不叫尤彌爾。」冒牌貨說。

無所謂，那不重要，我的大腦飛快的運轉，一定要弄一個最棒的約會。

隔天起了大早，尤彌爾滿臉不甘願彷彿上刑架的表情，一直到出門前還在跟冒牌貨討價還價。當然，最終還是被我帶出門了。

「第一站，約會聖地，水族館。」我在水族口大門口對著尤彌爾做出邀請的動作，嗯，完美。

「嘖!」

她居然完全不領情!沒關係，才剛開始我有的是時間!

我們到了鯊魚區，尤彌爾看上去就是喜歡這種凶神惡煞的魚，我拉著她，指著玻璃牆後的鯊魚。

「妳看，這跟妳很—我操!」鯊魚不知道發什麼瘋忽然裝上玻璃牆，嚇的我髒話都噴出來。

尤彌爾抱著肚子笑到流眼淚。算了，這也行。

我們逛了深海魚區，魟魚從我頭上掠過，工作人員表演喂魚，五彩斑斕的魚在人的身邊游走，看起來像聽的懂人話的白鯨，喜歡惡作劇的海豚，海洋離我這麼這麼的近，但總感覺很遙遠，非常非常的遙遠，越過層層高牆，穿過巨木森林，騎上三天三夜的馬，才能到達這輩子從未見過的海洋...

「希斯特利亞!」

我回過神，露出笑容，「怎麼樣，好玩嗎?」

「我都叫妳三四次了，中午該吃飯了，妳應該有計畫吧，完美約會。」

尤彌爾露出戲弄的表情，久違了啊，這個表情。明明只對冒牌貨這樣。

就說我會偷走尤彌爾的心!

精心策畫的午餐，讓我拉個不停，她媽的，海鮮就給我弄新鮮一點啊。害我在燈光好氣氛佳的時候來回跑了廁所五趟，商家賠了一張折價卷給我，在我砸掉他們的招牌之前。要離開水族館之前我們去逛了禮品店，我正思考的挑個可愛完美的禮物。

我拿了一個掛墜，掛著章魚，上吊眼，跟尤彌爾很像，「妳說這個...」她正在挑禮物，在小白鯨跟小海豚間要挑一個送給冒牌貨，左右為難的樣子。

我就像個徒勞無功的白痴。

但是章魚很可愛所以還是買了。

為了避免尤彌爾想著買東西給冒牌貨，下午學乖了完美迴避所有的商場，戶外跑了幾個情侶必須去的聖地，強拉著她跟我拍情侶照，嘛，雖然她都是臭臉，但我是美少女，所以沒關係。重頭戲就是晚上了，找了燈光好氣氛佳夜景餐廳，上面就是飯店，香醇的紅酒，微醺的氛圍，完美，我真是她媽的機智。尤彌爾很能喝，為了避免喝多誤事，我只喝了兩杯，有點醉但腦袋清楚。

「跟我做愛。」我說。

「妳喝醉了吧...」

「我沒醉，清醒的很，冒埋...」差點又說出冒牌貨，幸好我很清醒，「她說妳今天都屬於我，在天亮之前，都得聽我的。」

「妳醉得厲害了，路都走不穩。」

我跌跌撞撞，不對，是她跌跌撞撞，我才沒醉，來到飯店房間。我被放到床上，尤彌爾似乎轉身要走，我扯住她，讓她跌在床上，爬到她的身上，騎上去，很好，可以明顯看到她臉上的雀斑，還有驚嚇的樣子，很棒。我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

「希斯特利亞，妳醉了。」尤彌爾抓住我。

「我沒醉，妳不許動。」我甩開她的手，「妳今天是我的，明天是我的，以後都是我的!」

「希斯特利亞...」尤彌爾露出那個表情，她嘴巴開闔

我知道她要說什麼...

不可以!不許說!

「對不起。」

對不起，那個聲音從我的身體裡浮起，空洞的迴響，充斥著我的大腦，頭痛欲裂。

對不起，希斯特利亞，對不起。

「閉嘴!閉嘴啊!我不原諒妳，永遠都不原諒妳!」

我開始尖叫，歇斯底里，無法控制

「明明說好要在一起的，我明明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會站在妳那邊的!」

情緒掌握了我的語言，我的眼淚，我的大腦，我的全部

「為什麼丟下我，為什麼不選擇我...為什麼啊...放我一個人，為什麼...」

我才不要妳的信

我也不要那些無法兌現的承諾

「回來啊...妳回來啊...」

我很寂寞

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他們家裡了，身上的衣服被換過，我抓起來嗅一嗅，香的，還被洗過了呢。時間是早上，我抓起電子鐘又看了一次，的確是早上。把自己身上衣服扔了在鏡子前面繞一圈，除了亂七八糟的舊傷以外什麼痕跡也沒有。看起來沒有睡成，我沮喪的坐回床上。

「醒了?」冒牌貨打開門，看到一絲不掛的我，連忙把門關上，「抱歉。」

「我跟尤彌爾昨天有個愉快的夜晚。」我故意說，想看看她的反應。

「早餐好囉，餓了就出來吃。」不理我啊。

尤彌爾去上班了，她是送貨員，昨天難能可貴的休假，被我浪費掉了。我跟冒牌貨面對面吃早餐，她的廚藝真的很好，不排除我也很餓，不過，嗯，就真的很好吃。把香腸插進嘴裡時眼角瞄到冒牌貨手上的掛墜，是小海豚，昨天在水族館尤彌爾選擇障礙看半天的那個掛墜。冒牌貨注意我在看她，她抬起手，我正準備不甘示弱地拿起章魚，嗯，就說是尤彌爾買給我的。

「她也有買一個給妳。」冒牌貨拿出一個小紙袋。

我迫不及待地打開，結果居然是章魚!居．然．是．章．魚!

冒牌貨想笑，但努力的忍住了，「她說妳昨天看章魚看好久，所以就買了。」

「我說妳，都不會忌妒嗎?」我看著那個章魚掛墜。「我可是很喜歡尤彌爾喔。」

「我知道。希斯特利亞，」冒牌貨的聲音沉下來，「妳跟她就像朋友，跟我也是，我們都把妳當朋友，妳呢，妳有將我們視為妳的朋友嗎?妳真的知道我們是誰嗎?」

你們是誰。

我坐在月台，火車還有三十分鐘，我望著天花板，很老舊，都是斑駁的痕跡，周圍很安靜，旅客不多，我的左手跟右手各掛了一隻章魚，我自己買的，另一個是那個人送我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呢，太多名字了，已經記不清楚了，不過很親切呢，那兩個人，收留我一整年，有了美好的回憶。

我，希斯特利亞，盛載世界千年的記憶

嘛，應該是999年吧，尾數什麼的別太在意

正在找尤彌爾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