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不完全2--
我,希斯特利亞,盛載世界千年的記憶。然而那些記憶一點幫助也沒有,我又坐在警局裡面,是的,又。搭地鐵的時候遇到色狼,出於禮尚往來,車門打開時,我抓起色狼過肩摔在月台上,誰知道那色狼弱不禁風,一摔就癱瘓了,他人舒舒服服的躺在醫院裡,我則蹲在警局監獄裡,真她媽不公平。
警局監獄裡面擠了很多人,一個大麻吸多了不停地跳舞,兩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蹲在角落,一個凶神惡煞的不停的咒罵外面的員警,還有一個長的像萊納,不,應該就是萊納,只是看起來老了點,下巴都是鬍渣,他睜著眼看向這邊,吃驚很久,我回了一根中指給他。
要怎麼逃出去呢。我正思考著時,有個高個子員警帽子戴的低低的,匆匆忙忙跑進來,大聲說了某條街發聲槍戰,急需支援,大部分的員警全副武裝後跑去支援,裡面剩下行政人員,這時那名高個子員警舉起搶大喊不許動,帽子底下的長相露出來,是貝爾托特。蹲在裡面的果然是萊納,他是來劫走萊納的,我的運氣真她媽好!
行政人員們舉高雙手距離到警局角落,貝爾托特拿槍指著他們,對外頭放訊號,有個穿冒T的矮個子走進來,是阿尼,她從行政人員手上拿過監獄鑰匙,走向我們這間,凶神惡煞的大個子相當性奮,褲檔都鼓起來了,嘴裡的髒話批拉啪啦的放。我深吸口氣,趁混亂時跑出去趁混亂時跑出去趁混亂時跑出去。
咖咂,門一打開,大個子一衝出去就被阿尼踢飛,翻了半圈摔到辦公桌上,這嚇到所有人,連大麻那個都不跳舞了,萊納跑出去,離開時又看向我這邊,猶豫著,我朝他比了中指,快走啊,你不走我怎麼溜,在阿尼的催促下,萊納三人離開了。趁同個監獄跟行政人員都還沒反應過來,我也趕緊往外跑。
才走到門口,就看見阿尼跟萊納高舉雙手,貝爾托特顫抖著拿著槍,猶豫的要不要放,員警在他們對面站一排,槍眼通通指向這邊,不停地要貝爾托特把槍放下。這劫獄的技術史上最糟,還沒出門口就被逮住了啊。這樣我怎麼溜啊!
不行不行不行,我都已經跑出來了,才不要被關回去。
「呀啊啊啊啊!」我放聲尖叫。
三人轉頭看向我,阿尼跟貝爾托特都露出吃驚的眼神,員警距離我比較遠,我用口語對他們說,劫.持.我.快!貝爾托特還在猶豫,阿尼對他使了眼色,貝爾托特一個箭步衝過來抓住我,槍口上我的腦袋。
「放放放、放我們走!」貝爾托特聲音抖的不得了,行不行啊你。
員警還在猶豫,沒有人把槍放下。
「把槍放下!不然我就開槍!」這次聽起來穩多了。
我趕緊配合演出,開始發抖開始哭,適時地喊救命。
警察把槍放下了。
三人開始跑,帶著我一起,本來以為他們是笨蛋,光是跑很快就會被追上,沒想到一個拐角後,他們躲進熱狗餐車裡面,他們原本預留藏人的位置只有三人,所以我被塞在置物架上,幸好我很嬌小,不然脖子早扭了。警察沒一會過來了,做熱狗的人涼涼的回應警察的盤查。
那個聲音我認得。
是她!
我急著想從置物架下來,但是她媽的我被卡住了!警察還在所以不能出聲,快走啊,快滾。警察好不容易走了。我才準備要放聲大喊,咖一聲,脖子扭到了,是誰她媽塞我進置物架裡面的啊!
貝爾托特把我從置物架裡面拿出來。我歪著脖子坐在冰櫃上,看著對面三人,阿尼、貝爾托特跟萊納或站或坐上下打量著我,當然,還有尤彌爾。
「希斯特利亞?」尤彌爾難掩臉上的震驚。
我是想要與她有個感動的重逢,「是,我是。」
但我的脖子真的好痛。
熱狗車日以繼夜地開離這個州,現在駕車的是萊納,我在熱狗車裡面狼吞虎嚥的吃著熱狗。貝爾托特抱著膝蓋蹲在角落睡覺,好像是免得他睡相不好時打翻東西,阿尼跟尤彌爾個找個位置子坐著,附帶一提,冰櫃上的位置是我的了。
「你們因為搶雜貨店,萊納被抓進警局,然後你們就劫獄?」這實在太沒常識了。
阿尼似乎聽得出我話語中的鄙夷,「那個雜貨店的老闆死了。」又補了句,「心臟不好,受到驚嚇後死了。」
如果死人的確是重罪,難怪他們會劫獄,嗯,罪上加罪。
「妳真的是希斯特利亞?」尤彌爾還是不相信我。「這不可能...」
「我真的是希斯特利亞,妳要驗貨嗎?」熱夠吃完了,我用袖子擦擦嘴,拉起自己的衣服。
「不許脫,白癡!」她把我的衣服拉下來,「天殺的,妳根本不像她。」
說謊,不是我自誇,但我的臉孔數十年如一日,從來沒有變過,一直維持著尤彌爾認得出來的樣子,哪裡可能不像,我就是希斯特利亞。
「尤彌爾,」調整聲音,放輕放柔,然後嗚咽,「不要走。」
她露出痛苦的表情,掙扎著,最後顫抖著抱著我,哭了起來。
深夜時分,熱狗車停在高速公路旁的私人休息站,酒吧還開著,裡面播著輕緩的爵士樂,我喝了一點酒,有點犯睏,頭靠在尤彌爾身上,他們正商量著要往哪裡去。
萊納想往人口稀少的地方去,比較不會被發現,尤彌爾持相反意見,就覺得要躲到人口混雜的地方才容易藏身,阿尼說我們身上沒有現金了,走不了太遠,貝爾托特沒有意見,我也沒有意見。
「希斯特利亞呢,妳怎麼看?」萊納忽然問。
我偎在尤彌爾身上,笑著「尤彌爾一票,她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妳醉了!」尤彌爾拿走我手上的空瓶。
「抱我。」我攀上尤彌爾的肩膀,跨坐在她腿上。
尤彌爾的臉紅成一片,哈哈哈,真可愛。我想吻她。
她一掌拍在我臉上,沒能親成,膽小鬼! 下一刻我被她甩過肩扛起來,胃裡一陣噁心差點吐出來,就不懂得憐香惜玉嗎!我槌著她的背抗議。
「我先帶這傢伙回車上。」然後我就被扛回車上了。
戶外的冷風吹得很舒服,尤彌爾把車子的窗戶都打開,拿濕毛巾把我的臉抹過一遍,之後遞了瓶包裝水給我。
「喝光他。」她坐在我旁邊,「喝不完我也會灌進去妳嘴裡。」
就好像回到的從前,我蹬著腳,無法抑制心裡的高興,「嘿嘿嘿。」
「笑什麼啊,快喝。」她奪走我手上的寶特瓶,把瓶蓋扭開,又塞回我手上。
兩人世界,氣氛這麼好,我才不想喝什麼水,寶特瓶被我放到一邊,「尤彌爾,吻我。」
「哈啊,妳醉過頭了吧。」她滿臉詫異。
可我才不管,就是現在,我想要她抱我,想要緊密結合,想要證明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再度攀上她,尤彌爾雖然試圖阻止我,但力道很微弱,我知道她不是真的想讓我停手,我知道她喜歡我,就像我喜歡她那樣。我們靠得很近,我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聲,可以看到她眼中倒映的我,我可以擁有她,終於可以擁有她了。
「妳不是希斯特利亞。」她按住我的肩膀,將我推開,表情扭曲。
「妳不是她,我的希斯特利亞不會這樣,妳到底是誰?」
我是誰。
隔天早上熱狗車向著南方前進,駕車的是阿尼,我坐在副駕駛座,本來貝爾托特坐在這裡,被我趕走了。開了兩個小時,路上都沒有車,連牛都沒有。我望著滿遍的草原發呆。
「阿尼,妳說我該怎麼追到尤彌爾呢。」
阿尼人真的很好,忍著把我丟出車外的衝動,「妳現在就去後座跟她熱火朝天如何。」
「這主意真棒,我現在就跟貝爾托特換位置。」
幾分鐘之後,我又灰頭土臉的回到副駕駛座,當然再度趕走貝爾托特。
「阿尼...」
「妳再問一樣的問題我就扔妳出去。」
只好閉嘴。
三個小時後我們到達目的地。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