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不完全3--
我,尤彌爾,被復活的巨人。有群神經病從海底挖出兩萬年前的巨人化石,心血來潮就把我們這群曾經九大巨人復活了,偏偏從始祖到艾倫巨人裡盡是些沸點很低的傢伙,被復活沒多久,就把實驗室給炸了。被復活的人四處逃竄,我也抓著自己被炸出來的腸子勒住貝爾托特的脖子叫他們順便帶我出去,誰叫他們有車。
外面的世界很多地方沒甚麼變化,還是有很多角落可以適合像我這樣沒有身分的人,兩萬年前適用的偷拐搶騙至今歷久不衰,有一門技能在身上就是好。變化最大的資訊流通相當快速,只有不想找沒有找不到,搶了雜貨店後幾天,萊納被三個比他更肌肉的員警押到警局裡面去,算了,這不重要。
半夜,熱狗車正往著南方開去,希斯特利亞枕在我腿上,口水流的到處都是。我捏捏她的臉,睡得很死,沒有半點醒來的意思,如同我記憶裡的她。幾分鐘前,她醉的一蹋糊塗,哭得唏哩嘩啦,那時的眼神很空洞,完全沒有聚焦在我身上,直到累了才睡去。這樣的她我很陌生,這讓我難受。
萊納坐在我們對面,他三不五時就會偷瞄希斯特利亞,變態過了兩萬年還是變態。
「喂,偷窺狂。」
「啊?」萊納楞的應聲,很有偷窺狂的自覺。
「希斯特利亞是不是變成巨人了?只有曾經的智巨才會在實驗室裏面被復活。」雖然那時候鑽遍實驗室各處並沒有看到希斯特利亞,但實驗室實在太大,有死角也不一定。死得太早了,啊,算上巨人冬眠的時間可能不算早,搞不清狀況真的很煩人。
「我...我不記得了,最後事情變得很混亂,一直在打仗,誰是敵人誰是自己人,我...或許,根本從沒遇過希斯特利亞。」
沒用的東西,半點情報都吐不出來。
萊納看出我的不屑,「沒辦法的吧!全部被復活的人都是這樣啊!只依稀記得自己變成巨人,少數深刻的事情,跟一些重要的人...」
講到重要的人時他的聲音心虛的縮下去,是了,希斯特利亞是屬於不重要的那邊。
說到底這記憶是不是真的都有待商榷,兩萬年前的化石重塑出來的東西,或許連人都是假的。我自己的記憶也模模糊糊的,變成巨人前的記憶完全沒有,當巨人時冬眠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遇到了希斯特利亞,再之後也不記得自己怎麼就死了。萊納的記憶算是好的了,多虧他我才知道我是被他們的朋友吃了。
只有希斯特利亞的事情記得很清楚,老是用腦袋頂我的腰,對我這樣垃圾到極點的人無比溫柔,就因為太清楚了,才覺得現在這個希斯特利亞不是她...我撥開覆蓋在她額前的金髮,樣貌跟記憶中如出一轍,會有這麼像的人嗎?為什麼記得我? 妳是誰。
到南方時接近正午,我們隨便找了個地方扔掉熱狗車,找尋落角的地方,郊區的報廢車廠是個不錯的選擇,這些地方幾乎都被當地的混混佔據,我們派出最魁武的萊納去交涉,幾分鐘他被好幾個大隻佬用板手追打出來,真是沒用!
只好派出我們這邊最強的金髮...
我一把揪住整裝待發熱好身捲起袖子準備要衝進去的金髮小矮子的腦袋,「站住,妳想上哪去?想進去被那些大隻佬吃抹乾淨?」記憶中的希斯特利亞,會脹紅著臉反駁我。
「去交易囉。」她比了一個下流手勢,笑著,「我可是美少女,價值很高。」
但現在的希斯特利亞不會,她蠻不在乎的樣子讓我一度氣到無法說話,把她塞給負傷不能動的萊納,「你他媽給我乖乖待在這!」
啊啊,他媽的黃腔還是我先開的啊啊啊。
我抄起釘拔往一個大隻佬的卵蛋甩去。
在阿尼的優異表現下,報廢車廠是我們的了,那些大隻佬被阿尼踢飛在空中翻滾真像是種行為藝術,我就沒這麼好運,鼻樑被打斷鼻血像自來水似的流個沒完,那些大隻佬不就是卵蛋破了,用不到東西幹嘛這麼生氣。
「哪,壓著。」小矮子從冰櫃裡面翻了好幾罐啤酒出來,壓在我的鼻樑上。
「疼!我這是斷了啊!妳就不能輕點。」我抓下鼻樑上的啤酒,同時搶走她順手打開的啤酒,「你她媽還喝啊!」
「嘖。」居然還不滿啊!
真是瘋了,有時候,不對,是大部分的時候,希斯特利亞都是這個樣子,這個我不認識的樣子。打亂我熟悉的節奏,弄得我方寸大亂。
貝爾托特跟阿尼在車廠內巡了一圈。除了一個像是辦公室的房間外都是開放的空間。毫無懸念的辦公室歸我們三個女的,萊納跟貝爾托特的房間就是車廠內的舊沙發。辦公室裡有沙發跟桌子,桌上跟地面都堆滿垃圾,抽屜裏面塞著一些現金,今天的晚餐有著落了。
「喂,我找到這個。」阿尼在沙發底下找到槍,「有子彈,不過...」她對著無人處扣板機,「卡住了,子彈打不出來。」
儘管槍的樣式過了兩萬年還是長得差不多,使用方法也差不多,不過要修就難辦了。
「給我看看。」希斯特利亞拿過手槍,反覆看來看去,「這修的好。」
之後她就卯起來修槍,心無旁鶩的一直修到太陽西下,我們買吃的回來還在修。
把漢堡塞到她嘴邊,「張嘴。」她啊的張開咬了一口,邊嚼邊修,手上的活一秒都沒有移開。
我咬了口漢堡,發明這個食物的真是天才,兩萬年後最有價值的變化就是食物了,發明可樂的也是天才,喝起來比吸毒還爽。
「接下來怎麼辦?」貝爾托特問,「我們沒有錢,沒有身分,沒有武裝,今天被趕走的人明天可能就會帶著槍殺回來。」
「用巨人的力量趕走他們?」萊納提議。「這樣他們就不敢再來。」
「你腦子有洞嗎?這等於打著燈告訴實驗室的那些人"我們在這,快來抓我"。」吸兩口可樂,我繼續說,「從這裡找輛能開的車,今天晚上逃跑吧,這種報廢車廠到處都是,再找個據點不是太難。」
阿尼雙手抱胸,「不是太難啊?」
負責出力總是有最高發言權,我連忙改口,「...我是說不是太難找到類似的地方,變成據點又是另一回事了。總之我提議深夜逃跑。你們怎麼看?」
阿尼閉上眼妥協了,「附議。」
阿尼同意後貝爾托特很快就跟著同意,萊納只能跟著同意了。
事情總是不順利,正當我們找到一輛還能開的車,盤算要去哪裡加油時,那群大隻佬烙了兩倍的人,帶著扳手,球棒,釘拔還有槍,浩浩蕩蕩一群人賭在車廠的門口。
「砸了老子的地盤,想跑哪裡去啊?」看起來像老大的在地上吐痰,「幹死這些婊子。」
「修好了。」
那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希斯特利亞修好的槍的第一發試射,不偏不倚的打穿老大的腦門。
那個老大張著嘴,似乎沒能意識到自己就這麼死了,咚的一聲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我難以置信地看向希斯特利亞,她臉上寫滿無辜,「是他不長眼站那裡,不是我的錯。」
啊.......
幸好我的斷鼻還沒好,不用咬破手了呢。
三十分鐘後,我們開著小貨車,那群大隻佬帶來的禮物,以及他們身上的現金,繼續沒有目的地的旅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