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未曾预见的命运
做梦的时候，总会有那种一脚踩空的错觉。
就像是一下子从高高的阶梯上失足坠落一样，那种突如其来的惊吓和恐慌会让人在睡梦中惊醒。
然而回到现实的时候，那惊吓过后的恐慌还会旋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拼命的想抓些什么东西，在冰凉或者温热的触感下感受到那一丝真正留存的真实感。
但还是像是失去了什么……
窗外橡树叶轻轻的摇曳着沙沙作响，从远处传来的还有细微的狗吠声，在漫长的路途中逐渐的散去。
皎洁月光的缠绵悱恻，从树叶中裸露的缝隙倾泻而来，舒缓平淡的流淌在地板上，汇流到一角的阴影中。
半边的阴影遮蔽着挂在墙上的时钟，隐隐绰绰可以看见已经是半夜两点……
“呜……”
光着脚走到冰凉的地板上还是有些不舒服，我迷迷糊糊的走到书桌前，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发呆。
深更半夜我要是被惊醒就很难再次入睡了，或者来说我睡眠一般都很浅，而且总会在睡梦中有些害怕……
窗外的繁星满天，熙熙攘攘的挤在一起，深夜的风略带有些凉意，穿过窗楞缝隙让我的胳膊有些酥痒。
慵懒和阴沉的夜色反而让我有了些许的安心，那种冰凉带给我的甚至要比被褥的温暖更加的好。
我坐在椅子上发呆乱想，偶尔揉搓着垂下来的发丝，或者单纯的数一下星星，打发一下到太阳升起的时间。
嗯……指针什么时候已经指向到四点了？
幸好明天周六不用去学校上课，要不然我说什么也得强迫自己入眠，但那样也许我根本休息不好。
懒懒散散的周六，什么都不用想。
饿的话就去给自己做点吃的，困的话就可以到床上直接睡觉，精力充沛的话也可以看看漫画小说……
如此宣叙着自己的生活，要是可以的话想我一辈子都想这样过……
我的侧脸突然被微弱橘黄色的灯光映照着，回头一看却发现是邻居家打开了灯。
邻居……似乎从我刚刚搬到这里来就没有见过她，也没有互相打个照面。
我从阳台的窗户看去，粉色的窗纱将她的身形掩盖成一个剪影，是一个短发身材还玲珑有致的女生。
四点就起来了……应该是要为了给家人做早饭吧。
我是不是应该在她拉开窗帘的时候打个招呼啊，要是对自己的邻居还不管不问的话那也太无情了……
不过我这种像变态一样盯着她的卧室也是很让人厌烦的吧！
这个严峻的问题才被我意识到，我打消了跟她打招呼的意思，安安心心的趴在冰凉的桌子上发呆。
啊啊……太阳快要升起来了……
远处的山峦渐渐变得明亮，周遭的绯云也像是羞涩的少女一样可爱。
“呀！！！”
那个邻居似乎很吵闹啊，好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伴随着叮叮咣咣的物品掉落声还有她疼痛的哀嚎……
不过这段新一天的插曲就像是落入水中的石子，泛起一圈涟漪后就不见有什么样的声息。
嗯……总感觉还是有些不对。
好像买菜的时候听过一些事，隔壁似乎只有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奶奶在住。
那也许是她的孙女还是女儿遇到麻烦了吧……
还是不能不管不问啊！
“喂！你还好吗！”
我打开阳台的门对着邻居家喊到：
虽然因为多管闲事老是会被人抱怨，但是看到别人陷入麻烦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的想帮扶一下，可能这就是我是个人的一个毛病……
在我下定决心下一次不会多管闲事的时候，我看见一撮橘色的毛发从我眼前闪过……
“没关系的！”
软糯的声音颤抖的传来，一下子让我不知所措。
“小雪？”
她的眼角泛红，睡衣敞开将肌肤大片的裸露，整个脚踝打着厚厚的石膏，地上凌乱的衣物被扔的四处都是。
白嫩的大腿被我一下子看光，下意识的我还瞟到了她穿的小熊内裤……
“你不要看啊！”
“要是让我不看你就不要打开门啊！”
呜……也就是说其它人看都可以就我不行吗？
“所以说啊……你前几天没来上学的原因就是这个吗？”
我刻意的避开看向她的目光，对着一旁的橡树叶说道，嫩绿的枝叶上还沾有昨夜残留的雨露，在微凉的清晨还尚未风干。
在我和她说要成为朋友的后一天，她就突然请了三天假一直到下周一。
我倒是也没有想到她是因为不想面对我而刻意请假，那样也未免太过自我主义了……
而且小雪是个笨蛋，她怎么会意识到那些尴尬呢？
“嗯……不过现在，也没关系……”
刚才她应该是一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了吧，她还在委屈的抹着眼泪。这种可怜巴巴的样子怎么能让人狠心不去管啊……
“让开一下。”
“诶？你要干什么啊！”
她看着我踩上阳台的栏杆，一脸吃惊的看着我。
“我要是摔下去就和你一样了哦。”
我尽可能的纵身一跃，双手抓住她们家的栏杆，铁锈摩擦着我的手掌还是有些生疼，不过还是跳了过去。
什么嘛……我还是体力很好嘛。
“小秋？”
我把趴在地上的她搀扶起来，尽可能的不去在乎那软绵的触感，虽然看起来小雪的脸已经羞红一片。
“我来照顾你一下吧……”
我只是不忍心看小雪一个人在家里面呆着，绝对不是有什么意思……
小雪的卧室粉嫩嫩的，虽然还是有些乱，不像是她的面容带给人的感觉，并不是怎样一个干净的女孩。
我搀扶着她，把她放到床上……
随意从地上捡起几件衣服扔给她，转过身去避开她换衣服的场景。
“不……不要看哦……”
“我才不会看啊！”
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音，偶尔能嗅到她的气味。软绵绵的……很舒服……
“谢谢……小秋了……”
“不……没关系的。”
能再次和她相见也许是命运作祟，不过我也不期待会再次和她发生些什么。
朋友也好，同学也好，甚至前女友的都可以，我已经不会再和她有什么故事，我已经不再喜欢她了……
毕竟我们从再次相见到现在……谁都没有跟对方说过去的事情啊。
都想要维持现在的这种关系，普通的朋友……甚至发生什么事情第一时间都不会想到，生活中忽远忽近的那种朋友。
这对我们谁都很好，但如果把名为过去的这个重物放到我们如同细绳一般的关系上……
会轻易的断裂。
“话说……你一个住吗？”
“姥姥把她的屋子给了我，这个房间也就是小时候我住的屋子……”
“很可爱呢……”
糟了，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我还不敢回头去看小雪她现在的反应……
“小秋是在说我……很可爱吗？”
朋友之间也会说对方很可爱吧，但是小雪她就这么期待我夸奖她吗？
有些不忍心告诉她我是在夸奖这个房间的装横了……
“嗯……”
“嘿嘿～”
她满足的笑着，似乎对我的回答十分开心。
我不知道应该再和她说些什么，只是单纯的发呆……
以前的我也会和她说些什么呢？好像也没什么话题，我只是自顾自的把我的情感传递给她，用各种方法……
我无聊的从她的书架上随便拿下来一本漫画，打发陪伴她的时间。
“小秋不用这么在意我的……不过看到别人遇到麻烦还是会帮忙。小秋还是那样的温柔啊……”
也只有小雪那个笨蛋会把我乱管闲事的毛病当做温柔了。
“我能……再来个过分的要求吗？”
得寸进尺？小雪还是会这样麻烦我，像过去一样……
“什么？”
“帮我……穿上衣服好吗？”
她打上石膏的是她的脚踝，穿上衣服也不影响啊！她心里的算盘已经被我参透大半，但不知道怎么却没有开口拒绝她的要求……
小雪的身材比起之前含苞待放的样子更加的出色，凹凸有致的样子让我有些自卑和不甘……
她也许还想和我弄好关系吧，才会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满脸红晕的坐在床上，胆怯的看着我却什么都没有说，似乎在期待着我给她穿上衣服。
“小秋的手……好凉。”
我不经意间总会触碰到她的肌肤，即使我已经刻意避免和她的接触。
触碰到她的时候她总会颤抖一下，就连她的皮肤也因为我的触碰变得更加的滚烫和红润……
不要这么诱惑我啊！
小雪是有些天然呆才会让我这么做吧，不过这样总会让我有种她还喜欢我的错觉啊……
上次尾随在我的后面也是那样，总感觉她对我还抱有着别样的心情。
啊啊……不要再自作多情啊，那样最后失望和受伤的只会是我。
“我们不是朋友嘛，为你做这些也是可以的……”
我刻意的和她拉开着关系，避免着她把我与她拽的更近。
“嗯……”
又是这样失望难过的表情，太狡猾了……总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我怎么还会忍心再去伤害你呢？
“你就先安心的呆着吧，我先走了。”
给她穿好衣服我准备再从阳台上跳过去，她却紧紧的拉着我的衣袖。
“不要……”
她是在撒娇吗？
“我还想让小秋，再陪陪我……”
我只好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让她拉着我的衣袖，等待着她不让我离开的理由……
她没有为她的这句话做出任何的辩解，我只是轻轻的挣脱，她就松开了手……
“我回我家呆着了……要是再遇到什么事情再来叫我。”
我起身要走到阳台，她却又一次把我喊住：
“我！我对小秋你！”
“我还是……”
她说的话越来越没有底气，以至于我到后面都没有听清她再说些什么。
我陪伴了她一个凌晨，不过周六我也没有什么要干的事情。
看到她急得要哭出来的样子。嗯……在待一会吧。
我还是坐在她的旁边，让她紧紧的拽着我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