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Anna一开始跟她的父母表示自己想在读大学时打份零工,提前体验体验社会的时候,她的爸妈简直举双手双脚赞成。但紧接着下一秒,她告诉他们她的伟大志向是成为一个咖啡师的时候,无比的困惑和恐惧从他们的头上冲刷下来。
家规里面有这么一条:Anna与狗不得进入厨房。这条规则的制定可是事出有因,每次只要Anna的一只脚踏到了厨房里,所到之处必然鸡犬不宁。哪怕是她最温柔的抚摸也足够给一顿无辜的晚餐带来末日:煮着汤的锅子总会溢出来;面包总会被烤过头然后彻底着火;烤鸡永远外焦里黑;你也永远别指望她端出来的肉有几块是煮熟的,无论她在里面捣鼓了多长时间;所有的蛋糕都会机智地把自己变成一大块黑乎乎的煤炭样的玩意儿。她的爸爸为此深受其害,他花了四年还是没能摆脱Anna的“史上最赞的水果圣代”给他带来的阴影。至今为止,他还是没能把长成螺丝一样的菠萝从他的世界观里拿掉。万幸的是Anna的妈妈成功制止了Anna希望帮着她切蔬菜的企图,不然他们可说不准他们挚爱的,同时也是毛手毛脚到无人能敌的女儿会剩下几根手指。
鉴于上述经验,那么Anna的父母对于Anna想要从事一份不仅涉及到厨房,还包含了无数滚烫热水,热牛奶,尤其还需要温柔细腻的双手和惊人的细心的职业而表现出来的极其不情愿,想必也是非常能理解的了。
最后,Anna靠着一个学期孜孜不倦的讨好,牢骚和自我检讨,当然还有整整一篇精心准备的论文说服了她的父母。而他们二老也只能默默祈祷Anna能在把自己烫了几次以后放弃这个原本就不靠谱的想法。
不过他们根本不必担心。因为除去Anna一向挑战人类极限的毛躁以及外太空来的烹饪技术,她出乎意料地了胜任了咖啡师这个工作。有可能是因为Anna本来就是个出色的艺术系学生,也有可能是因为Anna不用亲自把咖啡端给顾客,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成为了她大学里这家星巴克分店的明星雇员。而同时,她活泼的性格和乐观博爱的生活态度迅速赢得了同事和经理的欢心,因此哪怕是她偶尔打碎了几个茶托,他们也顶多耸耸肩。
总而言之,Anna可开心了。她爱她的这份兼职,也乐于和咖啡店的小伙伴们相处,有时候她还能在给拿铁和卡布基诺拉花的时候迸发出她一些足以应付她艺术课作业的灵感。她满足于这样平和的现状,并且打心底里认为她的人生不可能再完美了。
直到,她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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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温暖的夏日,一个年轻的女人推开了那扇门。门上的小铃铛愉快地响了起来。Anna从她新做好的摩卡上抬起头来,盼望着能看到她的午餐飞到她面前。四十分钟前,Julia出门去给他们买午餐,而四十分钟后,Anna已经濒临饿死的边缘。
然后她的视线落在了那个刚进门的女神身上。去他的三明治。
她体态修长,(事实上,苗条是第一个从Anna脑袋里蹦出来的词儿)她的皮肤是一种晶莹剔透的白皙。她穿着一条天蓝色的衬衫和一条舒服的短裤,这让她修长苍白的双腿(Anna可一点儿都不羡慕)裸露在外。她淡金色的长发整齐地扎起来,搭在肩上。不过,她最引人注目的一点,是她脸上那副巨大的太阳眼镜和手里那根正轻轻敲击着周围地面的手杖。
Irma匆忙赶到她的身边,热情地打着招呼,领着她坐到一个位子上。那个金发女子微笑致谢,点了点头,顺从地被带领到了一个靠窗的好位子旁。她慢慢摸索着坐下,并将手杖倚在边上的椅子上时,一头长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Irma掏出一支笔给她点单,她微笑着点了杯冰咖啡。
就在那一刻,那个微笑之间,怦然心动。那真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那真的只是嘴角勾起的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但那,是她至今为止一生中见过的最美好的事物。事实上,Anna是如此地为之着迷,以致于,直到另一个咖啡师Tiana用订单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她才刚刚反应过来她一直没把视线从那个女人身上移开来过。Anna有点无地自容,她迅速地转移了视线,试图用加热巧克力酱这一工作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当她察觉到Tiana看着她暗搓搓地笑的时候,不禁一阵脸红。
而那个尚未察觉到不远处自己的红发仰慕者的女人,从她的背包里拿出一本书。用手指轻轻触摸着书页上的一排排盲文。她安静地阅读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抓住了一个咖啡师的所有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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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Elsa,她最近才转学到Arendelle大学来,目前是建筑系毕业级在读,先天性失明,而且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是单身。
所有的以上这些信息,都是靠着Anna锲而不舍的在搜索引擎上查找,偷听别人的闲扯,以及金发女子包上和书封面上粘着的名条打探来的。显而易见,Elsa在建筑工程学院里算得上名震一方了——毕竟,有谁听说过一个盲人建筑师?
据Belle所说,Elsa沉默内敛,永远是坐在教室第一排安静认真听课的好学生。她待人温和有礼,但和旁人的关系却从来不会超出点头之交这一层次。她从不拒绝却也不曾接受对方对于进一步发展两人之间的友谊这一提议。不管是她一个人,又或者有人以各种各样理由待在她旁边,她都显得游刃有余。她从不试图找两个玩伴,但游手好闲之人总会各种形式接近她。美丽,温雅,聪慧,令人着迷,这些品质使她轻而易举地抓住了那些情种们的心,只可惜他们单方面燃起的爱火最后都被无情浇灭——因为Elsa从未对他们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兴趣,而她最有效的回击方式,便是沉默以待。
蜂拥而至的青睐者便是Elsa窝在星巴克里消磨下午的缘由。在某一天Rapunzel和Anna分享着盘子里的玉米片聊以充饥的时候,她告诉Anna她听Eugene听Eric听Hans说,Elsa其实是个深柜的同性恋,尽管Rapunzel承认她并不确定这条小道消息有多少成分是真实的,又有多少只是因为那些失败者凭空捏造出来,好给自己留点面子的,谣言,但她对她的朋友再了解不过了,知道Anna永远不会理解谣言和事实之间的差别,所以她也懒得再解释,挑着眉享受地看着Anna试图用满口的墨西哥小辣椒掩盖嘴角的笑意,等待着几秒钟之后,哭喊着一路小跑去卫生间拯救自己冒烟的喉咙的Anna。
上述这些小道消息大致给Anna交代清楚了Elsa的人设,但这还远远不够。Anna想要知道的是那些小事情,小动作,Elsa的不引人注意的习惯,还有她的秘密,那些只有家人和最亲密的朋友才会知道的事情。她全心全意地为这个金发女子神魂颠倒,根本把持不住想进一步了解她的渴望。因此Anna给自己接了个新任务:和Elsa做朋友。
Anna的第一步计划简单粗暴:在她换班的时候,脱下围裙,然后幽幽地晃到Elsa窗边的常座旁边。稍微年长一点的女子完全沉浸在她的阅读之中,手指在书页表面上下纷飞。有那么一瞬间,Anna犹豫了,她不想打扰坐在对面的这个人,但那只是一瞬间,很快地,Anna就甩去了脑海中的顾虑。如果她想要成为Elsa的朋友,那她就得是主动勾搭的那个。
“嗨,”Anna快活地打着招呼,“你介意我坐在这儿吗?”
Elsa的手指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Anna——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看向Anna的声音传来的方向,这就意味着,她现在确实在注视着的地方,是Anna右肩上方。
“当然,”她和善地说,“请坐。”
在心里偷偷为自己热烈地鼓着掌(第一步计划达成!),Anna微笑着坐在她的对面。Elsa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她刚在阅读的书上,不再去理会坐在自己对面的红发小姑娘。这可太奇怪了,Anna寻思,她是怎么一边“看”向自己一边阅读的?
“你是Elsa,对吗?”
Elsa的手指再次停了下来,这次,她彻底把手指抬离书面。她把书签夹在她刚刚阅读的地方。她合上书,把她叠在桌上的笔记本上面。她鼓励性地朝Anna微笑道:“对,我是。你呢?你是Anna,对吗?”
“就是本姑娘我!”Anna惊喜地喊叫出声,“你怎么知道的?”
“鉴于我无数次听到Tiana喊你不要忘关炉子,我想我已经能认出你的声音了。”
“你认识Tiana?”这是她满脸羞红的时候能想出来的唯一问题。
“我来的第一天是她带我参观校园,”Elsa回答,“也多亏了她我才发现了这个地方。”
“所以你是个咖啡爱好者?”Anna问。
Elsa微笑了下:“不算是。咖啡的味道对我来讲有点太苦了,但我喜欢这儿的氛围,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令人放松?我猜。”
“没错。”Anna同意道,抬起头环顾四周。这个咖啡厅总有一股温暖舒适的气氛,无论这里面座无虚席的是打着电脑的学者还是甜腻死人的小情侣。
Elsa啜了一口冰咖啡,被一阵苦涩刺激地忍不住伸了伸舌头。她摸索着桌面找糖包:“那你呢?”
Anna笑着说:“我是个咖啡师,所以我猜我应该称得上是热爱咖啡了。特别是它的香味儿,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在早起听完两节课的时候咖啡的香味儿能给你带来的浑身舒爽了。”
Elsa浅浅一笑:“事实上,我是在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作为一个智商超群的人类,Anna真的应该计划得更周密一些才无愧于这个名号。这样她也就能在Elsa问起的时候给出一个真实,合理,且一点都不瘆人的解释。但当事情发生了以后,Anna才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准备充足,而且完全束手无策。因此,Anna做了在她慌了的时候的招牌反应:扯,扯太多太多太多一点没关系的事情。
“嗯?你的名字?我好像是从你的包上看来的,因为我之前有点好奇你叫啥呀,所以某一天我就随便瞄了一眼,因为我真的超想知道,你想呀,既然你是这里的常客,那我当然得好好了解你啦,所以我有时候就随便问问周围的小伙伴你是谁啦这样的,我是说,不是像那种跟踪狂,更像是什么“嘿,你说那货叫什么”这种,如果这说得过去的话。我想说的是,这好像好像尼玛一点都说不过去呀,而且,呃,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是不是这样,而且你大概觉得这场对话越来越怪了,我不是说我们比较怪,我是指,你比较怪,不不不,我不是说你比较怪,我才怪,你一点都不怪,你超赞......等等,啥?”
说完这句话,Anna把脑袋埋在手臂里,她现在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同时她也非常肯定,这下Elsa肯定把自己当成一个偷窥狂魔了。
多亏Elsa丰富的阅历使得她的大脑得以处理这铺天盖地而来的信息量。她的双眼隐藏在阴影之中,所以很难猜透她现在在想些什么。她面无表情地张着嘴试图努力憋出几句话来,但她的书显然没有告诉她该怎么回应。她往杯子里加了些糖,好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尴尬,她在心里盘算着该拿对面这个奇怪的小姑娘怎么办,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发现自己觉着这个举止怪异的咖啡师好像还挺有意思的。Elsa根据自己与小男生们打交道的经验来看,她知道这肯定又是她的仰慕者之一,但从未有人像她一样,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把自己对Elsa的爱慕之情一股脑地泼过来。嗯,是的,这真心尴尬极了。但Elsa还是觉得吧,她该给这女孩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至少,为了避免让自己良心不安,她至少得该给这女孩些许宽慰,好让她觉得自己还没把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就搞得那么糟了吧。
“呃,有点意思。”Elsa努力试图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这似乎对弥漫在空气中挥之不去的尴尬没有什么作用。唯一的影响就是,呃,Anna又把脑袋使劲往胳膊里埋了埋,似乎永远都无法从懊恼和羞愧中自拔了。Elsa叹了口气,再次开口。
“嘿,我是说,知道你那么潜心......研究我,我措辞还算恰当吗?不管怎么说,你所做的一切都让我很开心。而且我想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我不太希望你在心里对于我的印象和那些小道消息里来的一样。所以我现在呢,好吧,老实说,我有点吓坏了,但我觉得你也有点儿,对吧?”
Anna只是含糊地哼了几声,脑子里还是想着地洞那档子事儿。Elsa努力不让自己叹气出声,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女孩的肩上。呃......对,她是目标原本的确是Anna的胳膊,结果悲催地一巴掌拍在了Anna的背上。
“嘿,别难过了呀你。又不是所有人第一次和别人面基就如有神助的。”
“我很抱歉,”Anna皱着眉嘟囔,“你大概觉得我就一疯子,对吧?”
“呃,有点......”Elsa承认说,她真的很想把这姑娘的小脑袋从手臂里拎出来,但鉴于自个儿之前还拍错了地方,她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让现在这个好不容易缓和了点的局面再度恶化,所以,她只是用手轻轻来回抚摸着Anna的背,“但我就喜欢有点小疯的家伙。”
听了这话,Anna总算鼓足勇气把头抬了起来。
“真的咩?”
Elsa纠结地咬了咬下唇。一般情况下,她才是坐在那儿听别人巴拉巴拉的那个。她真的一点都不擅长这个。
“对,没错。别人一直试图无微不至地关照我,搞得好像我完全生活不能自理一样,以致于他们和我说的每句话都好像是从字典里查来的,以防他们觉得冒犯到我了或是怎么的,这给我感觉有点儿太做作了。你这样挺好的,让我......耳目一新。我好久都没碰到有人能和我坦诚相待了。”
“我还是得说声抱歉。”Anna腼腆地说,她紧张地把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我把一切都搞得超级尴尬的,对吗?”
“没事儿的,”看到这个女孩终于恢复正常,Elsa暗自松了口气。谈心这种事情对她来讲简直难于上青天。“就是,呃,你可以放开一点啊。如果你只是想和我聊聊天的话,请尽量别......搞得太尴尬。”
“抱歉。”Anna又重复了一遍。
又是一阵令人不安的沉默。两个人都绞尽脑汁拼命想找点话题出来。Anna费力地尽量不想暴露自己对这个金发女人了如指掌的事实,而Elsa呢,试图在脑海中搜索着恰当的措词来打探出这个咖啡师到底知道她多少事儿。
直到,Anna注意到了Elsa放在桌子上的一本笔记本。
“那是啥?”
Elsa被吓了一跳,才从她的记忆宫殿里跑出来。
“不好意思,你是指什么?”
Anna倾了倾身,更仔细地观察桌上的那本本子。
“我是说你本子背面的,那是......涂鸦吗?哦不,星星,不对不对,正六边形,啊啊不不,雪花,对,雪花。”
Elsa一巴掌盖住自己的笔记本,呃,或者说,她打算这么做。事实上,她的手掌无意间碰翻了自己的杯子,咖啡洒得到处都是。Anna愣愣地看着Elsa对桌上的咖啡不管不顾,穷凶极恶地把桌子上的书扔到包里。平日里优雅的举止如今完全被手足无措所替代,三本书,没一本是能瞄准包扔的。差评。Elsa一边忿忿地想一边把包砸在地上,爬下去胡乱地摸索着。她的动作在Anna把手放在她肩上的那瞬间凝固了。Anna捡起书,轻轻塞回Elsa手里。
“实在抱歉,我真的没想到这属于你的隐私。”
Elsa这才刚刚回过神来,意识到她自己正跪在地上,太阳眼镜也滑到了鼻梁上,俨然一副刚刚发动了一场恐怖袭击的样子。她小心翼翼地桌子上的书一股脑塞回包里,站起身把眼镜往上推了推,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窘迫。Anna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担忧和不解,扶着Elsa起身,顺便把手杖递给她。Elsa长出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刚刚那是个......意外。我并不是想这么......你知道。我只是不太习惯给别人看一些比较私密的东西。”
“别,没什么好道歉的。”Anna安慰她说,她握住Elsa的双手,然后又立马抽了回去,“是我不好,我不该自说自话的。”
Elsa摇了摇头。
“这真心不是你的错。我实在不该作出那么出格的举动。那只是......条件反射,而且还是不怎么有益身心的那种。”
又一次的,她们略显尴尬的沉默着相对而站。Anna咬着唇,局促不安地扭来扭去,而Elsa则紧紧攥着本子,手心快被勒出了印子。终于,Anna因为这滑稽的场面笑了出来。
“看上去我们两个半斤八两嘛。”
Elsa也忍不住轻轻笑出声。
“我猜我们都有点儿社交障碍。”
“这我可说不准,”Anna微笑道,“不过再说了,至少我们今天都对彼此了解得更多了些,这不就是意义所在吗?所以呢,客观地说,我们今天还算挺顺利的。”
Elsa彻底被她的机智所折服。
“你可真乐观。”
“没办法呀,”Anna咧嘴笑着说,“不然的话,我哪还有脸问你要电话号码呀。”
Elsa被Anna声音里透露出的那股兴奋劲儿给感染到了。
“不要说得好像我真的会把号码给你一样的。”Elsa调侃道。
“别那么说哦,”Anna夸张地说,既然Elsa不再把她当做疯子来看,她也放松许多了,“我觉得吧,总得有个人来告诉你你有多完美而她又是有多想了解你,不是吗?”
Elsa忍不住开怀大笑。
“既然你这么说了,”她笑着把手伸进包里,从里面掏出她的书签和笔。她慢慢地,艰难地在纸上写下她的号码,尽全力不让数字写到一块儿去。然后她把书签对折了一次,递到Anna手里,那货现在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
“回头打给我,好吗?”Elsa觉得自己想必是受到了Anna“乐天”技能的全覆盖攻击。
“当然!”Anna尖叫着说,“诶,但我什么时候打给你咧?你今晚有事吗?你一般什么时候做作业捏?哎话说你到底有作业要做吗?哎哟又问了个白痴问题。你是个建筑系学生你当然有作业好吗!我擦,我刚刚是不是说到建筑系了,好了我现在在你眼里绝逼是个偷窥狂魔了,等下,我又说了啥?”
Elsa大笑起来。
“Anna,淡定。今晚八点打给我吧。我觉得我们有的好聊了。”Elsa突然被自己的主动囧到了,“话说......你真的觉得我长得很漂亮吗?”
“呃......”Anna被这话噎住了,她像个不停吐泡泡的金鱼一样,嘴巴一张一张地,“这个嘛......”
“开个玩笑。”Elsa笑了一声。她把书包背在另个肩上,扶了扶镜架,确保它们待在它们该待的地方。Elsa开始一路摸索着准备出门去,不过很快地,她就惊喜地发现Anna挽着她在为她带路。Elsa咬着下唇好让笑容不那么快地浮现在脸上,没意识到Anna也在尽力克制自己的喜悦。
Anna居然还颇为绅士地为她拉开了门。发现了这点,Elsa夸张地把一只手捂在胸口。
“看上去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谢谢您,王子殿下,谢谢您不畏艰险把我从一扇门里拯救了出来。”
Anna脸红着暗自寻思自己这一善意之举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她脸上的粉红因为Elsa轻轻摸着她脖子的举动而更加猖狂。等到Elsa终于准确无误地找到了Anna下巴的位置,她把她拉进了,并在她的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
“那,我们回头再聊。谢谢你今天来勾搭我。”
说着她转身出门去了,手杖在她回去的路上轻轻叩击着,留下Anna靠在被她甩在身后的门边上,脸颊绯红,和她的头发一样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