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心之举
「过去」还是「现在」……
所期待着的，可以依稀辨别出来的。
像是雨天朦胧的白雾，冰凉的水汽沾染在肌肤上。
只是淡淡的会让人感受到，那巧妙蕴含其中的情感，独属于她对我的表达。
「喜欢」还是「讨厌」……
也许只是片段，或是她柔软而又沁入香甜的橘色发丝；或是她也许只对我展露出的微笑。
有时也会很烦人的对我撒娇，那时脸上的红晕像是我每天都可以看到的晚霞一样。
无论看待多久的美景，都可以找出她的别样。
那就是另一种的美感，而你每次都可以给我带来不同。
我喜欢她，这种情感根本就无法被轻易的隐藏掩盖。
旷野中遗存的火种，只需静静等待它都可以蔓延成火海。
脑袋要混乱到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了，总觉得天花板上她的身影被月光映射其中。
橘色的短发还是那样的可爱，她仿佛在我面前引领着我，距离我是那样的近，我却伸手触摸不到她。
不该展露出自己对她无法舍弃的思念，这对她而言也是一种平添的负担和困惑。
那种自私的爱强加给对于我而言也是有强烈的负罪感，我是个毫不负责任的家伙，撇下她的时候干净利落，现在还主动的要找回她。
有什么资格这样做？
而现在，覆水难收。
我要怎样的去面对她，将这场尴尬当做玩笑或者误会来带过吗？她又会对我怎么样想，我还是不清楚她对我的情感，心里总是会怀揣着一丝希望。
希望她还喜欢我……
但时间的消磨会让人忘却多少，而且我和她分离对她肯定是难过的回忆吧，她一定会努力的忘记我。
将我在她脑海中的身影撕扯到支离破碎，胡乱的扔在记忆中的角落，放任它自生自灭直至完全遗忘。
抱起自己蜷成一团，却还是有些不安浑身在颤抖着。
我在害怕什么呢？
明天看见小雪的话，又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她呢？
好纠结，好麻烦。
比起明天的痛苦到来，更是期待着今夜无法渡过，让月亮就那样一直歪歪扭扭的挂在天边吧，不要轻易的垂落下去。
我就不用去面对她了，可以安心的守在这阴暗孤独的深夜了。
谁又会允许我的祈祷呢？会有神明听到我这无法理喻的愿望而替我实现吗？
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还是放弃吧。
将我的情感当成一个拙劣的笑话吧，我不值得她那样的期待我的回应，更何况她兴许还不期待。
逃避，人类不就是一种趋利避害的生物嘛……
给我自己寻找理由开脱，但还是对明天的到来抱着些许的紧张。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的我，还在胡乱的想着不切实际的事情。
我是不是应该好好的打扮一下自己的仪容了，邋邋遢遢的站在她面前会被讨厌的吧。
话说我身上是不是还有些怪味……
我向上抬起胳膊使劲的闻了闻腋窝，倒也是没有多重的酸臭汗味。
拉开自己的衣领扇动几下，闻到的也只有我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还是有些不放心，「啪嗒啪嗒」的跑到浴室洗了下澡。
为什么要在意这些啊……
而且明天早上，小雪她能不能来上学还不一定呢。
虽然知道此时也没有人会站在我的旁边，看着我这种滑稽的行为，我却还是假装不经意那样偷偷瞄着她的房间。
小雪现在怎么样了啊……
有些不知所措，开始思索着我是否应该从阳台上再次飞跃过去向她道歉。
会吓到她吧，而且深更半夜潜入只有少女在家的屋子，这也是那种变态才会干的事情……
对我刚才愚蠢的想法有些羞耻。
要不对她发短信道歉吧……
我从一眼扫过自己的联系人列表，也就寥寥无几而已，只不过她的名字还是被我移到了最底层。
「小雪对不起啦，刚才其实我是在开玩笑嘛，希望你不要怎么样在意！我们还是朋友可以吗？毕竟来这人生地不熟的有个认识的人依靠也是可以的，所以就把我刚才的话当做玩笑吧！(´-ω-`)」
颤抖的打出这段话，还故意加了一个可爱的表情。
好羞耻，删了删了！
像平常说话一样道歉就好，这样总感觉有些不对。
「小雪对不起，刚才的话只是玩笑。」
沉默的看着发送键，一直没敢按下去。
「什么啊！这种话一看就知道分明有事好不好！」
我把头埋进枕头里，嘶吼一般的喊出这句话。
林落秋，以前那个厌世颓废的你呢？为什么遇到这样的小事你反而还会慌乱紧张啊……
或许，这也不算是什么小事了吧。
这也许是可以让我的心为之悸动，她的所作所为牵挂着我的思绪，像是往常一样的事情。
还在喜欢她的那时候，我每一天也何尝不是这个样子呢……
确切的情感呼之欲出，我却极力的想要否认它，这对我也算是另一种的折磨。
对过去的我做的错事，因此必将由现在的我所承受的折磨。
「责任」，一种名为「责任」的重担，无论逃避多久也是要面对的。
不要再去喜欢上她了，这样对谁都不会很好……
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不用思考，碌碌无为而又平凡的渡过一生。
直到最后无疾而终坦然的死亡……
她对我是负担，我对她来讲也是负担。
已经知道这些了，我已经完全的明白自己了……
但为什么还是这样的难过呢？还是想默默的哭出来呢？
在床上蜷缩着身子，准备迎接明天的她。
神明没有听到我不切实际的愿望，依旧冷漠麻木的看着这世间苦恼的众生。
它不会对我们伸出援手，也是因为有它的责任在吧……
…………
在家待着等到往常的时间再去上学总害怕碰到她，我比平常要更早的出门。
清晨时的微风还带着一丝凉意，街边的垂柳也伴着微风渐渐摇曳，甩落昨夜残留下的露珠。
步伐倒也是轻松许多，偶尔在路上还可以看到和自己同校的学生。
本以为今天的自己是最早到学校的，没想到一推开门却看见一个披着黑色外套的人趴在桌子上补觉……
「啊！」
像是听到了我推开门的声音，她警觉的抬起头，头发乱糟糟的，还可以看见她半肩裸露在外，还可以看到粉嫩的内衣吊带。
「啊……小秋啊，你也被家里人撵出来上学了？」
先不说撵出来上学她是有多不情愿，我仿佛都能想到她的早晨又是何等的喧嚣。
「只是今天想来早点……」
「什么嘛，陪我去抽根烟吧。」
开学半个月，我和月婵这两个人果不其然被孤立，毕竟也只有我们两个像是不良少女一样。
逃课，吸烟……
不该干的事情都快干全了。
她从书桌里掏出水杯润了润喉咙，微微倾仰着头喝着，嘴唇变得更加的红润。
有过男生对月婵表白，毕竟月婵也是那种长相漂亮的女生。
她把水杯递给我，被我摆手拒绝了。
「小秋，没想到咱俩都认识这么久了你还嫌弃我……」
她故意装出委屈巴巴的样子，来此寻我的开心。
「我们才认识半个月好不好，而且我现在只是不想喝水而已……」
「好冷漠啊！」
看我无心搭理她，就随意的把外套披上一起出门。
她走在我的前面，马尾辫一摇一晃的，总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而意识到让我回想起的究竟是什么时，又开始强迫着自己忘掉这段回忆……
「所以说……你今天来这么早是要干什么？」
「只是今天想要来早一点而已，我刚才也不是回答你了嘛。」
「你心里面想的都在脸上彻彻底底的表现出来了啊！就连你现在穿的是黑色内裤我都知道！」
「哈！什么？不对……你怎怎么知道？」
「裙子提高一点啊，都露出来了，你早上走的是有多急啊……」
我放弃了再和她辩解什么，要不然我心里想的可能真的被她猜到个七七八八。
她看我又沉默起来什么话都没有说，先把烟递给了我一根。
「有什么烦恼也可以跟姐姐说的嘛……」
「你也只不过比我早出生几个月而已。」
「小秋居然还记得我的生日，好感动啊！」
「你的生日上周三刚过完好吗！」
「开个玩笑嘛，开个玩笑。小秋忍不住吐槽我的样子挺可爱的……」
她拿着火机点燃了自己的香烟，递给我却怎么样也点不着。
「拿手遮着点啊！」
虽然没多大的风，即使用手遮掩着，也只能看到打火机内部迸发出的细小火花，嘴唇都要和香烟的过滤嘴粘在一起了……
「过来一下……」
她用手掐着烟杆，整个人向我依靠着，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与她的烟头对准在一起。
距离有点近，不过很快就点燃了。
「啊……刚才好像有人看见咱们了。」
她看我点燃之后才慢吞吞的说道，眼神还在寻觅着我的身后。
「谁？」
「好像是咱们班级的吧……」
那也无需怎么担心，全班都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也至于这阴凉的楼后成为我与她独属的地方。
「还有啊……」
月婵她突然勾搭上我的肩膀，她身上那混着淡淡的香味和烟味有些好闻……
「你要开心点啊小秋，要不然我也会很难过的呢……」
她又大力的把我推开，我差点被烟呛到。
「我可是你的姐姐嘛！」
「也就比我大几个月而已。」
和她在一起倒也是安心许多，能和她东一句西一句扯一些有的没的，她这种慵懒的生活态度意外的和我很合拍。
这样的生活若不会再发生其它怎样的变故，一直持续下去又会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