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创校记念日(下)
因为酒精的作用睡得很好，但是起床后感到喉咙异常的干渴，眼睛也有点泛红，之前也没出现过这样的状况，服用两包药才回复正常。
现在开始随身带两包吧，诺亚这样想着。
创校记念日的第二天，个人赛已结束，在进行双人赛。赛拉和西维亚只需要在最后进行一场魔法构成的表演赛，有兴趣的学生能够在胜出后选择挑战她们。为了让比赛更有观赏性，学院限制了她们能够使用的魔法，要求使用一些威力比较合理的魔法术式，尽可能的跟对方多拉扯几个回合来炒热气氛。
瑞伊跟赫达已经打进十强，大部份关卡都是由赫达突破的，能够使用白焰的学生没多少，瑞伊负责对付擅长水属性的对手，余下就只需要站在一旁看戏。
竞技场里的赫达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让身上缠绕的白焰带着少许青色，虽然离最强的青焰还有点距离，作为学生，这水平已经足以让观众和外来的魔法师惊叹。
瑞伊看着白焰上的一缕缕淡青色，突然在赫达头上的上空生成了一段瀑布，把她身上的火焰完全扑灭。
对手们看着她的行动百思不解，明明占着优势，怎么会突然内哄？正在沸腾的观众们也被拨了冷水一样静下来。
「瑞伊你在干什么！？」
赫达全身湿透气冲冲瞪着瑞伊。
「你稍微控制一下魔力的消耗。」
「消耗！？啊……谢谢。」
不自觉地使用了强于白焰的火焰，本来使用白焰就要消耗更多魔力，更高温的的火焰只会让魔力迅速耗尽，面对目前的对手使用白焰已经卓卓有余。
「加油吧，要是再过热我会帮你冷却的。」
「你真的不战斗吗？」
「我不是说过只是挂名吗？我又不像你一样好战。」
最初约好只是挂名让赫达能够参加双人战，但自己老是在竞技场上发呆感觉不太好，就偶然出手帮忙。
瑞伊看着观众席的上层，贵族们已经在打量着赫达，大概在盘算着怎样利用这个人才。特等席那边因为逆光看不清，国王和王后还有各位王子公主也有按照传统出席观看比赛，还在指手画脚地评论着比赛。
还有一位坐在偏一点的位置，察觉到瑞伊的视线，站起来离开特等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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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四肢都快生锈，诺亚跟艾莉卡来到广场里闲逛。
创校记念日除了魔法比赛还有其他有趣的事情，每人都能够在广场设置自己的摊子展示和贩卖各种商品，大多数都是学生们自行研发魔法导具，偶然会有商会的人来访把魔导具的设计图买下，更会把有潜力学生招聘作魔导具的研发人员。
除了魔导具，也有其他摊子，比如魔药、魔法术式、魔石，也有人选择卖二手书籍和植物，连食物也有人卖，整个广场变得跟杂货摊一样。
食物的话，对诺亚来说没什么吸引力，由于味道的缺陷，最喜欢的甜食已经尝不出应有味道。要说喜欢甜食到什么程度，就是在现代的时候经常吃甜食吃到肠胃淡进医院，直到长大后才懂得节制。
即使现在的味觉有缺陷，诺亚还是买了一个蛋糕，带着些许期望咬了一小口。
「果然还是没味道。」
理应知道的结果，还是有点失望，这个蛋糕已经没用了，只是为了不浪费而把剩下的吃完。
「对了，我记得艾莉卡你喜欢甜食吧？」
诺亚想起第一次跟菲尔组队时吃的三文治，那过于详细的食评，突然想到一个好注意。
「喜欢，怎么了？」
「你想吃什么？」
艾莉卡不明白诺亚想干什么，诺亚让她告诉自己喜欢的东西，要她坐在长椅上等待。
诺亚在广场上遛了一圈，在每个有卖甜食的摊子都买了一些甜食。也发现这个世界好像没有巧克力这东西，有点可惜，没有巧克力就等于损失了一堆特色甜食，不过即使有巧克力大概也尝不出味道。
「诶，你买这么多？」
诺亚抱着一堆包装好的点心回来，各种口味的蛋糕和曲奇，还有一些雪糕，好像还有一些饮料。
「把你应该会喜欢的口味都买回来了，但我实在拿不了太多，所以只有这些，如果不够的话我再去买。」
艾莉卡看着散落在长椅上的各式甜食，的确都是自己喜欢的口味。
「我觉得这些也不一定能吃完。」
「没问题，明天吃，后天吃也行，想先吃什么？曲奇？蛋糕？」
「……蛋糕吧？」
过于热情的诺亚把艾莉卡吓到了。诺亚把蛋糕的包装纸打开，递给艾莉卡。
诺亚眼里满是期待地看着艾莉卡把蛋糕咬了一口，在口中咀嚼着，直到她把嘴里蛋糕咽下。
「味道怎样？」
「……好吃。」
「就这样？没有详细点的评语吗？」
「甜度适中，也很松软，里面也混着一些碎坚果增加了风味……」
艾莉卡再咬了一口蛋糕，一脸不解地陈述。
「然后试试这个。」
「等一下，这些是想让我全部吃完？」
「嗯。」
「可以是可以，但只有我在吃……」
艾莉卡也是喜欢甜食，但考虑到诺亚平时尝不出甜食的味道就极少在她眼前吃。小时候的诺亚经常嘴馋偷吃一般人的食物，结果因为「不好吃」而闹别扭，艾莉卡也渐渐学会不在表情上透露出食物的美味，这样诺亚就不会把没有味道的食物塞进嘴里。
「没问题，尽管吃，只要告诉我感想就行。」
即使没有明显地从表情上展现出蛋糕有多么的好吃，但诺亚也发现她对喜欢的食物是默默地品尝着，什至在最后有点不舍地舔着指尖上的蛋糕碎屑，可见这些蛋糕是多么美味。
诺亚让艾莉卡代替自己实现吃的欲望，虽然尝不出味道，但看着艾莉卡喜欢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还有对甜食的各种评价，对甜食的欲望也能得到满足。
蛋糕把嘴里的水份都吸收掉，诺亚已经预计到这情况，取出早已买好的红茶，能够解渴的同时中和嘴里的甜味，很适合配塔蛋糕和曲奇。
咕噜…咕噜……
精神上得到满足，肚子还是会感到饿。艾莉卡把剩下的东西放回宿舍，然后跟诺亚一起出席晚宴。
靠甜食填胞肚子的艾莉卡依旧在边上跟那名少年聊天，牧师也不在，今天只有艾莉卡的父亲。
诺亚只好独自捧着碟子挑着沙拉的蔬菜，要是菲尔和伊蒂丝也来就好，自己一人挺无趣的。
「诺亚，很久没见了，差点没认出你了，应该是自小学以来没见过了？」
艾莉卡的父亲走过来，脑里闪过以前在家里跟艾莉卡玩耍的记忆，每次出外工作他前会把艾莉卡送去自己家里借宿。
「很久没见。」
「还是喜欢独自一人？」
「自己一个比较清静。」
「哈哈，你还是没变。」
只是按照自己的性格来回答，没有被怀疑。大家都说诺亚的性格变了，只有艾莉卡和父母没有感到奇怪，现在连艾莉卡的父亲也这样说，到底原本的诺亚是一个怎样的人。
「对了，你作为艾莉卡的朋友，你觉得那名少年如何？」
「如何是指？」
「今天牧师不在我才说，他要我撮合伯格跟艾莉卡。」
上下打量着那位名叫伯格的金发少年，身材比较纤瘦，言行举止行体，应该是被好好教育过，身高跟艾莉卡差不多，不过男生长得比较慢，现在也就十四岁，以后应该能长得更高。
「嗯…样子还行……」
诺亚稍加思索回答，对他们的关系没有兴趣，诺亚有点烦恼地用叉子插着盘子里的沙津，蔬菜都快被搅烂。
「只看外表也算是般配，但是不知道性格也不好说。」
「牧师的儿子教养应该不错。」
「但也得艾莉卡同意吧。」
「你觉得艾莉卡会喜欢他吗？」
「不好说，我也不知道。」
艾莉卡现在是社交模式的附和，也不是真的在跟那名少年聊天，少年只是单方面在说话。
诺亚想起之前有点糟糕的梦，幻想着两人的婚后的生活，艾莉卡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等待他的拥抱。
不能再想下去，诺亚把沙拉塞进嘴里打断幻想。
「直接问艾莉卡不就好吗？」
「就是不方便才问你，女儿一般不会跟父亲说恋爱的事情吧？」
「嗯……」
自己也不擅长这类话题。
「要不你帮我问？然后跟我说？」
「现在？」
「对，我马上就要回去工作了。」
「好吧……」
不好拒绝，没办法，只好放下盘子走向艾莉卡。
「怎么了？」
艾莉卡看见诺亚走过来，刚才还跟父亲聊得好好的。
「艾莉卡那个……」
感觉这种事好像不适合直接在本人面前问，伯格明显对艾莉卡有一定好感，要是打击他就不太好。
「你父亲要我问你。」
诺亚选择把责任推给父亲。
「什么事？」
现在停下来还来还来得及，诺亚看着艾莉卡旁边的那名少年，感到不快。
「你喜欢他吗？」
还是说出来了，理论上应该独自问艾莉卡。
「诶？怎么突然？」
艾莉卡听见诺亚的问题，看了一眼远处的父亲，再看着伯格。伯格是牧师的儿子，牧师突然把儿子带来宴会让自己跟他聊天，平时在教会也经常主动地过来帮忙。
「啊，我懂了。」
「不…我……」
伯格马上红着脸看着艾莉卡，果然是很在意她。
「我…我是以前在教会时看见艾莉卡小姐，觉得很漂亮就……」
他脸已经红透了，诺亚也十分同意他的评价，艾莉的确很漂亮。
「谢谢，但是对不起，我现在对恋爱没有兴趣。」
「那个……艾莉卡小姐喜欢怎样的人！？」
「不知道，父亲那边我会说的。」
艾莉卡离开伯格的身边跟父亲说了几句，父亲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伯格。
伯格茫然地盯着诺亚，之前的气氛还不错。
「你没发现艾莉卡刚才只是一直在附和吗？因为你是牧师的儿子。」
诺亚加以解释。
看着得知失恋的少年低下头，诺亚觉得自己太差劲了，强烈的罪恶感涌出，这样打击人不是自己的性格，现在鼓励一下应该来得及。
「你就这样放弃了？」
「但是……」
「不努力一下吗？」
「她都说了不可能……」
「说不定能够打动她。」
「我有可以吗？」
「艾莉卡喜欢不轻易放弃的人。」
得知自己还有机会，伯格的心情平复了离开会场，诺亚松了一口气，看他的样子应该会继续努力追求艾莉卡。
艾莉卡走过来，有点无奈地看着诺亚。
「你是故意吧？」
「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受不了打击。」
「不否认吗…」
以艾莉卡认识的诺亚，虽然不太主动说话，但很会看气氛，不会在当时人面前问这种问题。
诺亚也知道在本人面前这样问是不适合，就是想故意这样做的。
「艾莉卡，你说牧师那里我要怎样办？」
艾莉卡的父亲走过来，罪魁祸首的诺亚主动离开，她可不想参与如何安慰失恋少年的话题 ，恋爱方面的话题跟自己不搭。
诺亚又取了一份沙律愉快地坐在花园的长椅享用，果然还是这里适合自己，没有人经过，能够独自享受这份宁静。
「诺亚你今天也来了？」
宁静被打断了，是葛瑞丝公主，今天穿着深红色长袖的礼服，后面还是跟着那名老执事。
「你才是，为什么在这里？」
「昨天不是想让你评价一下肉卷吗？这次我让厨房弄了新口味，你要尝尝吗？」
老执事已经准备好盘子和叉子，盘子上盛着切好的肉卷。
「我不是说过我的味道有问题吗？」
「你就当被我骗了尝一下吧？」
看来是不能拒绝，诺亚只好把一小块肉卷放进嘴里，反正是没味道，即使有也只是单纯的甜味或咸味。
「好吃！？」
久违地尝到肉味，比母亲煮的香肠更好吃。
「这个是怎样做的？」
没想到有母亲以外的人能煮出有味道的肉类料理，看来她也有专用的秘方。
「你想知道？」
「嗯。」
「在料理时加了点血液。」
「等等！？你在开玩笑吧？」
加了血也不可能让食材变美味，肉类本身就有血。
「加了点人血，这是我听别人说的。半吸血鬼的味觉有缺陷，大部份料理都尝不出味道，要以鲜血作为调料。」
又是人血，想起被人强制喂食的腐臭血液，有点反胃。
「是尸体的血液吗…？」
要是尸体还好，诺亚可不想有人因为自己牺牲。
「不是，抽取了一点仆人的血。」
葛瑞丝也不打算为了一盘料理去杀人，就随便抽取了仆人的一点鲜血。
「你让我吃这个有什么意义？」
「现在贵族之间流行以半魔族作为玩物，我没那些奇怪的兴趣，只是好奇半吸血鬼是怎样的生物。」
就自葛瑞丝见过的半吸血鬼都会疯狂地袭击人类，凭着本能地行动，没有任何理性亦无法沟通。
「诺亚你觉得你是人类还是魔族？」
「人类。」
这一点是无需犹疑，诺亚认为自己除了味觉也没什么地方跟人类有很大的差别，而且自己是作为人类长大的。
「人类…也是，毕竟你的外表跟人类没俩样。」
「……那个…我想起点事要先离开。」
喉咙突然感到干渴，而且比昨天更强烈，心脏也在鼓动，诺亚抓着自己的衣角，直觉上这个状态很糟糕。
离开葛瑞丝的视线，直接跑回宿舍，把两包药份倒进嘴里，心脏平静下来，但是喉咙的干渴感还没消失，只好再服用一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不再是黑色，已经变成鲜红色了。
服用的份量这已到达一天的上限了，还没回复。
「再一包的话应该可以。」
诺亚再服用一包，眼睛变回去，喉咙的干渴感也消失了。
「呼……」
回复正常，诺亚大字形的躺在床上，只是超过食用份量一次应该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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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
诺亚揉着眼睛，艾莉卡回来时她已经睡着了。
「早…你的眼睛！？」
「怎么了？」
还没睡醒，没有反应过来。
「完全变红，你做了什么。」
「不会吧？昨晚才回复。」
看着镜子里自己，眼睛的的确又变红了，即使喝了水喉咙也有点干。
「你又喝酒了？」
「没有。」
诺亚把用血液作调料的肉卷的事说出来，没想到新鲜人血影响这么大，之前喝过腐坏的血液也没这么明显的反应，幸好现在没有萌生袭击别人吸血的欲望。
现在只能服用三包药来抑制变化，每天上限五包，昨天有点超过母亲指定的份量。这变化应该只会持续一段时间，很快就能回复正常，真的上瘾的话，用意志力应该可以克服。
「你是什么时认识葛瑞丝公主的？」
只是没看着诺亚一会又发生了这么麻烦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天的晚宴。」
想不通葛瑞丝为什么要让自己试食特制的肉卷，也许真的是出于好奇心态。如果半魔族真的如她所说是作为贵族的玩物，那就说得通，了解时下的流行玩意是社交常用的手段，想通过自己了解半魔族的特性还是可以理解的。
咚！咚！
外面传来叩门声，这个么早会是谁？诺亚拉开门，是戴着眼镜的棕发年轻舍监，黛安娜小姐，她负责管理女生宿舍的大小事务，其中包括送信，不是每个学生都有宠物来送信。
「艾莉卡有你的信。」
黛安娜把一封白色的信笺交给艾莉卡，继续去下一个房间分发信件。
「信？」
父亲一直都是用老鹰来送信，即使是教会的人，他们也有各自的宠物用来送信。
上面写着给艾莉卡·卡特，字很公整，诺亚坐到一旁让她独自阅读信件，艾莉卡把信封打开，忍不住笑出来。
「你猜是谁的信？」
看艾莉卡一脸轻松的样子，而且也没有把信烧掉，绝对不是教会的信。
「朋友的？」
「不，是伯格的信，已经明确拒绝了。」
是伯格的信，内容是为宴会时自说自话的事道歉，以后会说点她更感兴趣的事，先从朋友开始做起，也会努力去了解艾莉卡。
「啊，看来他在努力了。」
「你跟他说了什么吗？昨晚还是那么失落的样子地离开，大清早就把信寄过来。」
「只是鼓励一下他，因为是我的做法不妥。」
「你在为他加油吗？」
「我只是随便说了点客套话。」
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诺亚抱着膝坐在床上，艾莉卡猜不透她的想法。
「嗯……不管怎样，还是得回信。」
只能在信上再拒绝一次了，艾莉卡现在只想专心学业和驱魔师的工作。
说到学业，这个月的委托的任务还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