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讨厌的东西全部锁起来吧
不安的气氛笼罩着整个王立学院，昨天学生们还在愉快地逗着溜进学院的动物，今天只是习惯性地聚在一起聊天，或者说只有跟朋友待在一起才比较安心。
老师们也没有来上课，宣告暂时没有课堂，而且还要学生们不要离开王立的范围，外出也要向教师申请。
菲尔躺在草地看着天空发呆，身边围着一大群动物，魔狼和火蜥蜴被她放出来，只是失去以往的活力躺在地上。
「菲尔你什么也没感觉到吗？」
「我没有，但牠们有。」
「喵。」
被诺亚抱在怀中的黑猫很同意，而诺亚也有点头痛和耳鸣，本来想独自留在宿舍，频繁的耳呜有如奇怪的音节和回响，让人不安，需要找点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我也没什么感觉。」
赫达只是从学生之间的气氛发现大家的不妥。
「因为你比较迟钝吧。」
瑞伊直说，自己也有轻微头痛，沒感觉到异常的都是少数。
坐在瑞伊旁边的葛瑞丝则一言不发，凝视着蛇群吐着分叉舌头，今天的蛇群比之前更多，莉莉也暂时回到她的身上。瑞伊知道她在听蛇说话，但很少见她聊这么长的时间。
只要不是爬在自己在身上，瑞伊也勉强可以接受这堆蛇群。
「简单来说就是出现迷宫了。」
葛瑞丝复述着蛇群所说的情况，从其他学生的之间也听到类似的流言，现在算是从蛇群的口中证实了迷宫真的出现了。
「鬼魂？」
瑞伊很惊讶只要出现迷宫就会有鬼魂，迷宫是鬼魂的居所，至今人类对鬼魂还没有太多的了解，是最为可怕的魔物。
「对，迷宫暂时由教会的驱魔师和教会的学生看守。」
「那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学院？」
「大概是怕学生去挑战迷宫吧？毕竟王立的学生充满对未知的事物充满好奇心。」
查了一下王立的历史，葛瑞丝发现里的学生经常研究出大量新颖的魔法道具和各种奇怪的术式，实用的、纯粹好玩的，什么都有。对魔物的研究也有不错的造诣，不少学生毕业后成了学者继续研究魔法和魔物，过份沉迷研究把自己当作实验体的例子也有不少。
要是不封锁学院大概会有一堆学生跑去迷宫。
「啊啊，我也想去迷宫玩。」
赫达对迷宫里的宝物很感兴趣。
「你就算了吧，只会火属性。」
「啧，瑞伊你不会光属性不也一样吗？」
不是无法使用，但跟教会的学生相比的确是不太擅长光属性。
「那个，鬼魂只有光属性能应付？」
这是很重要的问题，诺亚想确定自己的想法。
「对，鬼魂只能用光属性驱赶，还没找到真正杀死鬼魂的方法，成功杀死的案例可说是巧合。」
回答的是西维亚，因为失眠脸色很差，眼镜也藏不着黑眼圈，连日的间歇性头痛根本睡不着，从图书馆出来散步，但这里的气氛也不太好。
「我还以为你去迷宫了。」
众所周知，西维亚的好奇心可是很强 。
「我也想去…不，我对迷宫没兴趣。」
「对，她对迷宫一点兴趣也没有。」
赛拉更正她的回答，手上还拿着一本硬装的书籍。
「猫？你也要当召唤师了？」
西维亚看着诺亚怀中的黑猫，她拥有魔力，是魔物。
「这只是宠物，牠叫骑士。」
「骑士？啊，黑夜和骑士，很有趣的名字。」
不愧是西维亚，一说就懂，其他人却不懂为什黑猫会是骑士。
诺亚捏着黑猫的肉球思考，只有光属性能驱赶，艾莉卡本来不擅长光属性。加上她最近才醒觉的吸血鬼特性，对工作不但没帮助，更大大削弱了光属性的适应性，要是被同伴的光属性魔法误伤了话会马上暴露。
「话说诺亚你想去迷宫吗？你可是被袭击后唯一幸存者。」
翻查了各种资料，西维亚也找到几年前出现鬼魂时的纪录。
「诶？幸存者？」
「你不知道吗？在纪录上可是有你的名字，艾莉卡也是。」
在一个公园里突然出现的迷宫，据说是本应在附近看守的人突然消失，几个小孩听到有关宝物的传言就溜进去，驱魔师赶到的时候艾莉卡已经带着昏迷的诺亚走出来。
「我没有小时候的记忆。」
「因为被鬼魂『拥抱』所以失忆了？」
「不知道。」
诺亚才知道原来还发生过这种事，而且只有光属性的能够驱赶鬼魂，那艾莉卡当时是怎样逃出来的？只有一个小孩是无法自行从迷宫里逃出来，何况还要带着失去意识的自己。
###
在贫民区的一角，露宿者们擅自用木板和杂物堆起来的住所和人造物一夜之间全部消失。
上空的乌云遮挡着光射，属於露宿者的街头突然出现一座迷宫，整个区域都十分昏暗，由高身草丛互相连接组成的围墙却空出一个缺口，彷佛在邀请途人进去参观。
每次出现迷宫都会有吸引不少挑战者进去，为了得到中心建筑的宝物很多人在里面迷失或死亡，只有极少数的挑战者活着出来。
艾莉卡作为误入迷宫的存活者之一来到迷宫的附近。还是上午，四周却异常灰暗，显然已经踏入了迷宫附近的区域。
这里是之前出现异常行为蜘蛛的地方，把人们垂吊在半空玩弄人命的巨形蜘蛛。曾经龟裂出现深坑地面已经被埋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尸体送回地面，还是说地面下全是尸体。
越接近迷宫，空气越混沌，还出现间隔性的耳呜，由于恐惧根本无法继续前进接近迷宫。
牧师玛尔克说在入口处附近等她，可是只见到几位驱魔师带领着学生们在附近巡逻。
理论上当年出现在公园的迷宫应该也有人在看守，别说小孩子，连成年人也不容易溜进去。
「抱歉，忘了你害怕鬼魂。」
玛尔克挥着手走过来，身后跟着几名教会的学生，他们听到王立的学生竟然会害怕鬼魂掩着嘴在偷笑。
「诺亚没来吗？」
玛尔克只见到艾莉卡一个人过来，诺亚是唯一被鬼魂袭击后还活着的人，据说也因此失去了部份记忆，要是诺亚愿意协助，说不定能够更加了解鬼魂是怎样的魔物。
「她生病了，在宿舍休息。」
艾莉卡可不想把诺亚带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亦没说牧师想见她。
「是吗，希望她能够好起来，毕竟是史无前例的幸存者。你也要好好看着她，等身体恢复了就带她过来吧。」
「好的。对了，以前出现迷宫的时候也有这么多人看守吗？」
难得见到牧师当然要问一下以往的事情，鬼魂相关的事件是直接由教会的牧师管理的。
「没这么多学生，但有驱魔师和士兵们看守。」
当年的教会学院只是教授基本的知识和日常所需的文字，现在守在迷宫的教会学生都是经过特别挑选，擅长魔法的学生，将来很大几会成为驱魔师为教会效力。
「一般人进不去吧？」
「是的，最少一般人和小孩子是进不去。有关当年的事，盖文还在调查，听说有点眉目了。」
这么多年来只是有点眉目，也是，基本上没有什么线索。当年有负责看守的驱魔师和士兵都失踪了，直到迷宫和鬼魂消失，不知道他们的行踪，也找不到尸体。
「喵。」
「骑士你怎么在这？」
「……骑士？」
玛尔克疑惑地盯着艾莉卡脚边的黑猫，黑色的骑士？
「是这只猫的名字，很奇怪吧？」
「的确，说到骑士一般都是银白色的盔甲，这只可是黑猫，白猫还可以理解。」
「喵！！！」
骑士见他们还在聊天，用爪子拍拍艾莉卡的小腿，走了一段距离又停下看着艾莉卡喵喵叫。
「诺亚？没事吗？」
「嗯……」
「诺亚！」
「……艾莉卡？这么早回来？」
被用力摇着，诺亚被迫从睡梦中醒来，才黄昏不到。上午头痛越来越强烈，还伴随着间歇性的耳呜，干脆回宿舍休息，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艾莉卡看见她醒过来松了一口气，刚才在迷宫的附近跟教会的驱魔师讨伦着有关迷宫的事，骑士突然走到身边要自己回去。
认为自己做得很好，黑猫晃着尾自豪地喵了一声。因为刚才怎样也唤不醒诺亚，而且她似乎在睡梦中不断挣扎，和什么对抗着一样。
「不是去迷宫吗？」
只要「诺亚」这身体有问题就会马上赶回来，这两人的关系真好。黑猫被诺亚抱上大腿上顺着毛，发出呼噜声。诺亚也想不起刚才的梦，只知道是噩梦。
「只是作为见过鬼魂的一般人被问话，那边没我的工作，因为属性问题我也没驱赶鬼魂的能力。」
「所以才这么早回来，对了，我能用光属性魔法吗？」
「用是能用，但消耗会很严重，而且容易失控误伤自己，所以不建议……诺亚！？」
还在说明，诺亚已经在手上做出了一个球体，光属性魔力的聚合体，现在魔力充足，不会像上次一样失控爆炸，也能够精准地控制形状。
「很容易失控？」
诺亚让手中的短剑快速改变形状，长剑、匕首、短剑，与光箭之类的远程攻击不同，固定的形状后并不会持续消耗魔力。
「这只是因为你的控制力特别好，我做不到这么精细的操作。」
跟之前上课学习的治疗魔法同理，需要良好集中力和长时间输出稳定魔力，不然强行用魔力制作武器是很危险的行为。大多数人都是让魔法依附在武器，能够大大降低操作的难度。
「你什么时候学会用魔力制作武器？你的魔力操作的确很强，但也不致于能够做出那样的快速变换。」
只能做出最简单的基础球体，一改变形状魔力就失控四散。
「凭直觉？感觉？……难道『我』以前做不到吗？」
「以前？我记得你的确是做不到。」
艾莉卡不明白她说的以前什么意思。
「但现在的我可以。」
内心涌出愉快的胜利感，原来「诺亚」也就这样，快速变换也不是什么难事。
「诺亚？」
「怎么了？」
「你真的是诺亚吗？」
冰冷而且毫无起伏的语气，彷佛是初次见面时的艾莉卡。
「……我的确是诺亚，不然会谁？」
难道刚才做了什么被怀疑了？诺亚只能坚持这样说。
「你知道自己不擅长说谎吗？形状结构都乱了。」
用光属性魔力做出来的短剑外形在波动。
「……」
果然还是暴露了，看着艾莉卡那双要把一切看透的眼睛，诺亚让手中的魔力散去，紧紧地握着拳头，低着头感觉喘不上气，还有窒息感。
已经很小心了，为什么还会暴露？
不可能，得解释。
怎样解释？根本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总不能说是自己把「诺亚」杀死。
怎么办？
不认识「诺亚」，记忆也不齐全。
「诺亚」是一个怎样的人？
「诺亚」的是怎样的性格？
「诺亚」的话会怎样做？「诺亚」的话会怎样做？「诺亚」的话会怎样做？「诺亚」的话………
「……为什么在哭？」
艾莉卡发现眼前的黑发少女又在哭了。
「诶？不…我…没有…为什么？」
不可能，没有哭的理由，可是诺亚这才察觉到视线因为泪水越来越模糊，连艾莉卡的样子也看不清了。
泪水完全止不住，也想不出原因，只能不断用手拭去泪水。
「我才想问……」
艾莉卡把诺亚拥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轻抚着她的头。
小时候被教会的老师骂完后，诺亚都会这样安慰自己，摸着自己的头说下次再努力，才能打起精神继续练习。
但这效果好像是因人而异，对帕莎还挺有效，诺亚似乎哭得更厉害了……
「对不起。」
诺亚依然找不到刚才会哭的理由，找到的只是强烈的空虚感加上从内心涌上来的苦涩味，还有对「诺亚」的厌恶感。
很久没体会过这种空虚感了，上次出现这种感觉的时候是在日本，刚从医院出来的时一直存在的感觉。直到偶然在学校考试取得满分，获得父母和学校的称赞，空虚感才渐渐减少。
很相似的感觉，但这次似乎找不到填补心中空洞的方法。
讨厌这样的自己，又为了这点无聊的小事在流泪。
「不，我才是。」
艾莉卡确定她是诺亚，只有诺亚会哭成这个样，除了记忆对不上，基本上跟小时候的诺亚一样。
可能是因为鬼魂所引起的性格变异。
「喵。」
在床角的骑士躺在诺亚的大腿，露出肚子用爪子拍着她的手。
「好的好的。」
诺亚揉着骑士的肚子，听着牠的呼噜声，心灵被治愈了。把黑猫抱进被窝，要解决烦恼就只有睡觉。
这样可以把讨厌的东西放到箱子里锁起来，然后放在一角，这样就能够忘掉这个箱子的存在。
讨厌的东西一定要锁起来。
###
不用上课，就这样聚在一起聊天也是浪费时间。葛瑞丝来到学生会大楼，整座建筑都属于学生会，下层是学生会室，上层是学生会成员的宿舍。
外面的告示板写着长期招聘学生会成员，加入学生会可以免去每个月的强制任务和部份考试。
有几个学生来面试，但很快就从大门走出来，然后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的景色。
先进去再说，这种迷一样的学生会，除了成员的基本身份信息，什么都查不出来。
「欢迎光迎王立的学生会，二公主葛瑞丝。」
进入学生会室的大门，已经有一群人坐在这里，长桌的一侧对着门口，最里侧有一位天然卷的蓝发女学生正优雅地喝着茶。其他学生都在室内随意坐着或站着，男女人数很平均。
「这就是学生会？」
会长让葛瑞丝坐到自己的对面，有人给葛瑞丝送上一杯红茶，室内飘着淡淡的鱼类腥味。
「对，我是会长玛丽提丝。还有，我讨厌蛇。」
玛丽提丝放下杯子自我介绍，但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战火味，葛瑞丝颈上的莉莉也吐着舌发出嘶嘶声。
「是吗？我最喜欢吃鱼，烤的生的都喜欢，但我讨厌刺多的鱼。」
葛瑞丝轻拍着莉莉的小脑袋，示意牠对方不是敌人。
「你想加入学生会吗？」
「目前还没有兴趣。」
「要是你有兴趣的话请务必加入，大家会很欢迎你。」
学生会成员都盯着葛瑞丝。
「这个学院是什么回事？」
王立研究出来的东西不像是只靠人类所做成果，至少没有魔族协助是做不出来。就魔药来说，一些药草只能通过精灵的能力来调配，部份原材料更不是人类能轻易得到的东西。
「就是普通的学院，互相合作以前不就试过了吗？不过近年教会势力壮大，大部份人在教会的教育下都认为魔族会危害人类，我们只是保持以往的风格。顺带一提，上一位会长是魅魔，再上一位是梦魔。魅魔当会长的时候各种意义上真的很糟糕，学生会室整天都是粉色气氛，那时的成员可辛苦了。」
过去的会长都拥有迷惑人类的能力，现任的会长玛丽提丝是人鱼，也能通过说话来迷惑人类。不过这种方式对魔力防御高的人没有效，无法迷惑的时候会用比教粗暴的魔法来处理。
「这里的都是普通人？」
「只是能力有点特别的学生。」
能力指的是血统，不是纯血的人类，更是混着比较多的魔族血统。这个世界存在纯血的人类，但大部份都在教会里。按理说人类光属性的能力越强，血统纯度也越高。
「教会不反对吗？」
「外表跟人类差不多就行，不用能力是看不出来的。」
葛瑞丝打量着学生会的成员们，的确都是人类的外表。
「对了，你见过校长吗？」
「见过一次，有什么特别吗？」
校长看上去是人类。
「他是以前跟魔族来往的学者，曾经是王立的学生。」
只是教会学校的出现，吸引了大批民众进去，出来的学生全部都特别讨厌魔族。校长一气之下就弄了个这样的学生会，只招聘『特别』的学生。
连入学考试也是，有魔法的才能就能入学，跟教会的相反，光属性的能力不会特别加分。
王立的校医就是故意选择个性比较特别的，她对魔物有浓厚的兴趣，不会暴露学生是魔物的问题，而且出了名是教会最讨厌人物之一。
可惜王立的范围还是建了一座神殿，说是培养学生对神的尊敬，给予学生一个能跟七神对话的空间。那不过教会是用来监视王立的地方，里面的牧师是极端地厌恶魔物。
「这是故意跟教会作对吧。」
「可以这样说，但教会的施压还是很严重。这次鬼魂是一大的打击，我们没有针对性对光属性进行训练，连真正擅长光属性的教师也没有。」
所以校长才决定把学院关起来，怕学生随便跑出去，要是被鬼魂袭击然后被带去教会，会很麻烦。
「我大概明白了。」
「所以公主你有兴趣加入学生会吗？」
玛丽提丝轻啜了一口红茶，放下杯子再次提问。
「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我的战斗能力只有一年级左右。」
只要使用水属性的魔法，葛瑞丝的皮肤就会出现鳞片，会暴露非人类的身份。
「嗯…能够去海边玩？有些委托只有学生会的成员能处理，是中立的地区。」
玛丽提丝思考了一下，对于海蛇来说这应该是很好的条件。
「委托可以带其他人一起去吗？」
难得可以自由活动，葛瑞丝想跟瑞伊去海边，虽然不知道她会不会游泳，但水属性的使用者应该都会游泳。
「只要你不怕被人发现的话，话说你认识其他的半魔族？」
「要说认识的话有一个。」
创校纪念日那天发现诺亚是半吸血鬼，感觉要是她的话应该没有太偏激的想法，而且也很老实。
「可以的话能带过来吗？这边的委托很多。」
玛丽提丝快速翻着委托本，最近魔族和人类之间问题越来越多，也不好处理。
「所以诺亚你有兴趣加入学生会吗？」
葛瑞丝粗略地介绍了学生会的结构，还有王立跟教会对立的原因。
「等等，太混乱了，公主大人是魔族？」
诺亚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么大量的讯息，公主是半魔族，一个国家的公主有魔族的血统怎样想都不正常。
「不行。」
艾莉卡斩钉截铁地说。
「我问的是诺亚。」
「我知道，所以才不行。」
诺亚被晾在一边，听着她们争论，本人的意愿貌似被无视了。
「那个……」
「果然诺亚你要加入学生会吗？」
「不能去这种危险的地方，还有那些莫名奇妙的委托。」
就艾莉卡所知，中间地区比贫民区更复杂，大量的半魔族和可疑人士，而且是通缉犯的聚居地，因为是中间带所以没有任何士兵和教会的人看管驻守。
「我想加入。」
想做点「诺亚」不会做的事件，自己跟「诺亚」是不同的个体，虽然不知道艾莉卡怎样看待「诺亚」，首先要做的是脱离艾莉卡的过度保护。
「这样的话我也去。」
艾莉卡当然不会让她独自过去这么奇怪的学生会，诺亚叹了一口气，才刚开始就脱离保护圈失败。
三人去到学生会室，正好遇上另一名学生在面试，有人给她们送上红茶，还有奶和糖。
「『糖的话建议加十勺。』」
会长玛丽提丝在语言上附上魔力，来面试的学生毫不犹疑就把十勺砂糖加到红茶里，砂糖堆成小山，而且还喝光了。
「嗯，不合格。」
玛丽提丝让其他人把她带走。
相对的，除了她以外的学生都没有反应，正常地喝着红茶。
不，玛丽提丝本人的红茶也加了大量的砂糖，还美味地喝下去，光用看的就知道甜得要死。
「好了，诺亚和艾莉卡你们是？」
玛丽提丝心满意足地放下杯子，回味着茶的香味又打开丰装着砂糖的罐子，再添了几勺。
「我是半吸血鬼。」
「我的话…也算是吸血鬼吧？据说是反祖现象，我也不清楚。」
「诶，艾莉卡也是？」
葛瑞丝没想到她也是吸血鬼，因为她吃的食物都很正常。
「……吸血鬼？这下我真的没预料到。」
见到血液就会失控的吸血鬼，不太适合去中立区，那边经常出现流血事情。
更重要的是吸血鬼不论在那边都是不太受欢迎的种族，人类痛恨以人血为食的吸血鬼，魔族讨厌吸血鬼擅自领入侵其他种族的领土，半魔族认为是吸血鬼是诱发人类对自己不信任的主因。
「算了，你们的自控能力如何？」
反正只要不暴露就可以了。
「没问题。」
诺亚对自己的自控能力有绝对的自信，平时也有在吃药。
「我也没问题。」
艾莉卡也认为自己是十分理性的人，而且身为驱魔师当然不会袭击别人。
「那这个任务你们有兴趣吗？」
玛丽提丝把一张纸放在桌面上。中立地区的一个小镇，发生了不明的死亡事件，被害者无分种族，而且没有任何外伤。
「海边？」
诺亚看着地图的位置，是缘海地区。
「只要别忘记主要的工作，空闲的时间也是可以去玩，当然游玩的费用是自费。」
玛丽提丝补充，学生会的任务范围比一般广泛，海边、沙漠甚至雪地都有。虽然听起来像旅游地点，但这些大部份都是一般人很少去的地区，也比较危险。
「对了，那边不能穿王立的制服，要装作普通人，有需要时就用怀表证明。还有，别用驱魔师的身份去调查，那边的人最讨厌教会。」
「衣服……这个委托我接下了。」
艾莉卡思考了一下，记得诺亚好像只有王立的制服，拿起笔写上自己跟诺亚的名字。
「我也。」
葛瑞丝也写上自己和瑞伊的名字。
「不用问瑞伊吗？」
「我等下会跟她说。」
###
「请容我拒绝。」
瑞伊给葛瑞丝送上一杯茶，然后站在一旁，还以为来找自己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原来只是想去玩。
「……最少考虑一下嘛。」
葛瑞丝没想到提问不到一秒就被拒绝了，而且还是很礼貌地用着敬语。
「十分抱歉，这根本就不用考虑。」
「为什么？理由？」
「首先是钱，然后那只是学生会的事吧？跟我无关。」
「钱的话基本费用可以报销，而且你没去过海边吧？」
「没有。」
见过海的人只是少数，大部份人都未曾离开过内陆地区。当然瑞伊还是知道海的存在，不就是一个超巨大的的湖吗？里面的魔物比陆地上更危险。
「不对，完全不一样。」
「都是水吧？」
「不，虽然的确水，但味道还有空气跟湖完全不同。」
「即使这样说……」
瑞伊还是对海提不起兴趣。
「别这样说嘛，一起去不好吗？」
「不好，这样会错过很多课程。」
「这里的课程不算很难吧？」
「对公主大人您来说当然不难。」
瑞伊可不想去接管父母那盘不明的生意，只好趁自己还是王立学生的身份时多吸收知识，尽量寻找多点出路。
稍微有点地位的人自小就会学习各种相关的知识，虽然瑞伊本来的家景不算太差，但也只算是一个小商人的女儿，除了一些基本的知识和礼仪，没有有受过这么系统和全面的教育。被发现拥有魔法潜力的时候才来到王立，跟同龄学生的水平相比，断层太严重，经常补课才能够勉强跟上。
「毕业吗……」
葛瑞丝叹了一口气，已经是成年人。一般来说十七岁的人已经在工作，现在只是在学院里玩。公主身份对她来说很麻烦，已经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但遇上经常访问王宫的人还是会被认出来。自己也有个小商会，老实说什么时候被协力的人卖掉也不意外。
她认真思考了一了自己的未来，基本上都会往坏的方向发展，只要大王子克努德随便下令，大可以用是魔族的理由来通缉自己。
被魔族排斥，还要被人类恐惧，什么都不是。
「茶要凉了。」
「……」
瑞伊久违地看见她沮丧的样子。
「公主大人，我有个问题。」
「什么？」
「为什么会有中立区？而且那里是没人管治的地区，教会和军队也不敢插手，对国家来说是一个随时会爆的炸弹。」
葛瑞丝不认为父王会把炸弹放置不管，果然只能去当地了解。
「嘛，不管怎样也请提起精神。」
「要是瑞伊你也一起去的话，而且你知道我不擅长认路吧？」
「嗯……好吧。」
只是偶然的话，落下的课程努力一下也是能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