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千歲姐。」
「是嘛……但千歲我最喜歡八千代了呦!」
國二那年「討厭」與「喜歡」成為姐妹倆最後的對話,面對八千代的冷嘲熱諷千歲始終掛著笑容,不停的回頭揮手,直到身影消失,如今失蹤一年多。
「誒--文準備一大包行李是要回家嗎?還以為你會窩在學校練習呢……?雨那麼大淋成落湯雞就不好啦--要送文到車站嗎?」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國三自甘墮落的時期,是文將她拉出陰霾,在不知不覺中文成了八千代傾心的對象,但八千代沒能察覺到文的異樣,簡單的口頭送行告別了文,到新學期才曉得文離開西格菲特。
一切的一切都在雨天發生,八千代痛恨著雨天。
不……正確來說是痛恨著自己的決定。
她不是真心討厭姐姐,姐姐的才能遠高於她是事實,八千代也習慣被比較,只是從大人擅自決定把她送去西格菲特,而非她期盼的裁縫科,所以遷怒在姐姐身上。
她不是不能察覺文的異狀,只是沉浸在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粉紅泡泡中,錯過深入詢問,任由文淺淺帶過,雖然現在對文已經沒有任何戀愛要素,但她自責著當時的自己。
不管是千歲或文,她們溶於雨勢當中永遠離去,再也等不到她們回來。
八千代這回翹課縮在西格菲特不起眼的角落,那兒是被廢棄已久的破屋,鮮少有人經過況且現在是上課時間,八千代坐在門外任由雨滴浸濕衣裳,只希望雨能洗淨一身的罪。
難不成妄想著在這等待千歲與文會回來嗎?這裡又不是家門玄關也不是宿舍玄關只是個廢棄鐵皮屋,再怎麼說也太天真了吧?可笑的是八千代曾想過這些,但她也很快認清事實。
起初在這放聲大哭,到後來連一滴淚也流不出來,八千代為自己的轉變感到害怕,她低頭笑自己冷血,直到黑影籠罩著她,雨停了下來。
「八千代原來你在這啊?找你找得好久。」
「美帆,現在不是上課時間嗎?你不該在這,快點回去。」
美帆是個出席率滿分的好寶寶,與八千代偶爾翹課不知道去哪混的人不一樣,雖然八千代在當上珍珠之君後翹課情形減少許多,但綜合評價上八千代的名聲不是很好,她可不希望美帆因為她拉低的評價。
美帆不領情,一屁股的坐在八千代身旁,不忘拿著自己的外套和八千代遮雨。
「雨天的時候,八千代的表情很難受。」
「我不會要求你告訴我,但讓我陪在你身邊好嗎?八千代。」
聽著聽著八千代的鼻頭發酸,眼淚潰堤和著雨水,並不是麻木,而是理智消磨著感情到最後將痛苦棄置於一旁,八千代無法獨自承受,只能選擇切割好讓自己遠離崩潰。
「你……是笨蛋嗎?」
「或許吧?」
美帆拉近距離,讓八千代貼在她胸懷,不願八千代多淋一滴雨水,聽著美帆沉穩的心跳,感受彼此的溫存,八千代理解自己不再是一個人,雖然無法回到當初大哭的自己,但終於能釋放心頭的愧疚,即便美帆無法從八千代的話語中拼湊出原因,但對她來說已經足夠。
「因為我不忍心看見你一副快哭的表情,我喜歡妳啊……八千代。(中文)」
「美帆你說什麼?」「我家鄉的祝福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