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新的四人组
一般人都拥有良好的自理能力，自行打理宿舍亦是每个学生的义务，但是对於习惯有待从照顾的王立学生来说，这是有点难以掌握的技能。稍微有点地位的人都会拜托平民学生来这种处理「麻烦」的事，他们亦很乐意来帮忙，学院也默许了这种方式，不过整体来说还是不符合宿舍的规定。
赛拉看着自己的房间沉思，遇上点小麻烦，已经很久没见到这种情况了。以前曾经多次尝试自行收拾房间，只是收拾后反而会更乱，瑞伊就主动来帮忙。
现在问题是要决定先自行收拾残局还是等瑞伊回来，书和纸可以再买，只是地板上的墨水干掉后很难洗掉，更换地板又是一mn件麻烦事。
「要是有自动打扫的魔法就好了……」
赛拉扫了一眼地上那堆有关魔法的书，不用想的也知道没有这种奇怪的的魔法。
奇怪的魔法？赛拉想起在图书馆的怪人，那个总是能够用术式制作出各种奇怪魔法的人，最近她又一次打破了属性的限制，制作了一个用水属性魔法在空中飞行的术式，可惜出于各种考虑还是不能公开术式结构。
说不定那个怪人已经制作出能够自动整理的魔法，想着想着就来到图书馆了。
「没有这样的魔法。」
坐在床上的西维亚推了一下眼镜回答，还以为她来找自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我看也是呢。」
赛拉从进来这间由图书馆藏书室改建成的房间时已經猜到了，地上堆成小山一样的书和杂物，连床上也筑起了由书本围墙，上面还覆盖着厚厚的灰尘，要是有这么方便的魔法就不会弄成这个样子。
「赛拉大小姐。」
「……怎么了？」
突然加上大小姐的尊称，平时都是直呼名字。
「我看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不是不会收拾，而是不想收拾，我就是喜欢这样的房间。」
空荡荡，太整齐的房间会让人感到寂寞，乱一点才有生活气息。
「无法让人信服。」
难以相信会人喜欢住在杂物堆里，赛拉家里的杂物仓也比这里整齐。
「说起来瑞伊去做任务了。」
「所以？」
「没什么，我只是想问大小姐你是不是搞砸了什么？比如说想整理一下房间却越弄越乱之类的？」
不然怎么突然问清洁用的魔法之类的。
「是的。」
「就这样？太平淡了。」
跟预料中的反应不同，西维亚低着头翻着手中的书。
「不然你想我作出怎样的回应？」
赛拉把她的书压下，似乎是比想像中强的力度，书没拿稳掉在地上。
「理论上不是应该别过脸绕着手说『才、才没有搞砸！只是不小心而已！』之类的吗？」
「为什么我要这样回应？」
那种说法完全没法掩饰自己搞砸的事实，而且听起来听找借口一样。
「因为赛拉你是金发的大小姐？」
西维亚把书捡起来继续说，严格来说是淡金色，不过都是金色系。
「跟发色有关系吗？」
因为是大小姐就要用那种口吻？赛拉一如概往不理解这位束着低双马尾的黑发少女脑里想的是什么。
「竟然你会收拾，能教我怎么整理房间吗？」
赛拉认为别人能做到的事，自己也能做。不是不想学，而是经常被瑞伊厌弃动作太慢，转眼就把房间整理好。
「嗯……可以是可以，但不是免费。」
「这也要收费？那作为报酬就答应你一个请求？」
「成交。」
西维亚「啪」的一声用力合上书跟着赛拉离开图书馆。
「呜哇…厉害……」
是怎样才能把房间弄成有如暴风雨过后一样混乱，遍地书本和纸张，还有打翻的墨水，不知道为什么连瑞伊那边的领域也能够四散着各种的术式草稿，明明窗是关着的也没有风。
「我觉得跟你的房间相差不远？」
「不，我房间里的东西是有顺序地摆放。」
看着的确是很混乱，但西维亚清楚自己的东西放在哪里，平均一个月左右也会清扫一下房间里的灰尘。
「那首先把纸分类好，要的、不要的分开放，然后…扫把……啊，在柜子里，书的话就随便按照习惯……还是参考图书馆的分类方式好了……然后抹布……」
西维亚卷起制服的袖子整理，用赛拉能听懂的方式去说明，对她来说习惯这种词太暧昧了。
地上的书都是全新，而且大部份的书在图书馆里都能找到，不需要特别去买。全新的书可是非常贵的，何况还是魔法相关的书籍，就更昂贵了。
「……因为喜欢所以就买了。」
赛拉也知道这是不好的习惯，不习惯跟别人共用，想拥有只属于自己的一套书。
「不愧是丝特芬妮的大小姐。」
能随便买书真有钱。
「我说过我不喜欢这种称呼吧？」
赛拉的口气听起来点生气，以前就跟她说过不喜欢丝特芬妮这个姓氏，其他的称呼基本上都没问题，当然能不用尊称就更好 。
「抱歉抱歉。」
「完美！以我来说干得不错！」
西维亚叉着腰满意地看着一尘不染的房间，大部份都是自己整理的。赛拉有尝试一下清洁，但心理上似乎有点抗拒拿起抹布，最后只是负责把书放回去。
「有点意外，你还真的会收拾，原来不是随口说说。」
「像我这种出生的人都会打扫。我还挺喜欢帮人整理东西的，能让人忙掉讨厌的东西…………而且打扫也是运动的一种，能锻炼身体。」
久违地打扫一次真痛快，虽然不是自己的房间。
「运动？」
赛拉感到很惊讶，就刚才那一会就算是运动？在赛拉的概念中锻炼身体的运动可是要拿起武器练习或者去跑步。
「……我可是文学少女。」
「又是不明的词语…说起来定期的任务要一起去吗？」
赛拉每次都会来问西维亚，每次得到的都是相同的回复，这次应该也……
「不去。」
果然是预料之内的回答，依然对离开图书馆的活动不感兴趣。
「虽然我知道你有特权，但为什么这么抗拒。」
「因为文学少女不是体育系的？ 」
「体育系……？算了，这些奇怪的词语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那个报酬你想要什么？」
「老实说还没想到，能保留吗？」
西维亚想了一下，自己目前靠贩卖术式赚了不少，不缺钱，想要的大部份都买得起。没沾染不良嗜好的话这里其实并没有现代那么多娱乐性消费，除去必需的开支，剩下的钱都存起来了。
「可以是可以，但要尽快，会过期的。」
「嗯？竟然有期限？多久？」
「一天？半天？说不定只有几个小时？」
「啊啊，这可麻烦了，我得认真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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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西维亚对委托没兴趣，赛拉觉得第一名也太方便了，竟然可以摆脱作为王立学生的义务工作，以前自己还是第一名的时候可是有按规定履行学生义务。
赛拉托着头看着委托板上的大堆任务，正在查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委托。
瑞伊跟公主去处理学生会那边的委托。稍微有点难度的任务都要四人以上，现在有空闲时间的只有赫达。
硬要说还有一人，就是整天把自己关在图书馆里的西维亚。问题是她不会接这些委托，平时就极少离开图书馆，除去假期回家和之前的突发事件，西维亚离开学院的次数屈指可数。
说起来西维亚擅长运动吗？在魔法构成上有异常的才能，但是属于把写好的术式发动，不算真正的战斗。
不管怎样说，现在人数不足，只能接点简单的委托，比如驱赶入侵村落的小魔物，寻找宠物之类的，但这跟年级第二的名次不对等。何况自己是丝特芬妮家的人，概然已经失去第一的称号，那就要在其他方面留下让人眼前一亮的成绩。
有点挑战性的……废弃矿石场的魔物？矿石场除了产出矿石也会有少量的魔石，天然的魔石会吸引魔物，还是挺麻烦。赛拉看着这个委托的内容，没有说明是怎样的魔物，一般来说应该是一些喜欢黑暗环境的小魔物，不过偶尔也会有大魔物。
果然还是要四人，赛拉在烦恼，现在人数不足是最大的问题。
正在犹疑，板子上的的委托就被人撕走了。那金色的头发还有紫色的眼睛，是菲尔，是艾莉卡那边的人，十三岁的天才。
想起到天才，赛拉叹了一口气，这学院的天才真多。
「先下手为强。」
菲尔摇着委托的告示得意地笑起来，委托任务是要用抢的，犹疑就什么得不到。
「你那边人够了？」
赛拉记得艾莉卡和诺亚也去海边了，按理只有两人。
「说不定能特别让两人接下？」
「这不可能吧？」
「不试试怎会知道？」
菲尔带着告示去申请，不用半刻就垂头丧气地回到委托板。
果然只有两人是无法申请。
「我这边只有两人，要是不介意的话要一起吗？」
赛拉尝试以友善的态度作出邀请。
「……」
菲尔歪着头在思考，这位淡金色长发碧绿色眼睛的人是赛拉，是贵族。即使是不熟悉贵族的菲尔，丝特芬妮这个姓氏还是有听过。
要不是因为诺亚的事，菲尔大概一生也不会跟她组成队伍。毕竟是「文盲」，魔法的实力又跟家庭背景不符，是被同学们排斥的对象，入学至今还没试过正式跟贵族们组成小队，除了那天找诺亚时所组成的临时队伍。
「可以啊！」
最后还是同意了，菲尔想去矿石场看看有什么有趣的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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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传来马蹄声，砂石被车轮辗过所引起声音，杂音无法改善马车里宁静得让人窒息的气氛。赛拉喜欢看书和研究魔法构成，赫达对文学作品和学术性的话语不感趣，菲尔喜欢烹饪和魔物，伊蒂丝面对不熟悉的人则不会主动说话，四人完全没有共通的话题。
不难发现坐在菲尔旁边的束着单麻花的棕发女孩多次欲言又止，只是紧握着木杖盯着赛拉，对上视线就又会把目光移去别的地方。
「你们随便聊点东西啊！」
赫达也受不了马车里尴尬的气氛。
「……要不赫达你先说点什么？」
赛拉盯着身边的红发少女说，先前已经尝试了不少话题，但全都以失败告终。
「那个…嗯…比如矿石场会有什么魔物？」
「……」「……」「……」
这个要去到才知道，喜欢躲在黑暗里的魔物太多了。
「算了……」
根本没人想聊天，这队伍只是为完成委托而组成的队伍。
「……那个……赛拉前辈家里是魔石商吧？应该很熟悉魔法吧？」
伊蒂丝稍微鼓起勇气问。
「也不算熟悉，只是略知一二的程度。」
赛拉记得她的姓氏是里斯，不算富有，是拥有悠久历史的家族。在社交场合没见过她，倒是她的哥哥和姐姐出现比较多。
「知道黑雾是什么吗？」
「魔法的雾气？」
「不是……」
「不是的话我可能没听过，抱歉了。」
不算远的路程很快就到了矿石场附近的村子，困在沉闷的马车里让人以为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天，现在还只是中午。
这里给人的感觉相当荒凉，除了巨石，砂土，没有多少的植物。指着隧道的路牌写着小村庄的名字，要进去小村庄必须经过这条隧道。
隧道比想象中还要宽敞，足以让两架马车并列前行，墙上也挂着一个个发着亮光的魔石，而且是能够驱逐魔物的魔石，价格可不便宜，看来这个村子是相当富有。
远远的就能听到人们交谈的声音和各种金属撞击的声响，前方就是出口。
这个村子不算很大，地理位置上邻近多座矿山，出产的矿石能加工成为各种武器。商店大多都是售卖武器和护具，不卖装备的店铺所出售的也是各种金属制的小饰物。
这里的居民不论男女基本上都带着武器护具，连小孩子都挥着金属制的刀和剑在玩战争游戏，不过那些都是没开刃的玩具。
「赛拉你要买吗？」
赫达看着摊子上的饰物，造工细致，连王都的工匠也比不上的手艺，这些东西拿去王都出售应该能翻个几倍价钱。
「嗯，当作手信。」
但是赛拉想起西维亚没有戴首饰的习惯。
「朋友还是恋人？恋人的话建议这边的。」
摊挡主人指着首饰旁边的位置，全是带着华丽装饰和雕刻的小刀 。
「……不，给…朋友的。」
没有使用武器的西维亚应该对刀剑没兴趣，但那是西维亚，不知道脑袋里装的是什么的西维亚。
饰物和武器选哪个好？又不清楚她的喜好。
「还是买两种吧。」
赛拉选择了金属制的书签和装饰用的小刀，对普通人来说有点小贵的价格。
「啊，不愧是王立的学生，真爽快，需要包装吗？」
「好的。」
「赫达你不买吗？」
「剑的话我已经有了，饰品的话我没兴趣。」
赫达随手拿起一把小刀端详，华丽刀鞘和刀柄，还镶有大大小小的宝石，因为太多的复杂雕花导致手感不好，鞘里的刀刃亦不锋利，除了用作装饰没有实际的用处。
「这些刀不是用来战斗，在这里的年轻人到都十六岁时会得到这种刀具，算是成人礼礼物的一种。」
店主解释这刀可不是一般装饰，其中所包含的意义才是重点。
「那不还是饰物吗？」
「那是历史和文化，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传统。」
赛拉很研究喜欢各地的小习俗，明明种族都是人，习俗却根据居住地而有所差异。可以的话，赛拉也想扔掉自己的姓氏，去各种地方旅行。
「啊，这真漂亮呢。」
「对对，光滑又细腻。」
「是美人呢。」
「是会让人爱不惜手天天在床上抱着睡的程度。」
四人穿着的王立白色长袍果然引人注目，一路上引来不少人的视线，连正在铸造武器的人都停下来看着她们。
几个男人围着赫达，盯着她背上的巨剑感叹。他们研究着赫达的武器，那把厚重的巨剑。
「对吧对吧，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把，虽然有点重但这是能够承受青色火焰的剑。」
赫达干脆把背上的巨剑放下，让青焰围绕着剑身，展示自己的武器。伊蒂丝看见如此高温的火焰亦退得远远的，手上的木杖是易燃物品，以前就被烧坏过。
他们仔细研究着巨剑，特制的金属剑身还带魔法的纹路，剑上还有一串小小的文字，不是人类的文字。何况这剑还能承受青焰般高温，不像是人类铸造的东西。
「小姐，这是在哪里买的？」
以人类的技术可无法铸造出这把剑。
「不知道，是我父亲带回来的武器。」
应该是统一订制的武器，赫达家里的武器库都带着一串小字。
「矮人吧。」
赛拉认得剑上的文字，是矮人的文字，是类似签名的东西。矮人工匠制作的东西都会十分自豪地刻上自己的名字，有时也会用图案取代。
「矮人…那就没办法了。」
就算拥有相同的材料，人类也无法铸造出这把剑，据说矮人能造感受材料之间的微小差异，然后在每个铸造环节进行调节。
「女性用这么重的武器，能拿得动吗？」
满头白发的老人一脸不屑地看着赫达。一般来说女性只会用比较轻的武器，巨剑这种武器的重量不适合女性使用。
「等等，这太失礼了。」
一位青年人制止老人继续说下去。
「废话，当然可以。」
赫达拿起巨剑，摆起架势挥动了几下，相当流畅的一套动作。
「哼，也还行。」
比想像中的用得好，老人不满地离开。
「抱歉抱歉，他只是在妒忌，他的儿子连普通的剑也挥不动。」
在这个村里出生的人最先学会的不是正确拿起刀叉，而是武器的用法，大多数的人懂得都会使用一种以上的武器。而那个老人的儿子却因为天生体弱而无法进行剧烈运动，他的体力也无法支持他从家门走到隧道，他自出生以来都没离开过小村庄。
「结果他竟然说要学习魔法，现在每天在家里画那些奇奇怪怪的魔法阵。」
对那个老人来说魔法是花哨的玩意。
「没人继承吗…嘛……也不是无法理解。」
赛拉也联想到自己家里的问题。
「啊，说起来王立的学生是来处理魔物吗？」
「是的，知道是什么魔物吗！？」
听到魔物的菲尔有点激动地问，继承家业什么跟自己无关，亦无法理解，菲尔只是单纯地喜欢魔物而已。
「你们要去那个矿洞的话我来带路吧？这里的矿洞还挺复杂的，很容易迷路。我是伦恩，请多多指教。」
「我是赛拉，那带路的事就麻烦伦恩先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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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四人组成的开始，一直在沉默的伊蒂丝就在观察着四周的情况。要学会分辨黑雾，是父亲的给的自己课题，是成为古树守护者必须的条件。
除了小孩，大部份人的身上都带着黑雾，最明显的是个老人看到赫达挥着巨剑的时候，黑雾在一瞬间大幅增加，菲尔的话一如概往跟小孩子一样什么都看不见。
父亲说有黑雾的人才是正常，那菲尔是常人？伊蒂丝不禁产生这样的疑问。
「嗨，得文。」
伦恩跟路上的那位名为得文的茶发青年打招呼，对方的脸色有点苍白，他是那名老人的儿子，身上没有任何护具和武器，只穿着普通的衣服。
「她们是？」
得文看着穿着白袍的四人，是王立的学生。
「处理魔物的，最近大家不是说矿洞那边的魔物太强了吗？」
「是废弃矿洞那边吗？」
「对对，那边的魔物连我们也处理不了，又会用火又会水，连雷也会用，根没见过会能这么多属性的魔物。」
「会用土吗？」
菲尔也没听过能用多种属性的魔物。
「土的话好像没见过。」
伦恩想了想回答。
「这就奇怪了……」
「什么奇怪？」
得文看见淡金色头发的少女低着头思考，矿洞里会出现魔物是很正常的事。
「菲尔你很熟悉魔物吧？我对魔物没什么研究。」
赛拉把问题交给菲尔。
「是属性的问题。」
这里的环境都是砂土，理论上应该出理的是土属性的魔物，最少不会拥有雷这种属性。
「……巧合吧？咳咳，抱歉我要回家吃药了。」
得文盯着菲尔，然后咳嗽着离开。
伊蒂丝看着他的背影，完全被黑雾笼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