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夢大路姐妹雖未完全解開心結,但在情人節傳達彼此心意後破冰。
這次假日她們相約在下午茶店,慰問一下對方最近的事……
「所以,怎麼了?」不曉得如何開口的文,一見面笨拙的提出像是詢問般的問題。
文在內心反悔自己這張吐不出半點婉轉話的嘴,栞完全不在意,倒不如說這是姐姐說話的風格如以前一樣沒有改變過,總是令她安心。
「那個、姐姐……」「嗯?」
栞搓弄著小手,時不時瞄文幾眼,又低下頭來,偶爾撇著窗外,眼神沒有定點,似乎是難以啟齒的問題。
文不太熟悉美帆先將她排除在外,難不成晶推銷地獄辣椒造成栞的困擾,還是滿提出鬼畜般的課題讓栞需要找人幫忙,又或是八千代肖想栞正值發育期的三圍。
西格菲特本質上是專於打造王者舞台的明星學校,但很少人知道「高貴之君」最真實的一面,全員過於有個性,而栞是唯一的正常人擔當,想到著文握起紅茶杯的手不自覺顫抖起來。
文故作淡定繼續觀察栞的舉動,栞吞吞吐吐的話語、赤紅的雙耳、緊張到最後閉起雙眼。
文嗅到原因……這是愛情的乳酸味,栞是國中生對愛情有些嚮往是合理的,並不是反對她談戀愛,只是好奇對方是誰,會不會交到不好的對象,心裡暗示著自己沒有緊張,但沒什麼說服力,遞到嘴邊的紅茶都從嘴角流出。
「接吻是什麼感覺?」
文抱持著終於要知道對方的名字了!要是知道哪個混球對栞出手……
「噗——!」栞的問題完美迴避文的想法直接跳到接吻,文口中的紅茶都噴了出來。
「咳咳……跳太多了……我跟不上……栞,容許我問一下對方是誰?」
栞張望四周小聲的在文耳邊道聲答案。
「悠悠子さん……」
「絕對原諒不了你的……田中悠悠子……」
#2
栞並沒有從姐姐身上問出結果,這場茶會就這麼落幕,回到西格菲特的栞問起同樣的問題,只見晶與美帆在栞面前向各自的愛人上前深吻三分鐘後,一副「就這樣啊?」的臉看著栞。
「「不要亂教小孩子!」」滿與八千代抹去嘴角的唾液,氣的要晶和美帆下跪反省,看著熱得暈頭轉向的栞,滿、八千代兩人互相對視得出一個結論,栞現在缺少的是動力。
為了提升栞的主動,滿和八千代設局進行大冒險遊戲全員決定最輸者的懲罰,很「剛好」的栞輸了這場比賽,她被賦予的挑戰是主動與戀人接吻。
「你們出老千對吧?」文開口,一行人躲在草叢堆偷窺著悠悠子與栞的進度,至於文為什麼會出現是因為八千代向她傳了「星期六下午在噴水池公園會有好玩的事發生呢……關於悠悠子跟栞。」的訊息,當天沒有排班的文比西格菲特四位提早蹲點可說是護妹心切。
為了不讓文把帳算在主謀身上,八千代掏出手機點開相簿向文說說小倆口的愛情史,接吻都是由悠悠子主動,她總會將眼神切換成認真模式把手搭在栞的雙肩上徵求同意後才吻上,而栞則是趁悠悠子睡著時偷偷親個臉頰,兩人的互動像是情竇初開的小學生。
可惜八千代的相簿內沒有一張正面照,都被巧妙的避開,八千代不禁懷疑悠悠子只是裝睡也說不定,話說這小倆口已經來到今天約會的終點站。
來到最後的離別吻,栞緊閉著眼睛親了上去,短短一秒悠悠子感受到嚴重的違和感充斥著彼此,悠悠子不在意是誰主動,如果栞願意在她假睡以外的時間主動,悠悠子當晚可能樂得睡不著覺,可是踏入公園開始栞握的比平常緊身體也比以往僵硬,眼掃視線範圍發現鳳滿的呆毛立起,悠悠子定下栞不是出自意願接吻的結論。
怒火油然而生,在栞蜻蜓點水的一吻抽離時悠悠子向前踏出,剛離開沒多久的唇再度疊上,唇瓣與齒被舌尖強硬的掰開,恐懼之心蜂擁而上本想推離的手使不上力,被狩獵的一方無處可逃任由宰割,短短十秒的時間彷彿過了許久。
「不喜歡就要拒絕,我呀……有點小受傷,不希望你是因為誰指使,更不希望栞さん勉強自己。」悠悠子緩緩在栞耳邊道出這句,語氣夾雜著認真、憤怒、失望?悠悠子內心也不清楚,說完拉著栞的手突然跑了起來,想甩開電燈泡們,跑到世界的盡頭。
不敢回頭的悠悠子只是直望前方奔跑,聞聽身後戀人的啜泣聲,悠悠子感到撕心裂肺,卻連一滴淚也流不出來,說什麼尊重?強吻毫無心理準備的栞叫尊重?糟糕透底。
兩人繞公園整整一圈,電燈泡們不會想到兩她們回到原點,悠悠子一直等著栞厭倦,等待著栞抽離這雙手,可她並沒有這麼做,兩人漸漸放慢腳步調整著呼吸,坐回到長椅上。
「抱歉,栞さん……嚇壞你了嗎?」悠悠子伸手想擦拭栞眼角的淚,卻被閃避,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現在該怎麼做?逃跑嗎?跟以前一樣。
#3
劇場FES的前置作業悠悠子和栞同為採購組,初次採購時栞曉得第一印象的重要試圖找尋話題開口又怕發言不善所幸吞回去,被悠悠子察覺。
「妹妹さん不用特別搭話沒關係,我不會覺得尷尬,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慵懶的聲線突顯她毫不在意,平復栞內心的緊張。
正式聊天是在第三次採購,那時夢大路姐妹還沒和好,悠悠子時不時發現四校交流討論舞台劇時兩姐妹對上眼後都迅速迴避,雖然說是在冷戰,但眼神不像是厭惡對方,更多的是無法表達的心意,因此悠悠子在與栞採買時的話題總圍繞著文前輩在凜明館的趣事。
到後來話題不再侷限於此逐漸廣闊起來,雙方交換手機號碼開始聊起自己的興趣、日常瑣事,撥出額外時間相約在圖書館、展覽館、公園泡整個下午,彼此喜歡這氛圍,無需過多的言語只是相伴在一起就能安心。
有天栞對悠悠子提問為什麼喜歡舞台,而悠悠子的回答……
「我呀……一開始對舞台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只是個上課愛睡覺、喜愛古典、不起眼不怎麼優秀的怪人,但是大家誇獎我、肯定我的舞台,就不知不覺喜歡上了……慢慢的變成唯一的歸屬……」
悠悠子覺得自己是個庸才,比起一般人她並沒有特殊的專長,但在栞的眼中悠悠子時常注意周遭是個溫柔的人,總撫平栞忐忑不安的心,三個月的時間天秤緩緩倒向愛情。
「我、也想成為悠悠子さん的歸屬……!」
「栞……さん?」
怕是自作多情悠悠子細問其中的意思,如同字面上是個告白,栞的眼神不像是開玩笑。
栞即便不明白戀愛為何物,只是純粹的想在一起、想成為悠悠子心中特別的存在、喜歡著相處的時光,這些單純的想法建構出來並傳達給悠悠子。
受到心意的悠悠子當下反應想逃離,並不是栞的問題,悠悠子的確善於觀察他人的情緒與感情,卻害怕探究自己的內心,她不會想了解自己陌生的情緒,會選擇在碰觸前逃離。
面對栞的告白悠悠子想立刻逃回舒適圈,面對其他人時或許栞會選擇放手,就像當年鬆開姐姐的手遠看著她的背影不聞不問,但唯獨悠悠子,栞不想錯過,也許這舉動會給悠悠子添不少麻煩,是個任性的要求,栞只希望就算是拒絕也要好好說出口,好讓自己死心而不是不吭聲的消失。
「我不知道……」栞得到不上不下的答案,但她沒有因此生氣,她選擇踏入悠悠子的世界去理解、去感受。
談論有一個小時多,悠悠子面對感情的思緒不像平常有條理,東一塊、西一塊的想要湊齊,卻會因為心靈上的排斥選擇避開,外在可靠、暖心又帥氣的悠悠子,事實上內心像是碎琉璃每片碎片都是她的一部份,卻害怕劃傷而不願拼湊。
「那兩個人一起面對,就不可怕了……對吧!」從那刻起她們成為戀人。
#4
悠悠子回憶起過往,每當不安時栞總牢牢握緊她的手願意踏進她心房,悠悠子才有勇氣得以一點一滴的累積自己,說好兩人一起面對在雙方未提分手之前不能逃跑,她可不願意毀約。
「栞さん抱歉……我從栞さん的身上得到許多,卻沒有能給與的東西,還因為被感情沖昏頭,不顧你的意願做出你討厭的事,我是個失格的戀人……」
「我發現西格菲特的人躲在樹叢,又見你第一次主動吻我,沒有多想的認定你是被逼迫的……我討厭這樣……當我回神後就對你做出過分的事,我知道這是藉口……但、抱歉。」
「我不喜歡我們的關係需要倚賴別人推進……我不知道有沒有完整表達,思緒很亂,我……喜歡被栞さん牽著、喜歡被栞さん偷親、喜歡和栞さん聊天,或許我們在別人眼中不像戀人……但我很滿足,只要栞さん沒有強迫自己,一句話、一個吻我都能樂上好幾天,可是我卻毀掉這段關係……就因為我無法冷靜的跟栞さん溝通……」
悠悠子沒有半點勇氣抬頭,如果可行她真想在頭頂放片葉子偽裝成一株雜草,光是把自己內心的想法坦白表露已經拚盡全力,耳朵嗡嗡作響負面的情緒不斷拍打著。
「……子さん、悠悠子さん!請看著我!」栞捧著悠悠子滿是淚痕的臉蛋,雖然口氣強硬些但悠悠子總算願意正視著她。
「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悠悠子さん,感覺變得很陌生,所以……很害怕……但是聽完悠悠子さん的原因後,現在不要緊了……!」
「我雖然沒有察覺被跟蹤,但跟悠悠子さん接吻這件事……說出來不能笑喔……」
「很早以前就、就……想ki……kiss……只是、不知道怎麼做……問過姐姐和前輩們越來越不清楚答案,然後輸掉比賽想著這是一個契機,所以……跟悠悠子さんkiss不全然是被逼的,是因為很早就想這麼做只是沒有勇氣……」
「啊啊……糟透了……沒能察覺到栞さん的心意,完全被脾氣牽著走,我沒有資格當栞さん的……」
栞以吻阻止最後兩個字從悠悠子口中溜出,既然對上眼會害羞那就閉起眼睛,即便這吻生澀的像是過家家,但只要將飽含的心意傳達給對方就行。
琉璃般的回憶片片璀璨,每一天的相處讓我更想了解你,請不要將我拒絕在門外,或許我不一定是與你走到最後的人,但此時此刻請不要放棄自己也不要放棄我們愛情,我願與你一起冒險,即使我倆在過程中受了點傷,只要我們心滿意足不就是場好的冒險嗎?
但是呀……我發現自己很任性,不想那麼快結束這場冒險,希望一直、一直的走下去,悠悠子さん知道嗎……?我可能比你想像中的更加喜歡你,喜歡的無法自拔。
栞小心翼翼的抽離,見著悠悠子愣的無法反應,乾涸的眼痕又增添新的淚水,栞輕撥悠悠子的臉蛋抹去她的淚。
栞因為今天又發現不同的悠悠子而開心,或許在他人眼裡悠悠子總是我行我素,但在栞眼中悠悠子並不是如此,悠悠子很害怕受傷於是把自己埋起來,久而久之忘記感情、忘記表達,內在是個膽小鬼,但卻是栞眼中最帥氣的騎士。
「悠悠子さん還記得我說的話嗎?」「嗯……」
「「在我們沒說出分手前,我不會逃跑,兩個人一起就不可怕了……」」
在餘暉的斜陽下結束了今天,悠悠子一如往常的送栞到宿舍門口再回桐花莊,唯一不同的是兩人在分開後羞澀的熱意滾滾而上,看來今晚兩人可要失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