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甜菊叶
#代表nim不喝(划掉)
作家正觉得是时候和赵理事、卓两人说说代表nim与李世真的事了,她们两人之间的恋人关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可接下来的事态发展立刻杀得她措手不及:
她们两个也许要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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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真已经开始以「徐伊景」的名字在C囯展开工作,徐伊景并不过问世真在C囯的工作状况,但作家每天会整理C囯的新闻摘要给她,而这天的新闻还包括了某政治人物的绯闻,他已离婚并育有一双儿女,狗仔捕捉到有女子傍晚到他家作客,直到晚上十点才离开,且似乎已经与两个孩子非常熟悉,道别的样子看起来很开心。
──女子的脸部打了马赛克,记者在内文用「外型亮丽」来形容她;作家根本不需要看脸,报纸半版的篇幅、女子身形的特写一张,一眼就能认出是世真。
虽然脸部打了马赛克,但既然有记者拍到了世真的照片,便触碰了「不流出有清楚长相的照片」的原则,作家必须立刻向代表nim报告;徐伊景判断「照片打上马赛克」的举措应该是世真已经与媒体交涉过的结果,世真很可能只要求媒体裁去自己的影像,但也许是作风偏于温和、手段不够狠,以至于她的身影不只出现在媒体上,甚至还以大版面被曝光出来。
如果是徐伊景的话,不只会要求照片不曝光,她要保证连底片或档案原件也消除得干干净净;徐氏风格一分钟也没拖延,当即吩咐作家找出哪些媒体手上有未打马赛克的原始照片图文件,骇进系统里删掉;并立刻打电话叫卓即刻飞往C囯对照片原件的存留状况作最后确认并尽快把这件事给处理掉。
金作家永远都记得代表nim看到照片的表情。
她骇进消息出处的狗仔杂志社,直接翻出未经处理的照片图档呈交上去,代表nim一张张翻看,表情虽然凝重,但还算冷静,直到世真与两个孩子道别的照片,她原本翻看的手指与随意浏览的目光都停滞在照片上,怎么形容呢。作家觉得自己彷佛看见徐伊景脸上逐渐凝出霜,办公室温度一下子降了两度,连带着她在手机里和卓交代任务的口吻都冰冷得像是要叫他去杀人。
徐伊景的表情种类不多,作家看过她焦虑、担忧、嘲讽、看笑话、得意、还有生气时严厉的脸,而大多数总是面无表情或若有所思,她几乎从未有大喜大悲或大怒的极端时刻,就算是那个年轻的「大小姐」,最多也只是一脸隐忍的样子,无论什么情绪都能被她的理智决定好要表现到什么程度;现在作家却觉得自己看到被激怒的兽。
怨毒,充满戾气,不可置信,以及,受伤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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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作家原本拜托世真拉代表nim一起参加三天后的平安夜聚餐──是真正的一起吃饭,而不是如往年惯例那样开场致个词、敬完酒就离席。世真已经先答应她平安夜那天会回D囯S画廊参加他们的派对,代表nim的部份还没有下文;但现在这样,怕是不会再有下文了。
卓和赵理事日常直男发挥,两人一致认为代表nim这次罕见的大发怒火是因为世真做事不够小心。卓想起自己前天在手机里听取代表nim的命令,即使透过话筒也能清楚感觉到另一端正刮着史无前例的极地暴风雪,「不是为了隐藏『徐伊景』真正的长相还大费周章吗,世真这次可能差点就把代表nim的计划给毁了吧?」
作家反驳:「没有什么能够毁掉代表nim的计划,以前出过那么多次差错也都救回来了,你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吗?那肯定是吃醋,吃醋懂吗,你小子该不会没谈过恋爱吧?」
「你才没谈过恋爱!」
赵理事认真发问:「……妳为什么笃定代表nim是吃醋?妳以前看过她吃醋的样子吗?」
「是没看过。但是,以前我们不是没出过比这更大的纰漏,代表nim的计划也不会因为一张马赛克的照片就发生什么不可挽救的失败,所以这件事当然也不应该引起代表nim这么大的反应。一件不应该引起激烈反应的事却让代表nim这么失常,那一定是有别的因素,而且很可能是与工作无关的因素,不是吗。」作家看着他们两人一脸无法理解的样子,补了句:「我觉得我的想法很合理?」
「……那也未必就是代表nim吃醋了。我还是觉得──」卓吊着眼珠子好不容易才把语言组织出来:「代表nim这个人不像是会跟『恋爱』这种事扯上关系的人……」
「……算了,反正我觉得她们两个也要分手了。你们不相信也无所谓了。」
「为什么?」依然是赵理事认真发问。
「你们没注意到吗?」
前阵子作家就看到徐伊景桌上多了一个相框,放的是她和世真两人在餐厅举着酒杯的拍立得合照;很久以前作家听卓说过有这么一张照片,但应该一直珍藏在世真手上才是,现在不只出现在徐伊景桌上,而且这两天相框都是翻倒盖在桌上的。作家凭着多年言情小说迷的魔幻写实功力嗅探真相,世真大概从上次回画廊时就已经打算和代表nim分手,她当然也就不再需要那张照片了,所以留在画廊这里;代表nim则是直到那天绯闻见报才察觉世真留下照片的意思。世真肯定早就和那个政治人物搭上线了,否则不会连对方的孩子都跟她那么亲。
都走到这一步了,两人还有其它可能吗。
卓知道那张照片对世真而言是重要的东西,只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赵理事倒是有些感慨自己工作实在忙,每次进办公室都直奔目标直奔主题,谈完又匆匆退出,一点也没多花心思注意其它细节。
「卓啊,你这一趟去C囯……代表nim或世真都没跟你交代其它的吗?」作家问。
「世真应该不知道我跑这一趟,代表nim也只叫我处理照片的事。」
「作家,」赵理事再度认真发问:「世真是不是答应妳明天会回画廊?她有取消吗?」
作家一愣,「是没有。」
「我觉得她们两个应该没什么问题……」赵理事作结,可说话的语气也还带着犹疑。
说不定明天会是修罗场啊……作家觉得这次就算灌代表nim喝熏衣草浓缩原汁也没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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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代表nim交代的急需完成的工作,作家决定今天把时间都投入在修理遥控小飞机上,她得找一件可以专心处理、不需要动脑、暂时忘记现实的事来做,否则在代表nim与世真的事有结论之前,她会先焦虑至死。
遥控小飞机是从黑市订购来的客制化监视器,总共三架,是个带螺旋桨的一立方公分小方块,行动无声,可以实时监控影音传送到计算机,并附带录像录音功能;但很快她就发现这玩意儿在启动约半小时后就无法连上计算机,她接洽的黑市卖家又不负责售后维修。根据资深计算机技术宅的直觉,她猜测既然三架都有问题,大概不是偶发性故障,是设计瑕疵,很可能是散热不良,于是她三台直接摆到空调出风口测试,确认可以正常联机几个小时没事后,便算是找出问题源头,再拆开外壳,一个芯片一个芯片抄下上头标示的型号并上网查询,确认哪一片负责讯号联机,就打算自己买散热片回来解决了。散热片昨天才到手,现在正好开工。
一整个下午,金作家在餐桌前几乎要与背景完美融合为一,卓甚至都不好打扰全心投入在那架小飞机里的金作家,索性一个人负责平安夜聚餐的布置,还好作家依然有问必答,一个下午忙活下来,卓总算都能顺利找到去年用过的圣诞道具。
单纯的手工作业果然让时间过得很快,一切彷佛都在无意识梦游中完成,连回答卓的问题都是无意识的直觉对答,想都没想;直到飞机修好,她才跳进小车里开始遥控测试:三架小飞机,屏幕里三个窗口,作家操控着它们各自乱飞,像孩子拿到新玩具一样欲罢不能。
……「作家nim,我们还有别棵圣诞树吗?」
「在楼梯下的储物间里。」
……「作家nim,有替换用的灯泡吗?」
「厨房洗手台下面的柜子从右边数来第二个。」
……「作家nim,代表nim在办公室吗?」
「在天台。」
徐伊景就在屏幕右下角的窗口里,站在顶楼栏杆边,大概是看风景?
作家整个人的魂都让新玩具给勾走了,操控着小飞机们飞遍画廊,她甚至觉得夜景在屏幕的小窗口里显得特别可爱──直到右下角那个窗口里站了两个人。
意识猛然惊醒,脑子开始回放刚刚的记忆,最后问她代表nim去处的声音,不是卓和赵理事的声音。
是世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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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nim。」
刚刚一走进画廊就急着找伊景,可现在火急火燎地踏上来了,那个一如往常挺直腰杆的背影就在眼前,她才尴尬地意识到其实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确定伊景听到自己的声音了,但那背影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世真一边想着该开口说些什么,脑袋只有一片空白,一边走到伊景身旁。看着那张冷硬的侧脸,她叹了口气。「伊景啊。」
「C囯那里还好吗?」伊景没有看她,目光依然放向远方,声音平淡得什么事也没有。
「很好,目前为止所有的事都很顺利──」
「不是工作,我问的是妳。」
世真愣了愣。「……我也很好。」她考虑了两秒便把手直接钻进伊景的大衣口袋里找到她的手,牵上;依然微凉的手也就那么任世真牵着。
望着远方,世真的目光倒是很快被夜空的满天繁星吸引,与万家灯火相互辉映的天上人间,只有那么浓重纯然的黑,才映衬得出每颗星星各自纯粹干净的光,那上面没有争斗杀伐的历史,只有玄幻迷人的传奇。
──虽则现在的她其实没有心思好好看看这些星星。看到杂志报纸没有按照原先说好的将自己的身影从照片裁去,她就知道不妙,果然很快就有线人来试探她用了什么方法,让底片和所有计算机原件不翼而飞;人们在意照片,可她更在意的是伊景显然也已经看到照片了。她原本认定现在正在新闻风头上,就算是媒体大老也难以完全割舍照片不用,只要先让他们答应将自己从照片裁掉,然后等这一波新闻过去后她再跟他们交涉取得原件就是了;现在伊景在完全没有知会自己的情况下便迅速出手解决这件事,有某种「虽然说好不干涉妳的工作但还是时时注意妳且随时准备好要帮妳收烂摊子」的宣示意味。
照理说伊景应该会打个电话给她训一顿,然后再告诉她将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世真等了一天没等到电话,便等不下去了,将原本订好的机票时间往前挪了一个班次就匆匆回来了。
她不担心与那位政治人物埃塔勒过从甚密的事被伊景知道,她们原本就有共识要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事物去完成目标,尤其若她想避免使用过于极端的手段,当然更是要亟尽利用任何能与人建立信任关系的机会。她和埃塔勒始终维持带着暧昧的朋友关系,那一晚也因为知道有两个孩子在场,她才答应去他家吃晚餐,但晚餐还没吃完她就察觉外头已经有记者追来,所以临走时与两个孩子一路打打闹闹出门,这样,既然是与孩子共享晚餐,即使消息见报也不至于被想象得太不堪,事后以友谊作澄清也方便些。
她一向在这方面的关系处理得小心翼翼,不跨越底限,她相信伊景对她也有足够的信任──但是,「原则上信任」是一回事,实际看到照片或影片后会不会有其它情绪,却是另一回事。
伊景果然吃醋了。
她出手回收照片却不知会自己,与其说是为自己收烂摊子,不如说是暗戳戳地让自己知道她已经看到照片了;只怕自己现在急急赶回来见她,也在她预料之中。
世真熬不住沉默,握紧伊景大衣口袋里的手,先开口说道:「我跟埃塔勒先生只是朋友。」
「我知道。」徐伊景仍然平静地看着远方,一眼都没有多给世真:「不过,如果妳以后要跟埃塔勒在一起的话,我觉得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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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收到外送来的平安夜大餐,在画廊餐厅为平安夜晚餐布置作最后收尾的赵理事与卓眼看差不多都准备完毕了,人员却还没到齐,也不知道是不是该上去请代表nim下来,环顾四周,就看到在小车里脸色阴晴不定的作家。
他们两个一左一右凑近小车,想看金作家这副看连续剧似的表情是在看什么,「金作家?」
「哎哟哎哟我的天啊,哎哟──」作家像是忽然才从某个异时空被拽回人间,看了他们一眼,捂着心口,「她们两个是不是要分手了?」
「欸?」
屏幕里的窗口可以看到代表nim正和李世真两人面对面站着说话,作家打开小车里的喇叭,他们可以听到一点声音:
「我不喜欢埃塔勒先生,妳明知道的。他对狗仔的事也很抱歉,圣诞节过后他就会发澄清说明我们只是朋友──」
「他在追妳,妳也明知道的。这不是坏事,诽闻被爆出来也一样未必是坏事,这也同样是妳可以利用的事,妳应该好好想想。」
「徐伊景,不要把感情的事跟工作的事混在一起谈。」
「我现在谈的就是工作。不要感情用事,不要被感情蒙蔽而忘记妳原本要做的事。」
「……知道了,埃塔勒的事我会再想想。但我今天回来不是为了工作,是为了妳。」
……作家屏幕里还真的是连续剧般的东西,小车三人组一下子都入迷起来,但卓还是憋不住:「这个……我们这样看是不是不太好?」
「我本来也跟你一样这么想,但是,哎哟天哪,她们两个要是真的就这样分手了怎么办,你不关心吗?」
「代表nim跟世真xi的关系很重要,会直接影响画廊未来的计划,所以,这是我们该关心的事。」
赵理事一本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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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对望着彼此,沉默了很久,一个还等着另一个有没有什么要再解释的;另一个已经在等着回应了。世真一颗心一直被悬着,不上不下,徐伊景始终没有过多表情、谈的也一直是「工作」,世真完全无从得知自己的年上恋人到底在想什么。
伊景被那样一双焦灼等待着的大眼睛盯了好久,才终于开口说道:「我知道妳不喜欢他,但妳是真的很喜欢他的小孩,他也想用小孩拉拢妳。」
「……」
李世真想过自己有可能听到各种诸如因为「碰了他的手」、「搭了他的肩膀」、「笑着跟他说话」而吃醋的各种理由,就没想到会听到这个;但徐伊景说话的样子很认真很严肃,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世真就连自己现在该摆出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了,「妳……妳吃他小孩的醋?」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用带着嘲讽或滑稽的语气说话。
徐伊景仍然没有说话,仍然是严肃认真的脸,世真很魔幻地想起当初伊景要自己勾引朴建宇时,自己强压着慌乱说「代表nim在开玩笑吧?一点也不好笑」,那时伊景也是这个表情。
现在徐伊景也肯定不是在开玩笑。
「……不觉得他的小孩长得很可爱吗,再怎么说他前妻也是女明星,他们两个真的长得很可爱啊,」世真努力试着认真解释:「就像看到可爱的小动物或者是……总之看到可爱的东西很难不喜欢的吧?」
眼前别扭又傲娇的大孩子依然严肃认真一言不发,世真终于压不住嘴角的笑意,轻抚上伊景的脸,「我不会因为他的小孩很可爱就跟他在一起的,只有妳能带我去想去的地方,我不会让妳赖账的。再说,也只有我能带妳去想去的地方。」她看着冰雪女王眼里的寒气终于薄了些,想起对于这个不轻易开口说爱的人而言,这种无言时刻大概已经是最接近于「我爱妳」的表白了;世真心情复杂又半是无奈地苦笑:「怎么办呢,以后这种会让代表nim不高兴的机会可能还有很多,我也许不是每一次都能像这样向您解释。」
伊景轻叹了口气,目光别向一旁。「都说了不要用敬语。」
「改不过来嘛。伊景啊,」世真拉起伊景的手,「以后这样的事,妳都准备一本账本记着好了,我答应一定都会回来跟妳一条条解释清楚。」
「我没那么闲。」
「总之妳记得我一定会回来就好了,不会赖账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一定会回来。」
徐伊景看着笑瞇瞇的李世真,年下现在说话的样子真诚得像是某种承诺,又居然有些哄人的味道。「……有点冷了,进去吧。」
世真拉住她:「今天有星星,陪我看一下嘛,我明天又要搭飞机走了。冷的话就喝点酒吧,我进去拿酒出来喝好吗?」
「我们下去吧,他们应该都布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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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组有些慌。很想直接告诉世真,他们三人自己吃聚餐也无所谓,让她们两个好好在天台过两人世界就好,但这样说的话不就承认他们刚刚都偷听到两人的对话了吗?
正慌乱着,从天台下来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靠近了,卓的大长腿一迈,迅雷不及掩耳地不知道是干脆弄坏了灯串还是关掉了电源,在世真偕着代表nim出现在二楼楼梯口将要走下一楼时,卓扬起天真阳光的笑容:「去年的灯好像不能用了,没有圣诞气氛了,干脆,我们到顶楼一边看星星一边吃?」
楼梯上的两人愣了愣,卓又补了句:「反正顶楼本来就有放桌椅啊。」
全部一起上顶楼吃,代表nim跟世真也一样没有两人世界啊──作家和理事交换了一眼,啊算了,放弃吐槽。
金作家发誓她看见代表nim转身即将再次走上天台之前,挑完眉还淡淡笑了一下。
大概是作贼心虚,作家觉得徐伊景是个不需要用遥控小飞机、却好像也能知道别人刚刚做了什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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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总算这是徐伊景成立S画廊以来,第一次在真正意义上参加了平安夜晚餐,而不是致完词就离席。
在应当玩乐的场合致完词就离席,是伊景作为上司的体贴,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样的人、一样的时光,已经没有人需要那样的体贴。
平安夜就该是团聚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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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金作家服侍徐伊景二十多年,第一次在真正意义上与大小姐聊过了几句。那一晚她最想问的当然是「所以代表nim您和世真现在是情侣了吧?」,但作家不敢,作家怂,结果拐来拐去问出来就变成另一个问题:「现在世真在外面也用您的名字工作,如果被发现有另一个『徐伊景』的话,其他人会怎么猜测妳们两个人的关系?」
「他们会想到很多种可能性,但最后会更相信两个『徐伊景』其实是竞争、甚至敌对的状态,因为比起正向的故事,人们会更倾向于相信黑暗的故事才是现实。而我跟世真也会让他们这么相信的。」
「……这样没关系吗,您跟世真被认为是敌对的?」至少,如果是她自己就不会希望被任何人误会她跟赵理事是敌对的。
「有什么关系吗?而且,那样的话才有更多操作空间。那是有利用价值的事。」
那一晚,作家给大家准备的茶是薄荷加甜菊叶,本意是考虑到喝酒后也许会想喝些凉爽的东西,而她另外给代表nim准备的是桂花茶,同样安心宁神,用来取代熏衣草茶的。可徐伊景在作家还来不及开口提醒以前,斟了一点薄荷茶便啜饮起来。
「代表nim那是……」
徐伊景一面盯着杯里的茶汤,一面缓缓咽下茶水,「喝起来很舒服。」
大概是因为代表nim刚刚喝过红酒吧,作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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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nim说人们必然会往不好的方向去解读两个「徐伊景」之间的关系。
所以,徐伊景与李世真之间的故事也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但那是一个那么美好的故事,人们将自行虚构黑暗的部份并予以保存,然后错过真正美好的部份,不管怎么想,作家都觉得可惜。真正值得被知道的事,将由于无人知晓而被埋没,「徐伊景」这个名字留下来的将会是各种人们关于「黑暗现实」的想象。
她想,或许她可以稍微弥补这件事。反正别暴露「徐伊景」这个名字就可以了,真实的故事可以用虚构的名义、虚构的人名发布,至于能不能被联想到真实的人物身上、有没有人能察觉隐藏在故事背后的谜底,就随缘了。只要美好的故事能被留下来也就够了。
她虚构了一个中世纪魔幻风格的故事背景,作为贵族的Evan发觉佃农之女Jing的才能于是留她在身边当部下,Evan雷厉风行、手段狠戾,温和善良的Jing为了不让Evan树敌太多而招致灭亡,决定跟随到底,最后两人联手征服全世界的故事。
小说名字叫什么好呢。真难取啊──算了现在别浪费太多时间想这种事,也许哪天灵感泉涌神来一笔就有名字了,大纲先起好头,Ctrl+S,名称随便打好一串,存档:
「金作家的花草茶笔记.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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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花+柠檬汁少许
#养颜美容,帮助消化
#粉红色茶汤
粉红色适合春天。尽管才刚过平安夜,作家觉得也很适合今天。以画廊的平均(主观)温度而言,现在大概算得上是春末偏夏。
世真一如既往忙得分身乏术,在圣诞节当天又匆匆飞回D囯了,作家早上端茶进办公室时,看到桌上的合照依然是盖下的。她看徐伊景心情还不错,小心翼翼开口问道:「代表nim,桌上的相框不翻起来吗?」
徐伊景淡淡地瞥了眼,一边还翻着资料,一边漫不经心伸手把相框立了起来。「没注意到。」
「?」
她又瞥了眼作家,像是听见作家心里话似地开始回复:「世真放在这里的,但我没有看照片的习惯。没有打算隐瞒你们,只是也没有适合的时机说。除了妳以外,赵理事跟卓大概都没察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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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真跟代表nim绝对是情侣关系,再也不会有人反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