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3: Risk It Once Again

<E3: Chapter III>

＂Ｗｏｗ！太棒了！我們都沒事！＂癱坐在雪地上，Ｎｏｒａ燦爛地笑著，朝Ｗｅｉｓｓ豎起大姆指表示讚揚。

＂的確…呸、咳咳、…＂抬起埋在雪裡的臉，Ｊａｕｎｅ用手抹去臉上的雪，苦著臉狼狽地吐出摔倒時吃進嘴裡的雪塊，然後認同地點了點頭說︰＂的確很厲害。說真的，在安全降落以前我一直不確定Ｒｕｂｙ的計劃是否可行。我是說，雖然我一直對Ｗｅｉｓｓ和Ｒｕｂｙ都充滿信心，但這個計劃實在太……Ｈｅｙ，Ｗｅｉｓｓ？你還好嗎？＂看到Ｗｅｉｓｓ雙腳發軟半跪在地上喘著氣，Ｊａｕｎｅ跌跌撞撞地走到她身邊，在她身旁蹲下，手輕輕搭在她肩上擔憂地問道。

＂Ｙｅａｈ…我想我只是有點累了。＂擺了擺手，Ｗｅｉｓｓ調整好氣息後板起臉責備道︰＂真不敢相信我竟然會答應這麼亂來的計劃，她真的瘋了！在那種情況下誰會想到從正在高架橋上高速行駛的列車上跳下來？要是稍有差池，我們說不定早就死了！＂

尷尬地發出了幾聲乾笑，Ｊａｕｎｅ環視四周後說︰＂至少我們現在都還好好的。我擔心的是Ｒｅｎ他們。搞不好他們……唔！＂

手肘用力頂了他一下，Ｗｅｉｓｓ不悅地瞪著吃痛地悶哼一聲的Ｊａｕｎｅ，嚇得他馬上閉上了嘴。

她自然知道Ｊａｕｎｅ想說些甚麼，畢竟她也在想相同的事。他們的朋友們跟他們可不一樣。他們並沒有作好準備才往下跳，也沒有讓她施放減速魔法的機會。

那場意外發生得太快了。在與他們距離最遠的她注意到並嘗試向二人施放減速魔法時，他們已先一步墜落到她的施法範圍以外。她只能束手無策地看著被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殺個措手不及的同伴墮進滿佈凸出的岩石、乍看之下深不見底的山谷。

自從到Ｂｅａｃｏｎ以後，他們一起經歷過那麼多危機、面對過那麼多從前的她做夢也沒想過會遇到的強勁敵人，她自然清楚知道二人的實力無庸置疑，且都是吃得起苦、不會輕易向難關低頭的人。換作平時，Ｗｅｉｓｓ相信他們絕對可以化險為夷，可是她不確定當時不論是體力抑或是Ａｕｒａ都瀕臨耗盡的二人是否仍有餘裕發揮出應有的實力以應付所面對的危機。

他們或許受了傷，甚至可能已遇上最壞的情況。

閉嘴。Ｗｅｉｓｓ在心裡暗罵自己一聲，迫使自己甩掉那些不好的想法。

她絕不是這個團隊裡最樂觀的人，但至少當下她不願往最壞的方向想。胡亂猜想在他們的朋友身上發生了甚麼壞事對他們沒半點好處，只會徒增他們的心理負擔。

她需要擔心的事已經太多了，尤其是關於那個因為過分專注於眼前的意外而導致自己陷入危機的夥伴的事。

懊悔與憤怒交雜，Ｗｅｉｓｓ握緊拳頭，皺起了眉。

她所認識的Ｂｌａｋｅ絕對不是會犯下這種錯誤的人。她會在戰鬥中關注她的夥伴，也會在她的夥伴遇到危險時試著出手解救他們，可是她不會因此疏忽大意得讓自己陷入危機。

她所認識的Ｂｌａｋｅ是一個更小心謹慎的人，所以她才相信Ｂｌａｋｅ不會讓情緒影響她在戰鬥中的判斷及表現，也相信她們作為一個準Ｈｕｎｔｒｅｓｓ的專業。在看到二人在戰鬥中的默契絲毫未減的時候更確信如此。

但親眼目睹後來發生的事，使她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確。也許她早就該逼著二人好好聊一次，而不是天真地相信時間可以打破她們之間的隔閡、相信暫時放任她們維持現在的狀況也不會造成甚麼問題。

Ｂｌａｋｅ說不定會就這樣賠上自己的性命。

她最後一次看到Ｂｌａｋｅ的時候，她看起來已失去意識，也已失去了Ａｕｒａ的保護。要是那時候Ｑｒｏｗ沒有趕上去救她……Ｗｅｉｓｓ閉上了雙眼，不敢往下想。她不太熟悉Ｑｒｏｗ，但既然他是Ｒｕｂｙ和Ｙａｎｇ的叔叔，又是一位有多年實戰經驗的Ｈｕｎｔｓｍａｎ，她相信被他救下的Ｂｌａｋｅ至少仍活著。

沒事的。她對自己說。她們絕對會活著重逢，屆時她一定要狠狠罵她一頓。

＂別擔心，他們不會有事的。＂像是聽到她的想法，Ｎｏｒａ走到二人面前，擺出笑臉，一臉胸有成竹地說︰＂我很了解Ｒｅｎ，這點程度的事才打不倒他。而Ｙａｎｇ？她可是能在掰手腕的時候跟我打成平手的人啊。更不用說Ｂｌａｋｅ是一隻貓，而Ｑｒｏｗ是一隻鳥。他們會想到辦法的。我知道他們一定會。＂

＂說的也是。＂迎上Ｎｏｒａ的視線，Ｊａｕｎｅ笑著點頭。＂沒甚麼值得擔心的，我敢說我們馬上就會與其他人會合，然後就可以啟程去Ｍａｎｔｌｅ了。＂

兩人的說法說不上有說服力，卻沒由來地使她安心。勾起嘴角，Ｗｅｉｓｓ伸手撿起掉在旁邊的Ｍｙｒｔｅｎａｓｔｅｒ，確認它狀況無礙後挑眉看著二人說︰＂很好，那我們最好該行動了。但我想我不該期待你們已經有甚麼具體的計劃吧？像是要怎麼找到其他人，又或是怎樣去Ｍａｎｔｌｅ。而當然Ｒｕｂｙ要我們跳下來之前也沒考慮過這些事。＂

聽著Ｗｅｉｓｓ的話，Ｊａｕｎｅ拿起Ｓｃｒｏｌｌ操作了幾下，隨即失望地搖頭。＂沒有信號。＂

＂當然沒有。＂白了他一眼，Ｗｅｉｓｓ沒好氣地說︰＂要是有信號我才覺得意外。這裡可是距離城市很遠、鳥不生蛋的雪山。更不用說我們最近過得可不太順利。＂

不等二人提出別的建議，Ｗｅｉｓｓ把銀劍掛回腰間，站了起來，逕自走向翻側倒在不遠處的那幾個列車車廂。

儘管未有刻意對車廂施法，它們似乎仍在混亂中受到了減速魔法的保護，從外觀上可以看得出來它們在墜落過程中所遭受到的損毀並不怎麼嚴重，只有些許凹陷，反倒是較早前的戰鬥在它們身上留下了更多痕跡，炮火造成的焦痕及刀刃劃過的割痕舉目皆是。

輕輕一躍跳到其中一個翻側的車廂上，Ｗｅｉｓｓ來到門前，彎下腰察看緊閉的車門。

失去電力供應的車門顯然已無法打開。

想了半晌，Ｗｅｉｓｓ低下頭看向來到車廂旁邊的二人說︰＂Ｎｏｒａ，你覺得你有辦法打破這扇門嗎？＂

＂Ｏｈ，當然！世界上可沒有我和Ｍａｇｎｈｉｌｄ沒法打爛的東西啊！＂咧嘴一笑，Ｎｏｒａ舉起鐵鎚空揮了兩下。

＂你知道這不是真的吧？＂Ｗｅｉｓｓ挑眉回看她說。

＂不，這當然是真的！要是敲一次之後它沒有破掉，我們就再敲一次！十次！一百次！＂

沒好氣地搖搖頭，Ｗｅｉｓｓ瞥了車門一眼說︰＂那就拜託你了。＂

＂交給我吧！＂自信地拍了拍胸脯，Ｎｏｒａ雙腳一蹬，跳到Ｗｅｉｓｓ身旁，雙手把鐵鎚舉到頭上。＂等一下，為甚麼我們要打爛它？＂正準備揮下鐵鎚時，Ｎｏｒａ突然頓了一下，不解地看向Ｗｅｉｓｓ，旋即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說︰＂啊哈！我知道了！你討厭它嗎？你討厭它對吧！你這扇邪惡的門！看我把你打個稀爛！你會後悔惹我們生氣的！＂

＂不，我為甚麼要討厭一扇門？＂手扶著額，Ｗｅｉｓｓ搖著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既然現在沒法輕鬆地搭乘列車到Ｍａｎｔｌｅ，我們最好先補充物質再出發。這些車廂…裡面說不是會有我們能用得上的東西。我不喜歡擅自拿走別人的東西這個主意，可是我們現在也沒有多少選擇了。＂

換作平時，她絕對不會做出亂翻別人的行李這種事。但她才剛剛冒死從一列脫軌的列車跳下來，現正身處於與世隔絕、棲息著各種各樣的Ｇｒｉｍｍ的荒蕪雪山。她身上只有一條顯然不足以禦寒的戰鬥連身裙、她的武器、以及一個放有少量備用Ｄｕｓｔ的小鐵盒，而她的同伴們大都四散各處、狀況未明。她相信這絕對說得上是特殊情況，足以容許她把那些平日嚴格遵守的禮儀暫時擱下。

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受到Ｇｒｉｍｍ的襲擊。他們的體力還沒有徹底從這兩天的連番激戰中恢復過來，而經過剛才的戰鬥以後，他們的Ａｕｒａ亦所餘無幾，即使是Ａｕｒａ量高於常人的Ｊａｕｎｅ也經已在協助她施放減速魔法時消耗了不少Ａｕｒａ。要是現在突然被Ｇｒｉｍｍ襲擊……按照現在的身體狀況，她不確定自己能否堅持超過五分鐘，而她相信Ｎｏｒａ的狀況也不比她好多少。Ｊａｕｎｅ也許可以獨力應該幾頭小型或中型的Ｇｒｉｍｍ，畢竟Ｒｕｂｙ曾說過在他們一起流浪的這段日子裡，那個從前只會哭喊著狼狽地逃跑、等待隊友求援的少年進步了不少。但要是遇上Ｇｏｌｉａｔｈ或Ｂｅｒｉｎｇｅｌ這類大型且不好應付的Ｇｒｉｍｍ，又或是那些中、小型Ｇｒｉｍｍ的數量翻個好幾倍，她幾乎可以確定不消兩分鐘他便會被打得落花流水。

要是他們有充足的物資，或是可以暫時停下腳步好好休息幾天，讓身體狀況得以恢復，那麼這趟旅程將會輕鬆很多。可惜的是，他們本來以為這會是一趟輕鬆的──至少是可以放鬆地坐在列車上，而非像現在這樣需要徒步前往Ｍａｎｔｌｅ──的旅程，所以根本沒有準備太多長途旅程需要用到的物品。而即使他們有事先準備充足的物資，那些隨身行李大概也早已隨著列車遠去。畢竟他們可沒有帶著手提包作戰的習慣。

與那列已遠去的列車不同，把ｒｅｌｉｃ帶到Ａｔｌａｓ的重任仍緊隨著他們。他們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浪費。Ｓａｌｅｍ的人馬隨時都可能發動將會毀滅世界的攻擊，而據Ｏｚｐｉｎ所說，能夠阻止Ｓａｌｅｍ的希望就是他們手上那盞看不出用途的提燈。

既然沒法待身體回復至最佳狀態再動身，Ｗｅｉｓｓ希望他們至少可以稍作補給再啟程穿越這片雪山。

她的同伴們或許帶有一些備用的彈藥和Ｄｕｓｔ，但這點數量的物資顯然不足以支撐他們走出這片雪山。要在這惡劣的環境中前進，他們需要食物和飲用水，能夠找到一些禦寒衣物的話更好，這樣他們便可以減少Ａｕｒａ的消耗。

運氣好的話他們說不定能夠在哪位Ｈｕｎｔｓｍａｎ的寄運行李裡找到彈藥和Ｄｕｓｔ，但她不得不承認這個想法確實有點異想天開。撇開Ｈｕｎｔｓｍａｎ在旅途中一般會把戰鬥中需要用到的東西隨身攜帶這點不說，要是這個車廂裡真的放有Ｄｕｓｔ，它們也早該因墜落的衝擊而引發爆炸了。

＂啊哈！所以我們現在要把這些車廂打爛，然後偷走裡面的行李！對吧？＂彷彿被飾演壞人的想法燃起了興致，Ｎｏｒａ一臉壞笑地盯著車門喊道。

＂我們沒有要把車廂打爛。＂看著興致高昂的Ｎｏｒａ，此刻的Ｗｅｉｓｓ比任何時候都更希望Ｒｅｎ在這裡。她相信沒有人比Ｒｅｎ更懂得如何應付這樣的Ｎｏｒａ。吸進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Ｗｅｉｓｓ耐著性子慢慢地說︰＂至少不是要讓它們粉碎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在每個車廂上面打出一個洞，讓我們可以進去裡面，尋找我們需要或是有可能用得上的東西。畢竟這些東西的主人也不可能來這裡拿回他們的東西。＂

＂那就從把車廂打爛開始吧！＂說著，Ｎｏｒａ舉起鐵鎚，往上躍起，雙腳落在車廂上的同時用力揮下鐵鎚。

蜘網狀的裂紋自兩種不同的金屬相觸的位置快速延伸，被擊中的車門應聲粉碎成十餘塊大小不一的碎片，往下掉落到車廂裡。

＂記住，我們進去，找到我們用得上的東西，然後就起程去找其他人。別拿任何我們不需要的東西。＂盯著Ｎｏｒａ的臉，Ｗｅｉｓｓ鄭重地說，然後縱身躍進車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