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尤西里斯,尤娜才清楚地看到两个相隔一片森林的国家之间的差距。
尤其是在莫克,这里距离尤西里斯首都只有几英里远。
本以为去过索斯顿就算看过真正世面的尤娜立刻感觉自己错了。
相比较索斯顿和夏米亚,莫克市的商店多得惊人,而且被很有条理地分成一片又一片区块。
因为秉持着公平竞争的概念,每一家同类型的店铺占地面积都大同小异,它们总是和有利于自己发展另一种店铺面对面地开着。
铁匠铺、杂货店、酒馆还有点心铺这里应有尽有。时常能看见的就是其中两三家店门外全是顾客,并且排起了长队,而其余的却很少有人。
听这里的人说,这边只是靠近市区的集中商业街,在这里经商的如果有亏本到无法支付铺位租金的话就会在一个月内剥夺在这里开店的权利。
这使得莫克市的市场竞争十分激烈,也越来越多的人因为听说这里的货物质量优价格便宜而慕名前来。
商铺管理地井井有条,这使得尤西里斯的经济发展很快,现在已经超过了邻国纳塔尔。
看了看口袋里的十几枚铜币和三块碎铜,尤娜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
所谓碎铜、碎银还有碎金其实就是铸币所残留下的金属渣再次熔炼后形成的金属块,一般都是四颗碎金属等同于一枚同材料的硬币。
从前纳塔尔和周边国家交好的时候他们所铸的钱币都是同一工艺,某些角度上可以互相流通。直到纳塔尔与他们再次交恶,再加上纳塔尔硬币工艺出现了粗制滥造的现象,现在尤娜手里地钱币已经贬值不少了。
这些钱还是借迪雷丝的,真不知道下次见面得还她多少……
不过应该还是能买一点简单的食物吧?尤娜看了看那边专门卖食物的街道。
比起饭店,一般人更愿意去酒馆。那里的食物虽然简单味道也只能算凑合,但是低廉的价格促使着社会中低阶级的人在那里消费。
一边这样想着,尤娜走进其中一家人数较少的酒馆,里面的人零零散散地聚在一起,其中有一些是身负长剑和魔杖的雇佣兵。
找到一个靠近吧台的位置,尤娜坐下后看了看前面书写的价目表,看来里面自己唯一能吃的只有土豆泥了。
酒馆的整体气氛还不错,里面的灯光有些昏暗。人们三五成群地坐在里面喝着苹果酒,品尝着苹果派,坐着苹果树雕刻的椅子,这算是这便居民的日常了。
老板是一个中年男人,两撇八字胡整理得很整齐,但他的衣装并不这样,领口有些邋遢地垂在那里。
尤娜之前为了能更好地行动,已经在尤西里斯郊外的一处小镇买了一条简单的裤子和上衣,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注意到自己快要身无分文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理挣扎后,她终于走到前台要了一份土豆泥。
八字胡老板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位一身酸臭味的女孩,擦拭完手中苹果树雕成的杯子后,他才慢悠悠地走进后面的房间。
“大杯还是小杯?”
“那个,大杯和小杯差价是?”
“大杯十铜币,小杯六铜币三碎铜。”
“……那就小杯吧。”
六铜币!在夏米亚这个价格可以买至少十几个土豆!
老板再次慢悠悠地从后面的柜台拿出一只小杯子,在一边的碟子里取出一块熟土豆,往里面填了几小块。再取出一遍的小捶将它们捣碎。
最后在尤娜手中地土豆泥已经凉掉了,而那只小杯的容积和那些喝烈酒用的小酒杯差不多大。
这点量真的值六铜币?连早餐都不够塞牙缝吧?
“那个,还是换成大杯吧。”
八字胡先生将小杯里的土豆泥用木勺倒在一边刚刚清洗完的苹果酒酒杯中,再原样放回尤娜的面前。
“……”
“…………”
尤娜看着八字胡先生,对方也一样看着她,不过眼神中多了点对乡下人的鄙夷。
带着尴尬但不失礼貌的笑容,尤娜从对方手中接过土豆泥。
吃完后的尤娜完全没有哪怕一丁点的饱腹感,但她也只能乖乖地将手里的小杯子放回前台。
但她并不急于离开,毕竟后面还有很长的路,再加上她根本就没有目标,也许还得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看到尤娜没有要立马走的意思,八字胡先生就没有再理她,低着头还在擦着之前已经擦得锃亮的杯子。
今天是尤娜离开艾摩村一个月后的第三天,在她记忆中自己的家乡已经只剩下了慈祥的米尔特、家门口的土豆田,然后就是自己曾经的挚友莉娜。
如果没有见过爱丽斯娜,也许自己和莉娜早就死在牛头怪的斧下了。但比起那个,现在的分离不是更让人难受吗?
为了不让自己太过伤感,尤娜通过深呼吸来调整自己的气息,并且回忆着与阿丽亚、桑琪的美好时光。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嘈杂的声响打断了她的思路。
“笨蛋!笨蛋!”
“臭小鬼!别再被我们看到!”
“就算看见也不可能被你们抓到!笨蛋!”
“可恶!”
紧接着一个人就这样风风火火地跑进了酒馆,单手撑住尤娜旁边的木椅后以极酷炫的姿势坐在尤娜的一边。
因为这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变故尤娜被吓一跳,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后那个人突然叫着。
“老板!艾博美利一杯!”
八字胡先生过了好久才慢慢抬起头,他表现得很镇定,不过很显然没有把眼前的不速之客放在眼里。
“我们这里不给孩子准备酒水。”他仍然擦试着那只酒杯。
“喂喂!老板,用不着那么死脑经吧?而且我也满十五岁喽!”
“前提是你拿得出钱。”
“嘛,这种事情就不用太在意啦。大不了赊账好了!”
“你不可能回来吧?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种说着想成为冒险家的小屁孩,然后到处混吃混喝的那种吧?”
听着眼前两人的一言一语的对话,莉娜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注意到的只有眼前一名稚气未脱的孩子在冲着八字胡先生嬉皮笑脸。
“不管怎么样,没钱的话趁早从这里……”
“你是来这里干什么的?”突然那位看着尤娜,这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短发的原因,尤娜不能完全分辨出她的性别。她的声音较细,但全身都透着一股男孩子般的活力和精神。
头上戴着缝有冒险者字样的帽子,身后是一个硕大的赭红色背包,上面挂着木刻的长剑挂饰,一边的袋子里是皮革制成的水壶,而另一边则塞满了颜色各异的石子和羊皮纸,有些因为没有空间而露在外面。
除了方便行动的短裤和上衣外她还穿着特制的皮革长靴,这双靴子可能是因为长期的步行的原因上面全是破洞和损坏。
“顺便一说,我是雷米兹,冒险家雷米兹!”对方一脸的骄傲,看来自诩的称号让她非常满意。
“冒险家……”
“嗯,冒险家!”
八字胡先生看了看面前的二人,低着头继续做着那件事情来消磨时间。
“回到正题,你呢你呢?”
“我的话……算是半个冒险家吧……”尤娜苦笑道。
“哦!说来听听!”对方听到后反而兴奋起来,她紧接着说。
“其实也没什么,就只是到处转转。也没有什么目标什么的……”
“那太好了!”雷米兹突然站起来。
“诶?”
“那就加入我吧!我正好需要个伙伴解解闷!”雷米兹看着尤娜,从她的眼神中透着热情的火焰和强烈的愿望,“怎么样?怎么样?”
面对雷米兹的盛情邀请,尤娜有些为难,她虽然并没有什么旅行的目的地,但是就这样随便答应的话……
在尤娜还在思考的时候,雷米兹率先说道:“那么,就当你默认了!那么我们雷米兹冒险队就成立了!我会把今天记下来的!”
“不,我并没有……”
“那么,队员,你的名字是——”
这是尤娜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告诉对方姓名。
“尤娜。”
“噢!很不错的名字,那么,尤娜队员,我们现在就走吧!”雷米兹拉住尤娜的手。
“欸?”
“哦,对了!再出发之前不好好补充怎么行呢!老板!土豆泥超大份!”
八字胡刚刚把一大袋土豆放在桌上准备捣烂的时候,雷米兹一把将纸袋抱住,拉着尤娜不由分说跑出了酒馆。
“笨蛋!老山羊!”
老远尤娜就听到店里传来的叫骂声。
两人一直跑到了莫克市的城门边,她们蹲在墙边,喘着粗气。
“你刚才在干什么?”尤娜虽然对酒馆老板坑自己的事情感觉有些不满,但也不至于偷他的东西吧?
“冒险家的第二步——劫富济贫。”虽然气喘吁吁地说完,但雷米兹还是很得意。
“济贫又是什么……”
“当然是我和你啦!”
“……”
既想反驳又没法反驳的感觉……
“你说劫富济贫是第二步,那第一步……”
“当然是离家出走啊!”
“那你之前为什么被人追?”
“那是因为我想偷两个卫兵的铁剑结果被发现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听到对方各种一鸣惊人的言论,尤娜感觉自己像是跟在一个完全没有任何可靠性的孩子身后一样。
“所以你自称冒险家,你到底去了哪些地方?”
“差不多少是从麦尼得科到莫克市吧。”
“……”
麦尼得科是尤西里斯的都城,所以他所谓的冒险就是从都城走到了这里,路途没有猛兽,只有被戏弄的卫兵们。
“额,所以你冒险的目的地是……”
“冒险是无止境的!最蠢的冒险就是设立目的地!”
“……”
“嘛,不过我也是有短期目标的,你跟我来就是了。”
雷米兹甩了甩身后的背包,几颗石子因为抖动掉落下来。
万般无奈之下,尤娜跟着一蹦一跳的雷米兹向尤西里斯的西南面走去。
没记错的话那里好像是遇到桑琪她们地方的附近。
并不是想答应她一起冒险,纯粹就是担心这样的孩子会遇到什么危险,至少自己还有一把带有迪雷丝气味的短刀护身。
“话说你为什么想要成为冒险家?”雷米兹一边跳着,一边踢着地上的石子,问着身后的尤娜。
“原因的话,有点复杂……”尤娜苦笑着。
“我的话是因为我的哥哥!”没等尤娜说完,雷米兹立刻接上说。
“哥哥?”
“嗯!”雷米兹一脸得意,看起来她的哥哥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他自小就没有腿,所以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出去看看,不过去年他就去世了。”
明明是很沉重的话题,雷米兹却完全没有痛苦的样子,反而是相当精神。
“所以说我就来完成哥哥梦想了!”她向前跑去,跳跃着,像活泼的小鹿一般,然后是华丽的转身,向尤娜比了个大大的“v”,“就算爸爸妈妈不同意我也要来,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绝对不只是哥哥的事情!”
直到现在尤娜脸上才挂上了一丝微笑。
“所以说我就离家出走了!而且也没和他们打招呼!要不然他们肯定要唠叨,烦死了!”
还给我之前的感动啊!喂!
站在小山坡上,微凉的秋风吹得尤娜非常舒服,雷米兹则站在“高峰”上,远远地眺望下方郁郁葱葱的树林。
“那里就是我的目标!”她有些兴奋地说,她指了指密林深处的一小块凹陷处。
没记错的话那里是一小块沼泽,周围密布着各种各种凶残的怪物。
“为什么是那里……”
“等我们进去了再告诉你!我们走吧!”将自己的帽子戴正后,雷米兹直接从上面一跃而下,顺着草地的坡度滚下山坡。
“喂,小心一点!”
本想提醒她的尤娜脚下一滑,竟跟她一起滚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软绵绵的草地,滚下去的时候尤娜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反而非常舒服。
淡淡的青草味表明现在已经过了青草生长最旺盛的夏季,但却恰到好处,这让尤娜想到了自己和莉娜坐着的那块土坡。
微湿的泥土粘上刚买的上衣,但尤娜毫不介意,这反而是自己最舒适的时刻。沐浴在青草、阳光和泥土中,自己也像是小草一般享受大自然的滋润。
入秋那又如何,只要自己能幸福,身边的人也能……
有那么一瞬间,尤娜又回到不知是哪一年的夏天。
“莉娜,快来!”
“尤娜,小心一点!”
尤娜满身泥巴地躺在草地上,享受无忧无虑的童年。
回到记忆中的尤娜和雷米兹滚向了不同的方向,并且越来越远。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尤娜撞上了一棵粗壮的树木,冲击带来的疼痛使她立刻回到了现实,要是角度不好的话,肋骨都得撞断。
头上落满了树叶,有些狼狈的她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身体。
奇异的香气飘来,闻到它的尤娜立刻打起精神并立刻拔出腰间的短刀为了抵御即将到来的危险。
她记得这股味道,并且永远不会忘记。
树干的后面出现了一只脚,接着是两只,最后一个人完完整整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爱丽斯娜……”
“好久不见啊,尤娜。”
举起的刀握得更紧,尤娜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女人,那个夺走自己深爱的莉娜的女人!
“你来干什么?来夺走我性命的吗?”
“为什么我要去做这种浪费生命又没有意义的事情呢?”爱丽斯娜有些轻蔑地看着自己。
“那你是……”
“我来的话呢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有人想杀你。”
“杀我?”
“是莉娜。”
“……”握紧刀柄的手明显产生了动摇,尤娜险些因为站立不住而跌倒在地,好不容易缓住自己的她盯着爱丽斯娜。
“骗人……”
“为什么我要向你撒这种没意义的谎言?”
“……”
“在莉娜看来,你的存在明显妨碍到了我们两个的感情发展,她的感情总会被左右,仪式也没法稳定进行,所以她认为还是把你除掉比较好。”
“仪式是什么?”
“这个无可奉告。”
一脸冷漠地爱丽斯娜让尤娜感到很不舒服,但她更惊讶的是莉娜会因为这些想让自己死去!
不可能,这不可能是莉娜……
不过这么想的真的是自己认为的莉娜吗?
“你想做什么?”她看向爱丽斯娜。
“我只是想通知你一下,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这段时间我可能会派手下给你带来各种人类意义上的危险,到时候你可不要死得不清不楚的。”
“……可以,不过不要伤害那个和我同行的人,她与这件事情无关。”
“那你大可放心,我到也想看看你和你的新朋友能搞出什么奇妙冒险呢。”爱丽斯娜微笑着。
“你一直在跟踪我?”
“倒也不是跟踪,只是派了点眼线。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只是碍着迪雷丝的面子才没有对你做什么,况且杀了你的对我没有实质上的好处。也许你并不能接受我,但为什么要让莉娜寒心呢?”
“……这和你无关。”
“嘛,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我已经提醒你了,下面多久时间会死掉就看你自己了。可别让还在观众席上看戏的莉娜失望哦。”
诡异的狂风吹过,尤娜再度睁开眼睛时爱丽斯娜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残余的飞叶慢慢飘落。
“之前也是这样消失,不管是什么时候……”尤娜紧紧攥住手中的短刀。
“尤娜!尤娜!”雷米兹兴高采烈地从另一边跑来,裤腿上沾着少量泥巴,头上和尤娜一样顶着树叶帽,不过洋溢着欢乐气氛的脸给尤娜带来带来了些许安慰。
“你拿着刀干什么?很危险啦!”到现在尤娜都还没有发现自己还拿着刀,而且刀尖对着雷米兹。
“额,战斗训练什么的吧……”
“哦!确实作为冒险队自保确实是必要的内容!那我们一起来吧!”雷米兹从包里掏出一柄木剑,上面雕刻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图案。
“不……我们还是快点行动比较好。”
两人很快深入树林。起初除了一些深色的草地和高大的树木外并没有其他东西,但越发深入,周围的怪虫开始越来越多。
“哦哇,好大的虫子!”
雷米兹蹲下身观察着眼前的一只甲虫。
除了鲜明的金属色外体型也是格外的大,几乎可以覆满整个手背,外面有坚硬的外骨骼保护着它不受侵害。
甲虫在叶片上慢条斯理地爬着,头上的五根黄色触角轻轻触碰上方的巨大花朵,想要上前吸食里面的花蜜。
雷米兹站在原地饶有兴趣地看着,手指慢慢靠近还在移动的甲虫。
“不要!”尤娜有些神经质地叫道。
“诶?”雷米兹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在她看来这就是只无害普通的甲虫罢了。
“……那只甲虫可能有毒,最好不要碰。”
尤娜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道,在她看来周围的一切都有可能是爱丽斯娜布下的陷阱,即使是一只甲虫也不能掉以轻心。
关键是她也不能保证爱丽斯娜所谓的不会伤害这句话是不是真的。
“唔,那样的话……”雷米兹将甲虫所在的叶片轻轻按下,使它向下弯曲。达到一定的力度后,因为弹力的原因叶片带着甲虫直接弹起,而它竟完美地落进了花朵正中心的花蕊中。
“那再见喽!黄帽子先生!”
之后的路途上,尤娜开始有些在意眼前机灵十足的小鬼。
除了有些不切实际地乐观和充裕过头的活力外,这家伙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人,也许在之后的行动中会带来不错的气氛。
在短期内,尤娜还是认为这个想法是正确的。
因为逐渐深入的原因,周围像之前那样黄色触角甲虫一样地巨大节肢动物开始越来越多。
原本是普通的树林,现在却越来越潮湿,不断有巨大的蚊虫想要袭击尤娜她们,但都被那把迪雷丝所增的短刀的气息逼迫地节节后退。
“哈!还没走出多远就有人被我冒险家的精神所震慑了!果然我具有那种潜质啊!”对现状完全产生误解的雷米兹得意洋洋地走在前面,她并不知道那些饥饿的毒虫贪婪地注视着自己。
当然这些不可能说给她听,尤娜对她的信任还没有到这步。
很快她们来到一处泥泞的沼泽,尤娜还从来没有到过森林深处,这里的很多东西都让她感到有些新奇。
首先是过于潮湿的空气,而后是密布在地上的藤蔓,这些在一般人看来不足为奇的东西早晚会夺取一些人的生命。在这里哪怕走错一步,都会被藤蔓的尖刺扎伤,没有及时处理的话很快就会感染甚至病变。
不巧的是那些都是有毒的,尤娜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丽斯娜对自己布下的危险陷阱,也许这里本就生长着这些。
更怪异的事情很快就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面前的藤蔓荆棘像被劈开一样从中间被分开,空出一条能让十几个人一起进入的道路,上面遍布着尘土和折断的树枝,两边甚至还有巨大的四足脚印。
而且像是有什么目的一样,这条道路直直通向跟深处的一处密林,因为光线昏暗的缘由,这个角度看上去更像是深渊。
虽然直觉告诉尤娜千万不要进去,但是……
“到这里就离目的地不远了!冲啊!”雷米兹像脱缰的马驹一头冲向那个方向。
“喂!不要单独行动啊!”尤娜赶紧追向她,真不知道为什么背着那么重的包还能跑得那么快!
不知道经过了多长时间,雷米兹终于停下脚步,尤娜也跟着停下。
“都说了……不要乱跑……”差点喘不上气的尤娜平缓着自己的气息,但抬起头的时候,她已经快被面前的景象吓到无法呼吸了。
超巨型的洞穴展现在自己的面前,黑色的洞口像怪物的大口即将把眼前的二人吞噬,这种压抑感让她十分难受。
这不仅仅是危险了,这里根本就是禁区!
洞口的边上零散地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骨头,尤娜不知道那是不是人类的所有物,但是里面所藏匿的肯定是极为强大的怪物。
但是,即使面对这样的场景,雷米兹还是一脸淡定,准确说是已经兴奋到极点了。
“好大!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
“诶?”
眼前的孩子完全没有任何危机感,他甚至认为是自己带领这临时的队伍征服了这片土地,如果没有尤娜,她甚至活不过那片沼泽!
“就是这里!塔利穆的巢穴!”
虽然好像听到了很耳熟的声音,但尤娜一时想不起来那是什么。不管怎么样,那绝对是极度危险的存在。
“喂!”雷米兹双手张成喇叭状像扩音器一样向洞口的另一边想传递着什么,“大家伙,快出来!胆小鬼!别窝在窝里!”
“不要乱叫啊,笨蛋!”尤娜刚想教训一下身边还在呼唤的雷米兹,但很快里面的动静让她停住了手。
一声冗长低沉的嘶吼从里面传来,即使先在洞外也能感受到里面极为强烈的冲击。
“听到了吗?快出来啦,笨蛋!”
得到里面的回应后,雷米兹变得更加兴奋,她捡起地上的石子向里面掷去,石子掉落的声音在里面形成了一连串的回音。
“准备好了吗?”她冲着尤娜大喊道,但这掩盖不了从里面传来的巨大响动。
“什么?”
“快跑!!”
雷米兹抓住尤娜的手向洞口的另一边冲去。
身后巨大的响声传来,回过头的尤娜看到的是地上巨大的坑洞,然后是……
眼前的生物巨大到尤娜只能看到它愤怒的眼睛,一口巨大的尖牙,锋利的鳞片密布在它的身体,凶狠的目光让每一个看到它的人都浑身颤栗。
森林里回荡的除了巨大的嘶吼还有雷米兹激动的尖叫。
奔跑的同时身后全是树木被折断的声音,沙石夹杂着被掀起的草皮,此刻的尤娜心中唯有逃跑,她甚至都不敢往后看那巨大的怪物到底是什么!
“哈哈!好刺激!”雷米兹欢声大笑。
“刺激个头啊!”尤娜手足无措,被野兽追着这种事情她毕生都不会想遇到。
两人跑进森林中,因为树木的阻拦,怪物的速度被限制不少,但还是离她们很近,只有十几米的距离。
塔利穆追了好几分钟,但尤娜却感觉有一天那样漫长。
怪物“塔利穆”还在追赶着尤娜,因为无法靠近她们让它十分恼火,不久它就开始使出自己的特殊招式。
“长舌攻击!”
巨大且带有粘性的舌头横扫过来,反应敏捷的雷米兹带着尤娜一并跳起勉强躲过攻击。
“巨槌猛冲!”
怪物借着自身强大的力量向前弹起,雷米兹立刻将尤娜拉向右边,甩过去的离心力差点把她弄脱臼了。
“怪力……”
“不要再取那些奇奇怪怪的招数名啦!”
两人很快就在丛林里迷失了方向,尤娜被追得焦头烂额,雷米兹反倒乐在其中。
被追赶的同时,塔利穆离他们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