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紅花之路

自熔岩裂谷的事情告一段落後，貝雷絲已經昏睡了三天。

艾黛爾賈特一邊忙著身為炎帝的義務，一邊照顧著貝雷絲。

雖然修伯特曾提議由他來照顧即可，但艾黛爾賈特並不想把關於貝雷絲的相關事宜交給其他人。

這天，艾黛爾賈特來到小木屋外與修伯特談論公事時，她察覺到二樓有動靜。

她立即將手上的東西交給修伯特，轉身走進屋裡，故作鎮定上樓。

一推開房門，便看到貝雷絲在床上坐著。

艾黛爾賈特內心又驚又喜，但同時也害怕著自己擔憂的事。

貝雷絲的視線從窗外移到艾黛爾賈特的身上，就這樣注視了好一會。

她表面冷靜地輕咳兩聲，打破這沉重的寂靜。

「我去拿水。」

艾黛爾賈特顯得有些慌張，腳步聲略顯急促。

回房之前，艾黛爾賈特停下腳步，深呼吸一口氣後，才回到貝雷絲的視線範圍內。

貝雷絲接過艾黛爾賈特遞來的水，慢慢地喝，讓身體適應。

不一會，杯子空了。

貝雷絲伸手打算自己倒水喝，但艾黛爾賈特卻搶先拿著水壺，將空杯倒滿溫開水。

「需要吃點什麼嗎？我去叫修伯特弄點……」

見艾黛爾賈特打算轉身下樓，貝雷絲立即伸手抓住了她，卻一個不小心讓對方失足。好在貝雷絲即時將艾黛爾賈特拉到床上，才沒導致悲劇的發生。

「冷靜點。」

貝雷絲順勢摸了摸艾黛爾賈特的頭。

她身上的氣味一直以來都能讓艾黛爾賈特感到十分安心，甚至想撲上去毫無顧慮不斷聞嗅。

當然，這只是艾黛爾賈特『想』做的事而已。

艾黛爾賈特從貝雷絲身上起來，坐在床邊。

「對不起。」

貝雷絲向艾黛爾賈特道歉。

但艾黛爾賈特此時根本不在乎這些。

她雙手緊握，克制自己想逃跑的衝動。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

「因為我……我是妳的殺父仇人……」

「……」

貝雷絲沉默了片刻。

艾黛爾賈特倏地起身，轉身面向貝雷絲，神情滿是慌張。

「我不會逃避，我會承擔責任的。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傑拉爾特的事……我想聽妳說清楚。」

「什麼……？」

「厄狼村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艾黛爾賈特坐在床邊，老實的將那天她所知道的事全部告訴貝雷絲，當然……包括了自己自爆傷害傑拉爾特，才導致他的死亡的事也全部說了出來。

「那是艾妮諾斯，並不是妳。」

「雖然是她操控的沒有錯，但要是我──等等，妳相信我說的？」

「嗯。妳是受害者，為何還要自己定自己的罪？」

「就算傑拉爾特的事能夠從寬處理，但我還是傷害了厄狼村的村民，還有更多無辜的……」

「妳是被逼迫的。如果這樣無法讓妳好過，那妳就現在開始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就行了。」

「幫助……我是炎帝，火焰只會帶來毀滅，怎麼可能幫助別人。」

「別侷限自己能做的事。」

貝雷絲揉了揉艾黛爾賈特的頭後，準備下床。

「我會和妳一起承擔。」

貝雷絲淺淺一笑，把艾黛爾賈特端來的木盤準備拿下樓時──

「為什麼妳要為了我做這些？」

貝雷絲停下了腳步。開門的手也默默地放了下來。

「我想幫妳。」

「這真的是答案嗎？不覺得妳對一個陌生人做的太多了嗎？」

艾黛爾賈特走上前，趁貝雷絲發楞時，端走她手上的木盤子，緩緩地走下樓了。

「她……生氣了？」

貝雷絲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後頸，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不覺得妳對一個陌生人做的太多了嗎？』

雖然只過幾天的相處，但她並不覺得艾黛爾賈特是陌生人。

既然如此，艾黛爾賈特對我來說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貝雷絲思考無果後，緩緩下樓。

她看到修伯特正在廚房裡指導艾黛爾賈特做飯，貝雷絲本想上前幫忙，卻被艾黛爾賈特直接推了出來。

「傷患就該好好休息。」

貝雷絲被強迫壓在椅子上，抬眸一看，艾黛爾賈特正轉過身去，耳根子似乎有點……紅？

她注視著艾黛爾賈特的一舉一動，這讓艾黛爾賈特有些不自在。

直到貝雷絲去書櫃拿了一本書後，艾黛爾賈特才稍微鬆一口氣，專注在料理上。

「艾黛爾賈特大人，火太大了，這樣會燒焦。」

「哇啊！」

艾黛爾賈特回過神來，慌張地把鍋子移開火爐。

「……還是我來吧。」

修伯特接手後，慘案並沒有再次發生。

艾黛爾賈特則是負責清洗料理用的蔬菜。

其餘全由修伯特包辦。

直到沒有艾黛爾賈特能夠做的事了，修伯特只好說道：

「艾黛爾賈特大人，請您到外面休息吧。」

艾黛爾賈特內心失落地走了出來，但又不得不在貝雷絲面前裝做沒事。

「……」

貝雷絲看了一眼艾黛爾賈特後，繼續低頭看書。

艾黛爾賈特坐在一旁，視線時不時的飄向貝雷絲。

貝雷絲明顯感覺到艾黛爾賈特的視線，耳朵抖了兩下，並沒有打算做出回應。

「這是熔岩裂谷的特產，『龍肉佐秘製龍骨髓』。」

這是『熔岩蜥蜴王』的肉。

用適當溫度將表面烤至焦嫩後，淋上特製醬汁即可上桌。

旁邊還用了一些蜥蜴王的鱗片做外觀上的點綴，本應該是完美的──但卻被艾黛爾賈特的一個失誤，導致肉質有點烤焦，失去了原有的完美味道。

站在旁邊還能聞到些許的焦味，更別說是嗅覺靈敏的貝雷絲了。

貝雷絲看著眼前的料理，遲遲不拿起餐具。

「如果不想吃的話也沒關係……畢竟好好一道料理被我搞砸了……」

艾黛爾賈特伸手想將料理收回，卻見貝雷絲緩緩拿起刀叉，生疏地切著盤中的肉。

動作略顯粗暴的切下一塊肉，放到鼻前聞嗅一下後，才放入嘴裡。

「蜥蜴王的肉。但有一絲不同……」

貝雷絲吞嚥後，說出了材料的名字。

「答對了一半。這是『熔岩蜥蜴王』的肉，剛才請人處理送過來的。」

「貝雷絲，妳曾經吃過『蜥蜴王』的肉嗎？」

「嗯。但沒吃過『熔岩蜥蜴王』。很好吃。」

「騙人……明明被我烤焦了。」

「沒有。真的很好吃。」

語畢。貝雷絲為了證實自己所說為實，加快了進食的速度。不一會的時間，盤中的肉就已經消失了。

「吃壞肚子我可不管妳。」

「不會。」

貝雷絲想起身收拾餐盤，卻被修伯特搶先收拾乾淨，拿到廚房清洗。

她本想起身看看任務委託單，卻被艾黛爾賈特擋住去路。

「傷患就好好休息。」

「已經好了。」

「不行。就算傷勢好了，也總該放鬆一下吧。」

「……」

貝雷絲塌下耳朵，尾巴也變得無精打采。

就這樣，艾黛爾賈特被露出委屈模樣的貝雷絲注視著。

「……不、不行！」

艾黛爾賈特一邊別開頭，一邊推著貝雷絲回到椅子上。

「無論如何，這幾天就先休養。有什麼需要就叫我。」

得知計謀行不通，貝雷絲只好作罷。

「好。」

◇　◇　◇

由於艾妮諾斯的死亡，伯爾亞帝國對艾黛爾賈特的抓捕也沒了消息。

除了偶爾還會在偏僻的公告欄或是暗巷裡看到當初的懸賞單外，幾乎沒有人記得這件事了。

這天，貝雷絲帶著艾黛爾賈特到附近的城鎮，這裡正好在舉辦豐收季，大量人潮與多樣化的商人讓人喘不過氣來。

以防萬一，貝雷絲還是交代艾黛爾賈特要拉緊兜帽，盡量不要讓人看到自己的面容。

兩人一邊逛街一邊聊天，久違的悠閒讓艾黛爾賈特有些擔心。

──深怕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我會保護妳。」

「妳想保護的人可是鼎鼎大名的炎帝喔。」

「嗯。」

「妳應該要先擔心敵人的安全吧？」

「沒必要。」

貝雷絲從不對敵人手下留情。

只要對上了，無論對方是強是弱，她都會全力以赴。

因為這是對敵人的一種尊重。

當然，她也不希望敵人對自己放水。就算只是練習也是一樣。

「無論強弱，只要是敵人，都不應該小看對方實力。」

見到貝雷絲如此認真回答，艾黛爾賈特也不好繼續說下去。

「妳還真是認真呢。」

「？」

貝雷絲歪頭表示不解。

她不明白艾黛爾賈特說的認真，指的是哪件事。

「但我覺得妳繼續保持這樣就好。」

這時，艾黛爾賈特突然停下腳步，她的視線停留在一個地方。

貝雷絲順著艾黛爾賈特的視線看去，是一個販賣各種手工藝品的攤販。

這種手工攤販較為少見，但偶爾還是能夠在大型場合上見到。

「我們去看看吧。」

「不……我並沒有……」

艾黛爾賈特尚未說完，便被貝雷絲牽起手，拉著來到攤販前。

「歡迎。這裡的商品全部都是手工製作而成的喔！」

貝雷絲看著攤販上擺放的各式各樣商品。

首飾、耳飾、手環甚至是布娃娃或是刺繡，無論是哪個，這個攤販上通通找的到。

「如果都沒有喜歡的，也可以訂製商品。」

艾黛爾賈特心情愉悅的看著商品。

這時，她注意到有一隻深藍色約50公分大小的熊布偶，這讓她直接聯想到身旁站著的貝雷絲。

為了防止自己的想法被她看透，艾黛爾賈特趕緊別過視線，假裝在看其他的商品。

殊不知，貝雷絲早已把這一切看在了眼裡。

只有那個熊布偶是艾黛爾賈特視線停留最久的。

艾黛爾賈特喜歡布偶嗎？

還是喜歡熊？

貝雷絲思索了一會後，伸手拿起了熊布偶。

艾黛爾賈特誤以為貝雷絲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故意裝做不知情，問道：

「妳喜歡熊布偶嗎？」

「……」

貝雷絲沉默了片刻。

因為她不明白為什麼艾黛爾賈特要故意如此詢問。

「不。是買給妳的。」

艾黛爾賈特略有驚愕的看著貝雷絲付錢。

她從沒說過自己喜歡過什麼，或是討厭什麼。

接著，貝雷絲便將熊布偶遞給了艾黛爾賈特。

她愣了愣，隨後接下熊布偶，略緊的抱著它。

「……謝謝。」

然後，貝雷絲帶著艾黛爾賈特來到噴泉旁的椅子，稍作休息。

「我去買喝的。」

語畢。貝雷絲便起身走到不遠處賣飲料的攤販。

艾黛爾賈特無意識的注視著貝雷絲的一舉一動，卻疏忽了身旁走來的兩名男子。

「嗝……妳一個人嗎？」

「跟我們嗝……一起去玩吧……嗝。」

男人們身上散發著濃濃的酒臭味，艾黛爾賈特當場厭惡地別過了頭。

男人絲毫沒有給艾黛爾賈特選擇的餘地，直接就拉著艾黛爾賈特的手，試圖用強硬的方式帶走。

貝雷絲注意到了異狀，立刻上前抓住男人的手，示意他鬆手。

艾黛爾賈特首次看著貝雷絲充滿怒意的表情。

不料，男子不但沒有放手，還當眾調戲貝雷絲。

就在男子要伸手碰觸貝雷絲時，貝雷絲用全身力量踢向男子的胸口，趁對方倒地不起，踩著對方的胸口，發出強烈的殺氣。

疼痛席捲而來，讓被酒精沖昏頭的男子稍微拉回一絲理智。

「啊、啊啊──是獸人族，會被殺掉！」

「對、對不起！」

得到應有的道歉，貝雷絲才收回腳。

他們不顧旁人的視線，連滾帶爬的逃離現場。

「艾黛爾賈特，沒事吧？」

「嗯，沒事。」

艾黛爾賈特突然覺得現在的貝雷絲有點帥氣，心裡似乎有什麼奇怪的感覺。

貝雷絲遞給艾黛爾賈特剛買的飲料，兩人繼續慢悠悠的走在大街上。

「妳明知道我也可以對付他們。」

「對。但不想麻煩妳。」

「妳還真是輕易的就放過他們了。」

「我不想把事情鬧大。」

「妳剛剛可是引起了眾人目光喔。」

「對不起。」

「我不是責怪妳的意思。」

艾黛爾賈特沉默了一會後，想起剛剛酒醉男子說的話。

「獸人族一直以來都是被這樣歧視的嗎？」

「不知道。但偶爾會遇到害怕或是不願賣東西給我的店家。」

「日子一定不好過吧……」

「不會。我偶爾才來鎮上。」

「那聖托斯小鎮的那些獸人族呢？他們對妳不是很不友善嗎？」

「在必要時，他們收留了我，我覺得足夠了。」

「妳就是這樣才會被欺負啊。」

艾黛爾賈特一想到貝雷絲身為獸人族的不公平待遇，不禁緊抱熊布偶，恨不得讓全世界知道貝雷絲的好。

這時，艾黛爾賈特注意到一件事──

「貝雷絲，妳對誰都是這樣嗎？」

「什麼？」

「妳對我做的這些，換做是其他人，妳也會這樣嗎？」

「不會。」

貝雷絲似乎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繼續往前走。

艾黛爾賈特停下了腳步，得知貝雷絲只會對自己特別，這讓她感到十分開心。

但同時也產生了疑問。

「為什麼妳只對我如此特別？」

「……」

這個問題又再次考倒了貝雷絲。

她對艾黛爾賈特『特別』這件事，她並沒有想這麼多，只是單純的想去做。

她想讓艾黛爾賈特開心，希望能解決她所煩惱的事。

或許……正因為是艾黛爾賈特才會如此。

「我……」

「這邊的水還真是清澈呢。」

就在貝雷絲打算說點什麼的時候，艾黛爾賈特突然轉過身去，朝河堤邊走去。

過程動作十分不自然，貝雷絲愣了一會才跟上去。

「艾黛爾賈特……」

「我沒有要逼問的意思，只是好奇而已。」

「……」

「對了，剛才那個滿好吃的，我想再吃一次。」

或許是害怕得知答案，艾黛爾賈特不斷地在轉移話題，並拉開與貝雷絲之間的距離。

我到底在做什麼啊。

不是自己提起的問題嗎？

現在卻膽怯個什麼啊！

在貝雷絲靠近自己之前，艾黛爾賈特又轉向剛剛所說的攤販。

然而，這次貝雷絲不再猶豫，在艾黛爾賈特邁出步伐之前，強行拉住了她，直接吻了上去。

短暫的幾秒，此刻卻如同時間凍結般長久。

分開時，貝雷絲臉上帶有一絲不明顯的紅暈，而艾黛爾賈特的腦子早已過熱，完全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

「我想……我喜歡妳。」

聽到貝雷絲的聲音，艾黛爾賈特稍稍回過神來，用手背遮著自己早已紅到發燙的臉。

我、我被吻了？

貝雷絲她……喜歡我？

遲遲沒有得到回應，貝雷絲略有失落的塌平耳朵，鬆開抓著艾黛爾賈特的那雙手。

見到貝雷絲露出這一副表情後，心中劃過一道銳痛。

「不要露出一副被拒絕的樣子……妳這樣實在太犯規了。」

「！」

話語剛落，貝雷絲突然像發情似的緊緊抱著艾黛爾賈特。

「貝、貝雷絲！」

這時，艾黛爾賈特注意到貝雷絲的尾巴瘋狂地左右甩動著，似乎非常的高興。

這情緒表現也太明顯了吧。

為什麼她可以這麼可愛啊！

「快喘不過氣了……先放開我！」

艾黛爾賈特推著貝雷絲說道。

就這樣持續了好一段時間，好不容易貝雷絲才甘願鬆手，尾巴的甩動也不再像剛剛那樣激動。

「艾黛爾賈特……妳也喜歡我嗎？」

「妳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嗎……」

所以才那樣抱上來的吧……

而且有人告白之前，先接吻的嗎……

艾黛爾賈特回想著嘴唇上相互碰觸的觸感……

還有……貝雷絲的氣息……

「我想聽妳親口說。」

一向沉穩冷靜的貝雷絲，口氣略有一絲急躁。

畢竟是自己強吻對方，有可能艾黛爾賈特只是反應不及，才讓她得逞。

艾黛爾賈特緊抱著熊布偶，嘴巴一開一合，卻吐不出聲音。

她微微抬眸，希望貝雷絲能夠放過自己，但此時的貝雷絲眼中卻充滿著期待。

「我……」

沉默許久的艾黛爾賈特，終於發出了第一個音。

突然她加劇力道，將熊布偶整個抱到近乎扭曲

「如果我不喜歡妳，又怎麼會讓妳吻、吻我。」

艾黛爾賈特盡可能的保持鎮定，但說出來的詞句卻明顯出賣了自己。

結果並不如她所想的完美，艾黛爾賈特立即轉過身去，不希望貝雷絲看到滿臉通紅的自己。

這次貝雷絲從後方輕輕地擁著艾黛爾賈特。

貝雷絲的呼吸恰巧在她耳朵的位子，她身體微微的一顫，貝雷絲也因此注意到了艾黛爾賈特的異狀，刻意在耳邊低語著……

「可以吻妳嗎？」

「嗯──」

耳語讓艾黛爾賈特的下腹彷彿有一股電流通過，她軟綿綿的依偎在貝雷絲身上，雙腳有些使不上力。

貝雷絲輕輕一笑，將艾黛爾賈特轉過來面向自己，右手撫上了艾黛爾賈特的臉，灼熱的溫度從手心傳來，而貝雷絲也迫不及待地吻上艾黛爾賈特的唇瓣，小心翼翼地吸允著、輕啃著，再讓舌頭舔過一遍。

儘管這是第二次被吻，但艾黛爾賈特依舊緊張到緊閉雙唇，絲毫不給貝雷絲深入的機會。

貝雷絲舔了下艾黛爾賈特的唇，示意著對方張開嘴。

艾黛爾賈特先是有些抵抗，後來還是乖乖地微微張開顫抖的小嘴。

在貝雷絲的引導之下，兩人緊緊纏綿。

貝雷絲不想放棄這美好的時光，不斷地所求，直到艾黛爾賈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才勉強拉開距離。

牽著兩人的銀絲在月光下斷裂，緊貼在雙方的唇邊。

貝雷絲看著正在喘息的艾黛爾賈特……

感覺還是不夠，想要更多……

貝雷絲輕摟著艾黛爾賈特，扶著她到椅子上休息。

我應該節制。

貝雷絲心想著。

「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

「我太高興了，所以……有點克制不住。」

貝雷絲摸了摸自己的後頸，略有羞澀的直視著前方。

艾黛爾賈特倚靠在貝雷絲的肩上，微微抬頭看著難得一見的景象。

這時，貝雷絲感覺到肩上有點濕潤。垂眸一看，艾黛爾賈特正在落淚。

貝雷絲立即扶正艾黛爾賈特，擔心是不是自己做過頭了。

彷彿猜到貝雷絲的思想，艾黛爾賈特搖了搖頭，說道：

「這幸福來的過於突然，害我高興到眼淚都流下了。」

貝雷絲用指腹輕輕擦拭著微熱的淚珠，突然湧起一個念頭──

她伸出舌頭輕輕一舔。

嚐起來鹹鹹的，但胸口卻有一股甜膩感。

貝雷絲似乎還想再嚐嚐看，艾黛爾賈特連忙阻止，並趕緊拿出手帕擦拭淚水。

「為、為什麼舔了……？」

擔心貝雷絲接下來還會有什麼驚人之舉，艾黛爾賈特紅著臉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因為看起來很可口。」

貝雷絲放平了耳朵。一臉無辜的望著艾黛爾賈特。

為什麼要露出這副表情啊……

這樣感覺我好像做了什麼壞事一樣……

「我、我只是不希望妳……吃壞肚子。」

「不會。」

貝雷絲豎起耳朵，毫無猶豫地答道。

艾黛爾賈特無奈地嘆了口長氣。

「真是的……後悔了我可不饒妳。」

「不會後悔。」

貝雷絲眼中閃爍著光芒，認真地說道。

「走吧。還有很多地方沒逛過呢。」

「嗯。」

──在這開滿鮮豔紅花的道路上，兩人十指緊扣，朝著充滿未知的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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