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夜好棒。”黎雪背着摄影装备，就要抱着白夜上去亲一口。

白夜脱了夏洛克的风衣又摘了猎鹿帽递给顾泽鸠，面不改色的躲开这个熊抱。顾泽鸠和白夜的衣服是一模一样的，在这个年纪，为了避免其他人不必要的闲话，风衣自然是不能穿了。

“黎阿……”姨字还没脱口，黎雪一记目光扫过来，顾泽鸠生生把话咽进肚子里转了音。

“黎姐姐，黎老师，嘿嘿，这里毕竟是学校。”顾泽鸠害怕的跑的老远。顾黎两家是世交，按照辈分，他应当随白夜一样叫黎雪小姨，但是黎雪说什么都要顾泽鸠私下里叫她姐。

黎雪是知道顾泽鸠和蒋依依也在这里上学的，她没有告诉黎冰，不过是想在陌生环境里的白夜还能够有些熟悉的朋友作为依靠。

黎雪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普通鼓励很正常，亲吻脸颊什么的不像个老师对学生做出的鼓励动作。

“很优秀。”言妤手里拿着黎雪不便拿的白夜的外套，给她披在身上。

“谢谢。”白夜笑的开心。她的笑脸只给自己信任的人看，就连黎雪都难得见到。言妤和顾泽鸠，蒋依依一样，是不可多得的能够真正走进白夜心里的人。

“小夜，介绍一下，这是程墨阳程老师。我的好闺蜜。”黎雪拍着那个白夜觉得眼熟的漂亮女人的肩膀。

“好久不见，没想到你是雪儿的外甥女。那天谢谢你了。”程墨阳冲她笑，眉眼间的笑意瞬间让白夜想起这是谁，是那天帮自己上公交车的那个漂亮女人。

“你们认识？”黎雪还挺奇怪。

“开学第一天是程老师帮我上的公交车。”白夜又恢复了往日平淡的模样。

“小夜在公交车上帮我抵挡了一个毛手毛脚的小混混。”程墨阳笑着和黎雪解释。

白夜正对程墨阳叫自己小夜有些难为情，她不太习惯这样的称呼从眼前程墨阳的口中说出。

“这是夜北澜，我死党。”黎雪介绍另一个女老师显然就随意多了，眉眼间还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

不过黎雪寻思着白夜对别人叫她小夜应该不反感才对，现在是什么情况？

黎雪提议了一起出去吃，算是庆祝正式开学，所有人都没拒绝她的邀请，白夜也被强行拎着一起去。黎雪知道如果自己不回去白夜这种性格绝对不会自己做饭吃，即使平时的饭基本也是白夜在做准备。

白夜坐在四个女人的包围圈里，她很少和人接触，眼下左边坐着黎雪，右边坐着言妤，只要抬头就能与程墨阳和夜北澜对视，真的是相当不自在。

“小夜同学你在哪个班？”夜北澜好奇，夹起一筷子烤肉问白夜。

“高一十七。”白夜盘子里满当当的，都是黎雪给她夹的。

“那这么说来，在座的都是你的老师。”言妤喝了口茶水不温不火的插了一句，“你还是程老师的课代表吧。”言妤是在座的所有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位，三十岁出头，依旧是最稳重的一个。

拿着筷子刚埋头把盘子里撒了辣椒粉的培根扒拉进嘴里，白夜的筷子明显的抖了一下，而后脸憋的通红。

不知道是谁递来几张叠在一起的餐巾纸，白夜道谢后用餐巾纸捂着嘴轻咳，又接过另外一杯茶，喝了一口才好了许多。

她一抬头就对视上程墨阳那双好看的眼睛，程墨阳左手边放着一盒餐巾纸，另一只手捏着两张犹豫着要不要再递给她。

白夜虽然不是手控，但是不得不承认，程墨阳的手很好看，不像那些骨节分明的手的样子，单只是纤纤玉指就足以让人移不开视线，尤其是她皮肤格外的白，手背上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毛细血管的脉络。

言妤的孩子刚过一岁生日，需要早点回去照顾孩子，众人的聚餐早早的就结束了。

“以后多指教啦，小夜同学。”程墨阳要陪夜北澜给男朋友选礼物，与黎雪和白夜就不顺路了。临走的时候还心情不错的揉了揉白夜的头发，不出她的意外，手感很好。

白夜本是讨厌别人摸她头的，甚至初中因为被同桌摸了头发两人还打了一架，这会儿倒是好半天不敢动，尤其是听到程墨阳那句带着一丝揶揄的“小夜同学”，就像是被一只猫爪挠在心上，痒得很。

一句“老师再见”，白夜拉开黎雪的车门就坐了进去。

“她有些腼腆。”黎雪如此解释。

车里的人隔着灰黑的车窗看向外面站着的三个人有说有笑，而外面的人看不到她在做什么。

白夜不自觉的用手摸了摸刚刚被程墨阳摸的头发的位置，放在鼻尖轻嗅，是大吉岭茶的香水味。

她趴在车窗边沿，脸几乎是贴着玻璃，这是第一次仔细看程墨阳的样子。

第一次相遇遮住了脸她没看清，只看到一双灵动的眼睛；第二次是表演结束和黎雪一行人来找她，一句小夜叫的她不敢直视对方；第三次是在饭桌上，她不喜欢人多，不愿意交流，只埋头完任务一般的吃黎雪给她夹的菜。

程墨阳长的很美，一头黑色的长发散在肩膀两边，没有刘海的设计使得所有人能够更加清楚的看到她精致的容颜。纤细的柳眉下是那双灵动的黑眸。

此时此刻，她依然满脸笑意的站在那里。高挑的身材搭配身上纯白的浅v长裙，似乎是夜晚的风会冷，身上穿着牛仔上衣。这将她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

“嘿，看什么呢！”黎雪把包扔到后面的座椅上，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白夜慌乱的把手从车窗上拿下，掩饰她在描摹程墨阳那张赏心悦目的脸的事实。

“没什么。”她脸上烧的厉害，语气尽自己最大程度的平静下来，她明明问心无愧。

黎雪心里嗤笑一声，真不愧是天秤座，外貌协会会长，到底还是个颜狗。

白夜是天秤座，所谓的外貌协会会长。一开始黎雪还没发现，因为白夜从小到大都对漂亮的男生毫无感觉，不论是白夜表弟，顾泽鸠，还是程家的两兄弟，即使是帅的不可方物她也永远只是淡淡的“哦”一声继续忙自己的事。

小时候的白夜很缠黎冰黎雪还有她的姐姐白曦，黎冰忙，没多少时间管孩子，大多都是黎雪帮忙照顾。她还调笑过小白夜，问她为什么喜欢自己，小白夜特别认真的捧起她的脸奶声奶气的说她漂亮，把她感动的一塌糊涂。

直到后来小白夜见到言妤和她姑姑的另一个男学生她才发觉，这妮子根本只喜欢亲近长得好看的女性，如果是男的抱她她都哭。

在黎雪向家里人出柜没多久，那时和家里人闹得很僵，也就搬出来住了。

白夜上小学，学校里给家长打电话，黎冰走不开，让黎雪去接一下白夜，她目睹了一个小女生把不知从哪里折下来的花递给白夜，羞涩的要命，白夜小同学冷漠的随手把花丢给顾泽鸠。

哦，经过了解，事情的起因是小学的话剧表演，白夜演了帮王子拯救公主的骑士，隔壁班那女孩是公主，顾泽鸠演了王子。

最后公主爱上了骑士没爱上王子？天知道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早熟。

那女孩的家长希望黎雪能给个解释，在她没开口之前那个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和她妈妈说白夜夸她长得好看，比班上所有女生都长得好看，还送了一颗有自己名字的星星，作为还礼是自己想把花送给她的。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黎雪瞪着眼睛看白夜，白夜毫不在乎的把手揣在校服褂子的兜里，冷漠的看着窗外树枝上的鸟蹦蹦跳跳，屋里的人真的很吵。

看着车窗外的光影斑驳，白夜不怎么想说话，懒懒的，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手机的铃声响起，白夜替黎雪接起来，清清冷冷的一声“喂”，随即对面一个娇滴滴又饱含魅惑的女声传来。白夜打了个冷战，打开免提捂着耳朵缩在一旁，一副非礼勿听的模样。

“江青妍你还要怎么样。”黎雪近几天一直在被这个女人各种骚扰。

“雪，下了床就不认人家了？我好歹也是你的女朋友。”江青妍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是前女友。”黎雪再三强调。

“这么快你就有了新欢？”对方的声音透着惊讶。

“没有。”黎雪揉揉眉头。

“那我就还是你女朋友。”名为江青妍的女人轻笑。

黎雪出柜后一直都有在不停的换床伴，分手原因要么是对方劈腿，要么忍受不了她心理医生的职业，要么忍受不了她的禁欲。黎雪从不让床伴碰自己的身子，但她技术倒是好的令人惊奇。

江青妍是黎雪的第四任“女朋友”，前不久刚刚和平分手，分手的原因是禁欲这一条，江青妍惹急了黎雪，想要强行让她品尝自己带给她的快乐，没曾想对方把自己吃了个干净还绝情的拍屁股走人。

分手的都断的干干净净，除了这个女人，死缠烂打烦的要命。

“江小姐，你自重。”黎雪面色铁青的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到后面继续开车。

白夜直起身子瞥了一眼黎雪，什么都没说，又安安稳稳的躺回去，她看惯了这些女人打回来的电话，要么哭哭啼啼，要么妩媚妖娆，黎雪烦的要命，她也烦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