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初见面 中
『—。』
『———。』
『——。』
在床上半梦半醒诺亚听到像昨天一样的杂音，还没睡醒，但天亮了也该起床了。
「早……」
还没睡醒的诺亚揉着眼睛缓慢地爬起来。
『——，早。』
艾莉卡的声音混杂着奇怪的音节。
诺亚猛然睁开眼睛清醒过来，跟昨天的白日梦里的情况很相似。
「怎么了？做噩梦了？」
「……嗯，我去洗把脸。」
正常了，果然刚才是因为没睡醒，始终不习惯这边的生活节奏。
的确是做了个恶梦，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漂浮，身体被各种怪异的长臂拉扯，无法呼吸和叫唤，有点讨厌的梦……
出发前要决定的是应该先去跟守墓人会合还是去找索菲亚，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而带来问题那个孩子正无优无虑地喝着跟诺亚相同的蔬菜汤。
若娜那小小的身体似乎拥有相当大的的容量，几人份的面包和汤都被一扫而空。成长期的孩子很能吃，但这份量已经超过所谓的能吃。
如果问味道怎样的话依旧只会回答一般。
本应是愉快的早晨，大家却从旅店店主的口中得知国王去世的事情，葛瑞丝彷佛事不关己似的打听着，没人会联想到她是国王的亲属。
父亲是长怎样的？葛瑞丝依稀记得年轻时的他可是相当健壮，这几年来因为病情而迅速衰老，明亮的金发也变成如干草般的白發，渐渐地除了重要场合大多数的时候都留在自己房间。
父亲每次出外都会带来一些礼物，生日的时候更会送来昂贵的宝石，很笨拙的表达方式。
如无意外应该是由大王子克努德继承王位，不过葛瑞丝认为这一切都与离开了王宫的自己无关。
「先去找守墓人？还是索菲亚？」
葛瑞丝看着依旧在咬着面包的若娜，这孩子似乎不了解自己的情况，离开母亲这么长时间竟然能如此平静。
「守墓人？」
若娜歪了歪头，没听过的词语。
「是看守尸体的人…嗯…不管怎样说带小孩子去见尸体也不太好…还是先找索菲亚吧。」
「守墓人。」
听了葛瑞丝的解释，若娜重复着想去见守墓人的意愿，还没理解守墓人的工作，只是明白跟着去就会见到屍体。
「不想去见妈妈吗？」
坐在若娜旁边的诺亚问。
「索菲亚不是妈妈。」
「是家人吧？」
大概是亲戚之类的。
「我是被养起来的。」
「……养？诶！？」
「诶？等等？饲养？」
说到饲养，艾莉卡跟瑞伊只想到一种东西。
「索菲亚说我很重要的东西。」
果然，很重要的东西就是指商品奴隶之类的，而且带有魔族血统的人可是昂贵的商品，全身这么整洁也是可以理解，预订的商品会包上精美的包装。
那么索菲亚就是奴隶商人，而若娜是逃离商人身边的时候正好遇上诺亚和艾莉卡。
所以应该把若娜还给奴隶商人吗？这可是商人的财产，要是找到真正母亲就还好说，现在她的确是商人的所有物。
还是先问一下她的想法吧。
「守墓人。」
不管问了多少次依旧是这个答案。
「那就先去找伊芙小姐吧。」
葛瑞丝认为一直讨论也是浪费时间，要是她知道尸体是什么东西大概就会主动离开了，毕竟这只是小孩子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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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存放遗体的空置小屋，放置了一张被子和一套茶具，茶杯里冲泡着花茶，跟房屋的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难以言喻的味道。
说到守墓人，诺亚卡以为会是那种有如妖怪般的老人，没想到只是一个年轻的女性，带着半截面具只能看到金色的左眼还有蓝绿色的右眼，从没见过出现在人身上的异色瞳，而且那金色的眼睛让诺亚想起骑士的金色猫眼。
而且那精灵的尖耳和染成棕色的淡金色长发也很让人在意，跟希尔格不同，这人无疑是纯血的精灵。
「这两位就是另外的学生……而这个小孩是……？」
戴着面具的伊芙半弯着腰盯着脸无表情的若娜，托起她的下巴看着若娜那蓝色的眼睛。
「她是若娜，是迷路的孩子。」
「你是？」
伊蒂疑惑地望向诺亚。
「诺亚。」
「嗯……诺亚和若娜…太奇怪了……」
因为那半截面具看不到表情，她来回打量着诺亚和若娜，诺亚不太喜欢她那种能够把一切穿透的视线。
若娜也是，最明显的表现是若娜躲在诺亚的身后。
「难道我被讨厌了？鸣鸣，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伊芙压低声线努力表现出很伤心的样子，还拿起手巾刷着面具上泪水。
「你知道索菲亚吗？一个带着眼睛的紫发女性的奴隶商人。」
「奴隶商人这里可不多见，这个小镇除了教会更讨厌奴隶商人。」
伊芙一转态度认真地说，总是有人看上这小地方的居民，对商人来说，这里是宝藏地，往往有人想挑战这里的规则，尝试绑架这里的小孩，结果都被居民处理掉。
「不过为什么你们会带着小孩过来？」
这里满地都是屍体，怎样想都不应把这么小的孩子带过来。
「喜欢这里。」
若娜突然语出惊人，然后找了个自认为安心的位置抱着膝坐下，透过窗户望向外的某个地方。
没有人会喜欢待在死人的旁边，连伊芙也不喜欢，只因为这是她的工作。
既然若娜对这个空间的没有感到害怕也就没所谓了，还有伊芙看着，寻找亲人的事情先放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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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下变得更麻烦了。」
艾莉卡有气无力地说着，这次委托人早就知道凶手是谁，而问题是背后的那个人。
「对、对不起…他说那些只是酒……」
灰白发色的小狼人垂着尾巴，他是杜克，在镇上负责送酒的孩子。
有个棕发狼人要他把酒送去住所，而那边也正好举行聚会，所有参加聚会的人都中毒了。
店主也知道这个棕发狼人是谁，是新雇用的员工，因为他的家园被人类破坏了感到可怜才让他留在这里工作。
「我这真是太大意了。」
店主里根是中年狼人亦是这次的委托人，棕黄色夹杂着白色的的头发，右耳是在年轻的时候被削掉一半，左脚也是木做的假腿。他没想到现在的年轻狼人是这个样子，以前的人可是很单纯。
仓库里的所有货物都消失了，看来锁钥是被那个棕发的狼人拿走，还把货物带走了，那些货物可不是一个能带搬走的份量，可能有是有同伴和帮忙。
而送货地点的那个村子被袭击了，那是半狼人的村子。
「那还有人活着吗？」
艾莉卡想取得更多的情报。
「……怎样说…村里的人都死了，死的都是年迈和伤病的人。」
里根握着拳头低着头说，咬着牙十分愤怒。
本来狼人不算就算十分强大的种族，除了那极强的身体能力和血液的特性，面对魔法可以说是不堪一击。而半狼人的能力更弱，没有毛皮的保护，需要穿戴各种装备和武器才能保护自己。
活着的人应该都被带走了，有这样的可能性。
「所以想让你们寻找那个狼人和他的同伴，要是魔族的话就让我们处理。」
「人类的话？」
听到这个问题的里根盯着眼前的瑞伊，嗅着空气中的味道，这蓝发的少女是人类，身上混着跟旁边的金发少女的味道相同。
「……人类的话就让他们不带武器在镇上独自生活三天，活下来的话就让你们带回去。」
「三天……」
在这里的唯一人类瑞伊，昨天傍晚时候多次受到空中和地面魔物袭击，不算太强的小魔物，不过不会魔法亦没有武器的人类应该很难在这里生活。
即使会魔法，来自空中的魔物也不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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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空屋里的伊芙享用着花茶守着尸体静静地等待她们回来，而若娜則毫不在符自己的裙子染上污迹和异臭安然地在尸体堆的旁边熟睡。
这孩子什么也不说，没有生机的表情，问了也只用简单的回答，完全不像正常的八岁小孩。
即使是作为守墓人的伊芙也不会主动在尸体堆旁边熟睡，虽说自小已习惯看守的工作，不至于无法入睡，只是伊蒂也不喜欢待在这里。
尸体在埋葬前是需要特殊的人来看守，这就是伊芙的工作，在下葬前要一直守在尸体的身边。伊芙实在想不通，明知道活死人这类不死魔物就是就尸体转变而来，为什么要坚持埋在地里建立坟墓。
其他种族的也是，放在自然界里让动物和魔物啃食，幸运的话就会被完全消化，而现实是大多数的时候都会剩下白骨然后在魔力的污染下化成不死魔物的活骷髅或活死人。
伊芙的工作就是负责看着尸体有没有变异，除了工作环境比较恶劣基本上都是很简单的工作，日常只需要定期打扫和检查一下墓地，这样一想伊芙觉得守墓人的工作也算不错。
「睡醒了？」
若娜没有回答，蓝色的眼睛就盯着木门的位置，在伊芙的视线里那边什么都没有。
「那边有什么吗？」
「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伊芙站起来推开木门，没有人在附近。若娜依旧看着门的方向，伊芙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才勉强发现远处的确有四个人在向这个方向前行。
世上没有能够透视的魔法，若娜也没有使用侦察魔法。
「伊芙小姐，工作辛苦了，我们顺便去买了午餐。」
诺亚取出各式的三文治和面包，她们已经吃过了，不清楚伊芙喜欢吃什么，就买了几种口味，没记错的话精灵应该不吃肉的。
「……」
若娜盯着诺亚，因为饥饿蓝色的眼睛也变成红色。
「若娜你的份也有。」
考虑到若娜很能吃，诺亚就买了一大堆。
早餐已经吃了不少，现在也依旧这么能吃，如同无底洞一样的肚子，感觉不管多少都能吃得下。
吃饱后若娜的眼睛再次回复蓝色然后凝视着西侧窗户的方向。
「想去那边吗？」
虽然若娜没有说话，诺亚觉得她应该是想去西边，咬着三文治的时候就不时看着那个方向。
若娜点点头。
「要是你们要去那村子的话，人类小姐留在这里比较好。」
伊芙盯着五人之中唯一的人类，要是她也跟过去会引来不少的野生魔物，要去西侧的村子就要穿越山林中，是在这里的居民也称作危险的道路。
葛瑞丝也想独自去镇上的一些地方，不管那边都帮不上忙的瑞伊只好待在旅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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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早上开始，葛瑞丝就很在意街道上人们的服装，跟昨天有点不同，今天的衣着都偏向深色，特别是年长者的服饰，大多数都是黑色或深灰色，脸色也有点哀伤。
午餐的就听到一对年迈的夫妇聊着有关国王的事情，「很可惜」、「真是不幸」、「希望他能被八位神明接收」之对的对话。
八神？不是七神？在葛瑞丝的知识里圣典上只有七位神明。在王立神殿里的年轻牧师说过世上只有七位神明，葛瑞丝认为所谓的神明都是故事，即使如此自己还是会去神殿去祈求父亲回复健康。
就算有八位神明又如何？不也是病死了。
每次见面时都会送来稀奇的礼物，而映入眼中的只有越来越苍老的面容，人类真是脆弱……
那对年迈的夫妇是在酒馆里遇到的，离开的时候那时他们才刚点餐，现在应该还在吃饭或刚离开酒馆。
葛瑞丝快步地在大街上走着，从人群中寻找他们的身影，矮小的两人，容易被人群淹没。
找不到，白天人太多了。
不对，跟晚上相比现在的人流还算少，只是葛瑞丝有点急躁，步伐也越来越快。
视线定格在花店的门外，那对穿着灰黑色服装的夫妇正在挑选花束。
「找到了…你好…那个……」
不自觉地跑到他们的旁边，两人用见到怪胎一样的眼神看着葛瑞丝。
应该先想想怎样自我介意才搭话。
「你好，你是？」
握着拐杖老妇人警戒地问，她身上的皮肤覆盖着如岩石般粗糙的鳞片背后还长着尾巴。
「……莉莉，我是莉莉。」
随意说出自己的真名也不太好，还是暂时借用宠物的名字，莉莉正待在瑞伊的身上。
「请问莉莉小姐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老人身上的鳞片比较光滑和通透。
「那个……我正在各地旅行，刚才在饭店听到八神这个词。我虽然不太了解圣典，就我所知的不是只有七位神明吗？我对八神这很感兴趣。」
两夫妇对望了一下，眼前的金发平民少女不是人类，自然不会是教会那边的人。
「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吗？」
夫妇俩人感觉接下来会聊很久。
这个地方很清静舒适，四周也长着各种花朵，是够吹着海风瞭望海边的一个小高地，高处亦设置了围栏。
没有大多的人流，偶尔只有几个行人靠在围栏上看着风景休憩。
「莉莉小姐你是在人类的身边长大吧？」
「是的。」
葛瑞丝点着头回答，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在这么短的时间看出来，六岁的时候就被带回王宫，学习人类的生活。
「那不知道八神也很正常，除了七神，还有一个掌管死亡的神明。」
七神但是现在圣典上所指的七位神明，剩下的那个神明没有被教会编撰进的圣典，而且完全没有提及。旧的圣典会出现关于能够管理死亡的神明，那就是黑暗之神。
「这个我第一次听。」
葛瑞丝所在王宫里偶然会有牧师来讲述圣典，让王宫里的人了解世界和生命的诞生。
「不过你知道就算了，太张扬会被教会抓走的。有关旧圣典我也只是从父母那边听说，黑暗之神那部份好像是包含了很多被禁止的魔法……啊…痛痛痛！」
老人自毫地描述自己所知的部份，说得正起劲，妻子的拐杖却重重地压落在脚背上。
「总总之就是这样，别在教会面前表示你知道被删去的部份…呼…痛死了，真是暴力…我不像你们那么皮粗肉厚……」
老人在小声抱怨，因为用词不当又被妻子瞪了一眼，只好在内心里继续嘀咕。
「对了，听说国王去世了，我在街上也听到不少有关的法谣言。」
既然是普通旅行者，不了解王都的事也是正常，一般来说最快收到信息的都是在商人，信息网编布天下。
「那个吗……那不是谣言，是真的，我们刚才就是想给他献花。」
从老妇人的声音能听出因为国王的死而感到婉惜，这么年轻就病死，真是不幸。
「献花？」
连离王宫这么远的居民也会献花，他们竟然比自己这个作为女儿更为伤心。别说献花，葛瑞丝觉得自己一丝吧伤感也没有，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可悲。
「对，陛下可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以流放的名义给予我们居住的地方。」
在老人年轻，应么说是年幼的时候，跟随着父母来到这里。
当年的这里完全是一个被魔物占据的荒地，跟现在一样，每天都会出现不少的魔物，日落后更是严重，海里的魔物会一窝峰的涌上来。
对人类来说，流放到此地可以说是必死无疑，就算够在活下来，武器也会受到海风的侵蚀，魔力也会耗尽，自然变成魔物的盘中餐。
当他们这种半魔族来说，在魔族的地方没有立足地，在人类的地方也因为这显眼外貌被而被当成魔物，运气好的是流放，运气不好的会被处以死刑。
随着流放到这里的半魔族越来越多，这里也渐渐发展起来，大家也习惯在此定居。即使有人看不顺眼，这里出产的货物可是贵重的商品，因为人类没办法在狩猎海中的魔物，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巧合吧？」
「如果说这按着我们的特性来流放呢？」
老妇人是从沙漠那边移居过来的，当年也是被流到在沙漠地区，本以为会被流放到海边，不擅长水的她可没有在这里活下去的自信。谁知道被送到沙漠，虽然那边的魔物也很多，但要活下来也不是难事，身上那坚硬的鳞片可不怕那点沙石。
「那么那些士兵是？」
在这里一直有士兵在巡逻，只是数量不多。
「毕竟这里是流放之地，防止罪犯逃走也是必要的。」
随着这对老夫妇的对回忆的复述，葛瑞丝的心情越来越来复杂，父亲那模糊的形象变得清晰地来，同时也更加不了解自己的父亲。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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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亚跟艾莉卡离开小镇，跟着委托人所指的路线前往村庄，人烟逐渐稀少，但前往村庄的路只有这一条。正常来说普通人在魔力带的森林前行不要命的行为，在地上发现一些灰白色的骨块也属正常，遇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千万不要好奇地往下挖，直接无视才是正确的做法。
而若娜彷佛认识这里的路一样在走在前面，但不是走在道路上，是在森中以笔直的方向前进。艾莉卡看着地图，若娜的确没有偏离方向，这样走会更快到达目的地。
「会不会像之前一样？」
艾莉卡想起之前那宁静得过份的森林，结果是动物全都被吓跑了。
「不会吧？」
抱着骑士的诺亚环视四周，没有魔物，如常有虫呜声，亦有鸟从上空飞过，都是普通的动物。
不过直到现在，别说危险的魔物，连一只角兔也没看见。
让人不禁疑问这里真的是魔力带的地区吗？
「说起来，诺亚你还真的喜欢抱着猫。」
从早到晚都是抱着骑士，几乎没有分开，骑士在地上吃完饭后也自自然然跃到诺亚身上，然后躺在大腿。
「嗯，毛茸茸的也很温暖，要抱一下吗？」
诺亚把骑士递给艾莉卡 。
「不用，竟然你喜欢抱着猫，就把牠带在身边吧。」
「好的？」
带在身边？是指跟现在一样不离身地抱在怀里吗？
艾莉卡瞥了一眼骑士的红色项圈，直到目前为止诺亚并没发现骑士那个项圈的作用，那个从魔物街买来，打算给诺亚的小玩意。
偏离正常的道路在森林中穿越，有如走着捷径一样快经前进，偶尔也会回归正常的道路，那条长年累月由人践踏而成的小径。
小径的两侧躺着一些魔物的尸体，死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还没开始腐烂，还算新鲜。
诺亚跟艾莉卡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但若娜这八岁的小孩也没有什么反应，像从草丛堆里发现一颗长得比较别致的植物，停下来看了一会，然后发现也就一般的野草的感觉，抬起头继续向目的地进发。
「正常的小孩会这样吗？」
诺亚自知不熟悉这里的文化，还是问问艾莉卡比较好。
「根据成长环境会有点不同吧，基本上都不会太在意，但若娜那样子的小孩的确不多见。」
出生在贫民区的孩子对着人类尸体多少也会有点动摇，虽然能够保持冷静地从尸体上回收有用的物资，也绝对不会像若娜那样喜欢躺在尸体堆中。
这样一说，艾莉卡想起那些特殊定制的商品，若娜是为了迎合特殊买家而培养的？的确有这种可能性。
越接近目的地，代表着已经深入山林，沿路上出现的魔物也更加巨大和凶猛，巨蜥、地虫、利齿猛牛还有一两只小型巨魔，只是那些都已经被人用魔法击杀掉，全都精准无误地直击要害，没有多余的外伤。
看来不久前有人走在跟她们相同的道路上，然后被魔物袭击，现在还不清楚对方只有一个人还是一行人，来意是什么，是敌还是友。
若娜盯着地上那小型巨魔，眉心被魔法贯穿，驱体早已冷掉。细小的双手扶起牠的头卢，彷佛要亲上去似的距离看着牠那还睁着的眼睛。
「索菲亚。」
是小型巨魔的名字还是击杀巨魔的人的名字？答案当然是后者，只是若娜那过于简约句式实在让人迷惑。
若娜放下小型巨魔的头卢，走路速度稍微加快了点，看起来是期待回到索菲亚的身边，不像被着商人支配着的样子，奴隶商人的索菲亚就在前方不远的村子？这样下去必然会遇上。
「在看什么？」
艾莉卡听不见理应跟着自己的脚步声，原来诺亚也蹲在刚才的若娜的位置，捧起小型巨魔的头卢盯着牠的眼睛细看。
「……感觉牠的眼睛刚才在动…是错觉吧。」
应该是错觉，驱体都冷掉了，还怎会动。
「……」
「怎么了？」
诺亚发现艾莉卡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
「有点像。」
「……像什么？」
诺亚微微侧着头表示不解。
「你们俩有点像。」
一些动作和习惯之类总是微妙地相似。
「会吗？」
「嗯。」
由半狼人建成的村子，他们不是讨厌在海边的那个小镇，不过是更加喜欢在山森里的清静生活，这里的居民都是较年迈，要不就是年幼的小孩，只有小部份的年青人留在村里。
小小的村子的外围架起一些围栏作为防御，也有一些农地，可以想像这里曾经是一个温馨的小村。
如今里面的农作物和建筑已经被大火烧毁，只剩下灰烬。地上躺着一具具年迈狼人的尸体，也有部份人是以完全兽化的样子死去，只剩下死亡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村子。
年轻人为了面对这次的袭击而牺牲，基本上都是直接被魔法远距离击毙。
身体能力又不够灵敏，本身没有魔力的半狼人在魔法面前可说是不堪一击，要是有足够的防护装备说不定还能抵御一下。
在这个村子里倒是有一个活人格外显眼，套着棕长色长袍的人蹲在尸体旁边，紫色的短发，带着眼镜的女性。
她察觉到有访客来到，扶着膝盖站起来，然后用手锤着自己的腰部，伸展一下僵硬的背部关节，好像还听到关节清脆的响声。
如老人般的动作，但这人只是二十五、六岁。
「果然是若娜，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嗯？还有其他人？」
紫发的女人打量若娜身后的两人。
「你是奴隶商人的索菲亚小姐？」
艾莉卡让若娜跟索菲亚保持着一定距离，还是先确定对方的身份比较好，独自在这个村子实在可疑，而且眼镜和衣服都沾上了血迹。
「我的确是索菲亚，但不是奴隶商人？」
「但若娜说是被饲养着？」
「啊，那个…是在养着，因为我是她的妈妈。」
「她说过你不是母亲。」
「这是很复杂的事情，我是类似母亲的存在。」
索菲亚发觉不管怎样也无法解释自己跟若娜的关系，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索菲亚张开手希望若娜会走到自己的怀中。
若娜也如索菲亚希望的，向着她的方向前进。
「看，我们的确是母子，我怎会是商人……」
若娜错开位置越过索菲亚，走向她身后的狼人尸体。
「……还是那边优先吗？」
索菲亚溺爱地看着若娜，走过去轻轻地抚着她黑色的长发。
「那若娜你随意找个地方坐着吧。」
若娜点着头然后就往村子里走，在一个堆着尸体的角落抱着膝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她们的方向。
「好了，重新介绍一次吧。我是索菲亚，刚成为冒险者的索菲亚，不是商人，然后若娜是我捡回来的孩子。」
索菲亚拍走身上的尘土，用魔法把眼镜上的血迹洗掉，整理仪容，也掏出冒险者公会的银质征章，银章代表着C和D等级，中等强度的等级。
原来这一路上的魔物大部份已经被先行到达的索菲亚处理掉，即使已经清理掉一部，诺亚和艾莉卡也依旧引来各种魔物，要是瑞伊也同行的话必然会引来更多魔物。
一路上魔物的都不算很强，只是数量比较多，特别是空中飞行的魔物，十分灵活，要击落牠们也花了一些时间。
「我是艾莉卡。」
「诺亚。」
「什么？你们是？能再说一次吗？」
索菲亚以为自己听错了。
才二十五岁就开始耳背？诺亚和艾莉卡只好无奈地再说一遍。
「迷宫的幸存者！真是太好了，没想到会遇到迷宫幸存者！对了，诺亚你就是被鬼魂『拥抱』过的吧！？」
「……是的？」
诺亚最不擅长意对这种过份热情的陌生人，习惯性地退后几步。
「为什么索菲亚小姐会知道迷宫幸存者？」
就艾莉卡所知，一般人应该无法知道幸存者的事，除非是有点身份和门路，最少银章的冒险者是无法得知幸存者的名字。
「我朋友说的……对了，你们来这个村子干什么？」
「就是按人家所托的来调查。」
「那我也补充一下，我只是路过的冒险者，不是什么可疑人物。」
身上都是血迹，还能优哉游哉地在附近闲逛，只能说是非常可疑。
索菲亚只是接了公会的委托来收集魔物的材料，要攀升到金章的等级意外地花时间，不过自己身为人类可说是移动的活诱饵，待在这里魔物就会源源不绝地聚集过来，十分便利。
「先不说我的事情，我对诺亚你很感兴。」
索菲亚的发言让诺亚再次默默退后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