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月白如此直白的威胁,季无念又一次意识到了平日里的月白对自己是多么容忍和放纵。虽然这真是个体虚的神上,但她依旧能让妖皇恭敬、元婴俯首,随手拿出一件绝世珍宝、让放荡不羁的曲似烟也听她号令。
这样的月白跟着自己、是为什么呢?只是感兴趣么?
季无念手中的笔墨停顿,差点又落下一滴墨迹。她回过神来、继续书写。
驯服的曲似烟带月白去了厅堂边上的房间,季无念没有跟着,而是问她要了纸笔、打算写些东西。
兔小在她身旁研墨,红眼睛还是止不住好奇、总往她的纸上瞟。季无念看见了,笑着将他唤到身边,“这味药、认识么?”
她写了“羌火”,而兔小知道、便点了头。小兔子还多看了几眼,瑟瑟缩缩的、好像有话想说。
红狐狸叫他直说,温和的笑容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觉得亲近,便说,“狐主你、认识凌洲么?”
“……认识的。”刚刚便已经承认,季无念此时也就顺着笑,“她怎么了?”
“……她、她还好么?”
“挺好的。”季无念柔和得笑起,“她记得你,知道我要来、还特意让我看看你怎么样。”
“……我、我也挺好的。”小兔子红眼圆圆,满是欢喜,“那、那她会……”话到一半,兔小突然意识到什么,变了脸色,“别、还是别来。”他望向季无念,有些焦急,“狐主,你能不能叫凌洲千万别出门……魔尊在找她。”
“恩。”狐妖柔柔得应,也抓紧了机会摸上那对兔耳。柔滑的手感叫她笑了开,似乎没把这句话的重量放在身上,“她知道的。”
也是,凌洲那样的魔修,怎么会比他兔小知道得慢。
“别担心。”六尾狐还是笑,“她藏得可好了。”
这笑容叫小兔子看呆了眼,还要季无念问一句“怎么了”。
“……你们、有些像。”兔小说的时候缩起来,怕自己说错了话,只是眼睛还是往狐妖身上跑。
眼前人并无不快,只是笑问,“哪里像?”
“……感觉?”兔小对这东西说不清楚,但还有一样倒是能说,“字迹也有些像……”
……疏忽了。
季无念看了看那写完的十几页纸,又转回来柔和请求,“这话、别与曲似烟说,好么?”
“……”兔小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小兔子的红眼睛有些颤动,让季无念有些动容。她又轻问,“跟着曲似烟……会不会后悔?”
“……”兔小觉得这问话奇怪,却还是照实摇头。
他以前便想学医,也听闻过曲似烟大名。可曲似烟神鬼莫测,所在之处更是重重险峻,他一只小妖本是进不来的。只是在庄子里的时候,凌洲曾抽空教过他许多阵法解法,还与他提过此处。他找来时、才发现凌洲所教都能用上,这才进来、还被曲似烟留下。曲似烟虽然性情不定,有时候有点吓人,但又还好,比起他曾待过的地牢、这里可说是安宁。
小兔子的疑惑写在脸上,季无念放柔了语气,笑道,“凌洲记得你想学医,也知道你在这里、便叫我代为相问。”
兔耳朵一下子竖起,小红眼睛睁得滚圆,“她连这都记得?”
“恩。”凌洲记得许多事,忘也忘不掉。季无念低低笑着,“小兔子,能不能再去替我倒杯热茶?”
“嗯!狐主稍等!”兔小高兴,蹦蹦跳跳得走了。
见那背影消失门外,季无念面露一些欣慰,手上却是一道灵力、将刚写好的页数尽数灼毁。
纸张重铺,她从头再写一遍。
还好平日里抄书抄得多,她写字的速度也快。待得月白回来,几十页的书写也早已做完。月白见她在逗兔小,也就是往桌上看了一眼,便问她要不要走。
“恩。”狐妖甩着尾巴走回了月白身边,只留下一个快被逗哭的小兔子。而那狐妖走前还不忘回身告别,“等我下次来哟。”
不不不、别来了。
“……她到底做了啥?”九一看兔小眼睛都水润了。
月白并不是很想问。她只问,“写了什么?”
季小狐狸牵住月白的手,轻轻一笑,“我也略通药理,写了些见解罢了。”
虽是见解,但里面其实囊括了各种药方,诸多偏门都有涉及,药剂用量也都精致,连曲似烟看了、都不免赞叹其中的一些巧思妙想。可先后两页,各着两字,令人绝望。
不通。
诸多法门,其中不乏需求天材地宝之方,然各色种种、均无效用。
季无念小字一行,奉劝曲似烟别在这些方子上浪费时日。
曲似烟一番翻看,在其中找到了自己本来预想的几种方法、甚至已经是加以改进的结果。只是这许多想法,都被否决。虽然她难言真假,可这被猜透又拒绝的感觉、着实不好。
“啧。”曲似烟一个咋舌,却又立马笑出来,“有意思。”
不仅仅是月白、她身边的狐狸也是。
“就不知你们两人……”她看着被月白丢给自己的病患,蛇眼眯起,“会不会也有意思……”
冷羡、左千千。
“……你连左千千都交给她了?”季无念有些惊讶。
月白反问一句,“不行?”
“……”自然不是不行。季无念面有同情,“只怕她会被曲似烟折腾。”那姑娘够惨了,还落进曲似烟手里……
“她不敢。”月白早有部署,这话说得信誓旦旦。
“……”月白这么说,季无念现在也只能这么信。只是她心中又有些放不下,被月白带到床上坐下时还有些失神,是感受到身前阴影才又回过神来。她避开心中忧虑,抬起头来对月白笑道,“不过难得到了一次妖界,真不再去逛逛?”
月白喜欢小妖皮毛,而曲似烟所在之处便在妖界深处。那边的妖市上不会有修仙人的打扰,小妖们也更贴合本性。季无念本以为月白会有兴趣,却不想大人直接将她带回了长夜。
“下次再去吧。”月白伸手,挑了她腰带上的环扣。
“……月白?”季无念本是向后撑着身子的,尾巴都在身后铺着。她被月白的动作吸引,往前抬了抬身子,眼见着自己衣带被人挑开,她还未说完、尾巴却又被人动了。
狐狸转头,另一个大人正跪坐在她身后,双腿拨开了她的狐尾、填补她的背与床面之间的空间。
“……”季小狐狸眨了眨眼,换来了这位月白的轻轻一笑。
“三人成行?”
“……我胡说的……”季小狐狸向着背后的月白装无辜,可身前的月白已经将她的衣服尽数解开、露了内里一件锦肚兜。
“我当真了。”
下巴被抬起,季无念被她背后的月白吻住了唇。可身前的敏感也被湿润温暖的空间包裹,叫她忍不住出声。那些声音被另一张口吞噬、成了唇舌间的颤动纠缠。她被吻着,亲她的月白还有了然的笑。
“还记得你说过,要‘越多越好’么?”
月白的声音清晰,从身前传来。但季无念被吻着,无法回应。
她被身后的月白搂着、抱着,视线里好像全是她,可余光之中、又隐约有一个人影跪在自己身前。身上的感觉跟着那人的动作不断变换,她能清楚的意识到这人褪去了自己的鞋袜、而脱掉自己裤子的时候,身后人还帮着将自己身子抬起……
“唔!”
季无念被刺激得一个拱身,双手不自觉得按到了身前人的头上。
“喜欢这样?”
季无念根本答不出来。狐狸的尾巴敏感、耳朵也弱,更不要说前胸落梅也在身后人的掌控之中。季无念想哭,可就算被逼出了哭腔,月白也不会放过她。
起了坏心的月白大人只会变本加厉,在季小狐狸身上尽情享受戏弄与报复的快.感,看她一身颤抖,听她无助凝噎,让她在情难自禁时抱住自己,然后又在自己手下随波逐流。
季小狐狸的衣衫还未全部褪去,内衬雪白,外衫似火,而她自己、是个因情.欲陷落的女人。自上看,她会不断抬动胯骨。自下看,她会难耐得咬住手指。一切都在月白怀里,一切又都在她手中。
月白吻去她的泪珠,也在她的腿间亲吻。而喘息着的季无念任她摆布,连狐狸尾巴、都是月白大人的掌中之物。
“月白……”
季无念的眼睛是向着身前人的,可应她的、是身后人。这人负责吻她,在这热情之中安抚她,用自己清冷的声音与她说“我在”。也是她,用沉下来的眼眸迷走了季无念的魂,心甘情愿得在这里沉沦。
她的大人啊,真的……
“好坏啊……”
面对季小狐狸的控诉,月白丝毫不在意。只是小狐狸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还是让她有些心软。这个姿势不怎么舒服,她还是让季无念可以好好躺下。自己一前一后,一个搂着她,一个撑着身子在她身前,笑问,“不喜欢?”
身前的月白这样问,身后的也绕起了她的尾巴。
尾巴尖尖真的不太好碰,尤其是对刚刚才软过身子的季无念。她赶紧往前凑些,扑进了身前人的怀里。月白避之不及,被她压在了身下。
季小狐狸眼角还有泪纹,此时看着真挚又诚恳、还带几分天然的无辜。
月白又笑,“不喜欢?”
狐耳指前,狐耳向上。季无念干脆坐在了月白腰上,任自己前襟开散,眼睛在两个月白之间转一圈,低头笑道,“喜欢是喜欢……”
不一样的情.欲体验,欢愉是真实的。
“可我好像……”季无念自己都觉得想笑,低头看着自己按在月白腹部的手,“只想要一个你……”
一个月白,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拇指在动,摩挲在这人身上。季无念的话击中了她自己,突然叫她自己失了神。
“本就只有一个我。”视线中的手腕被人抓住,季无念惊讶之间被月白翻落,视线之中、又是两张同样的脸。她们都笑,却只有一个在说,“这不是自认体虚,怕喂不饱你么……”
……
月白大人这小心眼哟……
“我吃得可饱了,”季无念装可怜保平安,拉着说话人的前襟,“我只怕大人饿……”调皮的尾巴从绕过去,挑动了另一人的身体,季无念见眼前人也跟着沉下眼眸、便凑上去要吻。
可大人到底是大人,一人收拢了她六条尾巴,一人将她霸道压制。那被控住的尾巴掉转过来,在季无念背上摸索,而向前挺身的小狐狸亦被月白捕住,自然而然得被填满了身体。
月白不知道季无念还记不记得,在某些冲撞的瞬间、狐尾是会僵直的。
而那最硬的链接部分,也正好是妖狐敏感的地方。脊柱下来、尾骨与身体的分离处,有那么一个小小的窝……
“月……!”
季小狐狸猛吸一口气,却只将自己更送上月白的指尖。呼吸跟着那猛烈的触感停滞,小狐狸忍不住咬上了眼前能见的衣襟。
一番动作下来,月白的衣服被她尖尖的犬牙刺出了两个洞,季无念的尾巴也软软得瘫在身后人的怀里。可那人还坏,偏要往她尾骨处吹气,季无念一个前躲、还是撞进了月白怀里。
……真的、太坏了。
“月白……”季小狐狸眨眨眼,扯着大人衣襟,无辜。
“想我放过你?”身前人问。
那可不是想么?
“也不是不可以。”身后贴上来一人,轻轻吻着她的侧脸,而后唇瓣后移、落在她耳边,“还记得在鹤城时、我要你做的事么?”
……好像、还记得。
季无念觉得自己体温升到脸上来,偏偏月白还不放过她,两张脸都在她眼前。其中一人说,“做了。我便放你。”
“……”某狐狸抿着嘴发出呜咽,“别、别吧……”
月白轻笑,两人一起俯身,吻落在她的脖颈和小腹。“那我们继续……”
“等、等等……”
“恩?”吻她颈侧的月白轻轻回应。
“……做了、我可有什么好处?”
这倒是新鲜,分明是季小狐狸要求饶、却还要问月白大人要好处。月白撑起身子,直对季小狐狸装无辜的一双眼,笑问,“你要什么?”
“自然是你。”刻意的无辜下、是季无念并不掩饰的渴望。她到现在都还没能解去月白的衣衫,唯有身前人胸前凌乱、现出一点春光。可豪欲的狐狸觉得这不够,还想再多拥有些。她搂着月白的脖子,直直相问,“若我做了,大人可否让我为所欲为?”
“呵,”认真的狐狸得到了大人的调笑,“不是一向让你为所欲为么?”
确实如此。
月白对她的求欢几乎不会拒绝,就算偶尔叫她节制、也多会配合。比起曲似烟面前冷漠的月白,在季无念身边的她、就算压着性子也是有兴趣的模样。她对季无念展现出了探寻、耐心、包容,叫季无念肆无忌惮、又不知不觉得沉溺其中。
这样的月白啊、这样的大人啊……如何不叫人渴求?
“月白……”
渴求的人唤着她,按着她的心意抚慰自己。那双手在四处游走,长长的狐尾攀到了她的身上,只有那双直白的眼睛、从季无念心底勾出来、拉了月白那边的不知什么东西,叫这冷情的神上心口猛跳。
不是因为柔软的狐尾,不是因为柔媚的身姿,更不是因为什么报复成功的胡闹。只是这小狐狸扒开了自己眼中的迷雾,叫月白看到了她真真实实对自己的渴望。
情有之,欲有之,还有些别的什么混在其中,汇聚成了一种奇妙的东西,似疑、似问、似向往。
“……月白……”
再忍不住,月白俯身,拉出了季无念自己、取而代之。她大概是习惯了帮季无念完成所愿,没办法看着她如此求而不得的样子。
她想要自己,便给她。
可月白似乎忘了,这小狐狸是个自己会去完成愿望的主儿,且她豪欲通天、总是不满所得。这样的月白不够,她便撕了月白衣衫,紧紧抱她、叫她与自己贴合一处。那灵活的狐尾也不甘平淡,在月白身上、处处放火。
某只闲下来的手换到了另一温润处,在喘息中寻得一丝间隙的狐狸媚笑而问,“月白……想要么?”
……这种废话、究竟有什么问的必要?
“进来。”
月白大人总是直白,可她承受的敏感又总让她反应极大。季无念似乎只要动动手,便能叫她失掉一切反击之力。
但这不是一场对立的斗争,而更像是一种互相依附的共生。她们交颈、她们依偎,她们给予对方欢愉、亦在对方身上索取。然月白终究是那个体虚的,渐渐被小狐狸压回去。她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愿,反而在季无念抚摸她的脸颊时、侧目以吻。
那指尖还有灼热的温度,却被软舌卷入、又附上另一层晶莹。
谁说、只有狐妖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