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还做上选择题了呢????”九一抓狂,“这什么破任务系统?”
月白对九一的自我认识十分赞同,但她现在没空理会九一的暴躁。季无念没有刻意回避,反而就着这问话说,“据说有一秘境,其中遍地是天材地宝、灵丹妙药,随意拿出一两件来,都是威吓天下的不世神兵。曾有传闻,无极冷剑也是从那秘境中来,还有藏雪的素琴佩剑,明云的问天……”她笑一笑,“三清不以神兵利,好像还没什么拿得出手。”
“只不过此事缥缈,并无多少人亲眼见过……便是据说去过的,也说不出自己是如何进、如何出。而那秘境所在,更是无人得知……”她看向月白,笑问,“月白你是有兴趣、要去找一找?”
“兴趣是有,也想去找。”这地方听着就与那人相关,月白肯定会去探探。她稍稍撑起身子,直视季无念,在她开始调笑前抢先问,“那地方你去过么?了解么?”
某人一怔,而后歪起脑袋,可可爱爱,“一换一?”
“好。”
“这辈子从未踏足。”季无念的答案坦坦荡荡,笑着调皮、好似从大人手里白骗了什么。
可月白不放她,追问,“那你对其状况,知道多少?”
“……”糊弄不过去的季无念眨了眨眼,笑着说道,“我知其中遍地灵宝是真,虚无缥缈也是真……”眼眸避开,她似是想了一想,再看月白时、其中光彩已有变化,好像无奈、又好像感怀,“我还知四年后它会现于三清,只不过修为元婴及上、皆不得进。月白你修为甚高,”季无念玩笑似得挑起眉,一副担心模样,“也不知进不进得去。”
月白并不担心自己,她只是在意其中一句。
……元婴及上、皆不得进?
所以她练及金丹、再不往上……并不只是担心魔气难隐?
“你要去?”
季无念低低一笑,“到时再看。”
“……那她到底是想去还是不想去啊?”九一好同情月白,“你怎么就找了个这么想一出是一出的对象……”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找的。
月白被九一打断,期间空白叫季无念抓住,问了她的问题,“月白你呢?为何对那秘境有兴趣?那秘境与你……又有何渊源?”
“我要寻人,那里或许有些线索。”月白与她说实话、并不含糊,“至于渊源……还未得见,说不清楚。”
“……寻人……”季无念想着这两个字,“盗你长夜之人?”
“恩。”
“寻到他之后呢?”
“撕掉。”
“……嘶,”九一听着就觉得疼,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好奇怪,“那到底是谁啊……?”这个系统这会儿觉得自己脑子不太够用,越想越绕,“为什么你要在这里寻人?你的长夜又为什么会在这儿啊……?月白,你难道以前来过这个世界么?”
这个系统太傻,月白懒得和他解释,只回,“没来过。”
而季小狐狸则是被她的回答逗笑,继续问道,“盗你长夜就这么深仇大恨?还要千里追杀?”她一歪脑袋,又问,“可明云千年长夜,这么多时日……怎么也不见你去找一找?”
“……”这就有些难回答。月白想了想,“当时觉得丢了就丢了,懒得去找。之后遇上,那便顺势拿回,如此而已。”
“……那听着长夜对你也不是很重要呀。”九一啧了两声,“不愧是大佬,这种挂都无所谓……”
长夜曾是她半身、甚至是她象征,怎么可能不重要?不过是当时还有其他考量,没有追着计较罢了。
季无念却觉得不对,“那为何、现在又要找人?” 她想了想,“是因为昨日那匕首?”
月白点头。现在并无他人,对她就不隐瞒了,“那是我亲近之人的。”
“亲近之人?”季无念凑上前,“有多亲近?”
“同吃同睡,形影不离。”月白轻扬嘴角,“心有灵犀,休戚与共。”
“那可真是令人羡慕。”月白这笑容就显得十分坏心眼。季无念乘着她的挑衅压前,弯了月白大人的手肘。季小狐狸现出自己食肉本性,眼中隐隐凶光,“看来我还得再努力些,才能与大人那般亲近……”
昨夜就虚还没怎么休息的月白可不想在这儿被季无念胡闹,低低一笑,“你要想像我姐姐那般,再花上个几千年吧。”
“……”本就猜测月白说的是亲人,季无念听月白这般绕开,是想笑的。可那“几千年”入耳,一股涩味从心底升起、淹去了她的喉咙,叫她说不出话来。她的千年与月白的千年并不相同,就算花了……
“噔噔。”
两人往门外看,正巧苏扬进门。
“……我可是打扰了?”苏扬这么说着,却往她们两人所在之处走得近些。看月白面色泛红,她还笑问,“月白姑娘自带人来,可是为我幻梦省去不少……”她掩嘴一笑,“不知绛绡狐主可够美、够艳、够会伺候人?”
某狐狸昂首一笑,“那是自然。”
“……你的石头怎么老砸自己的脚?”九一同情月白。
三人好好落座,月白一封折信递出,与苏扬说,“她有信给你与阿生,我便带她来一趟。”
人都在身前,却要递信。苏扬也隐隐看出月白是个别扭的,与绛绡相视一笑,互有感念。她将信纸铺开,边看边说,“阿生在蝶庄还有些事情,一会儿就来……”一目十行,扫完信件的苏扬脸色慢沉,终是将信纸重新叠起,放回桌上。
“绛绡你……果真是消息灵通。”
染音陨落明云,带走一众心腹魔修。魔尊要再找能人,前段时日就派人来接触丛生。丛生有意避开,但到底是从前尊上,心中留有诸多敬畏,也忌惮魔尊手段、没有硬拒。“魔尊说她不回去可以,但也还要做些什么,换取自由……”
说是换取,也不过是逼迫。
“要做什么?”月白问。
“生擒凌洲。”
“……怎么惹到魔尊头上去了?”九一脑袋疼。
月白不动声色,“为何要寻凌洲?”
“……这个我也不知,似乎是与北地之事有关。”苏扬摇了摇头,一声叹气,“魔尊亲自下令,不可小觑。他还昭告魔界,若能生擒凌洲交给他,便许以魔将之位。此事仙门虽然不知,但在魔界已是群情沸腾,到处都在找她。”
……动静倒是不小。
余光划过,月白身旁的季无念笑意绵绵,似乎在说的事与她没有半点关系。她还安慰苏扬,“凌洲行踪难定,能拖一时是一时吧。”她顿了一顿,又说,“你也劝劝阿生,安稳不易得。好不容易出来……再回去、就无人能帮她脱身了……”
三人闲聊,月白说要给苏扬看看魂力。季无念十分好奇,在一旁跟只小狗似的。月白干脆也牵了她的手试试,结果苏扬垂眸,被月白魂力激得一头香汗。而什么都没感觉到的季小狐狸眨巴眨巴眼睛,只能握紧大人的手,偷偷亲她一口。
“……太肆无忌惮了。”九一嫌弃她。
不过是再次确认了季无念在魂力一途的天赋全无,月白也不说什么。她想到早晨刚触发的任务,拿了一瓶丹药出来,递给苏扬,“这个你七日一颗,可助你魂力修行。”其实也有月白的血液相融,可以远远相护。
苏扬惶恐收下,“月白你又教又送,我总觉得、欠你一声‘师尊’……”
“……不必。”收徒这种麻烦事月白可一丁点儿也不想做。她淡淡说道,“不过是顺手一帮,不必放在心上。”
月白这一顺手,对苏扬来说、却可能是一生之转变。她不知如何对月白说,甚至不知月白能否理解。但月白身旁的季无念是懂的,她往苏扬身旁一蹭,不坏好意得笑。“阿扬,你就当是红袖回礼……要没有你那杯酒,她还碰不到我呢。”
月白一个眼神过去,谁碰谁?
季无念眉眼一挑,谁碰谁不都一样?
恋人不在身边的幻梦花魁看她们眉来眼去,望着绛绡的眼神有些许同情。这只狐狸大概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杯酒对月白的效用存疑……就算没有那杯酒,她可能也会被月白拐去床上。
被卖了还倒数钱……大概就是这样吧。
花魁识趣,并不拆穿,只是看那清清冷冷的人儿,心中不免感慨。这人不可貌相,相气质、也不太可。
丛生晚间匆匆赶来,一进门便要扑向绛绡。一步而止,蝶庄主人睁起一双圆圆的眼,可怜兮兮,“绛绡、你的尾巴呢?你的耳朵呢?”你的毛茸茸呢?
九一忍不住,“果然毛性恋会传染……”又得一个。
为了缓解其症状,季无念恢复狐型。六条尾巴被丛生瞬间掳走,一条也没给月白留。丛生蹭着尾巴尖尖,眼神还向着那对跳动的狐耳,手一伸,“快让我摸摸耳朵。”
某人倾身过去,一下被丛生搂在怀里。
这下不止是毛,连人都被抢走了。
苏扬给月白倒茶,与她一起看狐妖被蝶庄主人上下其手。
“月白,你把绛绡让给我吧?”贴着尾巴的姑娘笑得灵动,像是抱着自己心爱的娃娃,“我用其他宝物与你相换,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月白还未开口,丛生怀里的红狐狸先亮了眼神。
“乾水珠,两生刺,三丰擒神,阴离宽枝;隐元镜,黄金烛,长寒方符,绿水无丝……”
洋洋洒洒一串珍宝,叫见多识广的蝶庄主人愣了许久,“你这身价、也太高了……”
“毕竟是月白大人的狐狸,”季无念无辜得耸肩嘟嘴,“不能便宜。”
九一给她鼓鼓掌,“脸皮真厚。”
但若是这样就能打发丛生,那也未免太小看她。蝶庄主人眼睛一转,松了狐狸尾巴,叉腰挺胸,“我这儿有一件珍宝,说不定能让月白满意。”
什么宝物都不可能从月白手里换走这只狐狸。在场几人皆知,丛生偏要故意相问,月白也就玩笑着回,“是什么?”
“嘿嘿,”丛生贼兮兮得一笑,“月白你有兴趣么?要不要和我去看看呀?”
不知她在卖什么关子,月白本想拒绝,却在她眼中稍稍看出不同,临口改了答案,“好啊。”月白起身,按住了要跟着的季无念,“你们在这儿聊,我和阿生去看看。”她往外走,边走边说,“若是你的宝物不能让我满意……”微微回身,月白嘴角微扬,“那便将阿扬相送吧……”
“……欸?”丛生一愣,眉毛蹙起来,可可爱爱,“那你这也太不讲理了……”
眼见两人离开,苏扬还有些摸不准,笑问绛绡,“月白那是生气了?”
“胡折腾吧?”季无念也是往门口看一眼,凑着跟苏扬说,“你别看月白冷冷清清的,坏心眼可多了。”尤其不爱被挑衅。
“……”恩,苏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