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了眼睛。怪不得夏洛特在解释幽灵的种类时会那么不情愿；怪不得夏洛特拥有特殊的附身术；怪不得夏洛特在一开始，会被庄子伶视为「邪灵附身」。

她本身就是邪灵等级的幽灵。

「其实我并不想这么快与你见面，福尔摩斯。」黑影……邪灵用轻松的口吻，看着我们说道，「不过没想到我看上的这个男人这样没用，才第三个灵魂，他就失手了，还留下了这么大的破绽……早知道是这样，一开始我直接附在某个人身上然后大开杀戒不就好了吗？只要吃够了十个灵魂，一般的驱魔师都不是我的对手，只是我不想这么快被你逮到而已。」

「所以你特意袭击留守的警察，就是为了让力量增长到我不能对付的程度？！」庄子伶的声调都变了，甚至连说话的时候都在走音。

「对呀，不然一次吃这么多我也会吃不消的。」邪灵咯咯咯地笑着，「我总不可能从外地慢慢爬回英格兰，不过你也比我想象中要强，原本在预想中你是不可能把我吹飞出这个男人的身体。不过也行吧，让我得知了你的手法是什么，接下来你的伎俩也不会再对我起效用了。」

「原来如此……」夏洛特示意我挪过一点，让她走到前方的位置上，正眼和眼前的邪灵对视，「所以庄子伶在招魂的时候才会感知不到灵体的存在，因为她们都已经被你吃掉了——你是能够噬魂的邪灵，诱惑利用人类物理作案，让他们把受害人带回来，供你吞噬灵魂壮大自己，然后再弃尸。」

「是又怎么样？」她又笑了，「你的附身能力也很让我意外，我都不知道尸体附身术原来可以用来这样伪装成人类……不过呢，这个能力让你很困扰对不对？你的记忆已经没剩下多少了吧？嗯？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不记得了吧？毕竟这可是你答应加入苏格兰场的最主要原因呀。」

夏洛特居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去的？我在那一瞬间感到了讶异，但马上又想起了昨晚夏洛特说过的话——她的附身术因为能够查看死者的记忆和对尸体产生共感，所以连续多次使用后会让她产生记忆和触感混乱。如果夏洛特在刚死还不明白自己所拥有的技能时曾经频繁使用附身术，那她遗失了部分记忆也是很合理的事情……只是刚巧这段记忆就是她死去时的记忆而已。

这还完美地解释了为什么夏洛特明明志愿是当明星，却跑来苏格兰场当什么超自然犯罪调查组的辅警——她想要查到当年自己死去的真相。

我回头看着夏洛特，却发现她的脸色变了，现在我也能看见她的身上冒出了跟邪灵相似的白色雾气，四周的空气马上冷了下来，她的声音也沉了一个八度，「……你是谁？」

「猜猜看啊。」邪灵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那两个在头部位置上的小红点也眯成了两条弧线，「猜中了的话，我告诉你们一条关于我的线索如何？」

夏洛特的眼睛瞄向四周那些血红色的字，皱起了眉头，试探道，「莫里亚蒂？」

邪灵发出了一连串尖锐的疯狂笑声，说出了一连串意义不明的话语，「莫里亚蒂！噢！伟大的洁西卡·莫里亚蒂教授！哈哈哈！」

我看到了她灵体上的黑影在兴奋地向四周扩散，触碰到的位置上都被留下了血红色的「M」字，其中有一些更是工整的「莫里亚蒂」字样，就跟之前在案发现场和尸体肢体上的看到过的一样，充满了诡异和疯狂，令人不寒而栗。

同一时间，旁边那个像是游魂一样的计程车司机也发出了神经崩溃一般的尖叫声，瞪大着充血的眼睛，举着手中的瓶子就朝我们泼过来。我的身体比脑子还要快行动，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左手扯着庄子伶的衬衫裙后领，右手扶着夏洛特的腰往后退。瓶子里的东西刚好洒在我们前方的位置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地上更是冒出了一些白色的气体，难闻的刺鼻气味也传入了我的鼻子里。

是强酸！

幸好瓶子里剩下的分量并不多，不够对方发起第二次攻击。那个男人在泼完强酸以后，转而从不知道哪里拿出了一把家用菜刀，就要对着我们砍过来。我原本还有一点紧张，但在反应过来发现对方处于神志不清醒的状态、浑身上下都是破绽以后，看准机会一拳便直接把对方放倒了，连格斗招式都不用施展出来。

「乔安娜，你没事吧？」夏洛特在站定以后这样问道，她的语气听起来也不是非常担心我的样子。

「……不会有事。」我把对方手中的菜刀夺过来后这样说道，顺带还把对方手中的凯蒂猫吊饰也拿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夏洛特摇了摇头，又皱起了眉头，「我不认识任何姓莫里亚蒂的人。」

「对呀，我为什么这么了解你呢？」莫里亚蒂听见了我们的对话，收回了正宛如潮水般扩散的黑影，也从房间里出来了——她是穿墙出来的，但依然是一团我也能够看到的黑色雾影，「你的所有事情我都非常了解哦，包括小时候的事情、参与模特儿初选的事情、还有你的驱魔手法我也非常熟悉，在灵异现场解释三角函数可是非常可爱呢。就连你明明在附身以后一直都很憎恨嫉妒玛珍妲·艾德勒，却一直在拼命塑造自己很喜欢她的形象的事情，我都知道哦。要不要猜猜看我为什么会知道？猜对了给你一条线索如何？」

听到这种事情，我也不禁一愣——夏洛特不是很喜欢玛珍妲小姐的吗？她对玛珍妲小姐的所有事情都非常了解，原来这种了解并不是出自于喜欢的感情吗？

我想看看庄子伶会对这事情露出怎么样的表情，但出乎我意料之外，庄子伶在听到这事情的时候反应并没有非常惊讶，似乎一早就知道这个事实。反倒是夏洛特自己的呼吸开始急促，样子明显不太对劲。我只能担心地搭上了她的肩膀，稍微摸了摸她头上柔软的白发安慰她，却没想到她居然靠这种动作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原本外放的白色冰冷雾气也渐渐消散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再一次问道，同一时间上下打量眼前这一团黑色雾气，似乎是在猜测对方到底什么身份，但光看灵体当然是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莫里亚蒂看着我们之间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沉默了起来，没有再用更多的话语去刺激夏洛特。她头上的两个小红点又都眯成了两条直线，然后旁若无人地问出了一个突兀而且奇怪的问题，「……为什么？」

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问题让我满脑子疑惑。她是在说什么的为什么？是为什么夏洛特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吗？夏洛特说过幽灵大多情绪化，但她自己这个邪灵的情绪变化却被刚好控制在合理的范围之内，这也让我一直产生了幽灵和普通人没什么分别的错觉。

「因为我不像你，像个怨妇一样。」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莫里亚蒂话语刚落，夏洛特便反应非常快地马上回答了，说话的时候似乎是没经过思考的冲口而出，她自己也在说话过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下意识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莫里亚蒂的眼睛便变回了原来的圆形，连带构造成她的身体的黑影也变得浓稠起来，几乎要跟黑夜融为一体。她的这种模样给了我一点生气的感觉，看来灵体的改变是跟随着幽灵本尊的心情而在变换的。

「……原来如此，因为你还在妄想成功复活啊？」她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并发出了恶意的笑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目标还是一样明确，还一样愚蠢。明明恨那个电视上的女人恨得要死，恨不得把她杀掉，却还是要压抑着这种爆发的冲动，希望能够做到我们这些邪灵永远不会有的『理性』……你这个人从以前开始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小可怜，让我来让你清醒一下吧。」

她黑色的身影微微向前倾侧，吓得一直保持警戒的庄子伶拿出了「SCUM」戒备，「人死永远不能复生，你再怎么努力，都永远不可能像玛珍妲那样，在舞台上发光发热。」

「够了！」夏洛特突然大吼了一声，我能清楚看见她的瞳孔在吼叫之后转为异常的碧绿色，眼白也转为可怕的黑色，「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那个该死的婊子！她凭什么！凭什么！当初在初选的时候她的成绩明明就比我要低一截，连姿势都摆不好，演技也浮夸得要死，要不是我只能穿黑色、要不是我这具身体永远长不大、要不是我当初被杀了……」

被杀？我脸上还来不及表达出惊讶的表情，庄子伶急躁的声音便在我旁边响起，「乔伊！洛塔要爆发了！你别像个呆子一样愣着，快想想办法，至少抱抱她，让她冷静……」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洛塔是谁，但庄子伶话还没说完，夏洛特便仰天尖啸了一声，她的身体在我面前直直地倒在地上，就像一个失去控制的破布娃娃，四周的空气顿时冷得结起了霜。我看不见夏洛特在哪儿，只听到了一个完全不像是人类发出的声音，正在咆哮着，吹出了一阵极其寒冷的冻风，吓得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要杀了那个杀人凶手！！！我要杀了你！！！」夏洛特已经失去了理智，咆哮着一些前言不对后语的话。我能感觉到寒意就要移动过去黑影所在的位置，似乎要来一场我不能看见的对决。

「退！！」在这个时候，庄子伶眼明手快地用手上的打火机快速烧掉手上的「SCUM」，我能明显感觉到，原本就就在我旁边的寒冷空气马上被一阵风暴飞快地吹出了房间，似乎还去了离这里有一段距离的位置，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哈哈哈哈哈哈！」可能是看见夏洛特被自己人攻击的样子很好笑，莫里亚蒂发出了恶意的笑声，「这样才像个邪灵嘛，邪灵就是要任性。」

「混蛋，这个该死的噬魂怪居然真的吹不走……」庄子伶骂了一句，又要从袋子里掏出新的黄纸。坐在地上的我留意到黑雾正聚集在她的脚边，正要开口警示，怎知黑雾突然发难，把我撑在地上的手缠住，并灵活地绊倒了还站着的庄子伶。

我惊骇地想要把那些冰凉带着湿气的东西扯离我的手腕，但一摸过去，却只摸到了自己的手腕关节，根本抓不住那些无实体的黑影。

庄子伶还想要站起来，但她的动作在中途却突然变成抓住自己的脖子，脸孔也涨成了猪肝色，只能痛苦地在地上胡乱蹬腿，连平时一直在骂的粗口也说不出来。

「啧啧，就这么想把我吹飞吗？没有那个女人在，这里所有人都不是我的对手。」莫里亚蒂控制着烟雾掐住庄子伶的脖子，靠近看着对方几乎要发紫的脸色，双眼都开心得眯成了两条弧线，「我还以为你是有自知之明才这样乖乖的，原来只是为了趁机听我们两个邪灵的对话而已。我不出手，你还以为自己真能够对付我了啊？我都说了，一般的驱魔师我现在都能不放在眼里，你听不出我的话里的内容吗？『一般的驱魔师』。」

我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帮忙，却没想到莫里亚蒂居然突然转头过来看着我，并向我这边靠过来。我来不及做什么，那团黑色的浓雾就已经直接穿过我的身体，把我包围在黑雾之中，恶心的湿润粘稠触感让我整个人都汗毛倒竖，就像是在毫无防备之下闯过了一片血雾。但莫里亚蒂却没有掐我的脖子，只是轻轻的，用很小的声量在我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就像是蛇的耳语。

「我很喜欢你。」她的声音在雾中听起来清晰多了，一听就知道这绝对是一个少女的声音，大概是那种刚刚升上高中的小妹妹。

哈？？我瞬间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感到了一阵恶心晕眩，有种快要吐了的感觉，这邪灵到底怎么一回事？「你……你有什么目的？」

「没多久后你就会知道的了，到时候你也绝对会站在我这一边的。」她发出了尖锐的笑声，没有回应我的话语，「免费告诉你一条线索吧——你们当中有我的人哦，嘻嘻。小心所有名字里开头有『M』的人吧。」

我愕然地呆坐在原地，不知道她说的这句话到底可不可信，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莫里亚蒂已经穿过我的身躯，带着所有的黑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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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一度非常混乱，等到夏洛特被招了回来，我们SCIT全体成员和公寓里还活着的人都被昂贵的救护车送去医院检查了后，我原本一直都绷紧的神经和悬着的心才又慢慢放了下来。那时候已经是5点多的时候了，天空都已经翻着鱼肚白。莫迪丝蒂和庄子伶都没什么事，除了莫迪丝蒂需要躺在床上留院观察一天以外，我们其他人甚至都可以在医院里又跑又跳，根本看不出来刚刚跟一个凶狠的邪灵缠斗了一番。

仔细想想，其实好像都是我们被单方面在压制，而且整个过程就像是在聊天，根本没有什么搏斗……

从家里跑出来的玛琪看起来生气又担忧，她先是耐着性子慰问了我们三个人以后，才板起脸孔看着躺在床上正在露出尴尬笑容的莫迪丝蒂。那副模样看上去就像她跟莫迪丝蒂是老夫老妻一样。在了解伤势以后，她就一直不停地对着对方唠叨，说什么不可以独自一人行动，很危险，你再晚一点送院就跟夏洛特是同类了云云。听得我觉得有点好笑，又有一点羡慕。

我也想要这样一个关心我的金发美女女朋友。

「我没事啦……」莫迪丝蒂想回避玛琪的唠叨，便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想要表示没事，却意外地撞上了医院里的点滴架，露出了满是细小伤口的手臂，让玛琪变得更加愤怒了。

「你这叫没事！」玛琪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满身都是伤！你看看她们三人！为什么她们的伤势那么轻！就是因为是她们是三人一起合作击退邪灵的，而不是像你这样有勇无谋地自己一个人冲进去！」

她又揪着莫迪丝蒂的耳朵唠叨，「你知道的！伦敦的救护车最晚等50小时才会过来，你怎么就不能多等那几分钟呢！明明平时都是处变不惊的人，怎么在办案的时候就这样急躁，就不能再多等一下啊！」

我看着自己被黑雾纠缠后，到现在还在颤抖的双手，又看了看旁边阴沉的夏洛特，还有对面看上去已经得了焦虑症的庄子伶……我们这一边的精神伤害明显要更大好吗？

玛琪还在揪着莫迪丝蒂的耳朵，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开来，进来的是马歇尔。夏洛特是没什么反应，但庄子伶在看见对方身上的黑色西装时几乎吓得跳了起来，但随即又很快变得冷静，脸上露出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奇怪表情。

「子伶！」马歇尔看了看夏洛特，还未表示什么，他身后便传来女性的惊呼声，依旧穿着灰色套装的加西亚小姐一手把她的上司撞开，直接便冲到了庄子伶旁边，摸了摸对方的脸颊，「听说你被攻击了啊！有没有受伤！」

啊？我感到自己的脑袋上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原来这两个女人是认识的啊？

「我没事啦！」庄子伶的语气居然罕有地没有平时那种不耐烦与不爽，她的脸看上去有点红，只是伸出左手想要拍掉对方在她脸颊上毫不安分的手，「你能不能停下你的咸猪手！！我被掐的是脖子！不是脸颊！」

「你太漂亮了，我忍不住嘛。」加西亚小姐握住了庄子伶想要抓她的手，一脸幸福地往自己的脸上磨擦。我这才看见，两人戴在左手上的，是同一款钻戒。

天啊！这西敏市也太小了吧！

「丽姬娅？」马歇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的脸上依然是没什么表情，「你怎么样？有出现记忆和触感错乱吗？」

「没事，这几次都只是附回自己的身体上，而且都很顺利，什么坏事也没发生。」夏洛特的声音听上去已经恢复原状，不过平时说话时会有的撒娇感还没回来，「马歇尔，你帮我查一下，『洁西卡·莫里亚蒂』这个名字，是个年纪约16、7岁的女孩，但必须特别注意的是，那个邪灵称呼自己为『教授』。」

「这是邪灵的名字？」

「对，她知道我的很多事情，而且似乎也很了解SCIT。」夏洛特嘟着嘴，握住了自己的手掌，突然压低了声音，只剩下我和马歇尔两人能听到，「我怀疑我们之间有一个叛徒在泄露我们的情报，要不是有人提供，她不会知道得这么详细……但我还不知道她干这些事情的目的是什么，这才是最麻烦的事情。」

我在心里咯噔了一下。夏洛特这一番话让我想起了莫里亚蒂在最后跟我说的那些话语——提防名字里开头有「M」的人。

不过这条所谓的线索也只是在徒增我的困惑而已——我现在所接触的所有人里，如果还计上中间名的话，几乎所有人，包括夏洛特，都是需要提防的人。当中也就庄子伶一个人因为名字是外语，所以没有「M」开头的名字而已。

我也曾经怀疑过莫里亚蒂的话不可信，这只是一个假的线索，用来混淆视听而已。不过现在夏洛特提起了的这个事情，让我重新检视莫里亚蒂那句话的真实性。

「不过现在情况未明，我想先掌握这个莫里亚蒂的详细资料，之后再等那家伙自己露出破绽。」夏洛特说着，竖起了自己的手指，「你尽快调查完然后给我吧。」

「可以。」马歇尔点了点头，「你需要我送你回家吗？天也快亮了。」

「你不是刚从外地回来吗？还要赶飞机吧？」

「不，因为你又被迫离魂了，所以我直接把之后几天的行程都取消掉，等你没什么事情了才回去工作。」马歇尔也摇了摇头，那种感觉出乎意料的跟夏洛特非常相像，让这两人终于有了一点兄弟姐妹的感觉，「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姊姊，反正昨天也赶回来了，为了家人顺带腾空几天也是可以的，那个恶魔也叫我来看看你……顺便也放玛丽亚几天假，让她陪陪自己的老婆。」

「……又是麦可。」夏洛特露出了恶心的表情，比看见蟑螂还嫌弃，「行吧行吧，反正我们早就能出院了，MITs会在后面收拾残局，那些麻烦的死人书面报告和后续调查就让葛莱森去烦恼好了。我们继续坐在这里也只是看眼前这两对该死的情侣互相依偎而已，我们走吧。」

我们和那两对依然在你侬我侬的情侣告别以后，便一起走出了这间医院，看见那又变回灰色的天空，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没想到我才回到伦敦一个月，便经历了如此诡异的事情，害我有一种冲动想要换室友，远离这些令人头疼的灵异案件。

「乔安娜，我们回家吧。」夏洛特带上了黑色的的面纱，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能看见她那双眼睛正在透过面纱注视着我，害我突然为自己居然产生想要换室友的想法而有点内疚。

「嗯。」算了，反正一切都会变好的，顺其自然就好。我现在也只能这样乐观地想，然后跟着马歇尔与夏洛特上车，准备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