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進出宅邸的僕人們,持續鍛鍊的士兵們,就像一個月前一樣,今天,對他們而言也只是個很平常的日子。
薇爾莉特獨自一人坐在窗前,向遠方眺望。她每天都盼著吉爾出現,等了又等,可結果呢,她所等待的那人依舊沒有出現。
她原本還抱著一絲期望,可是現實讓她的心漸漸變得忐忑不安。
薇爾莉特看了看空蕩的房間,這裡曾經是吉爾使用的客房,但所有的物品皆是原有的配件,幾乎沒有一樣稱得上是她的私人物品。她殘留在房間裡的氣息變得淡薄,似乎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證明她曾經在這裡生活過。
因為遇見吉爾,改變了薇爾莉特一直以來的生活。她第一次接受了他人的好意,第一次毫無保留的敞開心房,就連如今這自由的生活也是對方給的。
不需要對誰言聽計從,不為了討好誰而裝模作樣,她可以隨心所欲地做自己,這是她從前渴望的日子,但是現在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書房、長廊、庭院,似乎到哪都是對方的影子,那些和她曾經待在一起的時間恍若夢境,而這個夢,或許是時候該醒了。
喬拉從茶行走了出來,手上抱著的紙袋裡裝著剛買的罐裝茶葉。茶行今天新進了一批茶葉,夫人讓她來買一些回去,其中也有她最喜歡的錫蘭紅茶。
現在回去,剛好能趕上下午茶的時間,不知道夫人會不會想喝點錫蘭紅茶呢?或許她也能嘗到一些。想到這裡,她的心情雀躍不已,不自覺的加快了步伐。
忽然有人猛地拉住她,害她一個踉蹌,差點跌倒,手裡的東西沒拿穩,便掉了出來。
“啊!”
喬拉慘叫一聲,急忙要去撿,可是那人卻死抓著她不放。
“你做什麼!” 她沒好氣的怒道。
“嘿诶~果然是你!” 男人言語輕浮的說道,然後瞇了瞇眼,口氣不善:“那傢伙是不是也在?上次竟然讓我在那群窮人面前丟臉,這次我一定要他好看!”
第一眼還沒認出對方是誰,但在他嚷嚷著找人,又露出那看不起人的表情時,喬拉瞬間回憶起了眼前的男人,就是曾經看不起夫人的法恩斯家少爺。
“喂,他人在哪?” 他用力的拉扯喬拉的手腕,痛得她皺起了眉頭。
見她不回答,法恩斯目光掃向四周,低下頭在喬拉耳邊咬牙道:“我勸你最好趕快叫那個渾蛋給我滾出來!”
喬拉搖了搖頭,她根本不清楚吉爾現在在哪,只知道對方在王軍離開宅邸的那天消失了,而且也沒再回來過。
“不要?”
法恩斯眉毛一抽,加重了手裡的力道,任她掙扎也不肯鬆手,就好像把她當成了誘餌,鐵了心就要等吉爾上鉤。
喬拉只是一個勁兒搖頭,她不敢說吉爾不在這裡,深怕對方氣不過會拿她下手。她又氣又急著想掙脫,簡直快哭出來了。
“我說,能不能請您放開她呢?”
聞言,法恩斯一勾嘴角,放手的同時,揮開了搭在他肩上的手。他轉過身,抽出藏在懷裡的匕首,就往對方臉上招呼。
一旁的男人箭步上前,連劍帶鞘擊在法恩斯的手臂上,痛得他鬆開手裡的匕首,呲牙咧嘴的吼著:“你又是誰啊!識相點,閃邊去!”
“你以為你現在是在誰的面前?” 男人沉著臉,又道:“你剛才的舉動,我可以視為你有意顛覆國家秩序嗎?”
“懷特。”
男人越講越激昂,全然忘了要低調行事,在聽到提醒後立馬冷靜了下來,連連向身後的人道歉。
此次外出,王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因為這是她的私人行程。然而他先前的行為簡直就像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王就在這裡。
懷特低下頭反省著自己愚蠢又衝動的行為。
法恩斯這邊倒是更加惱怒了,什麼顛覆國家秩序,什麼在誰的面前,不就是兩個平民也敢在他面前吠叫?
平常就是目中無人、作威作福的法恩斯,哪裡有聽懂懷特的話,只是直覺那個戴著帽子看不清面容的金髮傢伙,是之前讓他難堪的渾蛋,而突然衝出來妨礙他的傢伙,也一樣該死。
看那兩個人似乎不把他當回事,正要發作,視線卻碰上了那雙藏在帽沿陰影下的金眸,沉静又深邃的眼神,散發著凜然而不可侵犯的氣息,即使是嬌生慣養的法恩斯,也知道那代表著什麼。
他,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法恩斯頓時覺得自己,宛如誤闖獅子地盤的土狼,而且還進入了對方的視野,他的本能告訴他,繼續待在這裡非常危險,接著他便二話不說,夾起尾巴掉頭就跑。
吉爾沒想到那傢伙竟然鬧事鬧到別人家的領地,還當街欺負領主家的僕人,到底該說是大膽還是愚蠢?
看著對方倉皇逃離,她長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