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行的很顺利呢,我们的计划。凯尔莎合上了讲述着魔法史的书本,欣然的想到。
自从前天她的魔法构建完成后,她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觉。那是她16年里未曾到达过的水平。曾经那迷茫的前方现在变得如此的清晰可见,未来几天内的事情正不断的在她的脑海中演化。
但是聪慧如她,也彻底的了解了这个魔法成立的条件,那就是当自己通往前方的道路被人阻挡时。所以,每天的功课自然不能怠慢。
“不要想的太简单了,我们还无法理解那个女孩在想什么呢...”另一个凯尔莎如是说道。
你什么时候变的那么不自信了?我嘲讽道,引诱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子的。
“出了一点意外状况,那少女的灵魂在世界之箱里并没有被记载,这很奇怪。”
所以我们现在提出的摧毁少女的方案,实际上是对大部分人通用的方案而已。”她解释道。
世界之箱..这又是一个凯尔莎之前没有接触过的词汇,世界之箱是什么?
“唔...简单来说就是世界为了方便而存在的记录全部物种的档案库。我之前不是说我是世界意志的一部分吗,能直接读取世界之箱的内容就是意志的能力哦。
我们运作时使用的方案也是通过读取某个人的资料来形成应对的最好方法。但是,那个女孩竟然被除外了,为什么呢?”她的语气显得疑惑。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你现在才和我讲啊...
“因为我们一般不会透露有关于世界构造的事情啊...现在告诉你这些也是破例而行的。”
“不过就结果来说,现在还算顺利。也许是因为你的执念过于深沉了吧。”
你真是一种神奇的魔法呢,明明是我,却又像是依附我而存在的东西,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那只是你对自己的保护措施罢了,你真是个狡猾的人呢,像现在这样和我交谈,能把你的负罪心理减轻对吧?”
“因为你能够在潜意识里认为,不是自己做的。所以我才会以这种形式存在,而不是完全融入你的灵魂中。”
“能像现在这样和你交谈,也要归功于你的这种心理啊。凯尔莎小姐,你还真是矛盾呢,你的心理——扭曲却清醒。”
......
第三天,这场校园欺凌开始变本加厉。
澜叶的课桌上被黑色的记号笔画上了带着恶意的涂鸦。对她的咒骂在上面清晰可见,除此之外,澜叶的课桌里塞着象征着诅咒的巫毒娃娃,还有小动物的尸体。
这真是富有童话色彩的魔法师的诅咒啊。澜叶这样想着,便当这众人的面笑着把这些东西扔进了垃圾桶里,在伴随着众人惊讶的目光,将课桌搬出了教室。
“那个女的脑子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啊?”有人那么问道。
“真是...个魔女啊。”有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着。
于是,这场因人而起的事件愈演愈烈,最终,甚至高年级的学生也加入了其中。正如同曾发生在西方蛮族社会里的魔女狩猎一般,现在他们对澜叶做的,也是相同的事情。
卢卡叹息的看着眼前正发生着的事情,她不敢想象之后他们会对这个女孩做出什么。
欺凌在魔法师的学院里经常会发生,但是学院的老师不会涉入这些事,因为欺凌的人群中总会有那些该死的公子哥,他们的父辈是这个国家的上层人物,学院不好得罪他们,因此,欺凌的事最后总会不了了之。
卢卡不忍心一个可塑之才成为学生们发泄心理压力的对象,可她能做什么呢?一个老师的袒护最后只会让校园欺凌变得更加恐怖。
午休时,在他人不怀好意的眼神中,澜叶被两个高年级男生带出教师。澜叶被带到了旧校舍的后方,因为坐落于学校的角落,又被废弃,所以基本不会有学生会来这里。凯尔莎早早的就来到了这里。
“是这个女孩吧?凯尔莎?”其中一名男生说道。
“对啊,学长,就是她一直在暗地里欺负我!今天就请学长帮我讨回公道。”凯尔莎看见男生那么问,马上做出一副无害又处处可怜的样子说道。
这两个高年级男生是凯尔莎找到的“道具”,他们的家族皆在公国的上层占一席之地,而他们则是典型的纨绔子弟,被父母娇生惯养的,吮着平民百姓血的社会的毒瘤,不过用来对付澜叶刚刚好。
“你看,凯尔莎妹妹呢都那么说了哦,你这个恶毒的魔女,怎么忍心去欺负纯洁无害的凯尔莎妹妹呢?!”
另一名男生振振有词的说道,他的目光正不断的舔舐着澜叶的每一个地方。
澜叶默默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她立刻理解了这几天为何会突然发生这些事。一切都源自凯尔莎...
但她没有进行反驳,因为多年的经验令她知道这样做只会成为这件事的助燃剂。她也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那么,接下来就交给学长你们处理了。一定要帮我挣回这口气哦。”凯尔莎有一次火上浇油,便离开了。
接下里,矛头直直的指向了澜叶。
“你也知道的吧?我们本来不想那么做的哦。可是是你有错在先啊。”男生假惺惺的说道,“我们也不是什么特别坏的人,只要你能展现你的诚意,那么这件事就能一笔勾销哦。”
“视情况,我们也能保护你在受到他人的欺负哦。”
男生野兽般的眼神使澜叶感到恶心,对于这样子的人,澜叶再熟悉不过了,他们和孤儿院的院长一样,披着名为人类的皮,想的事、做的事却和野兽无异。
“你知道的吧?我们想要的是...什么?”男生吞了吞口水。
澜叶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即使曾身处地狱的她,对这种事情仍然还保持着最低限度的抗拒。
又如何呢?事态已经发展到了由不得她的地步。
澜叶将手缓缓的伸向自己的校服,先是披风,再是水手服。最后再是白衬衫的扣子。克里安娜冬天的寒风刺痛着澜叶洁白的肌肤。
野兽们早已饥渴难耐了,澜叶那有点泛红的双眼更是直接刺激到了他们的神经,其中一头野兽首先对猎物发动了攻击。
它的右手狠狠的钳制了猎物的双手,左手则在猎物身上摸索着,感受着猎物炽热的体温。原始的冲动在此刻彻底爆发了。很快,另一头野兽也加入了这一行列。
澜叶觉得自己也变成了兽,坠入了原始的丛林。自古,弱小的兽就只能是强大野兽手中的玩具。
澜叶对此感到耻辱,但她习惯了忍耐,尽管这已经超出了澜叶所能承受的底线,但她的表情还是如此的淡然。
野兽流着口水,它们沉重的呼吸中散发出令人厌恶的腥气,它们甚至口吐人言,用言语侮辱着自己的战利品。
“你们在干什么!”茱莉亚的怒吼让野兽们从昏沉的欲望之牢中清醒过来,她那双怒目圆睁的红瞳和在寒风的吹拂下仿佛在空中熊熊燃烧的红色马尾让野兽们恐惧。
那是生活在暗处的野兽对光与热最原始的情感。
“放开她...”茱莉亚怒不可遏,她一个箭步上去,用拳头招呼上了两个高年级学生的脑门。
“快滚!我记住你们两了。你们会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
身为贵族的两人不会不认识茱莉亚,那是公国最强骑士团团长的女儿,惹了她,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因此,他们顾不上自己已经被打肿的脑袋,快速的逃离了现场。
茱莉亚将自己的外套套在了澜叶的身上,她很庆幸自己今天穿了私服。
“你没事吧?他们怎么能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茱莉亚抱住了澜叶弱小的身体。这一次,澜叶没有躲开。
她看着眼前的女孩,是那么娇小,那么的轻,那么的柔弱...她痛恨没有能早来一步,没有看好澜叶。她发现,在她怀里的这个女孩,在轻微的颤抖着,她在哭泣着。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我的心中被恐惧填满了,茱莉亚抱住我的那一刻,我彻底的体会到了好久没有感受到的东西,那是对野兽在自己身上发泄欲望所感到的恐惧,与恶心。
我曾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但在感受到这温暖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内心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强大,它就像个容器,在没有装满东西的时候,显得风平浪静,但一超出容器可承受的范围,一切都会崩塌。
我死死的将自己埋入茱莉亚宽阔的胸怀,尽管我还是不不明白她这么做的动机,但是,这就够了,我发现我无法脱离这份温暖,我就像一具尸体,渴望着生者的光辉。
如果那个时候,也有这样子的一个人让我依靠该有多好啊?我发现自己的内心在变化,它在渴求着他人的滋润。
不...不能这样子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的心会变得弱小...
澜叶慢慢的从茱莉亚的怀里挣脱。她又恢复到了冷静时候的她,尽管眼角还是微微泛红,但她还是道出了那句:“谢谢,我没事了。”
听到澜叶口中的话语,我的心凉了半截,她有变成了那个她,伪装在世人面前,那个虚假的她。
我看着她利索的穿上校服,并将外套还给了我。她对我投以往常的微笑,往教室的方向走去。寒风吹拂下的她,是如此的弱小又不堪一击。
我想抓住她,我想大声的问她为什么要如此的勉强自己,为什么又要在刚刚对自己露出弱小的那一面...
但我开不出口,我能察觉到,这不是澜叶心中所渴望的。
澜叶行走在钢丝上,她端着名为绝望的平衡杆摇摇欲坠,只要再往上加入一点感情,她就会跌落,不管那份感情是好是坏。所以,我不忍心直接干涉她的内心。
但那未免太过悲哀了...为什么她还是敢于前进呢?是什么使她即是满身创伤也要继续倔强的前进着呢?道路的尽头有什么在等待着她吗?
我还是无法理解澜叶的内心,无法理解她的行动理念,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去保护她不受伤害,再她内心的平衡再次被恶意打破的时候,为她提供一个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