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 江戶 --幕五之九--
事情來得很突然，待巴注意到不對勁時身體已經動彈不得。
與薰談話結束後早早歇息，巴感到身體有些許不適，可當時心情正低落，以為是受心情影響便矇頭睡下，想說明天就會沒事，至少在心情平復後可能就沒事了。
沒有如她預期發展，身體變得越來越燥熱，越來越難以忍受，她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可這麼不受控制是第一次發生，她本來想忽略的，可是感覺卻來越強烈，到無法入眠無法思考的地步，等她決定自己排解掉時，卻發現動不了了。
這實在太奇怪了。
「…嗯。」巴緊閉著眼睛，忍耐著。
「哼……。」卻還是有些許喘息流洩。
「巴…?還沒睡嗎?」終究被薰注意到了。
「…妳怎麼還沒睡?」巴盡可能試著讓呼吸變得平穩。
「該不會又發燒了?我好像聽見妳在喘。」聽見布料摩擦的聲音，薰向她這邊靠過來。
「沒事…」薰的手臂在這時忽然貼上來，「啊─」
無預警被觸碰，現在身體正敏感，嚇了巴一大跳，驚呼聲脫口而出。
「抱歉，我只是想量量體溫。」薰連忙縮回手。
「不要緊…早點休息吧。」剛剛的碰觸讓巴身體都燥熱起來，變得更難受了。
「妳看起來很不好，真不要緊?不舒服的話要趕緊找大夫…」
薰不知道什麼時候坐起來了，月光被薰擋住，巴籠罩在薰的影子底下。
「哈、哈…睡一覺就會好了，沒事的…」呼吸變得急促了。
拜託了…躺下吧，繼續下去的話…
正當巴這麼想的時候，薰將額頭抵上她的額頭，距離如此的近，近到在如此昏暗的情況下還能看見薰眼中的自己。薰的頭髮垂到她的脖子上，搔的難受。
「沒有發燒…應該還好。」薰抬起頭，「巴、妳怎麼哭了?哪裡難受嗎!」
巴輕輕的搖搖頭，眼淚卻不受控制，不斷的滾落，巴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情緒也好，身體也好，全都超出她的掌握外。
想被她安慰，想被她擁抱。
「薰─」想要她的愛…
那帶著些許沙啞的聲音，酥麻了薰的神經，背脊有電流通過一般，身體微微顫抖。薰一直都認為巴非常美，有著連女人也會為之心動的美貌，現在更超脫了那些，全身細胞都被吸引，想碰她、想抱她、想吻她，只想不顧一切與她捲入其中。
薰讀懂了那個反應，那個巴傳遞過來的訊息，心臟劇烈的像是要跳出身體外。
「可、」薰結結巴巴的，「可以嗎?」
巴閉上眼，微微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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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那個荻餅有問題!」薰激動的飯粒都噴到巴的衣服上，「啊…對不起。」
「嗯，我與妳吃食的東西都一樣，思來想去只可能是荻餅出問題，昨日嚐起來味道很奇怪，別吃為好。」巴面色不改，拿掉沾黏在身上的飯粒。
「那昨晚…是因為荻餅關係才…」想起昨夜那些綺麗的畫面，薰脹紅了臉。
「抱歉，勉強妳做了不喜歡的事情，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巴的心卻沉到谷底。得知自己喜歡的人心裡另有喜歡的人後，馬上就發生關係，怎麼想都不會是兩情相悅。
「為什麼這麼說?我沒有不喜歡啊…」薰一臉無辜。
那只是瞬間的事情，憤怒跟委屈一下就充斥全身，明明曾是如此劇烈的排斥著她，怎麼能夠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明明沒有否認喜歡緋村，回過頭就熱烈與她纏綿，為什麼表現的一無所知的樣子!
「沒有不喜歡?妳甚至厭惡到連接近都不願意不是嗎?」巴咬著下唇，抑制著即將失控的情緒，「為什麼…妳總是輕易忘記自己說過的話呢!」
連接近都不願意?薰努力的回想最近發生的事情，唯一能跟巴說的對上的事情就只有導致她手腕脫臼的那件事情…
「不是那樣的!我沒有討厭妳…」薰隨即搖頭改口，「對，我是說過我討厭妳。我討厭妳在我搞不清楚狀況時對我做那些事，我討厭妳在我對做那些時悲傷痛苦的表情!妳不也是一直藏著自己的情緒，不表達出來我怎麼會明白!最後才一股倒到出來我當然會不知所措啊!」
「我說了難道妳就會聽嗎!說了不要一意孤行、不要以身犯險，不要離開我!可是妳還是想走!妳還是想離開啊…」情緒潰堤，巴聲淚俱下。
那份疼痛傳到心裡，彷彿有刀子在刨著血肉，薰知道自己傷透了她，伸手想安慰巴，卻被巴躲開了。
「…我…喜歡妳。喜歡妳的觸碰，總是很仔細溫柔，也會想要抱妳，妳感到舒服時讓我很滿足。初來江戶時我對自己的殘缺在意的不得了，急於想找能夠證明自己的地方，能想到就是我出生成長幾十年的道場，忽略了一直在身邊的妳是我的錯，我很抱歉。我想…跟妳在一起。」
「我還能夠相信妳嗎?如果有辦法回去妳會選擇留下來嗎?妳不是喜歡著緋村嗎?」
「緋…?怎麼忽然提起劍心?」薰這次真的摸不著頭緒。「啊，妳是說昨晚那個問題?妳那樣問我只能這麼回答啊，就像是我也喜歡緣一樣。」
「真的?」
「真的。」薰再度向巴靠過去，這次巴沒有躲開。
把額頭抵在巴的額頭上，就像巴常對她做的那樣。
「那…回去…」巴囁嚅著。
向來成熟穩重的巴很少有這種樣子，薰頓時覺得巴異常的可愛。
「如果能回去我想還是會想回去看看，就像是回老家的感覺吧。我也想讓妳看看我的道場長什麼樣子。」薰吻在巴的唇畔，「可是如果回不來這裡的話，就不回去了。」
巴靠在薰的肩上許久，「”就是哭著也要求妳留下來”，我早該這麼做…」
「我也很害怕妳不需要一無四處的我啊…」薰偎在巴的肩頭，撲面而來的白梅香。
「…我愛妳。」
「我也愛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