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学姐，要不我们创业吧。”
“……奶茶不喝就给我，别放在垃圾桶旁边的栏杆。”
“喂！我在说正事啊！诶你住手，那是我买的！”
“借我的钱买的。”
“会还的啦！”
绢把自己的布丁奶茶递给莱，奶茶只喝了一口。绢看着天桥下那些车那些人来往，道路两旁的写字楼亮着昏光，天空却已经没了黄昏。这是吃饭的时间段，路上的行人要么是赶着回家的急迫，要么是像莱和绢一样面无表情——因为她们不属于这里，这里没有家。
啊，对，莱可不一样。绢忽然想起身旁的莱可和绢以及行人们不一样，她炯炯有神地在数奶茶杯的二维码上有几个标准黑格。
“啊……好啊。”
“……”
“……”
“……诶？学姐你刚才是在和我说？”
“这种时候就很想打你的头。”
“对不起！诶！我道歉了还要打吗？！……所以好什么？”
“创业。”
“啊……好啊。”
“……”
“……”
“……”
“学姐你不要学我啊！”
“知道有多烦了吗？”
“那我可以打学姐吗？”
“不可以，我会痛。”
“！什么啊那种小学生的理由！”
“好了好了你别幼稚了，我可是在说正事，喂奶茶是我买的啊！”
莱嫌弃地看着脸部肌肉不自然的绢，把奶茶拿得更远了:“学姐你真的没必要强装出震惊地表情……一脸肌肉抽搐的。”
“不许说我面瘫起码今天不行！”
“别又打头了！这句话是我昨天在火车上说给你的吧！给钱！”
“你好幼稚啊。”
“你不也是！哇，你你居然把布丁吸完了！”
“那杯是我买的哦。”
“小孩子才会把蛋糕的奶油吃完了才分蛋糕给别人。”
“所以你点了一杯没有奶油的蛋糕？”
……
两人小孩子打闹够了，边笑边趴在反光的铁护栏上，看着街道的风景延伸至天边的一道灰色的线——那是桥的颜色。一眼看下去，除了写字楼还有写字楼，最远的天边昏黑，靠近绢和莱的天空还有暗淡的蓝色，好像是黑暗从看不清看不见的远处慢慢地爬过来，一不留神就将黑暗笼罩城市，让一切机遇一切人事浸在未知和朦胧中。
“那我们要在什么领域创业呢？”绢直接把沉浸在幼稚游戏中的莱拉进怀抱里，刚才的莱甚至手舞足蹈起来了。
“不知道。我就是一时起性，都没想到你会回答。”
绢闭上眼睛。莱说话时把绢的胸口呼热了，湿，又粘稠，想挣脱又像被胶粘住，腹部隐隐作痛，好像是被拉扯痛的……绢已经忍耐不住情绪的影响，向什么咆哮又知道咆哮只会浪费时间，重点是取得那最后的胜利。
莱的头发有小孩子的香味。
“莱，你是不是从小就用一种洗发露。”
“买新的哪里知道好不好用，所以拿小时候的自己当参照啦，我是不是又聪明又会省钱？”
那是小孩子用的啊。
绢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绢没有抱着莱，她只是拉了一下。莱一直贴着绢，喝着奶茶看绢身后的景象，绢不用想都能知道莱的眼神充满着好奇，不用想就能猜到莱为了掩饰自己的青涩而伪装出的毫不在意的神色。
这个时候还不到家的人都很累，哪有时间会在意一个孩子？
“莱，如果到时候还不知道，那我们就创一个建筑公司吧。”
“好啊，好主意！不过学姐，你看我们现在可没有创业基金。”
“所以我们要努力工作。”
“而且还要省着花钱对吧？”
“嗯。”
“那学姐我们合租吧！我正好一个人租了两人的房子，你来了我们就可以明天一起签合同然后住进去了！”
“……难怪你怎么连奶茶的钱都没有了。”
“我怎么知道哇！那价格我看着就有点偏高，毕竟是安静地段的房子，也就租了！呜呜呜居然是两个人一起的价格，没有两个人还不给进去住退款还要等48小时要是绢学姐你不答应我今晚就得睡大街了！”
“那就是你找到的放行李的好地方？”
“别骂了别骂了呜呜呜——绢学姐……”
“你，你别用这种表情看我。”
“绢学姐，我不想睡大街，我知道绢学姐对我最好了，下雨天都敢跳池里捡回我的钱包和作业，我的生理期记得比我还熟，别人都说比追人还热情，绢学姐要是知道，要是看到，我冷风中睡大觉睡不着一定很心痛，绢学姐那么善良我不希望绢学姐心痛……绢学姐……”
“好啊，从刚才你就一直打算着我啊。”
“起码借钱喝奶茶是真的想喝。”
“用的还是我的钱。”
“绢学姐……”
“你给我打住！无论如何今晚我们都得睡大街的。”
“啊？！早知道绢学姐那么冷酷刚才我就该跑到警局里面借电话打回家的，把我骗来还让我睡大街，绢学姐一定经历了好残忍的事吧，绢学姐我可以借你肩膀的，就算你是个冷酷的让我睡大觉的学姐，绢学姐……”
绢不等莱说完直接把莱堵在自己的胸口，按着莱的头:“叫你打住了。我把钱放在公司里的兄弟那，我们只能去网吧包夜，但是网吧12后才能包夜所以我们还是要睡大街到12点。如果你真的冷了跟我说我把衣服给你，这种时候你要听我的别乱来先。等明天去公司了我拿钱再跟你去签合同。”说完话后才松开手。莱的头发很软，绢按着按着脸有点小红。
“哇，靠谱绢学姐话多的时候好帅。”
“锤你哦。”
“咿呀，结果还是要睡大街啊……”
莱抱着绢嫌弃地朝天桥下的公路摆冷脸，绢看见那副神情一下子对莱的亲密接触束手束脚，两条支空中的手臂不懂放哪。
“变成只睡一天了不好么。”
绢看见莱的眼睑下面有一个蚊子咬的包，绢在思考莱是怎么被咬的。这样绢不会为看见莱抱着自己而犯难。
“都怪学姐，干嘛把钱放给人家嘛，我不想睡网吧，我想睡床上。”
那还不是怕你这种表情跟我要钱？
刚才的失态平缓过来了，绢也不清楚怎么突然就对莱的接触感到为难。不过现在好了，而且……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也不会为难……又或许不是很长？
“你在说我就不和你合租了啊。”
“咦，死好面子的学姐一点都不帅。”
“不帅不帅，你最可爱。快点放手，现在去看看有没有可以打下零工或者帮个忙赚杯奶茶也行。”
“……奶茶是你给我的哦…？”
“嗯嗯。”
“好嘞！”莱后退几步，左手拿着奶茶杯，对着绢伸出右手并拢的食指和中指，比划出带帽子的动作:“莱的来楠大冒险正式开始！看我用5个小时玩转蓝楠！”
“不是跟你说别乱来吗！”
“不要再打我头了！”
……
离开天桥，莱在前面一蹦一跳，绢看向远处的天空，昏暗越来越靠近她们了，像真的从远处蔓延出来一样。
不过。
也或许是这里的蓝色回去休息了，明天早上又爬回远处。
“绢学姐，走了！”
那笑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