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希現代架空][ヒスユミ] 餌食與馬格麗特 (尤彌爾生日賀文) (下)

POV：尤彌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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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酒吧時，明月當空，在都市的燈火下竟如血色，宛若血月。行人已少了很多，淡淡的霧氣籠罩著城市，訴說著安眠、沉睡、以及永不醒來的夢。

直到身處接近零度的低溫，尤彌爾才稍微清醒過來。剛剛只差一點點，尤彌爾便要迷失自我。這也是吸血鬼的魔力嗎？尤彌爾不明白。

還是餌食的時候，尤彌爾體會過吸血鬼的可怕之處。尖牙、利爪、魔眼、甚至是石化獵物的能力，彷彿訴說著人類不過是吸血鬼手中的玩物，遑論作為家畜出生的餌食。

可是剛剛的感覺完全不同，那是尤彌爾未曾有過的感受，彷彿整個魂魄都要被希斯特利亞給勾去一樣。坦若再遲一點，尤彌爾完全不曉得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雖然一旁的亞妮多半會把自己踢飛，但是尤彌爾依然為自己的羸弱所困擾。

她曾以為她與希斯特利亞不過是單向的依存關係。自己只不過是順手幫了這個窮途末路又長得好看的小吸血鬼一把罷了。是她在依賴我，而我並不依賴她，尤彌爾曾如此覺得。

本來，尤彌爾是打算今天要跟希斯特利亞說清楚的。自己被賈利亞德家族重新盯上了，所以不能繼續陪著希斯特利亞，要逃跑，要離開學校，要離開這個城鎮，到沒有人認識的新天地開始一切。

最令尤彌爾放心不下的本該是希斯特利亞的未來。這個弱小的吸血鬼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有能力狩獵人類的樣子。為此，尤彌爾已經準備好了兩個月份的冷凍血品給希斯特利亞，並打算介紹幾個血液交易所給她。

然而，直到此時，尤彌爾才發現自己似乎已經被希斯特利亞在暗中施加了詛咒。

一種離不開希斯特利亞身邊的詛咒。

「哈、哈。開什麼玩笑，」血月下、濃霧中、暗巷裡，尤彌爾渾身顫抖，「這也是該死的吸血鬼所擁有的力量嗎——」

「我們是該死的吸血鬼，真是對不起啊？」

聲音傳來，立刻令尤彌爾寒毛豎起。尤彌爾的直覺令她趕緊退開兩步，瞪向來者。

那男人就站在不遠處，身穿西裝，雙手插腰，眼神輕蔑。那男人不慎年長，最多二十歲出頭，身形亦不壯碩，可能僅跟尤彌爾差不多高，有著短短的金髮與金色的眉毛。

那顏色遠不及希斯特利亞好看，尤彌爾暗忖，可是這人卻令尤彌爾渾身惴慄。不只是聲音，更是氣味。

來者是吸血鬼。不只如此，還是賈利亞德家族的吸血鬼。

「當年逃跑的餌食幾乎都回收完畢，就剩下少數幾隻仍無行蹤。我們本以為她們死光了……但是妳還活著。」那人道，「妳叫什麼名字？」

「……食物的名字，重要嗎？」尤彌爾冷冷道。

「有道理。確實不重要。」那男人道，「我是波爾可˙賈利亞德。妳如果夠聰明，就乖乖跟我來。」

「怎麼？堂堂的賈利亞德家族那麼窮酸，少不了任何一隻可憐的餌食？」尤彌爾冷嘲熱諷。該死的，她千算萬算，沒算到高貴的貴族吸血鬼會親自出動來抓自己，「我都已經逃出來好幾年了。既然你還活著，就代表你們家族的食物沒有問題吧？就不能假裝沒遇到我嗎？」

「不是食物數量的問題。」波爾可道，「你們這些餌食都是被做了印記的。要是被別的吸血鬼抓了，我們家族可是會被認為管不好餌食呢。」

尤彌爾嘖聲，「本來就是這樣，不是嗎？」

「所以囉，我們要糾正錯誤，」波爾可道，「有幾個妳的餌食同伴來找妳，不過妳似乎不怎麼歡迎她們啊？」

「我反對暴力。」尤彌爾說，「好好談，再讓我多想兩天，我說不定就自己回去找你們了。」

「食物還想跟主人談條件？」波爾可不耐煩地道，「要不就跟我走，要不我現在在這裡結果了妳————」

尤彌爾猛地掏出手電筒，燈光全開往賈利亞德照去。「開什麼玩笑？」波爾可喝道，揚起袖子，「妳當我怕光？妳當我是妳們這種下等生———呃！」

沒等波爾可反應過來，尤彌爾已經撞倒波爾可，騎到他身上。「去死！」尤彌爾抄起暗巷裡的磚頭，往吸血鬼的頭頂砸去，吸血鬼怒吼著，用手抱住頭護著要害。

餌食之所以怕光，是因為他們常年居於黑暗、不見天日。正常活動的吸血鬼不同；只要規律吸食人血，吸血鬼便不怕光，尤彌爾知曉這點，但是吸血鬼跟人類一樣，眼睛要從黑暗中適應光芒都需要時間。全開的手電筒只能拖住賈利亞德一到兩秒，但這一到兩秒就是尤彌爾唯一的希望。

吸血鬼有尖牙利爪，還有魔眼，力氣與速度更是大過人類數倍，尤彌爾無論戰鬥或逃跑都沒有勝算，只能偷襲。現在便是唯一的機會。「去死！」她高喊，不斷砸下磚頭，腦中閃過過往在地牢裡被任意吸血的畫面，「去死啊！」那時候她活著的意義便是成為食物，「給我去死———」

她猛然無法動彈。

尤彌爾的手就這樣定在半空，還抓著磚頭，卻無法動彈。就好像被一千條蜘蛛絲定住一樣，用盡全身上下的力氣仍然動彈不得。尤彌爾冷汗直流。這情境她見過，在某個崩潰反抗吸血鬼的老餌食身上，已經逼到吸血鬼鼻尖的匕首就這樣被定住————

該死。是魔眼的石化術。

「啊啦啊啦，真是危險啊，波可。」一個女聲道，而聲音的主人也緩緩走來波爾可身邊。

「……皮克，」波爾可道，「謝謝妳了。」

「你哥叫我來跟著你，怕你出事。」被稱作皮克的女人道，「沒想到是個意外熱情的餌食呢。」

「賈利亞德家族欠芬格爾家族一筆。」波爾可道，隨即站了起來。他揚起手，手上瞬間結晶叢生，成了無堅不摧的利爪，「臭女人，妳不講武德啊！」

賈利亞德一爪揮來，尤彌爾手上的磚頭粉碎，尤彌爾則被整個擊飛出去，手上鮮血如注。「波可很生氣呢？」皮克道，然而波爾可上前一步，「站起來，臭女人，我改變主意了，我要現在殺了妳，清理門戶。」

開什麼玩笑？第二個吸血鬼？兩個吸血鬼夾擊一個人類，到底是誰不講武德啊！

尤彌爾倒在地上，掙扎著想坐起，但是剛剛那一下已經讓她散了筋骨。人類的身體怎麼可能擋得住吸血鬼的全力一擊啊！尤彌爾又嘗試了一次，還是站不起來呢。

「站不起來嗎？那就別怪我。」賈利亞德上前，結晶為爪的右手在月光下閃耀寒光。聽說賈利亞德家族的結晶術硬度堪比鑽石，能死在這招手下，還是被兩個吸血鬼聯手所敗，在餌食之中大概也算有頭有臉了吧？

不過，自己這條命本來就像是垃圾一樣，偶然得來的自由不過是愛開玩笑的神所給的、惡作劇性質的禮物罷了。現在被收回，也沒什麼好抱怨的呢。

只不過，有沒有誰能把我冰在冰箱裡的冷凍血漿交給希斯特利亞呢？——這是尤彌爾腦中閃過的最後一個念頭。

「沒有遺言的話，就領死吧。」賈利亞德道，揮下猶勝鋼鐵的爪。

「尤彌爾！」

一個細緻的聲音傳來。

尤彌爾大吃一驚，循聲望去，只見希斯特利亞站在不遠處的巷子口，「尤彌爾，你在……搞……什麼！」她大喊，搖搖晃晃地跑過來，「怎麼……跑……來這裡……！」

什麼鬼！尤彌爾思緒亂成一團，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笨蛋小吸血鬼、蠢到家的矮冬瓜，什麼時候不出現，現在來這裡幹嘛！

然而希斯特利亞搖搖晃晃歸搖搖晃晃，還真的一路跑來了尤彌爾面前，卻在最後一刻絆倒，跌到了尤彌爾身上。「希斯特利亞！妳———」滿身酒氣！酒氣薰天！這傢伙，根本還沒酒醒啊啊！！！

「尤彌爾，妳……」希斯特利亞抬頭，還想說什麼，卻臉色大變。尤彌爾驚覺不妙，正想阻止，希斯特利亞已經把東西給吐了出來，全吐在尤彌爾身上。

「嘔嘔嘔嘔嘔————」「希斯特利亞！！」

「……妳們這是在演哪齣啊？」皮克道。

「開什麼玩笑？」波爾可道，「這是誰？妳的朋友嗎？」她再次亮出爪子。

「等等，不是！」尤彌爾咬牙。至少得讓希斯特利亞脫險，「這小鬼———」

「妳們是誰啊？」

希斯特利亞忽然站了起來，轉向兩人，滿臉醉意卻又一臉不耐煩地問。「誰啊，妳們？」她頓了頓，「吸血鬼？」

希斯特利亞？還在發酒瘋？尤彌爾快崩潰了！

「是又如何？等等，這氣味……」波爾可嗅了嗅，猛然睜大雙眼，接著他轉向皮克，皮克報以點頭，「……妳也是吸血鬼？」波爾可問道。

「吸血鬼？對！我就是吸血鬼！」希斯特利亞道，還張大嘴巴，「瞧，我的牙齒很尖呢，看到了沒？」

「夠了。既然是吸血鬼，就要懂禮節。我還他媽的沒見過爛醉的吸血鬼，」波爾可冷冷道，「妳是誰都無所謂，妳後面這傢伙要還給我們。她是賈利亞德家族的餌食，是我們的財產。」

「什麼家族？」希斯特利亞問道。

「賈利亞德家族！該死，妳耳朵聾了嗎？」波爾可怒斥。

「我沒聽過什麼賈利亞德家族啦！」希斯特利亞一屁股坐在地上，接著又倒回尤彌爾懷裡，一併大喊著，「我不管尤彌爾以前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反正她現在是我的了。你們滾開！」

「蛤？開什麼玩笑？」波爾可上前一步，「這傢伙身上早就有賈利亞德的印記了！你要是敢妨礙我，就算你是吸血鬼，也休怪我———」

「等等，波可，」皮克忽然說，「有些古怪。」

「有啥古怪的？」

「這傢伙的眼睛。」皮克道，「紫色的光……」

波爾可猛然回頭，而尤彌爾也是。希斯特利亞的瞳孔再次顯現出紫色，那本是只有吸血時會出現的顏色，此時卻再次出現。可是紫色的瞳孔又代表什麼呢……

「不會吧，」皮克道，「是弗利茲家族的人……」

「怎、怎麼可能？」波爾可道，「弗利茲家明明已經不管事一百年了，哪有可能放一個小孩在這裡發瘋啊？她不可能是弗利茲家的———」

「她確實就是。」

說話的是亞妮，她從希斯特利亞出現的方向慢慢走進了眾人之間。亞妮的出現又令尤彌爾嚇了一跳，而波爾可與皮克看起來也不遑多讓。

「……我認得妳。你是亞妮˙雷恩哈特。」皮克道，「我的天啊，今天也遇上太多大人物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也想問呢。」亞妮聳聳肩。尤彌爾完全不知道這傢伙怎麼回事。為什麼吸血鬼會認識她？難道亞妮也是個吸血鬼嗎？可是，自己完全沒有聞出來呀！

「怎麼？雷恩哈特，你也想妨礙我嗎？」波爾可道，又亮起她的爪子。

「我不想，你要對付這個麻子臉就請繼續。」亞妮道，「不過，你最好問問芬格爾小姐的意見。」

「啥？」波爾可疑惑道。

「今天必須到此為止，波可。」皮克說道，「既然這孩子是弗利茲家的人，她看上的餌食就不是我們能夠動得了的了。」

「開什麼玩笑？不過就憑眼睛的顏色，就斷定她的血統嗎？」

「證據確實稍嫌不足，」皮克苦笑，「可是賈利亞德家族賭得起嗎？」

尤彌爾很明顯地注意道賈利亞德的臉色變得難看，咋舌，最後她轉向尤彌爾。「算妳好運，撿回一條狗命。」他冷冷道，「像條狗一樣去侍奉妳的新主人吧。」

隨後，賈利亞德與皮克便轉身離去，消失在了濃霧的暗巷之中。

現場留下亞妮、尤彌爾，還有倒在尤彌爾懷中的希斯特利亞。尤彌爾嚇出一身冷汗。賈利亞德走了，危機算是過去了嗎？可是，這裡還有一個……吸血鬼。

「亞妮，」尤彌爾道，「妳是什麼鬼東西？」

「這是妳現在該問的嗎？」亞妮道。

「確實不是。」尤彌爾同意，「我不是叫妳看好希斯特利亞嗎？」這才是她最在意的問題，「妳怎麼會放任她來這裡發酒瘋———」

「這個問題嘛，」亞妮道，「你直接問問希斯特利亞如何？」說完，亞妮拋出一串東西給尤彌爾。尤彌爾接住的同時發現那是一串鑰匙。當她抬起頭，亞妮已經消失在另一個方向。

問問希斯特利亞？

尤彌爾忘向懷中的小矮子，赫然發現她不是睡著了，而是在發抖。她發抖著，冷汗直流，雙眼瞪得老大。

「……希斯特利亞？」

「尤彌爾，我不准妳……」希斯特利亞顫抖地說，「我不准妳在這麼輕易地認輸……我不准妳死掉……」

她在害怕。尤彌爾意識道。她喝醉了，但並非全醉，她剛剛不過是借酒裝瘋，她有一半是清醒的。只有清醒的人才會感到害怕。

如果是純粹的酒後失控，亞妮怎麼可能制不住希斯特利亞？所以答案只有一個，就是希斯特利亞是憑自己的意志向亞妮提出要求，然後來到此處的。

儘管在這裡的是兩個吸血鬼、儘管她害怕到只怕尿都快漏出來了，她還是還到了這裡，來到了尤彌爾的身邊。

「尤彌爾，不要……不要輕易離開我……」

「嗯。」

尤彌爾抱住了滿身酒氣的希斯特利亞。漸漸地，她感覺到希斯特利亞的顫抖停了下來。小矮子依偎在尤彌爾的懷中，呼吸逐漸變得平順。血月當空，濃霧猶存，可此時的暗巷內，卻是一片祥和寧靜，讓尤彌爾恨不得時光便停留在此時此刻。

希斯特利亞探出了頭，舔了舔尤彌爾右手被賈利亞德畫出的傷口，轉眼間她的臉又紅了起來。

「嗝。」希斯特利亞打了隔。

尤彌爾望著懷中的小傢伙。她眼神中的紫光仍然在流轉，雙頰紅薰，又是一臉醉酒的樣子。是遲發性的酒精生效，還是自己的血也帶有酒的成分的緣故？尤彌爾不曉得，然而希斯特利亞的身子逐漸熱了起來。

而尤彌爾也是，抱著希斯特利亞的同時，全身依樣燥熱不已。

「吶，尤彌爾，剛剛那個男吸血鬼說，嗝，你身上有她們家族的印記，嗝，」希斯特利亞道，「在哪裡啊？」

「那是指……一種氣味……血的氣味。」尤彌爾道。

「……是這樣嗎？」希斯特利亞說著，趴到尤彌爾身上，伸出手笨拙地拉開了尤彌爾的外衣，「那我希望，嗝，把尤彌爾身上的印記改成是我的印記，」她頓了頓，犬齒伸長，雙眼中的紫光更加耀眼，「氣味也……嗝，改成我的氣味……可以嗎，尤彌爾？」

「……嗯。」尤彌爾壓抑著身上的燥熱，道。好熱，昏昏沉沉。是酒精的力量嗎？我也醉了嗎？好想……好想就這樣……

「謝謝妳，尤彌爾。」希斯特利亞道，接著便將犬齒嵌入了尤彌爾的脖頸。熟悉的感覺，電流一般的觸感走遍尤彌爾全身上下，但是彷彿酒精也隨之起舞，巨量的刺激不斷衝擊著尤彌爾的大腦。尤彌爾幾乎要叫出聲來了，廢了吃奶的力氣才忍住。

然而，希斯特利亞還沒完。「不只這裡，」她說，鬆開牙，「這裡，」她在尤彌爾的鎖骨處也留下的咬痕，「這裡，」胸的下緣。。

醉意與全身的顫抖同時襲來，「等一下！希斯特利亞！那裏」尤彌爾呼喚懷中的小矮子，可是她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這裡，」肚臍上方，「這裡……」腰際，「這裡……」大腿內側，然後是……

希斯特利亞湊了上來，就尤彌爾意識渙散。她的意識只夠繼續去感受希斯特利亞那暨生疏又笨拙的扭動。在希斯特利亞的唇與牙再次落下時，就算是被早已習慣吸血鬼的尤彌爾也不再得以自持。

「這裡……」希斯特利亞的耳語輕柔如蠶絲所致的上好棉枕；而這也是尤彌爾所能記得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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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最後是怎麼結束的，尤彌爾不記得了。她醒來時，兩人正窩在酒吧的休息室。尤彌爾依稀有印象自己把完全睡死的希斯特利亞抱了起來，然後用亞妮給的鑰匙開了已經打烊的酒吧的門，最後在跌進休息室之後便又睡死了。

尤彌爾醒來時，希斯特利亞正躺在她的懷中。這傢伙的睡臉真是可愛的過份了，尤彌爾如此暗忖，伸手去捏希斯特利亞的臉頰。希斯特利亞似乎是有所感覺，扭了扭身子，在尤彌爾懷中翻了個身，嘿嘿嘿的笑了一下，繼續著深沉的睡眠。

這傢伙還沒酒醒呢，尤彌爾思考道，醉成這副德性，看妳等等醒來不吐個一整天。

外頭，天已亮。白晝的世界不屬於餌食，也不屬於吸血鬼。尤彌爾是餌食，注定是吸血鬼的糧食。

尤彌爾是餌食，是珍貴的奴隸。

她不需要雙手，也不需要雙腳。不需要眼睛，也不需要嘴巴。

她的價值在於血管內的鮮血，還有會造血的骨髓。

她的身分是吸血鬼的僕役，必須終身為了某個吸血鬼奉獻血液與生命。

被注定的命運，是尤彌爾所痛恨的。然而，如果說這個吸血鬼是希斯特利亞這樣的小傢伙的話……

希斯特利亞又翻了個身，「尤彌爾……」她沉沉地呢喃著夢語，「生日快樂……」。

……似乎也不錯呢。

尤彌爾無奈一校，抓來一條散在一旁的被子，將自己與希斯特利亞蓋住。難得的冬天早晨就再睡一夥吧。

「謝謝妳，小笨蛋。」尤彌爾靜靜地說。然後，兩人便擁著彼此，再次沉沉睡去。

至於之後亞妮把入場費、酒錢、休息室使用費等等費用加上三倍於本金的利息後，向尤彌爾追討一事，就又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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