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蓝发的萨科塔。
让我们暂且这么称呼她。
她是一名信使,受雇于企鹅物流——至少她的报道档案上是这么写的。
当然我知道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她是拉特兰出身,原本是一名萨科塔——现在是一名长着萨卡兹双角的萨科塔。哦,也有人曾质疑为什么不是长着光环的萨卡兹?
真是废话,尽管光环已经从日光灯坏成了呼吸灯,但神主的赐福依旧在她身上显现着——莫斯提马,这个名字意味着的可不只是统领恶魔的堕天使,还表征着她是被神所认可的管理者。
只是,大家都一致赞同上述是我在扯谎。
“博士失智了。”她们如是说。
但实际上,她们是否接受或相信,又是否真的认为我在胡说八道,除了她们自己,没有人知道。
有时候,言语的功用只是为自己镀上一层保护色,以此掩盖内心的真实所想。
这么说来,凯尔希已经是实诚得过分的人了。凡是她出口的字句,那必定是属于真诚。
真诚,和一个负责控制清扫组织的人仿佛风牛马不相及,对吧?可事实上风和牛马是有牵连的,因此凯尔希被冠以这样的名号我一点都不会感到意外,一如我同样不意外莫斯提马会拒绝我的情感。
“博士又需要她的理智剂了。”
每当我讲到这里,她们就会流露出传达“可惜、思索、担忧”表情,或是直接或是隐蔽,但都无一例外。随后安洁莉娜会给我泡咖啡,理由是我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古米会递来饭食,借口是帮忙鉴赏;偶尔我还能得到德克萨斯和安比尔的pocky,前提是我愿意答应她们想要停止话题的意图。
她们都会用自认为具备“安抚”功效的行动来“帮助我恢复理智”,但我其实不需要她们的同情。我很清醒,我清醒得过分,过分得甚至读透了她们举止背后潜藏的她们自己都不晓得的怜悯。
我是罗德岛的博士,即使我被莫斯提马所拒绝,我仍旧是罗德岛的战场指挥者,我仍旧拥有精准部署、提前预知敌方动向、取得最终胜利的能力。无论我经历了什么,无论我是被谁所否定,这一身份、这一能力——恒久不变。
所以我不需要“关爱”,不需要“安慰”。巴别塔的恶灵无坚不摧。
“听上去就好像是小孩子在闹脾气。”凯尔希无情地打断了我,全然不顾阿米娅也站在旁边,“博士,你这样真的很幼稚。”
我看向阿米娅,瞧见她的长耳朵晃了一下:“Doctor,我也认为凯尔希医生说得对......”
完蛋,这不是——颜面大失吗?
“Doctor你不需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就算是钢筋水泥也有负载的一天。更何况doctor是人,不是机器。”
“我不是人,我是战争机器。”我极力想要憋住真相,但是依然有断裂的句段越狱成功,“只有这样,你们才是人。”
如果我不是战争机器,你们会什么也不是。
我不要这样。
我不愿意承认:迷人的、神秘的莫斯提马是一幅无感情的纸面图画。隔着一面液晶荧幕,我们无法对话,无法触碰。就连遇见都是奢望。
我无法得到她。
我不要这样。
白发的猫咪,彩虹高光环的竖耳兔子。
她们的面部表情和动作在我的视野里逐渐定格,除我自身的一切被灰暗一点点侵蚀。
是离开的征兆。
我眨了眨眼睛,在最后的光亮里寻找蓝色。
那自然是,没有的。
从一开始我的罗德岛上就不存在什么蓝发萨科塔。
关于她的所有不过是其他博士们的记忆档案,而我特意去读取了而已。
还真的以为把图文背下来了,她就会成为你的吗?
痴心妄想罢了。
[电量5%警告]
[低电量警告]
[低电量自动关机...]
都结束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