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魔药师与告别之吻
考虑到斯嘉丽和莫顿两人都完全不会骑马，珀尔买了辆马车，又为马车配了一位车夫，约定好到达地点后，这辆马车就作为报酬付给他。
不得不说，魔法师真有钱。
路上休息的时候，斯嘉丽就会抽出时间来教莫顿一些拳脚，珀尔有时候也会教导莫顿用剑的技巧。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与人实战。”
指导时，珀尔一直强调着这句话。
莫顿的学习能力出人意料的快，简直就是天才级的领悟能力，才三天时间，她的动作就脱离了外行的模样。
不过上天总会在为你打开一道窗时，再关上一道门。
在简单检查过莫顿的魔法天赋，珀尔的结论是——
完全不行。
莫顿感知不到自己的魔力，只能在珀尔的引导下才能勉强察觉。
这也就意味着，珀尔本想把她交给其他魔法师做弟子的想法泡汤了。
不过考虑到莫顿很聪明，珀尔觉得她还是可能当上魔法学徒的。
“为什么不直接让她当一名战士呢？或者成为一名魔剑士也行啊。”斯嘉丽不解地问。
“她的魔法天赋连魔剑士也够不到，至于战士，就算小有成就，其地位也完全没法和魔法师比，哪怕是魔法学徒，只要能加入魔法协会，也比当贵族的护卫或是士兵要好得多，再说，谁也没规定魔法师就不能学习武艺对吧。”珀尔解释道。
于是珀尔最后决定，把她交给认识的魔药学专家，在魔药学领域，对魔法天赋要求不高，只需大量实验就可能出成绩。
“虽然这家伙最近沉迷上了培养魔法植物。”
“魔法植物？植物也能用魔法？”斯嘉丽好奇问道。
“怎么可能。”珀尔翻了个白眼，“魔法可是需要意识才能驱动的，连动物大多都没办法用魔法，魔法植物是指那些有微小魔力印记的植物，一般这种植物长在魔力场浓郁的地方，比如魔晶矿或是龙的领地内，作用也就是能提取出含有魔力的汁液，用来画法阵或是做成药而已，不过也有些植物本身也会引发神奇的现象，比如说，前几年还非常流行的发光草。”
“连植物也有魔力印记？”
“其实有种说法是，所有生命都有魔法印记，无论是这路边的杂草还是树上的虫子，只不过它们的魔法印记实在太微弱，我们根本就探查不到。”
“那龙呢？”
“现在唯一被人类捕获过完整身体的，也就只有之前的火龙，在记载里，龙应该有印记，并且还会随着时间变化，这改变的最终结果就是几个月后的某天，火龙的大部分身体都突然消失殆尽，只留下牙齿、爪子、和一部分鳞片。”
“……就像亚龙的血一样。”斯嘉丽喃喃道。
“龙确实和亚龙很像，不是说亚龙都是龙的后裔吗，虽然我不这么认为，亚龙的魔法印记可不能发生变化。”珀尔沉默一会后，盯着斯嘉丽讲道，“这么说起来，蕾——你和龙很像啊，血会蒸发，伤口也能愈合，力气大而且视力还很好。”
斯嘉丽心中一颤，表面却装作一点波动也没有地说道：
“这你得问迪丽雅了。”
“到底迪丽雅为什么会创造出你呢？”珀尔不解地问道
“不是让我来保护你的吗？”
“那肯定不是她的本来想法。”珀尔摇摇头否定道。
这一点斯嘉丽没法反驳……
一路上土匪也好，路人也罢，她们一个也没碰上，多亏这严寒的天气。
离开博森后，气温就开始骤降，四天后已经开始下起了暴雪，她们不得不在村庄找了一户人家，来躲避风雪。
也许是觉得这个房间不太欢迎自己，马夫和珀尔聊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后，就识趣地跑到隔壁屋和主人聊天去了。
持续的寒冬导致主人也拿不出多丰盛的食物来招待她们，只有一点香肠、干硬的面包和用腌肉和咸菜做的奶酪汤。
莫顿在火炉边喝着汤，瞟了一眼对面那对依偎在一起，互相往对方嘴里送食的两位。
虽然斯嘉丽看起来似乎不太愿意，可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宠溺谁都能发现。
这旅途中，两人大部分时间都这样腻歪在一起，聊着莫顿完全不懂的事情，连教她练武的时候，也会在那眉目传情。
“那个——”莫顿终于忍不住自己的好奇，踟蹰了一下，继续问道:“两位大人是情侣关系吗？”
被指明这一件事后，斯嘉丽的表情显得有些为难，而珀尔则——
“没错!你终于发现了？”
她立马就承认了。
“但不要再叫我们大人了，叫姐姐——”珀尔这样温柔地命令着。
“嗯，”莫顿点点头，火炉将她的脸庞照得发红，“我只是始终觉得男女之间才该用情侣称谓对方，像姐姐们的关系我还从来没见过。”
她也悄悄问过马夫关于这件事的看法。
可马夫却淡淡告诉她:“这种事在魔法师里很常见的，再说，小姑娘你觉得博森城里那些手挽手的妓女，真就只是关系好而已吗？”
她这时才确定自己在那本书里看到的场景不是异常的，她希望紧紧抱住斯嘉丽，想和她一直粘在一起的这种心情，不只是她一个人有。
“没必要在意常人的想法，莫顿你难道希望自己的人生像普通人那样，整天重复着无聊的工作，就这么死去吗？”珀尔慵懒地靠在斯嘉丽怀中说道。
“那不也很幸福吗？比起风餐露宿的生活要好多了。”莫顿的注意点掠过斯嘉丽的脸。
“对于某些人来说是的，但一切在于自身，而莫顿，我觉得你注定是个不甘平凡的人。”
“我、只想好好活着。”
“真的这样？”
对方的眼神盯得她羞愧地移开视线。
“反正以后的事都由你自己决定，我也不会一直管你的。”
莫顿看得出，珀尔平静的表情里透露着期许与决绝。
和她身后那人的表情一样……
暴雪在一天后终于消散，三匹马拉着马车继续前行，在五天后到达了珀尔说的城镇。
但她们却并没有进城门，反而绕过城镇，沿着小河来到一栋孤零零的木屋前。
小屋有三层高，有株树在屋顶上拔起，墙壁上也爬满了藤蔓，屋旁有一水车装在河边，屋前有一大片花园，明明是冬天，却开满了各色花卉。
马车夫完成任务后，就带着自己的马，拉着马车喜气洋洋地往城镇里去了。
她们则踏着青石板走进花园。
“不要随便去碰那些花哦。”在前面带路的珀尔回头提醒道。
“花有毒吗？”斯嘉丽看着那些看似无害的鲜花。
“…这倒不至于吧。”珀尔的语气并不明确，“不过要是碰到后起疹子，全身痒，或是昏迷倒是有可能的。”
来到门前。
珀尔先是礼貌地敲了几声，没人回应后又重重地锤了几下。
依然没有动静。
只见珀尔驾轻就熟地下了阶梯，往花园中走去，一会儿拿来一把钥匙。
她打开门，像这里的主人般，毫不介意地跨入门中，对着杵在原地的两人招呼道:“进来吧。”
“这么随便闯进别人家真的好吗？”斯嘉丽问道。
“谁叫她自己不起床的。”珀尔转身就向楼梯走去。
斯嘉丽也只能拉着莫顿的手跟在后面。
握着的小手不安地抖动着。
上到二楼，站在走廊前的一道墙壁前，珀尔伸出手在墙壁上竖着划了一下，面前的墙逐渐裂开出一道整齐的裂缝，珀尔把墙像拉门般拉开。
映入眼帘的就是穿过地板插入天花板的那棵树，上面的枝条像藤条般被编织成篮子，放着各种瓶瓶罐罐，一旁的木墙上插满一排火红的叶子，靠近就能感受到一股热量。
珀尔走到绑着大树的吊床前，上边的被子卷成一团，从被子中央露出的几根棕色长发才能察觉，这里面躺着一个人。
“茱蒂丝！醒醒！”
珀尔摇了摇吊床，又拍了拍被子。
见没作用，珀尔叹了口气，一脚蹬在吊床上，吊床直接翻转一圈。
嘭咚！
那团东西被甩在棕黄色地毯上，发出了沉重的响声。
没动静……
斯嘉丽刚这么觉得时，那团卷着的被子蠕动起来，一枚脑袋从中钻出。
一双半睁着的眼显得无精打采，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弯弯的木制眼镜，好像在刚才被摔歪了。
她望着站在门口的斯嘉丽和莫顿，好久才从困倦的表情转为惊讶。
“——强盗啊！别抓我！我一点也不好吃！”她抱住自己那雄伟的山峰，闭着眼喊叫道。
“你在瞎喊什么呢？茱蒂丝。”站在一旁的珀尔莫名道。
“——珀尔？是珀尔吗？”茱蒂丝终于察觉到身旁有个人，侧过头，扶着那副弯曲的眼镜看着来人。
“你还真是喜欢睡吊床啊，茱蒂丝。这种大冷天，不惜把自己裹成卷饼也要在上面睡。”
“你又是来干嘛的？珀尔。”茱蒂丝手指尖发出微光，覆在眼睛架上，那木头架子慢慢恢复成原来正常的结构。
“我有个人想推荐给你。”珀尔浅笑着指了指身后的莫顿。
“推荐？你是这么热心肠的人吗？先说好，我可养不起闲人。”茱蒂丝手扶正眼角，不信任地提前拒绝道。
“现听我说嘛——”
一边说着，珀尔一边用眼神示意斯嘉丽，让她先带着莫顿回避。
握住莫顿的手，斯嘉丽逛到二楼最里面的房间，这里放满玻璃缸，里面泡着一些植物的样本。
“珀尔姐姐想把我交给那个人吗？”莫顿看着斯嘉丽问道。
“应该是吧。”
“你们不喜欢我吗？”莫顿语气中有些幽怨。
“不啊，要是我不喜欢你，就不会去救你了，至于珀尔，她要是不喜欢你，就不会费这些时间来到这，把你介绍给别人了，她可是很忙的。”
“不能让我留在你们身边吗？”莫顿的语气有点沮丧。
挠挠她的头，斯嘉丽蹲下身子，认真地看着她说道：
“你现在需要的一个能够成长的环境，但我们俩都不适合教你，所以珀尔才会为你找一个合适的人。”
“……但、我不想离开你——”莫顿突然猛冲过来，斯嘉丽接住了她，却被撞得坐在地上。
“莫顿…”
跟着她们的这几天，莫顿已经慢慢变样，身上已经长了点肉，脸也没有那么消瘦，气色也好上不少。
之前还没觉得，但现在一看，这家伙长大后可能真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这么小哭相就这么撩人了。
“我只想、只想在你身边就够了，我不奢求什么，只求你能让我待在你身边就够了…”莫顿的眼泪涌出，紧紧抱着斯嘉丽，有种打死也不松手的意志。
感叹着这小姑娘泪腺称职的同时，斯嘉丽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只是个没心的怪物。
“莫顿，你是个好女孩，万里无一的好女孩，聪明、漂亮、坚强、懂事、自爱，你还记得那天你对我说的话吗，你说你要有保护自己的本事，现在这个机会摆在了你面前，你准备怎么做？”
“我……”她犹豫着，抱着斯嘉丽的胳膊却愈发用力。
“你想把好不容易得来的人生交给别人吗？你想以后靠着别人的怜悯过活吗？你难道不想自己决定自己该走的路吗？”
“闭上眼睛，莫顿、放松身体，抛开那些扰乱你的奇怪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问你的内心，它是怎么想的？”
斯嘉丽抚上她的眼睛，在耳边轻轻导。
她的身体逐渐冷静下来。
终于莫顿听到了自己的心声。
“我想变强……我要…变得更加优秀，我想能守护自己身边的人，我想要接回姐姐——”她压制住抽泣，擦拭掉眼泪，抬头表露自己的心声，“我要把斯嘉丽你从珀尔手中抢过来！”
“哈？你、其他说的都不错，只不过最后一个…麻烦还是换一个吧。”斯嘉丽都被她这强盗般的想法弄傻眼了。
“——不要——”她刚擦掉的眼泪又重新回到了眼眶，“我一定会变得更好的，即使斯嘉丽你不喜欢现在的我，但今后我会努力配得上你的。”
“你这努力的方向不太对劲啊，再说你现在已经够好了，只是……算了，你就好好努力吧。”反正她们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再见面了。
斯嘉丽拍拍她的脑袋鼓励着。
莫顿含泪笑了起来。
“还有一件事。”莫顿拉住斯嘉丽的另一只手，做出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什——”
下一刻斯嘉丽失去了平衡。
两只手都没有撑在身后，莫顿靠过来时，她还下意识准备接住对方，结果就被猝不及防地推倒在地。
只见眼前阴影迅速放大，接着嘴唇感受到那熟悉的触觉，柔软湿滑却清晰分明，但又有股咸咸的味道，随之进来的是一枚小巧的舌头，挤进她的唇间。
等等！
她忍住脑中眩晕感，挣扎着准备推开她，谁知对方好像感知到她的想法，立马从她嘴上移开。
莫顿压在她身上，眼里哪还有之前乖巧的样子，就像一头小野兽般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这小妮子比她想象得要厉害多了，果然自己在这方面还是太迟钝了。
“这是离别前的告别，斯嘉丽姐姐～”莫顿的笑调皮而妩媚。
脸开始不争气地泛着微红，她赶紧挺起身子，莫顿也跟着站了起来，抬起那双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她。
“……你、从哪学的这种事？”她故意皱起眉严肃地质问道。
“你教我的啊。”莫顿好似看穿她一般笑嘻嘻的，没把她的威严当回事。
她才想起来这家伙也看过那本被珀尔没收的书。
“以后可别随便做这种事了，竟然把我教你的格斗技巧用在这种地方。”
斯嘉丽都有些感慨这家伙学习能力太可怕了，各方面都是。
再说现在的女孩都喜欢抱着人就啃吗？
“放心吧，我保证只会对姐姐你做。”
“对我也不能这么做。”
“我做不到。”
“行，那你得答应我另一件事。”
虽然斯嘉丽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要防患于未然，这家伙的危险性和可能性有点可怕。
“什么事？”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恨你珀尔姐姐。”
“为什么我要去恨她？明明珀尔姐姐她对我这么好。”莫顿不解。
“不用管这些，你只要记住一件事，那就是她对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应得的。”她着重强调最后一句。
“为什么？”
“你只要答应就行了。”
“我不干，明明姐姐你之前还说要我自己决定人生的。”莫顿背着手摇头拒绝。
这家伙好的不学，坏的全学会了。
“那你还真打算恨珀尔？”
“要我答应也行，”莫顿稚嫩的脸上露出狡黠的表情，“那请吻我。”
她闭上眼睛，俏唇微启。
踯躅一会后，斯嘉丽吻了上去。
当然是对着莫顿的额头。
莫顿睁开眼睛，捂住额头说：“不对，我要的——”
斯嘉丽伸出手指按在对方嘴巴上，打断了她的不满：“你之前可没说要吻哪儿，总之记得说话算数，我可不喜欢说话不算话的小孩。”
“呃～”莫顿似乎为自己的失误非常后悔。
斯嘉丽离开了房间。
珀尔她们也刚好出来，茱蒂丝不知为何表情沉重，抽泣着鼻子。
当莫顿瘪着嘴出来时，珀尔身旁的那位大胸眼睛女就哇地上去抱住了莫顿。
“你这么多年一定很辛苦吧！没关系哦，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以前的那些不幸就忘掉吧！以后我们好好在一起好吗？”茱蒂丝把莫顿楼在自己怀中，极富关怀地安慰道。
陷入那对丰满的胸脯中，莫顿好一会才挣脱出来，不知是缺氧还是害羞，她的脸绯红一片。
“看来莫顿很开心呢。”珀尔在一旁翘着嘴角看着这出好戏。
“你跟她说了莫顿的往事？”
“嗯哼，茱蒂亚这家伙就吃这套，不然我为什么要把莫顿交给她照顾，希望这个色小鬼能在她那对柔软的关怀下，忘掉以前那些贫瘠的冲动。”珀尔歪着脑袋笑着看向斯嘉丽。
“不也挺好的吗？”斯嘉丽总感觉她话里有话。
“没想到有些家伙连小姑娘都对付不过来啊，亏那个人还口若悬河地说要保护我来着。”
果然！
“你都听到了？”斯嘉丽尴尬问道。
“你以为呢，那些肉麻的告别可差点让我笑出声了。”珀尔睥睨着她故作假笑。
还好最后她没亲上去，不然现在珀尔就不止这样冷嘲热讽了。
“反正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斯嘉丽解释道。
“你还真是绝情呢，蕾。”珀尔却一点也没为她的话开心。
现在又是什么氛围。
“毕竟我是人偶啊。”
听到这熟悉的发言珀尔泄气般叹了口气。
在她们聊天的这段时间，茱蒂丝已经带着莫顿参观起了屋子，并为她准备着寝具。
珀尔从马车里拿出一份密封的牛皮文件袋，递给一直在莫顿旁嘘寒问暖的茱蒂丝。
“给。”
“这是什么？”
“关于不同魔法震荡下魔力回复效果的研究结论，由于是临时赶的，可能会有遗漏的地方，反正你自己慢慢琢磨吧。”
这是珀尔那几天靠在斯嘉丽身上写的。
“给我这个干嘛？”茱蒂丝接过后愣了几秒才问道。
“你现在还有经费吗？”珀尔毫不客气地问道。
“没有…”茱蒂丝沮丧地回答，感觉她翘起的杂乱的毛发也跟着没了精神。
“如今你还要养一个小家伙，所以我给你这个，让你去发表啊。”
“那可不行！我才不会没尊严到窃取别人成果的地步。”茱蒂丝怒起眼睛，气鼓鼓道。
“这是我给你的，再说这也只是个粗糙的流程结果而已，你不好意思个什么劲？”
“那也不行，这根本不是我的研究，我也不可能接受。”
“是吗？茱蒂丝，我想想你最近做出成果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珀尔凝视着对方的眼睛，“那都三年前了吧，会发光的花，当时好像很受那些贵妇们的欢迎，后来却被指责说花只能存活几天，而且还极其消耗魔晶，结果被禁止生产了。这之后你不知悔改地把钱砸到这些无意义的魔法植物上，结果这几年什么成果都没有，钱还被花光了，连你那城主父亲，都嫌你整天养这些无用又占地方的东西，把你赶出城，也不给你提供任何援助。”
“那才不是什么无用的研究！”茱蒂丝被珀尔的尖锐话语说得又憋屈又气。
“既然这样你这么相信，就更要继续做下去呗，可要是没有钱，你从那去买培养液？去哪收集植株？又怎么照顾好这个刚脱离苦海的小女孩？”
“我会想办——”
“现在这个机会就在你眼前，你到底是要一时的满足心，还是想憋下屈辱也要继续你的研究。”珀尔像魔鬼一般在对方耳边低语着。
不得不说，珀尔的话语很有效果，不仅把当事人说服了，斯嘉丽在一旁听着也连连点头。
在离别之时。
“你们不留下来吃顿饭吗？”茱蒂丝挽留道。
“不用，谁不知道你的厨艺，而且这满地的花香有些刺鼻。”珀尔拒绝道。
“莫顿，以后你就得靠自己啰！”珀尔微笑着对莫顿说。
莫顿点了点头。
“别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会照顾好她的好吗！我好歹这么年轻也是个上级魔法师了！”茱蒂丝在一旁噘着嘴不满地发牢骚。
一直有道不舍的目光粘在斯嘉丽身上。
心里叹气，斯嘉丽走上前去，拍了拍莫顿的肩，说：
“总之，不要忘了你的承诺，不要被情绪蒙蔽双眼，忘了对你来说真正重要的东西。”
“那我们要走——”
斯嘉丽突然想起了贝芙丽，当时她也毫无感觉，仿佛一切都在梦中，等转角再也看不见时，内心才浮现出一丝寂寞。
那次是永别，这次也是。
真是个令人难受的词。
她意识到这点，微微僵硬的手抚上这张漂亮的脸蛋，她仔细看着莫顿，以免在另一个世界会想不起这张脸。
“我要走了。”她抵上对方的额头，笑着道，“你以后也别想我了，忘掉我吧。”
“你在说什么？斯嘉丽。”莫顿装着糊涂笑道，眼睛里却挤满了星光。
“我在说、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臭小鬼！”她狠狠地弹了一下对方的脑门，扭头就爬上马。
“走吧…”她抱住珀尔低沉道。
草地开始向后流逝，马像感受到她的心情般奔驰开来，传来的哭泣声渐渐被她抛在身后，她再也没有回头。
那张脸已经被她刻在脑海中，她不需要再去确认。
永别了，莫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