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缘起平城京

作者:木帛花
更新时间:2021-03-18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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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国凤翥天皇十五年春,古都平城京万物复苏、草绿花开,似如往年一般祥和。但城中气氛却是剑拔弩张,肃杀无比。其缘由要从三个孩子说起。


在平城京,有两大相互对抗的势力。其一是当朝摄关家族的地方势力,其二是平城京的国司。这两家最年轻的一代是两个同岁的姑娘,一个叫南小鸟,一个叫园田海未。南小鸟的母亲和当今年轻关白的母亲是姐妹,在园田国司到来之前其一直是平城京最大势力的首领。园田海未的祖父是武士首领,平城京这个属地是前天皇赏下的,园田首领派他的儿子——园田海未的父亲前任国司。园田首领去世后,园田家在朝中势力一落千丈,但在平城京仍旧很强大。


两个家族相互不对付,但是两个继承人园田海未和南小鸟暗地里却玩得很好,甚至碰出了爱情的火花。这两个人能凑到一起主要靠一个叫高坂穗乃果的女孩牵线搭桥。高坂的父亲是一个商人,其母和一个大贵族沾点亲,但其主要身份是一个隐退的武林高手。高坂家虽无权势,但是家产颇丰,而且为人谦和低调,在平城京和两大势力的关系都不错。


年幼的高坂穗乃果不懂大人那些弯弯绕绕,就想办法把两个和自己同龄的姑娘拉到一起玩。园田海未家教甚严,从小其父亲就给她灌输和南家敌对的思想。南母虽然有意保护女儿,未曾对其提起过与园田家的纷争,但南小鸟打小心细如发又无比聪慧,从经常偷听到的大人们谈的事情中也了解一二。所以每次见面海鸟二人都有意无意的把地点定在隐蔽处,两人也从最开始的好奇变得感情越来越深,直至到了相互爱恋的地步。


两个孩子的事南母很早就知道,她不仅没有阻止,还帮她们打掩护,以防园田父亲的人发现。因此直到园田海未想以武士的身份堂堂正正去和父亲争取自己的爱情时,园田父亲才知道这件事。园田父亲怒不可遏,暴打了园田海未一顿,在众人的阻拦劝说下他总算停了手,但又说要烧死女儿。听到这个消息后,南小鸟无措的去找高坂穗乃果问她该怎么办。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高坂一想,决定夜入园田府,把园田海未带出来,然后三个人连夜离开平城京。


三个小姑娘尚不到二十,从未独自离开过家。一下说要走,肯定都不舍,但这件事又不能和大人说。情急之下,也只好忍痛远走,过一阵子再回来。商讨计划时,高坂突然问了南小鸟一句。


“小鸟,我听说你母亲跟飘飘叶凉学过用毒,你会不会?”


南小鸟闻言顿了顿,然后点点头。


“那你能不能给我点能让人晕倒但不会致死的毒药?如果都用拳头撂倒的话,我怕动静太大。”实际上高坂穗乃果只打算用拳头撂倒园田海未,她知道园田平时就规矩多,她怕到时候园田又各种说辞不和她走,还不如直接敲晕了带走。


高坂的要求并不是什么难事,南小鸟应下,两人又商讨一阵,南小鸟便回家准备去了。结果收拾好东西刚打算出门就被母亲拦住了。


“干什么去?”


“我……我出去找穗乃果玩。”


“是要去救园田家的那个孩子吧。”


南小鸟一听惊讶的抬头看向母亲,一边心道完了,一边眼泪止不住的流。


“唉!”南母叹了口气道:“你个傻孩子,你都能知道的事情还以为我会不知道吗?再者说你也不想想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故意让人透漏给你不是要阻拦你的。园田家的那个孩子不错,我很喜欢。我也不希望她出什么事。你们放心去救吧,我和穗乃果的母亲给你们打掩护。”


南小鸟扔下手里的包袱扑进母亲的怀抱,一时感动不已哭个不停。南母也是不停地说着安慰和嘱咐的话。而此时高坂家情形也差不多,高坂母亲和自己的女儿唠叨不停。


“妈敢给你出这个主意就敢保证万无一失,到时候我去解决园田府里的守卫,你去找海未就行了。这可是难得的锻炼机会,出门以后不能再贪吃贪睡,不能轻信他人,不能做坏事,不能……”


“我知道了母亲大人,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高坂母亲一声叹息,道:“真怀念啊,当初行走江湖的日子。”


说话间来到计划当晚的日子。高坂母亲来到园田府前,飞身跳进府中,落地无声。按照事先计划好的路线,将相关的守卫都无声无息的放倒,然后把穗乃果从南小鸟那要来的药抹守卫脸上。而另一边高坂穗乃果也迅速潜入关着园田海未的房间。见到高坂穗乃果,园田海未还未说话就被敲晕了。高坂穗乃果背着园田海未一路畅通无阻直奔罗成门和南小鸟会和。而高坂母亲在离开园田府之前,特地拿出女儿写给她的纸条在一面大墙上留下了字。


[戒备森严国司府,果鸟尚都拦不住。国司是个纸老虎,只敢欺女老顽固]


“不过习了几年武,真当自己多厉害了。政治我玩不过你,比武十个你都不是个。”高坂母亲说完拍了拍手刚一转身是吓了一大跳,原来她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再定睛一瞧,认识。趁着高坂母亲定神的功夫,对方开口了。


“贵客深夜造访,不进去坐坐吗?”


“不了不了,园田夫人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我送送我女儿。”


高坂母亲一听明白了,原来是一伙的,这心也算是放下了。拱手道:


“多谢园田夫人。”


园田夫人紧了紧披着的衣服道:“我只是帮我女儿罢了。”


高坂母亲笑了笑,又问道:“不知园田夫人师承何处?”


“怀风派。”


高坂母亲闻言一愣,接着追问道:“那个小关白和她的师妹……”


“是我师姐的徒弟。”


高坂母亲轻笑一声道:“原来你们还是一家子。夜深了,我也不多打搅了,告辞。”


高坂母亲飞身上房,片刻间消失在浓浓夜色中。而她的目的地也是罗成门。


罗成门有南母接应,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高坂母亲此去也是想确认一下。果然到了罗成门后,只有南母在。见高坂母亲来了,她道:


“她们已经走了,我们也回去休息吧,你也辛苦了。”


“确实辛苦了,还遇到一个高手。幸好是友非敌。”


“嗯?”


“你们家族那个小关白的师父是海未母亲的师姐。”


南母吃惊的看着高坂母亲,半晌,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回了家。


而此时,被几位母亲送走的几个孩子正在马上奔驰。南母嘱咐南小鸟前去上总找她的一个朋友,现今是上总豪族西木野家的夫人。她还特地给小鸟带了一封信说明情况。因此高坂三人出了城就沿着大路快速向西北方向走,等到天亮的时候,高坂带着园田和南小鸟一头扎进了山林找了一条小路走。进了小路后,三人找了棵大树在一旁休息。跑了一夜,此时人马皆疲,都需要进食休息。高坂也将园田海未平放在一旁,招呼南小鸟来给她换药。


南小鸟从包裹里拿出绷带和药去处理园田海未的伤口。等到处理的差不多时,园田悠悠转醒。眼珠转了转环顾四周,发现环境如此陌生。再微微一抬头看见了南小鸟。


见园田海未醒了,高坂和南都很高兴。高坂赶紧拿水和食物过来,同时和园田海未讲事情的经过。


如高坂穗乃果所料,园田海未在知道事情真相后颇有微词,她觉得逃跑不是一个武士该做的事,而高坂则说她死脑筋,两人就此争执起来。


南小鸟没有去拉架,反而笑眯眯的在一旁一边吃东西一边看两个人吵架。正在这一片“和谐”之际,不远处突然传来呼救声。高坂和园田听到后停止了争吵,南也放下食物站起身。三人默契的带好东西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结果看到了一个矮个子的姑娘被一只豹子在后面追着。园田反应最快,嗖的一下冲出去牵制住豹子。高坂和南连忙上去将那个矮个子姑娘从地上扶起来。三人来不及说话,六双眼睛都盯着那一人一豹。


园田海未身上有伤,而且无意杀死那只豹子,因此赤手空拳的在那与豹子周旋,看得人胆战心惊。


顷刻间只见豹子一跳一扑,速度极快,园田已闪躲不及。高坂和南同时准备出手,但园田离她们甚远,恐怕也是出手不及。说时迟那时快,高坂、南二人身形刚动就见一道寒光闪过,豹子瞬间毙命。此时观战三人的心同时落下了。


园田海未起身拱手,对着面前金发碧眼的女人道谢:“园田海未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女人一挑眉,问道:“园田家的,在平城京?”


园田海未刚点了点头就见一柄宝剑直奔自己面门。园田海未心有思量,觉得对方可能是自己家的仇人。同时身形一矮躲过一剑,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宝刀。右脚独立一招恨福来迟拉开了架势。金发女人见一招刺空,身形一转剑尖贴膝前送来了个玉女穿梭。园田海未海底捞月将金发女人的剑往上一挑。金发女人随即抬腿便想来一招穿心脚。然而此时刚来到近前的南小鸟突然大叫:“表姐、海未别打了,自己人。”


这一喊还真有用,正在缠斗的两人飞身往后跳了几米。一个收刀,一个收剑。


“前辈领教了。”园田海未拱手道。


金发女人冷笑一声,道:“原来这就是园田家的能耐。”


园田海未被说的脸红,但没有反驳。


南小鸟赶紧跑到两人中间,一手拉住园田海未一手拉住金发女人。


“海未我和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姐绚濑绘里。表姐这是我朋友园田海未,这位是高坂穗乃果。”


绚濑绘里看了眼园田海未,又冲高坂穗乃果点点头,问南小鸟:“你怎么和园田家的混到一起去了?”


南小鸟脸一红,道:“表姐,此事说来话长。”


“喂!我说你们两个救人的能不能专业点,扔下我跑那么快。呼呼——哎?老古板你怎么在这?”


“你能在这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我常年在外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而你,我还没见你离开过平安京,当然稀奇。希呢?她没和你一起?”


“她还有事。”


“哦。”


南小鸟在两人之间看了看,转头问绚濑绘里:“表姐,你认识这位?”


绚濑绘里双手环抱于胸口道:“不太熟,只知道叫矢泽妮可。”


“什么叫不太熟啊妮可!你这个老古板太过分了!”


南小鸟拍着矢泽妮可的肩膀安抚道:“矢泽姑娘不要生气,表姐只是在和你开玩笑。”


“小鸟,先把你自己的事情说清楚再管别人。”


几个人来到高坂三人刚休息的地方,寻处坐下,南小鸟把事情简要的说了一遍。绚濑绘里又抬头看了一眼园田海未。


“虽然很弱,但还算有脑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出来好好学习学习,让自己变强大,回去打败那个老头子。”说完绚濑绘里又转头问南小鸟:“去上总,找得到路吗?”


“妈妈给了我地图。”说着南小鸟要往出拿地图,结果怎么翻也没翻到。“明明就带在身上的,一定是昨夜跑得太猛跑丢了。”


绚濑绘里无奈的敲了下南小鸟的头:“你呀,这么大了还这么不靠谱。这样吧,我给你找个地图。”绚濑绘里一指正在一旁吃东西的矢泽妮可道:“矢泽妮可,被称为行走的地图,没有她不知道的路,让她带你们去上总。正好我师妹也在那,你们有事可以去找她,她叫星空凛。”


听到星空凛三个字,矢泽妮可身形一颤,差点噎着,但她很快掩饰过去,“老古板你就这么把我卖了!你还没问我同不同意呢!”


“她们刚刚救了你,你也得知恩图报吧。”说着绚濑绘里又拿出一袋钱扔给矢泽妮可,“这个给你,算我委托你。”


矢泽妮可颠了颠手里的钱,想收下又没收。


“那个,我是要回平安京看我家人的,我刚从上总回来,不想再去了。”


绚濑绘里见矢泽妮可眼神躲躲闪闪,说话也有点磕巴。而且自己刚刚说起师妹时她反应也不对,便知其中定有蹊跷。


“你不会是在上总得罪了我师妹,所以不敢去了吧。”


“怎么可能!天下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我那是不想去,都说了我要回家。再说了,那个红毛小鬼我都不怕,她的护卫我怕什么。”


绚濑绘里突然面色一沉,道:“既然你要回家那就回吧。等我回平安京让希帮我推算推算,一旦被我知道了你说谎我就把你丢到山上去喂狼。”


“你……!可恶!去就去,谁怕谁啊。我回平安京还不是为了你师妹,这下她出什么事可都和我没关系了。”矢泽妮可一边小声的嘀咕,一边把钱收起来。不过她倒是忽略了,一旁的这四个人都是练武的,虽然她声音不大,但是她们都听见了。绚濑绘里没有声张也没有询问,师妹的事她会联系人去调查。


“以后麻烦矢泽姑娘了。那表姐你是要上哪去?”


“我,我就是出来走走。不过现在打算先去平城京见见你母亲,顺便帮你报个平安。之后我再去上总找你们玩。”


听绚濑绘里这么说,矢泽妮可也变了脸色,照绚濑绘里这么说她此行至少要有月余。身为关白,虽然是已经没落的关白,但她离京这么久一定是有什么发生了。


于是分别之际,矢泽妮可拍了拍绚濑绘里的肩膀道:“多保重!希还在平安京等你呢。”


绚濑绘里笑了笑道:“你也是。还有,我出来时,你家里一切安好。”


言罢绚濑绘里转身进了树林,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剩下几人又修整了一番,便重新上路。两匹马让给了身上有伤的园田海未和向导矢泽妮可。


“我们两个在后面跟着你们,也练习练习我们的轻功。”南小鸟笑道。


“可是你们两个一夜未睡。”


“对于习武之人一夜不睡算不了什么。好了海未你不要再唠叨了,赶紧走吧。”高坂扬手拍了马一下,马嘶鸣一声迅速向前跑去。矢泽妮可也赶紧驾马追上去。高坂与南两个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飞身追上。两个时辰之后,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起雨来,几人寻了一间有些破败的庙宇进去躲雨。刚坐下,还没等喝口水又进来了三个人。


这三个人衣着较为华贵,不像是穷苦人家。中间那个身上带着一种贵族的气质。高坂三人并不认识这位 ,但是一旁的矢泽妮可却认识。她瞪大了眼睛,心中惊呼真的是要变天了。怎么都从平安京跑出来了。


中间那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矢泽妮可。于是笑道:“这不是行遍天下的矢泽妮可,没想到今天让我们日出三杰遇上了,久仰久仰。你可能不认识我们,我介绍一下,我是老大叫翼,这位戴帽子的是老二杏树,这位紫头发的是老三叫英玲奈。”


矢泽妮可连忙过去和翼握手,说着“幸会,幸会。”


招呼三人坐下后,矢泽妮可介绍了高坂三人的名字,对于她们的身份只字未提,只说是自己的朋友。


日出三杰很热情的同高坂三人打招呼。高坂穗乃果还找机会凑到南小鸟耳边说:“我们三个是不是也该起个名字。叫陆海空怎么样?”


“哎……”


“三位这是要去哪啊?”都打完招呼后,矢泽妮可趁机询问。


翼笑道:“平城京。不过我们好像迷路了,不知道矢泽桑能不能帮我们带个路。”


“这个……”矢泽妮可挠了挠头,犹豫片刻选择拒绝,她预感现在去平城京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搞不好还会引火上身。虽然去上总也不是什么好差事,但好歹她认识的人还多些。


“不好意思啊,我已经答应了要为她们带路,她们想去伊豆玩。你们要是不着急的话,可以等我回来,以我们的脚程也用不了几天。”


“那倒不必了。”翼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们还是另寻向导吧。”


“我冒昧的问一句,三位去平城京是有什么要事吗?”一边的穗乃果突然开口道。


“哦,我们听说平城京有新的宝物出世,就想去凑凑热闹,结果迷路了,在这附近的山林里转了好几天了。”


“原来是这样,那不如我带你们去平城京吧。我家是那里的,正好回家看看。”


“穗乃果/穗乃果?”海鸟二人同时惊呼道。


“小鸟,你和海未跟着矢泽姑娘先去伊豆,等我把这三位领到平城京就去找你们。”


南小鸟皱了皱眉,瞥了翼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


“穗乃果,去平城京的路上不怎么太平,你要多加小心。”


“你放心吧我都知道。”


确定了此事后,几人又是一阵闲谈。两刻钟后,雨停了。双方拱手告别,南小鸟等人目送高坂带着日出三杰前往平城京方向。


“小鸟,你刚才和穗乃果在打什么哑谜。”


南小鸟转头看向园田海未道:“海未,如果我没有猜错,刚才那个叫翼的人是当今的皇女绮罗翼。她和我表姐都要去平城京,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园田海未蹙眉道:“那咱们也回去吧。”


“我母亲让我去上总,还说给我带了一封信说明情况。我想这信,不是可用可不用的,而是必须送去的。”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护送你安全到上总的。”


“喂——你们两个还在那边婆婆妈妈的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矢泽妮可在远处招呼海鸟二人。二人也不再多言立刻赶了过去。


“小鸟,刚下完雨路不好走,上马吧,我们同乘一匹。”


“好。”


海鸟妮三人纷纷上马,直奔上总而去。




本章注释


1林间物候:尘光年外满,林间物候明。风月澄游席,松桂期交情。——《怀风藻》


2摄关:摄政和关白的合称。天皇幼时,由太政大臣代行政事称摄政。天皇年长亲政后,摄政改称关白,辅助天皇总揽政事。本文中的摄关是世袭制。


3国司:中央任命的地方行政组织长官。平城京本来属于大和国,在本文中因为某些原因设立了单独管辖此城的长官,亦称为国司。与其他国司有所不同。


4飘飘叶凉:冉冉秋云暮,飘飘叶已凉。——《怀风藻》


5恨福来迟、玉女穿梭、海底捞月:参见武当太乙玄门剑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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