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花(上)

作者:瞳之晓
更新时间:2021-03-31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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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里斯塔是被早起的三笠推醒的,原因自然是她挡路了。


她不知什么时候在宿舍外的台阶上睡着了,有点记不清了,被尤弥尔骂了之后坐在阶梯上?大概是这样的,但是她记不清尤弥尔骂她的内容了,或者说当时就没听清。


那个时候……是吗?的确呢,那样的自己的确会被尤弥尔讨厌。


赫里斯塔揉揉眼睛站了起来,一股清香混着泥土的气息萦绕着鼻尖,她忍不住多闻了一会儿,太阳还没出来,发梢的晨露悬而不落。


三笠没有问她为什么睡在这,毕竟也还不熟。赫里斯塔笑着道了谢,给她让道,尤弥尔已经不在了,她走回宿舍,轻轻地推开门。


也不在?很奇怪呢?一般来说,每个守夜的人可以在第二天大家起来之后补觉,然后下午接着训练。而现在尤弥尔的床上空荡荡的,没有动过的痕迹。


赫里斯塔稍微梳洗了一下,头发扎了个低马尾,换上训练服。


——


上午进行的是骑术训练,作为唯一能超过无面狼的生物,这是必不可少的训练。


新兵们大都是第一次接触军马,各个兴奋不已,跃跃欲试,却个个被摔得鼻青脸肿。新兵们一度没人敢去驾驭。


看到新兵们唯唯诺诺害怕的样子,教官破口大骂你们这些**,胆小鬼,就该把你们丢出去喂狼。


比摔个脚朝天更可怕的就是教官阴云密布的脸,在你推我我推他的磨磨蹭蹭中,训练终于结束了。


看着教官愤怒得发红的脸就知道大伙的水平了,不过也不是全军覆没。除了大家都认同的最强新兵三笠之和莱纳,贝尔托特,马克这几个强壮的男生通过了训练之外,莎夏的猎人出身让她在这个时候得了不少便宜,让人没想到的是两个身材娇小的金发少女。赫里斯塔很容易地就骑上了马,那匹在众人面前无比暴躁难以驾驭的疯兽竟然乖顺地像是冬天里晒太阳的懒猫,任由她抚摸着长长的鬓毛。而在格斗训练中发挥出色的亚妮·雷恩哈特,却差点被甩进泥地。


总之,除了没来参加训练的尤弥尔和其他几个人,新兵团合格的寥寥数几。


“哇!赫里斯塔你请一定要教教我,你是怎么把它变得这么乖的?”


“是啊,是啊,请教教我们!”


还没出训练场赫里斯塔就被围住了。


但关于为什么会这么轻松地通过?其实她也不知道。


所以她也只能笑着回答:“可能是因为之前喂养过马的缘故……”


“原来是这样。”


“这就是女神的亲和力吗?”


然后就收到了这样的回应……莎夏眼疾手快地把她从人堆里拽了出去。


“好险,今天是怎么了?”莎夏拉着她往食堂的方向走。


“赫里斯塔的人气高得吓人,果然你是女神吗?不过果然还是因为尤弥尔偷懒去了……那些家伙才敢这么地围上来,我看到好几个眼睛发光的家伙!就像看到肉一样!”


“我不是女神啦!”


“差不多啦差不多!就是你因为对所有人都这么善良温柔才会有现在的情况啊!说起来尤弥尔那个家伙真是很胜任女神护卫这个职位呢。”米娜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叉着腰说,双马尾晃啊晃。


“诶?尤弥尔?她……”


“开玩笑的啦,说她像你的护卫只是她经常说着恶毒的话,还有那凶巴巴的眼神直接让很多不怀好意的人敬而远之了,不过她真的好像总是待在你旁边,可是你又说你们连朋友都不是……”米娜皱起眉头。


“我也不知道呢……”赫里斯塔抱歉地说道。


“比起那家伙,赫里斯塔你真称得上女神呢,不过这种话也只敢在她不在的时候说啦~”米娜超小声的说完,眨了眨眼睛。


尖酸刻薄,恶劣,自私自利,一点都不像是女孩,就像是地下街的混混流氓,这大概就是大家对尤弥尔的映像吧,米娜没有说出来是考虑到了她的感受,其实也不用的,毕竟她们也不是什么亲近的人。但是,除了尖酸刻薄之外,她倒觉得尤弥尔没有那么糟糕。她一直有一种很怪的感觉,那是缭绕在尤弥尔身边的雾,迷惑着所有人的眼睛。




赫里斯塔是在一片花海里找到尤弥尔的。


尤弥尔修长的身体侧着睡在白花丛中,温暖阳光直直地落下,微风习习,浓密的花香扑面而来,白色的海洋里镀上了一圈金色的轮廓。


赫里斯塔跪坐在地,小心翼翼的接近。


尤弥尔是侧着睡的,双手蜷在胸前,膝盖微微的弯曲。


赫里斯塔没有叫醒她,很奇怪的,她很想看看尤弥尔的脸,她放轻动作,慢慢地靠近着。


那张平时里又臭又凶的脸,被说成男人婆的脸,此时却是意外地柔和,或许是闭上眼睛看不到她的瞳孔,眉眼没有平时里的不屑,而是给人温柔平和的感觉。


科尼说尤弥尔是丑女,可是安静下来的这张脸并不难看,甚至脸颊处的雀斑也在此时显得可爱,像点缀草地的小花。


“女神大人看够了吗~”


“诶!”赫里斯塔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身体差点倒在地上。


尤弥尔懒洋洋地爬了起来,双腿交叉,打着哈欠看着她,在她被吓得快摔倒时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那个,尤弥尔怎么知道是我呢,是我来之前就醒了吗?”赫里斯塔确定,刚才没有睁眼啊?


“算是吧,你往这边走的时候我就醒了,但是还是想睡。”尤弥尔半睁着眼睛,一脸倦意。


“对不起尤弥尔,昨天一定打扰到你吧!不过……为什么……”


“除了你还有谁无聊到找我啊!真是够了啊,昨天的话你有没有听啊?”尤弥尔打断了她,困意变成怒气。


“那个,对不起,昨晚走神了,所以没有听清尤弥尔说的话……”赫里斯塔合着双手道歉。


“我说啊!算了……是来叫我训练的吧。”尤弥尔眼看就要爆发,却又泄了气,她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太阳的方向。


这个草坡就在训练场的后面,从悬崖边俯视,能看到训练兵们集合的身影。


在那之后的是希干希纳高低起伏的房屋,金光的农田,环绕着整个洛卡洛斯的河流,还有拔天而起的岩壁。


还有墙壁外,灰蓝交杂的天空。


“给,尤弥尔!”


集合的时候赫里斯塔递给了她一块面包,不知道是厨房剩下的还是她从自己的午餐留下来的,尤弥尔没想太多,直接拿起来就咬,两餐没吃的确有点受不住,更何况还有一下午的训练,实在没有力气说教某矮子了。


下午的训练是修理,训练兵们被派往附近的村庄城镇,帮助村民们修理损坏的器具和破损的房屋。说得很好听,要训练兵们掌握修理的技术,在战斗后就能够自己补给自己。其实也就是一个让那些进不了三大兵团的人也能找个活干的能力,留一手后路,不能白白地浪费军费。


也好,悠悠然然地修个房子,拿点小钱,就能平淡的度过一生,尤弥尔觉得这种生活挺不错。也许大多数士兵最后也会走上这条路,挺好的。


尤弥尔看着旁边聚精会神地听着教官要求的赫里斯塔,叹了口气。


——分界线——


尤弥尔正在修理被暴雨冲掉的屋顶,破了一个桌子那么大的洞,横梁被破碎的瓦片和狂风折断,房子倒是坚固没塌,就是破洞的下方就是唯一的卧室,下雨的时候他们就得睡在客厅的地上。


和她一组的是赫里斯塔,莎夏和科尼。那两个傻瓜根本没听懂如何修理,于是只好让他们去砍木头,以做新的横梁。而赫里斯塔倒是知道要怎么做,自告奋勇要上房顶,然后被尤弥尔迅速的拒绝了。


“我说赫里斯塔……还是我来吧”尤弥尔像大人看着不懂事的小孩一样看着她,而大人自然不会让小孩干他们干不了的活。


被轻视的赫里斯塔有点气氛也有点羞愧,暗暗地咬了咬嘴唇。


所以,赫里斯塔的工作就是准备好完整的瓦片,然后递给她,必要时扶下梯子。


说难不难,说易……这工作又不能很快就解决。一天肯定是干不完的。


四人决定在这过夜。










科尼没有见到小镇初醒时的慵懒风光,他一直睡到了上午,如果不是被阳光刺眼,大概会一直睡到下午,或许可以看到农场的晚霞?


他从地板上醒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竟然睡到了地板上,起来的时候硌得背疼。


揉揉背,全身扭动,赶走僵硬的感觉,柔和的阳光从寂静的窗外照射进来,洒在他的额头上,带来一阵阵暖意。


“说不定我是个浪漫的人呢?”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啊!可恶,已经这么晚了,任务的进度又会拖慢了……”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又要被那该死的恶女骂了……”


“不过为什么那家伙没叫我呢?一定是自己也没醒吧!”为自己天才的想法感到自豪!科尼自信满满的打开了隔壁的房间——


空无一人。


奇怪,莎夏那家伙不会是勤奋的人啊?


然后是赫里斯塔的房间——


同样的空无一人。


有点奇怪,有点奇怪啊!她们都醒了?怎么可能每一个人叫自己?


他这才意识到,从他起床开始,周围就一直安静得有点奇怪,这个点,大家应该都开始工作了吧,可是不管是厨房还是马厩,都看不到半个人的影子。


他走出房子,四处搜寻,后面直接跑了起来。


没有,没有,没有人!


就好像蒸发了一样,全村的人,都消失了!


科尼有些腿软,他从来经历过这种事。


“可恶啊!这种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什么……情况?”科尼打开木门,这是尤弥尔的房间,没想到的是,她没消失,还有她怀里的是赫里斯塔吗?


科尼叹了口气,那种恐惧稍微的消散了一些,总算见到人了,虽然是个可憎的女人……


然后那种类似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得救了的幸运立马被打散了。


“哟,科尼,竟然没被捉走?真幸运啊!”尤弥尔这时候还在取笑他。


“啊?臭女人你在说什么啊?你给我说清楚啊!这家的主人呢?村子里的人呢?还有……莎夏呢?”


莎夏呢?科尼的视线里,只有尤弥尔和闭着眼的赫里斯塔,除此之外,这所房屋里,不,这个村,再无其他的人了。


第二天的天气异常的好,没有风,深秋的暖阳把凉意拂去,高傲的青天把面纱拨去,肆意释放着的光芒把乌黑的房角染成鎏金,从低到高,就像祭坛的信徒跪在石阶上,接受着洗礼。


女神像悲悯地俯瞰着村子中间的广场。


那里聚集了全村的村民,从老到小,除了尤弥尔,赫里斯塔和科尼,所有的跪在青石板上,手脚被绳子绑住。


“在我睡着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种事吗?可恶!”科尼懊恼地咬牙。


据尤弥尔所说,凌晨的时候,这伙强盗闯了进来,动作利索地打开门,然后用刀抵住人的脖子,反抗的就地杀死,不抵抗的用绳子捆了起来,然后一个个的带到了村中央的广场。


“那些家伙根本不在意是否会吵醒我们,他们的人数要比想象的多,他们来得太快,我只来得及救赫里斯塔,哦,顺便把你踢到床下,没想到你运气好,没被发现。”


“难怪我的背那么痛……”


“那我们要怎么办?”科尼从屋檐处收回了脑袋,他们蹲在屋顶,这里的视线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伙强盗的身影,他想找到莎夏的影子,可人实在太多了。


一个类似头子的人现在村民前面,好像在和地上的村长说话,其他的强盗围着所有的村民,他们持刀或者架着弓箭,守卫密集。


“还能怎么办?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你想让我去打那些家伙?还是回去搬救兵,看回来的时候能不能留个全尸吧。”尤弥尔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跳下屋顶。


“你这家伙,说什么啊!信不信我揍你啊!”科尼猛地跳下去,脚却被震得身体不稳,摔了个狗啃泥。


“哦,赫里斯塔那家伙,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睡得正香呢!等下把她叫醒,就回兵团吧。”


“啊?你在说些什么啊!我不会回去的,那些村民怎么办,莎夏怎么办?”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救不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尤弥尔不耐烦地吼道。


“别来烦我!我反正是要回去了!”


尤弥尔没有立刻的逃离这里。


她叫醒了赫里斯塔,然后又在村里,强盗的视线之外,找到了一些没被掠夺走的食物。


“给,吃吧,吃完就走。”她似乎想劝说他们和她一起逃走。


“哈?!你要我们丢下村民不管吗?”


“是又怎样?要为了这些素不相识的人送命吗?”


科尼忍不住站起来,握紧拳头。


“可恶!不是莎夏也不见了吗?你也对此视而不见吗?!”他愤怒地瞪着她。


“白薯女?啊……和你一样是个笨蛋来着,做梦还在想着吃肉的家伙,那家伙根本不用费力去捉吧,用食物就能勾引她自己把自己绑起来了。”


“喂……喂……喂!尤弥尔!”再也忍不住了,科尼一拳打向她,却被轻而易举地接住。


“你这家伙!混蛋!”想要收回的拳头死死地禁锢在尤弥尔的手掌,光亮的额头流下几滴汗水,脸色恼怒得涨红。


“科尼,尤弥尔,不要冲动!”赫里斯塔连忙过来拉架,温和的声音很快就把二人从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拉出来。


“看到了吧,就凭你是救不了他们的。”尤弥尔嘴巴轻挑,双手抱胸靠在门上。


“尤弥尔……不要再说了。”赫里斯塔低声说。


科尼颓唐地坐在地上,尤弥尔说得没错,他们真的什么都做不到,就连莎夏……也救不了。 




莎夏·布劳斯蹲在人群中,和这个镇子的村民一样,双手被绳子绑在背后,在强盗们冰冷的刀枪下低垂着头。年轻体壮的汉子咬牙切齿,试图挣脱,却只是白费力气,把自己勒痛,妇孺老人害怕得靠在一起,有人哭出了声。


村民们在一夜之间被驱赶到这,有些人甚至在睡梦中就被捉住,被压倒在地时还说着梦话。


莎夏差不多也是如此,在半夜饿醒时去厨房偷吃,刚把面包塞进嘴里门就被踢开,以为是被主人发现的她立马加紧时间吃完,强盗们一时间呆住了,这个人竟然不逃跑的吗?


很夸张吗?不,没有尤弥尔说得那么夸张啦!


直到被绑起来,她才知道自己被强盗袭击了,不过因此,她没有反抗也没有受伤,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不,莎夏她还是很害怕的。


她环顾四周,到处都是村民的哀嚎声,她看到了主人家夫妇,隔壁的小孩,还有卖给他们木材的商贩……再找,没有他们的身影。


幸好不是全军覆没,在确认科尼他们没被捉之后,她松了口气。


“啊啊啊,结果是我蠢到家了吗……呜啊,不会这次要完蛋了吧……”


莎夏苦着脸,几乎要哭出来。


“闭嘴,蠢猪们!”强盗头子咆哮着,强盗们立刻用武器对着村民,哄乱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微弱的啜泣声。


莎夏抬起头,人群前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个骑马的人,跨坐在健硕的马背上的是一个身披黑色长袍的人,头戴兜帽,时而被风吹起露出里面的徽章。


那人是谁?看着像军队的人?那么是来救我们的?不……只有他一个,莎夏看了看村口,完全没有其他士兵出现的迹象。


首先否决掉这种情况,那么,就是军匪一家了。


或许在商量着怎么把他们卖给奴隶贩子吧。


莎夏离他们不算很远,但是也看不到那个神秘人的面容,他们似乎聊得很投机,她不时地听见强盗头子放肆地笑声。


她感到愤怒,却又陷入绝望。


军团距这里的路程,想要救他们……简直痴人说梦。


忽然,莎夏被阳光闪了一下,敏锐朝着阳光射向她的方向看去,莎夏瞥到了几个熟悉地身影,在强盗们身后的屋顶上,一闪而逝的……光头,是科尼。


他们来救我们吗?可是他们只有三个人,怎么办?他们有办法吗?


在莎夏着急得眼神乱瞟,想要找到他们却又克制着自己不去看以免被强盗们发现他们的踪影,在村民看来她像是脖子痛得很厉害一样时,赫里斯塔和科尼从隐蔽的屋角收回目光,并非莎夏所想的三人,尤弥尔已经骑着马从小道走了。


“尤弥尔那个胆小鬼!这么多强盗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啊!”科尼从屋顶上跳下来,抱着脑袋大喊。


“可恶的臭女人,赫里斯塔,你有办法吗?我……我们真要丢下他们不管吗?还有莎夏,莎夏她看到我们了吧,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丢下他们啊!”


“没有……”赫里斯塔靠着墙蹲下来,双手抱着膝盖。尤弥尔说得很对,他们只是小小的训练兵而已,根本救不了任何人,包括莎夏。就在这里,只是徒增焦虑和危险。


“ 可恶!靠我们两个人,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去训练兵团搬救兵?不!尤弥尔已经去了,而且时间根本不够,他们来的时候就花了两三天,去找其他的训练兵,他们也被派往在村镇里执行任务,隔壁的村镇……也是,不行啊,只有几个人而已,而且也很远……”科尼似乎是把自己所有能想的办法都说出来了,即使脑子不好使的他,经过赫里斯塔的提醒,也知道,这些办法都根本行不通。


来得及吗?来不及。时间是最大的杀器。


“莎夏……呜”赫里斯塔忍不住哭出声来。


科尼烦躁地捂着头,愤怒地一拳打向墙壁。



此时莎夏还在回味着昨日的鸡腿,那是屋主人为了感谢他们特地杀的鸡,被莎夏吃掉了大部分,然后被尤弥尔和科尼追杀,最后被揍了一顿。


莎夏觉得,死之前吃到了鸡,也算是幸运呢。可还是很害怕,如果死了,就吃不到肉了吧。


“肉……最喜欢”莎夏舔了舔嘴唇,咸咸的,她发现自己已经害怕得哭了,身体发抖。


“我不想死!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莎夏哭喊着。


“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想死啊,呜呜呜……”


“呜呜呜……”


莎夏点燃了情绪爆炸的引线,人群爆发出悲怆的哭声,人们互相拥抱,涕泗横流。


强盗们即使用刀剑指着村民的脖颈,也只是让几个人停下来,阻止不了全村人的哭喊。有几个强盗忍不住堵住耳朵。


正当科尼跳着抱着手叫疼时,事情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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