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雪一战,本派弟子多有入魔之经历,但在后续治疗中大部分恢复神智。虽然也有弟子脱逃,但本派精锐大多存留。比起之前明云与无极的伤亡惨重,此次可算是仙门的一大“胜利”。
“更重要的是,此役证明了我等亦可有一战之力,”六离向符咒那边的赵子琛说道,“不用再像之前那般、缩手缩脚。”
“如此甚好。”赵子琛言语平厚,不掩欣喜,“既是这般,我们便可派弟子出山压制了。”
之前因魔气原因,仙门出手多有慎重,只怕将自家弟子送去作他人犬马。此时情况转变,六离也觉得心有澎湃。多日憋屈,化作一只捏紧紫符的手,其中有弟子牺牲、友人性命,最终都化作一份力量、正汹涌得寻找出路。
“定要叫他们好看。”
六离不常说这般狠话,赵子琛知道他心中也是憋恨多时。他这师弟平日清风朗日、霁月云天,实际心里偶尔还是有些冲动意气,所以和小师妹玩得很好。可他不一样,身为兄长、身为掌门,他还要担起三清一派、甚至大半仙门。义愤填膺之余,赵子琛还有问询要做,“此次多亏月白姑娘相助,你可联络到她了?”
说到这个,六离也露愁容,“那日之后便再没联系。给她的传音符也连接不上,就连无念那边也是……”提到季无念,六离顿了顿,“师兄,你可知道、无念什么时候学会‘化兽丹’的?”
“不是叶二那时候么?”赵子琛记得,“当时还要罚她来着……怎么了?”
六离停了停,说,“只是想到了……化兽丹不好练,无念一次就成、果然是天赋异禀。”
“无念一次就成的,何止是‘化兽丹’?”赵子琛笑了笑,继续说道,“六离,你既然有此一问,必有缘由。是什么?”
六离想了想才答,“也没什么……就是见到了月白姑娘的‘身边人’,是只六尾妖狐……”
“六尾?那或许是与无念一般修为……”赵子琛的重点落在他处,“不过没想到那位姑娘的‘身边人’会是妖族……难怪她当时会参与妖界之事……”
凌洲做局,要仙妖相斗,月白出面调停戳穿。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接触这位世外高人,既佩服于她的深不可测,也能感受到她的漠不关心。这位姑娘之前出现多与凌洲有关,之后又好似被这只狐妖束之高阁,而说到凌洲……
“曾有传闻她葬身藏雪,后又在无极出现……”六离皱眉说到,“只是自那之后、便再没听过此人出现了吧?”
“倒是有传闻说她曾现身昆弥,”赵子琛回忆道,“只是此时在哪儿……便无人可知了。”
无人可知,似乎连月白姑娘也不再费心追寻。六离记得月白说过凌洲是偷了她的东西,可现在却不再搜捕,是因为拿回了?还是……放过了?
放过……是不可能放过的。
凌洲、狐妖、季无念跪着,欲哭无泪,“月白……”
“别动。”
“……你等等……”
“别、动。”
“……你、等……哎呀!等……”
她这一“等”,月白的笔尖便失了准头、向前划出一道,毁了荷瓣尖尖。
大人提笔,面色冷淡,看狐狸耳朵耷拉,眼睛圆圆,好一副无辜样。
“痒……”
月白看她一眼,“忍着。”
“……”想哭。
季无念扁扁嘴,可怜可爱可大人不看。月白的眼睛跟着自己的笔尖,在季无念的腰间婀娜流转,拉线挑尖、飘逸灵动。
她的笔触又轻又软,多不真切,刚落下便会激起季无念的一点战栗。而后纤凉长延,带一点奇异的湿润感,就这样留在皮肤,片刻又消失不见。
季无念低头,视线中是被大人解了的肚兜。她的手被月白绑在头顶,能动的范围有限,能见的更是“沧海一粟”。眼中只有大人靠前的几笔描摹,让她第一次感受到胸前有料的坏处……
“月白……”
“说。”
月白手里一支小笔,画得聚精会神。她此时正在做勾线收尾,描一条蜷起来的尾巴。
季无念好像能知道她画的什么,又多多少少不真切。她不敢动,可身体也会不自觉得收紧。她想月白一定也看到了这份情不自禁,但还是要这样折腾她。然而此时,她对大人的坏心眼只能屈服,可怜兮兮得问道,“你不会……还要上色吧?”
“要啊。”月白答得理所当然。
正好勾线完成、线条封闭,大人习惯性得吹一下,狐狸连着尾巴抖了三抖。
她的腰线紧实,随便一颤便能看出肌肉的细微运动。月白刚画的狐狸也因此有了些许动作,扬起的脑袋再昂一点点,似乎是在看着什么。周边莲花簇拥,这小狐狸趴附其中、形似慵懒,尾巴或抬或蜷,与花瓣交织一起、流曲相汇。只是它又不完全放松,偏要往高处看去,目之所及、此时还是一片荒凉。
沟壑曲折、纵横难平,季无念背上还有之前留下的大片烧伤,从肩头铺到腰间、几乎要连到新痕。
季无念在藏雪被元酒一枪伤到腰间、片刻后又被薛轻一箭划破。这人延续了自己一贯的处理方法,又在腰侧烧出一片。
月白能理解当时情况“紧急”,但很不喜欢。直接治好太便宜这不知劝改的季小狐狸,月白便打算试一试这更为“美观”的做法。
尾巴遮掩,莲瓣相覆,或深或浅的伤痕此时都在线条之中化作亲和。之后再上以色彩,还能再立体一些……
“月白……”
“嗯?”指尖沿线,月白感受着其下起伏。她用的墨特殊,不会晕开、贴合皮肤,几乎没有感觉。指尖上便是皮肤的触感,可这过分的滑嫩并不是好事。季无念烧没了自己皮肤的纹理,留下的其实是再不会复原的伤痛……
“……唔……”某人呜咽,当真是可怜,“手麻……”
月白往上一瞥,季小狐狸竖起耳朵,十分“真诚”得眨巴眼睛。她的手还象征性得动两下,连尾巴都甩了甩、伸过来以示讨好。
大人拢了尾巴,却没打算放人。她的视线慢慢下移,从季无念眼角的泪痣挪到她挂在脖子上的肚兜。背后的带子解开,那块轻柔的布便这样挂在她身前,隐约露出里面春色。弯曲过后的直下留出一片空间,与某人紧实的小腹平行。
再弯回来,月白碰了碰自己刚勾好的画作,笑道,“你觉得我信?”
再怎么说也是一个金丹修为的仙长。这么点时间就手麻,大人怎么可能信?
季无念自己也不太信,也就是想找个借口让月白放了她。大人显然不吃这一套,她也只能再送一条尾巴过去,委委屈屈,“月白……”
这是认真讨饶,再加点别样的哀求意味。
月白笑了,收起手中的笔,自床下挪到床边。视线同高,月白的笑意落在季无念的眼里,她的手挑起了垂下的肚兜,触在腹部平顺。
“还没上色呢。”
……等你上色就疯了。
季无念心中埋怨,说出口的却是,“一步一步来嘛……”
勾线,上浅,染深,一副作品工序繁多、纷杂细碎。季无念等不到月白画完,现在便想与她亲近。
季小狐狸的“急色”很容易勾,成功了的月白大人浅浅笑着,迎合了她的心意,被她吻、也触碰她。指尖下行,挑起腹部的收缩,躲开限制的松紧,月白碰到一片湿润,也轻轻拢紧怀中微顿的身体。
红绫松弛,被放下的季无念自然而然攀附在月白的肩头。双手搂着对方,脑袋深埋下去,吐息全在两人狭小的间隔里、被月白全权掌控。
挑逗、戏弄、小心眼,大人真的很坏、平日根本看不出来。
可她又真的很好,好到任季无念咬她、说她、抱怨她。大人都也只是笑笑,还一副游刃有余、甚至有些挑衅的模样……
算了,还是坏。
季无念唇间抿了一颗小小药丸,眉间微皱,言语模糊,“一定要吃么?”
“你动来动去太烦了,”月白半拢着她,浅浅吻着她的脖子,“吃完睡会儿,让我画完。”
……当真是个好借口。
季无念皱了皱鼻子,嘴巴却是一张、接喉头吞咽。她似是不情愿,语气却更多是不甘心。月白整齐的衣着被她扰乱,反压回去的季小狐狸用尾巴缚在她双手手腕,眼中半是迷离,“只有我吃么?”
这药对月白无效,可她懂季无念的意思。月白笑着,“下次我吃。”
诸多下次,漫漫悠长,不过此次还是月白主导,让季无念去体会暖洋洋的舒服、再一点点沉进大人温柔的混沌。清醒与不清醒之间,月白替她模糊了界限、把守了周边,希望她能放下不安全、好好安眠。
虽然她会照顾不舒服的月白,虽然她也会如往常一般笑嘻嘻,但月白还是能感觉到从藏雪回来的季无念有些变化。那些笑意的底层有什么东西在颤抖,季无念在很努力得将它压下。
当时将注意力放在元酒身上的月白只能去搜六离识海,却只寻到六尾狐的一处停滞。在被六离呼喊后,她又猛地回神、一切如旧。六离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月白却有些猜测。
会是那位魔尊么?那到底是个什么人?
月白在最后似乎也听见元酒叫了她一句“神上”,好像还问了什么问题。会如此称呼她,那位所谓魔尊、果真是与柬衣有关的人么?
“……不知道。”系统此时还是那个没用的系统,还觉得自己比以前更加没用了,“我真的不知道。”九一的失落全在语气里,“月白,我觉得你知道的比我多。”
“……”月白早就知道这件事,也不对他报什么期望,“你不必知道这么多。”
九一到底还是个有自尊心的系统,“那要我这个系统还有什么用嘛……?”月白其实答过这个问题,可九一心里就更不平衡了,“现在都不跳任务了,我好难啊……”
确实,最近九一出声的时间越来越少,几乎对月白没再有什么指令。可是季无念必然还是有心愿的,为什么九一会不知道呢?
月白摸了摸季无念的狐耳,手顺势搭在了季无念的头上、轻轻抚顺。
季小狐狸身上,究竟还有多少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