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很简单,门派间至多派出三人相互切磋,以十五招为限,最后胜出者再由道家天宗北冥和墨家巨子司徒增进行最后决斗,可毋说道墨二宗,光是那兵家几位大名鼎鼎的武将气势,就已逼退了先前那些跃跃欲试的小喽啰们
州清弋在几双充满期翼的目光中不为所动
公输仇头一个沉不住气,“少主?”他本就不岔当年公输家先祖败于墨家,所以十分想要一雪前耻
州清弋偏偏卖起关子:“等等再看。”
公输仇急哄哄的又要说话,芙姬拦了他道:“纵使三宗高义,可田法章身为一国太子未来储君,岂会放任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赢走天问?还有后胜…这天大的热闹他没出面也就算了,也没派个人来,一点动静都没有,咱们等等,且有热闹看呢。”
公输仇听罢,耿直又道:“还请姑娘说明白点。”
“人人相争之物,拿到手上便是烫手山芋,争到是本事,保得住更是本事。”
州清弋侧目,二人相视一笑
公输仇似懂非懂,有些拉不下老脸继续再问
魏州倒是没有这点顾虑:“若太子当真觊觎天问,为何不近水楼台先得月,反而助三宗在他们齐国的地盘上明目张胆召开英雄大会?”
几人谈论之时,台上已经如火如荼的比试起来
“两个原因,一是惧于三宗势力,很简单,三宗并不愿意将天问交给太子,两方僵持不下,故而默契的选择将事情闹大,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最后就怎么也得有个着落。二是后胜,天问剑在三宗手上得以保全至今,说不定又是依靠太子和后胜这两方势力相互制衡,可僵持久了,还是只能选择注入新的势力,最后无论如何也都会形成今日之局面。”
“私下寻求盟友不是更好?”
州清弋轻笑出声,“私下?你好好往这四周瞧瞧,阴阳家五大长老,农家七堂堂主,认识不认识的都到齐了,还有兵家,法家,哼,恐怕这些人内部召集都没这么齐过。后胜没出面?我看这些倒都像是他的人。”
“倘若没人能够打败三宗,天问剑便仍由三宗保管,如此招致更多敌人,又怎么算?”说着茅塞顿开,“难道三宗一定会输...!?”
“也许吧,入武王墓前,不,至少出临淄前,各方势力兴许不会轻举妄动,反而要齐心协力的将天问剑转移出去,一旦离开齐地,才是真正纷争之际。而彼时三宗却不会再是众矢之的。”
这些人,后胜,太子,三宗,阴谋阳谋是一个比一个的多
公输仇迟疑道:“公子久居北境,对三宗性情德行不甚了解,尤其道家天宗北冥,清虚自守齐物而侍,以致不为物累逍遥天下,利用结盟逃开齐国掌控或许是真,可意图结盟庇护百姓想来也不会有假,”
“说到结盟,我倒不认为田法章对天问有所觊觎,民间也好,朝堂也罢,这位太子一直享有极高声誉,咱们来临淄这些时日也算有目共睹,三宗若将天问剑交给他,于国于民也算好事,不比办这什么英雄大会给个不知五六的人强?兴许是,田法章本身对天问剑并无兴趣,只是因为后胜对天问剑觊觎,他单纯为阻挠后胜,所以才会亲御小圣贤庄助阵三宗主持大局?”州清弋说着,其实也很不确定,憋得脑子都快炸了,下意识捏紧茶杯,忽又想起了之前溜进庄子时撞见的那个鬼鬼祟祟的人,那人会是谁,见的又会是谁?
三宗借太子之手欲结盟摆脱麻烦,后胜定然也会想方设法阻拦,难道…
州清弋招招手,将魏州叫来身边,附耳过去,须臾,魏州便匆匆忙忙离开了大会现场
“咱们自己带了茶水的吧?”
她问得突兀,芙姬啊了一声,“带了,北境雪茶。”又调侃道:“爷您最爱这口,吃穿什么从简,唯独这茶装了好几大箱,能不随时给您备着?”
“啰嗦!听着啊,这的什麽东西一概不准吃不准喝不准碰,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还有什么香味臭味怪味闻过的没闻过都给我仔细着注意着,今天要还能着那后胜的道,打道回府永不再出北境半步!”
昔日兄长帝女大婚,后胜便是以此下流手段几乎灭了她州氏满门
再看擂台,兵家英布连战三场,叫嚣了好半天才又有人敢上去应战,那人生得有些肥胖,鼻孔微微向上掀着,前额一缕小卷盖住额头,看着跟州清弋也就差不多的年纪
州清弋目露讶然,公输仇便立马解释道:“那是田言的儿子田赐,少主你看他脖子上的六颗珠子,还有头上那条发带,上面类似祥云的图案与田言的胸扣和发饰异曲同工,也和烈山堂的标志相对应着,这田赐有点毛病,看似孩童,心智也是孩童,其实年纪已不小了,平时少有在人前出现。”
“智障儿么?”
芙姬赶紧捂住她嘴,“要死啊!”
公输仇干笑道,“能替田氏姐妹出战,定有其天赋异禀之处。”
田赐话声响亮:“请!”手上两把雌雄双剑气势森严,却不咄咄逼人,呈现出一股阴阳调和的浑然之势,双剑挥动,一阵劲风向英布迎面扑去
英布熟知农家路数,怕风中有毒,忙飞出数丈以外,谁料那田赐速度惊奇,竟然攻势连连,他还身在半空,惊惶之下向前急扑,左足一着地,正好抓住空处,尖枪猛力便转向田赐背后击去
田赐左剑微扬,轻而易举地挡掉了他的攻势,一个回旋,右剑又直劈英布脑门
这双剑当真巧妙异常,来去之势全在旁人难料,英布侧身相避,哪知左剑猛然翻转,竟已击中他的脚胫,他一个踉跄,跃出三步才不致跌倒
旁观群雄齐声喝采,连连叫好
这一下挫折,英布登时面红过耳,打起十二分精神,右枪左掌,全力应付起来
“那小子使的是什么剑!?”
公输仇缓缓答道:“干将莫邪,号称弑君之剑,相传铸剑时,由铸剑师二人的女儿投身炉火以血融剑,而铸成之后,铸剑师夫妻和下令铸剑的楚王最终都死于这一对剑下,是剑谱排名前十中杀性最重的剑。”
利用干将、莫邪的雌雄双剑性质,阴阳调和,刚柔并济,与以柔克刚的身法十分契合,可将对手招数的力道化与无形
谈话间,台上两人再拆得十余招,英布枪法中的破绽却越露越大,只稍片刻便已狼狈落败
适才赢了一战,多数都只心想是英布功夫实在太过不济,接二连三的便又有人上去领教
至日落时,田赐依旧稳居高台,凭一己之力先后击败了兵家、法家、名家等数十门派,久战群雄不见丁点疲乏,那虎虎生风势态,竟似是越战越勇
一时间,倒也无人再敢轻易上台去了
“鬼谷郑仪,前来领教!”
一语激起千层浪,苍生涂涂,天下缭燎,诸子百家,唯我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