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次初见

作者:WINXE忞
更新时间:2021-04-25 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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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5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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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初见


1.The Different Farewell

那是发生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属于不同的人生,却由两个人共享的梦。是赤色与金色交织的梦。


那时,佐仓杏子背对着金色,独自走向茫茫黑夜。她的耳边还萦绕着先前巴麻美的呼声,她的手臂还记得巴麻美之前拉住她的力量,她能想象出背后那人的表情和泪水。她觉得夜晚的空气好冷,但她没有回头。佐仓杏子只是漫不经心地把手插在口袋里,继续拖着她暗黄灯光下沉重的影子往前走。这样沉重肮脏的影子和那人的金色一点都不搭啊。她闭上眼睛,却希望能看到没有泪水,那人的金色闪耀的未来。

“你一定会找到好的同伴的”佐仓杏子喃喃道,想要看到那一天,那人灿烂地笑着与人并肩作战。然后,变得强大的自己与她……那是一个金色的梦。

即使最后,她再也没能看见那抹金色,只在沾灰的昏暗房间里找到很久以前自己作为礼物送出去的,一直陪伴巴麻美的小熊。而巴麻美已经不在了。


那时,巴麻美倒在地上,全身几乎动弹不得。但她不在意,她左手紧紧握着佐仓杏子的发带,发带上还残留着杏子的温度。她与倦意搏斗着,视野里只有灼热的赤红色,属于佐仓杏子的背影。她的嘴角带着微笑,明明是这种情况,一定是因为佐仓同学的魔力。直到赤红远去、消失在魔女结界的入口,巴麻美才终于阖上双眼。

巴麻美仿佛看见,不远的未来,佐仓杏子在她眼前笑着吃着蛋糕,她亲手抚过她赤红的长发,为她系上发带。那时候的自己已经成为她的……那是一个赤色的梦。

即使最后,她再也没能看见赤红的身影归来。最后,空荡荡的房间里,她一人喝着红茶,抚摸着黑色的发带试图探寻远去的那人的气息。一封信摆在桌角,代表着一个决定。佐仓杏子已经不在了。


即使那时她和她也依然想象着重逢。

梦醒了。


佐仓杏子睁开眼,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了她的脸上,洒到了她床头的小熊玩偶上,让她回忆起梦里的金色。又是那个奇怪的充满金色的梦,从小时候开始她就会断断续续地做,那个梦随着年龄增长愈来愈清晰。明明是温暖耀眼的金色,杏子却感到悲伤——就仿佛离别一样。佐仓杏子不喜欢离别,她今年11岁,虽然家里没什么钱,但家人们相互扶持。她有坚持自己理想可靠的爸爸,慈爱的妈妈,乖巧可爱的妹妹。当然,如果大家都来听爸爸布道,就更完美了。


巴麻美睁开眼,打着哈欠,用手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她起身,戴上金色的造型别致的十字架项链,又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黑色布带。又是那个赤色的梦,好像与什么很重要的人分别、很悲伤但是却又感到安心和温暖。真是奇怪,她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不过这次的是最清晰的。巴麻美很幸福,家境殷实,爸爸妈妈都很爱她,12岁刚上初中的她在学校里成绩优秀交际也还不错。她尚未能理解梦里模糊的悲伤。


2.金色

这一切的开始是火,从那以后佐仓杏子开始憎恶自己头发的颜色,因为火是红色的。

那天下雪了,那天很冷,她记得自己跌倒在雪地里。但爸爸没有来扶她,爸爸也跪倒在雪地里,死盯着前方。前方是在燃烧着的建筑物,烈焰冲天,杏子竟感到一种诡异的美感。火吞噬着教堂,爸爸呼喊的声音已经听不清了。杏子只是轻轻拉着爸爸的衣摆,她害怕爸爸会跑进火里,毕竟雪地里是那么冷。那团火,仿佛来自地狱。

他们从来很小心,这次失火不是意外,是有人纵火,但什么线索都没有,找不到犯人。

火吞噬掉的不止教堂,这是杏子后知后觉意识到的。

之后,是更加困难的生活。如果仅仅是如此,那还好,那样杏子可以去努力找更多食物,即使会被打即使会下地狱也罢,只要为了家人。但是那之后,仿佛一切都成了废墟一片混乱,杏子从来不能清楚地回忆。一切蒙上了一层雾气,唯独痛感是那么真实。妈妈的泪水,发着烧的妹妹,摔碎的空酒瓶,瘫倒的一身酒气的父亲。不久后,爸爸病倒了。很快,被疾病折磨的父亲死去了。

这时,杏子觉得冷就和那天一样,她想,她为什么还在这里呢,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她以前做了坏事吗?还是因为为了照顾爸爸的心情,她没有告诉他偶然看见听到的有些人的恶意,于是平时没什么防范而导致这一切?如果自己更努力,更努力安慰父亲呢?从来得不到答案。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杏子会在地上跪着,那是那时父亲的姿势。腿很酸,但是,还不够。

躺倒在陌生的床上时,佐仓杏子只觉得她在下沉,想着干脆不要再睁开眼睛了。这里不是她所熟悉的家,父亲去世后不久妈妈带她和小桃来到工作机会更多的见泷原。她裹紧被子、抱紧小熊玩偶,意识逐渐模糊。她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拥有的它,有记忆以来这只小熊都陪伴着她,柔软的材质让她有种莫名的怀念感。

在睡梦里,杏子下沉着,然后,有一抹金色,有什么东西接住了自己。

那一刻,佐仓杏子和“她”相遇了。

仿佛身处梦境一样,不对,杏子确定自己就是在做梦。她身处一个房间,这间屋子似乎处于高层的公寓。眼前是精美的地毯和透明的三角形桌子,桌上放着一看就不便宜的蛋糕,肯定很好吃。然而最夺目的是旁边坐着的少女。少女有着一头金发,皮肤白皙,面容清秀……还有丰满的胸部。一定很柔软吧,杏子想。少女正微笑看着自己。

“佐仓同学”少女的声音温柔又清澈,真奇怪,有种熟悉感。

“麻美”她竟就这样自然地叫出了这个名字。她突然想说很多很多话,却一时语塞,眼眶酸涩,她又拼命地眨着眼睛不想落泪。金色的少女、麻美只是走了过来抱住了她。她乱七八糟地说麻美全都听着,加紧了怀抱。杏子埋在她的胸前,真的很柔软啊。麻美安慰的话语为什么会那么温暖呢?第一次,杏子摆脱了那个雪天的寒冷。

再然后变成了杏子泪眼朦胧地吞着蛋糕,明明是梦里,却那么好吃。梦是很短暂的,梦要结束了。

“要怎么才能再次见到你?”杏子努力记忆着一切,她不想再醒来时忘记。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只要你还在”

杏子醒来了,她记得一切,唯独想不起金色少女的名字。于是杏子开始期待,期待与少女的再会。明明只是梦中的幻影,但少女仿佛有魔力,给予了她力量。杏子努力擦去妈妈的泪水,陪伴妹妹,努力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或许一睡不醒要容易多了。现在妈妈经常工作到很晚才回到她们狭窄的家,小桃开始变得很容易低落。她也时不时就会做噩梦,会有那种无力感。但是,金色的少女总会准备好红茶在梦境里等待着她,倾听她,帮助她。杏子也知道了少女的很多事情,比如她是魔法少女(类似精灵?),比如她是初中生不是大学生,比如她曾失去过重要的人。

“佐仓同学,这道题又写错了哦”

“知道啦,麻美,为啥我在梦里还要学习啊,不能只吃蛋糕吗?”杏子虽然这样抱怨,却在仔细地看着书页。

“还不是因为佐仓同学说最近太忙导致成绩都下降了”麻美喝了一口红茶。

“话说这卷子也过于真实了,这简直就是魔法吧,麻美就不能直接用魔法哗的一下把我变聪明”

“不能,虽然我是魔法少女”

……

所有这些都成了佐仓杏子美好的记忆,杏子开始期待,期待明天。


2.赤色

圆形的花坛,花坛中间立有一棵树,周围隐约可以看到高楼。这是一个公园,自己好像和父母来过这里。巴麻美扫视着周边,试图回忆,却一阵头痛,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明明刚刚,她还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在一起?爸爸妈妈呢?她坐在花坛上缩成一团,突然感到这座公园实在太过于空旷了,太过于安静了。巴麻美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音,这里甚至连风声也没有。一种沉重的感觉在她心中蔓延,几乎让她窒息。

“啪嗒”

“啪嗒”

是脚步声。

巴麻美抬头,最先注意到的是赤红色。披散着赤色长发的少女向她走来,少女穿着绿色的外套,牛仔的短裤,干练清爽。少女撇着嘴直勾勾地看向她,麻美却不觉得可怕,或许是因为从她那双漂亮的红色眼睛里,麻美感觉不到恶意。又或者是因为少女微皱的眉头,麻美并不觉得那是出于厌烦。不过,即使少女真的是什么收保护费的小混混,那样也比只有自己一个人好多了。

“……你好?”麻美试图扯出一个笑容,不算太成功。

红色少女只是叹了口气,坐到她身边,拿手揉了揉麻美的头发。

“我不擅长安慰人”少女的声音意外地让麻美觉得有点可爱。

“但是我不会离开的”然后少女拿出了什么,红彤彤的。

“啊,抱歉,现在只能拿得出这个了,要吗,麻美?”少女手中,捧着一个苹果,麻美从来没见过这么鲜艳的苹果,她接过苹果。

“谢谢,佐仓同学”麻美惊异于自己顺口叫出的名字。“我们一起吃吧”她现在,终于成功露出了微笑。佐仓同学一时呆愣地望着她,然后笑了。她笑得真好看,麻美心想。

“啊,真拿你没办法”红发少女手指划过苹果,苹果魔法般的变成了两半。

苹果的味道,有一丝酸涩,同时清脆甘甜,一口一口吃着。情不自禁地,泪水溢出了眼睛,流淌过巴麻美的脸颊。她其实是知道的,这或许是梦境。还有在那之前,车祸,身体的疼痛,没有回应的父母。她其实是知道的。但是,苹果还是吃完了,巴麻美不想结束这个梦境。

“我在这里”红发少女的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肩膀,麻美死死握住了那只手。“我想和你在一起”

“那么,活下去”

“我会陪着你的”

巴麻美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医院冰冷的灯光,她已经开始怀念梦中的赤色了。还是几乎动弹不得,那些记忆明明是刚发生的,却那么不真实。明明昨天,还是前天,她们一家还其乐融融地一起吃晚饭。而现在只有她一人躺在医院了,她失去了爸爸、妈妈,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再次完好地自己站起来。麻美的眼前浮现赤红,赤红的苹果,赤红的少女,即使她不记得少女的名字。她摸着一直陪伴自己的十字架项链和黑色的发带,虽然她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拥有它们的。好想,再次见面。

于是巴麻美可以去面对,无论是一人的孤独,还是身体的疼痛,或是人们怜悯的话语。即使被困在轮椅和医院,不能去上学;即使有时快搞不懂自己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她还是想要前进,想要见到她。而少女似乎真的有魔力,她一直在梦中陪伴着她,给她力量。她也知道了更多,知道红发少女也曾失去一切,也因某个人而得到了继续的力量。于是,在医院里,麻美一有机会就看书,想要找到自己的意义。她在笔记本上涂涂画画,她想写出能给人带来力量的故事,就像小时候看的超级英雄动画,就像梦里面那个赤色的少女一样。

“绝招名?”红色少女挑了挑眉,看着眼睛里仿佛冒着星星的巴麻美。

“对的,我小说主角的绝招名,佐仓同学不是魔法少女吗?应该有很帅气的绝招名吧?让我参考一下?”

“没有”少女抱着手臂,坚决地摇头。巴麻美肉眼可见地泄了气。

“那帮我想想?拜托——”无法拒绝麻美的眼神,佐仓只好扶着额头开始思索。

“意大利语怎么样?比如什么Tiro Finale之类的”少女拿出一本意大利语词典扔给麻美。

“好主意,不愧是佐仓同学。Tiro之类的虽然很好可以做招式名,不过最大的杀手锏果然还是想要更帅气一点的”麻美开始认真地翻起词典,佐仓却有种不好的预感,开始有点后悔自己的提议。

“Rosso Fantasma!对,就是这个,主角的印象色也是红的”麻美兴奋地喊了出来,红色少女却捂着脸只觉得头疼。

……

麻美期待着,每一次与她的见面,描摹着明天。


3.The Same Meeting

佐仓杏子一个人站在石桥中间,双臂撑着石质栏杆,眺望着远方。夕阳为城市披上了一层金红色,偶尔能看见几只飞鸟掠过天空,向家的方向。前进的途中,偶尔她喜欢这样稍作停留,同时心里面列出接下来要做的事。

金红的阳光下,巴麻美拄着拐杖,背着背包向前走着。她走得很慢,但是每一步都很稳。她走上了一座石桥,石桥上有个红色的声影,看起来是个十几岁的少女。有种奇怪的熟悉感,她不禁驻足。

“啪”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佐仓杏子回头,看见散落的苹果和一个拄着拐杖的身影,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原来是女孩的背包拉链开了,几个苹果掉了出来,红色滚落一地。佐仓杏子下意识上前弯腰,帮女孩捡起苹果。

巴麻美愣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好,最后一个。抱着苹果,佐仓杏子准备起身。

“谢谢”是很清脆的声音。佐仓杏子抬头,看到了金色的眸子,金色的头发。杏子就这样呆呆望着。

麻美也被这样的视线、这样赤红而充满力量的眼睛吸引住了,她仔细地端详着那人,屏住了呼吸。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两人同时开口。

“麻美”红发的少女呼道。

“佐仓同学”金发的少女轻唤。

好久不见,终于,与你重逢。

……

后记.Future

麻美端坐在沙发上,仔细检查着桌上琳琅满目的各种糕点,调整着呼吸。她抱着小熊玩偶,试图平缓“砰砰”的心跳。杏子披散着头发大咧咧地坐在她旁边,拍了拍她的背。

“别那么紧张啦,都是同班的同学,而且大家也很熟了”

“但是这是鹿目同学、美树同学还有晓美同学第一次来家里”麻美按住了杏子的手“而且我休学了一年,即使同班,我也勉强算前辈啦”

“好吧,好吧”杏子摆摆手“那我能吃了吗?”

“不能,还有给我过来,我帮你梳头,面对客人至少要扎好头发”麻美放下小熊,拿起梳子和黑色的发带。她不禁露出了微笑,好像不怎么紧张了。

“好、好”杏子回应了那个笑容。


这篇是为纪念魔圆十周年所作,想写很多,勉强写成了这样,献给TDS和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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