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臠 前篇--
「妳知道嗎?所謂的命運──」
她緩步的朝我走來,靴子的硬質鞋底踩在木質地板上喀喀作響。
下巴被強硬的抬起,太久沒見光的雙眼,承受不住門外刺目的眩光,只好瞇起眼睛。
她還是我知道的樣子,金色的髮、小巧的臉,還有總是大睜著湖藍色雙眼。
「──就是無能為力的意思。」
有一點稍微不同,她強硬的吻上來卻執拗的睜著雙眼,比起親吻更像掠奪。
我的克里斯塔不會這樣。
她是帕拉迪島的頂點,人類的女王,希斯特利亞‧雷伊斯。
***
最初一切都很模糊,那種感覺就像是我第一次重生那樣,對,被捧為王族的我在謊言戳破後被變成了巨人,不斷的徘徊著就像一場醒不過來的噩夢,直到我吃了──
「吃飯了。」
阿尼‧雷恩哈特,單手端著托盤走進來。
她把放在一旁的床上桌擺到床上,將拖盤放在桌上,打開蓋子,食物的香氣頓時溢滿房間。
之後她老大就坐到一旁看書去了。
「哈?我說妳,不餵我吃嗎?」我揮動僅剩的上臂,別說吃東西了,連坐起來都困難,「還是說這是甚麼新的整人遊戲?」
她頭也沒抬,「那不是我的工作。」
「沒朋友的傢伙!」我怒罵道。
「妳總是沒一刻稍停呢。」
在那頭獅子過來咬人之前,希思特利亞走了進來。
看起來似乎才結束個軍事會議的樣子,她的頭髮梳在腦後,軍裝外套上別著與大總統相同的統領三軍的徽章。
她對著跟在後頭的護衛低聲交代幾句,護衛抱拳扣胸後退出房間。
「辛苦妳了,阿尼。」女王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應付著性格這麼差勁的人肯定很辛苦。」
明著跟阿尼說話,字裡行間卻是在諷刺我。
一旁的阿尼不想淌這渾水,制式的對著希斯特利亞行禮後快步離開。
房間裡只剩下我們。
希斯特利亞扶我坐起,似乎不是我的錯覺,她的手指在我的脊骨上來回磨蹭著。
這個動作令我渾身不舒服,身體僵硬的打顫,她似乎喜歡看我這種樣子,樂此不疲經常這麼做。
奶油馬鈴薯燉肉相當可口。
讓女王陛下服侍著吃完一盤,覺得還不過癮,砸砸嘴表示還想要。
她沒有回應我的期待,露出嫌惡的表情,抓著餐巾粗魯的抹過我的嘴邊。
接著她拿起水杯,一股腦的將水吞下去,糾住我的下顎,口對口的把水灌進來。
「髒死了,王八蛋。」
天曉得女王這種生物是不是對喝水有著甚麼錯誤認知,她每次非得用著種方式讓我喝水。
她不理會我的抗議,再度將水杯斟滿,欺身壓上來。
女王陛下的遊戲,或者說她的惡趣味,沒能持續太久,屋外傳來士兵彙報的訊息。
帕拉迪島的南邊被新艾爾迪亞人控制著,持續發生武裝衝突,方才出現大規模的攻擊,王都不得不臨時召開軍事會議。
她的眼神黯了黯,隨即起身。
「喂!」我叫住了她,沒有手就是這點不方便,「妳吃過飯了沒?」
她沒打算回應我,交代侍從收拾房間後離開了。
該死的東西!
我憤恨的拍打床鋪,只聽到軟綿綿的聲響,反而更窩火了!
這令人煩躁的房間,令人煩躁手腳,令人煩躁的女王陛下。
爛透了的世界。
***
我吃了眼前人的夥伴,從無盡的噩夢裡重生。
阿尼‧雷恩哈特,沒事的時候就會看見她在房裡看書。
「女王的護衛怎麼整天窩在房裡吃閒飯啊,貴族錢多到沒處花是吧。」
「···現在是希琪在執班。」
看上去不太想搭理我,勉為其難才從嘴裡擠出這麼一句。
希琪·德利斯,這個人我見過幾次,一開口就劈哩啪啦說個沒完,嘲笑人的嘴臉特別討厭。
「原來是妳的新相好啊,那傢伙頭腦簡單的樣子,當護衛行不行啊?」
啪!
我不知道是哪句話惹惱了這頭獅子,是把希琪誤當成她的新相好這件事,還是侮辱她的新相好這件事。
她一把將書拍在桌上,沉著臉走過來,拳頭上的骨節嘎啦嘎啦響。
「讓我來教教妳跟人說話的方式吧。」
「哈、哈哈!是我錯了,抱歉,我說太多廢話了。」
形勢比人強,先道歉再說。
我現在沒手沒腳的,連阿爾敏都能把我當沙包把,更遑論這個對人格鬥的佼佼者。
她停下腳步沒再往前,臉上依舊怒氣未消的樣子。
「怎麼又這麼鬧騰。」
女王陛下又當了次及時雨,在我被揍的鼻青臉腫前走進來。
這次是女王的裝扮,加冕典禮時穿著的禮服,頭髮放下來梳齊了劉海。
典禮似乎不怎麼輕鬆愉快,她看起來就像會走動的骷髏,眼窩陷的很深。
方才話題中心的希琪就站在希斯特利亞身後,偷偷的對著阿尼打招呼,可惜後者不領情。
閒雜人等很快的撤離房裡。
再度剩下我跟她。
希斯特利亞當我不存在的樣子,自顧自的換下那身禮服。
在我的面前。
我想出聲嘲諷她幾句,說說那個小身版也好,說說那個長不大的胸,不夠翹的臀。
要是真能說點什麼多好,就能緩解我心中麻亂成一團的心跳和無法思考的大腦。
結果我只像個襯職色胚瞪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女王的身體瞧,說不出半句話。
「妳眼睛都發直了呢···」
她光裸著身軀摸上床鋪,手指頭滑過我的臉頰,一下子就騎到我身上。
瘋了,這傢伙真是瘋了,該死的!
「喂喂喂!這樣是不行的吧,女王陛下!」
那僅有的一點理智,終於讓我的喉頭得以發出聲音。
她的姆指伸進我的嘴中,使得我接下來的話語都變得含糊不清。
「我是人類的女王,想做甚麼都可以。」
她拉出我的舌頭,用她的舌頭舔在上面,一點一點的勾著。
理智不復存在。
我瘋狂的想要親吻她,她卻堵住我的嘴,不讓我如願。
她扒下我的衣服,赤裸的如同剛從母胎中誕生的嬰兒。
她的雙手滑我身體的每一處,當我臣服於本能無助顫動時,就會聽到她的笑聲。
當我受不住撥撩登上頂峰時,她會捧著我的後頸,露出滿意的模樣。
只有這個時候才能看到她別的表情。
流著眼淚卻笑著的表情。
人類的王能有多寂寞?
才會熱衷於玩弄一個四肢殘缺的廢人。
希斯特利亞靠在我的肩上睡下,流著口水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現在我只要翻身就可以悶死她,就算沒有手腳也辦得到。
就能從這個令人窒息的房間裡解脫。
不過我實在太累了,而且明天的早餐是雞肉三明治,醃過的雞肉特別入味。
殺人跟吃雞肉三明治,後者絕對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