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一夜的呂文突然被搖醒,有起床氣的她本想大罵是哪個王八蛋吵她睡覺,今天星期六不用上課,可一睜眼見到的是一具漂亮的屍體,還未清醒的腦袋頓時懵逼了。
見這傻樣,莎蕾娜心裡又嫌棄了,伸出食指對呂文的面上打了個小水泡。
「哇啊!」
突然被冰冷的水潑上,小腦袋瓜子瞬間清醒,將臉上的水抹乾後,呂文氣呼呼地起身罵人。
「喂!妳有病啊,叫人起床有必要這樣嗎?」
「妳居然敢這般對我說話,好大膽子。」
凡德維亞家族在歐菲莉雅王國是何等地位的大貴族,這不知道從哪來的笨蛋居然敢對自己大聲說話還辱罵自己,簡直要造反了!
一氣之下,莎蕾娜板起臉,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氣息頓時乍現,凍得呂文都打了寒顫,這不只是心理上的冷,整個房內的家具都因莎蕾娜的冰系魔法上了一層霜。
「好好好,是我不對,我道歉,把寒氣收了吧。」
跟這種千金小姐置氣吃虧的會是自己,算了,都是幾歲的人,懶得跟她計較。
聞言,莎蕾娜收了寒氣,臉上的憤怒也退去不少,只是那張臉還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真不可愛。
呂文將昨晚發生的一切全告訴莎蕾娜,包括吃飯的事、遭刺客的事,還有一個不認識的零號。
「零號是什麼?」
對於沒聽過的用詞,好學的優等生自然是要發問的。
這問題呂文有點犯尷尬了,這個世界不知道有沒有同志愛這種東西,可又見千金大小姐那張純潔的好學目光,邪惡的小心思忍不住躁動起來。
「世界上除了男女之愛,還有一種就是同性之愛,相愛的兩人定會有肌膚之親的需求,兩個相愛的男人,其中一方會扮演像是女性的腳色,我們叫這種男人零號,另一個則是壹號。」
現場的氣氛突然安靜了幾秒鐘,待莎蕾娜想明白後隨即瞪大了雙眼朝呂文喊道。
「妳...妳一個小孩子怎麼會知道這種東西,不要臉!」
原本一副冰雪女王化身的莎蕾娜如呂文預料的,精緻的小臉蛋羞得通紅,見呂文那副壞笑的目光,莎蕾娜居然困窘到不敢直視呂文的眼睛,轉身努力自我調節,貴族應有的從容全都丟光了。
這一瞬間,呂文感受到自己內心深處的某種大門打開了,欺負不按世俗的大小姐貌似挺好玩的,特別是莎蕾娜這種傲慢又一臉冰山樣的,難怪這腳色在某些群體內的人氣挺高的。
感受到呂文散發的邪惡氣息,莎蕾娜不禁打了個寒顫,現在不是浪費時間的時候,莎蕾娜走近男人的靈體問道。
「是誰派妳來的?」
「不知道。」
男人的聲音若有似無,感覺這靈體隨時都會消失似的,顯然這答案莎蕾娜並不滿意,認為這靈體在敷衍她。
「被我控制的魂魄不會說謊,不然我們換個方式問。」
聞言,莎蕾娜擺出一個請的動作,呂文便移動到靈體的面前。
「你是誰?什麼身分?為什麼要殺她?」
「我叫強•庫克,是庫克家的五子,由於家族只是邊境的小領主,沒有任何才能的我成年後被逐出家族,靠打架的本領我進到一個叫『黑鷹』的傭兵集團,我是個傭兵,三天前接到傳書說,要在羅威鎮殺兩個人,騎著純黑色駿馬的少女還有她的女僕。」
聽完靈體的敘述,莎蕾娜皺起好看的細眉,三天前正是她和艾維偷離開學園前往森羅迷宮的日子,這難道是巧合?可是兇手又怎麼會知道我會去森羅迷宮的事?
「莎蕾娜,妳覺得在迷宮殺妳們主僕的人跟雇用這個傭兵殺我們的會是同個人嗎?」
「難道不是?」
「不覺得若是同個人有些奇怪嗎?既然計畫要在迷宮內殺妳們,何必又雇一個刺客在羅威鎮埋伏殺人,而且這個刺客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殺的了妳。」
「確實很有這種可能,不過最讓我想不透的是,奇雇刺客的人是怎麼確信我跟艾維會來到羅威鎮,只要是皇室貴族都會使用傳送魔法,會來這個城鎮純粹是意外,若艾維沒死,我們本打算靠著傳送魔法跟漢斯的腳程直接回艾爾梅達。」
「但若雇主預想到艾維會出意外呢?而妳又不擅長空間魔法,那不就不得不停在這個離森羅迷宮最近的城鎮稍作歇息。」
沉思片刻後,莎蕾娜只覺得事情越想越不單純,僕役的死亡、迷宮的陷阱、羅威鎮的刺客,三件事感覺都能串起來,但又有很多小細節衝突到。
「看來兩個想置我於死地的人都挺瞭解我的。」
冰冷的面容揚起呂文從沒見過的笑容,只是那笑容不僅是自我的嘲諷,還很悲傷。
「那個刺客的屍體呢?」
自己這次的行為是偷跑出校園的,若是刺客的屍體被其他人發現也是個麻煩,莎蕾娜打算先收進戒指,回去後再處理。
「我的黑霧把他吞掉了。」
這話可把莎蕾娜震驚住了,那可是人的屍體,這笨蛋難道不知道暗系魔法的吞噬是代表什麼嗎?...啊,她是個笨蛋一定不知道。
「欸,妳這副嫌棄的表情也太過分了,妳一個晚上都在睡覺,萬一又有人衝進來豈不是麻煩,反正屍體都要處理掉,盡早處理不是比較好,而且我渡了這麼多生氣給妳,總要補些回來。」
呂文發現自己可以靠吞噬人或魔物增加自身的魔力,但昨晚那些東西根本就不足以彌補自己渡給莎蕾娜量,太吃虧了。
「總之,妳別再使用暗系魔法了,特別是在別人面前。」
「為什麼?...連昨晚的零號也這樣警告我,暗系魔法在這個世界是怎麼了?」
不能用魔法,豈不是將我從天才打成凡人,我不依啊!
「妳不覺得妳的行為跟魔物吃人沒什麼兩樣嗎?」
「我...」
「對這邊的社會而言,暗系魔法是禁忌也是災禍,一旦發現暗系魔法的使用者那便會是死刑,懂了嗎?」
「怎麼會...」
聞言,一種突然從天堂被打入地獄的錯愕襲上心頭,這下她可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並沒有預想的美好。
「現在沒時間給妳消沉了,先回學園才是當務之急。」
也是,繼續在這耗下去也於事無補,好在現下的莎蕾娜需要自己,而自己也需要依賴凡德維亞家的大小姐生存,只是...這樣的狀態能維持多久呢?
「好,那妳要問的問題問完了嗎?問完了我要把刺客的魂魄給放了。」
「問完了。」
「嗯...」
見身後那個原本沒心沒肺到很欠揍的笨蛋,現在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看了就鬧心。
莎蕾娜怎會不知道呂文在失落什麼,一個人突然間穿到別的世界,失了親人、朋友,連最後的謀生手段都被限制,想來或許還比自己慘上許多。
「呂文,聽好了,只要妳不背叛我,我,莎蕾娜•安生•凡德維亞是決不會拋下妳的。」
語畢,莎蕾娜便快步離開,留下一臉驚訝的呂文呆站在原地。
門一關上,呂文原本垂落的嘴角,此時不自覺的上揚,自己的眼光果然好的一逼,莎蕾娜此刻對呂文許下的承諾如同黑暗中的一抹微光,這也讓呂文在心中下了個決心,無論妳最後的結局是好是壞,我也決不會拋下妳。
兩人在前往馬廄的途中被酒館老闆攔下,因為漢斯被老闆移到別處安置,畢竟鄉下城鎮除然出現如此高大的駿馬實在顯眼。
見老闆為她倆做這麼多不知是不是跟莎蕾娜或凡德維亞家族有認識,但兩人間的互動沒多少,看上去像是單純的過路旅客和旅店老闆。
呂文覺得莎蕾娜對老闆還是一副高高在上,毫無感謝之意的舉動實在有些不近人情,上馬前本想先對老闆說些感謝的話,但卻被馬上的人一把拖上去,自己連屁股都還沒坐穩,漢斯就撒腿離開了。
折騰了許久,好不容易將身子穩住的呂文不滿地捉著莎蕾娜的斗篷抱怨。
「妳這樣也太無情了,人家老闆這麼關照我們,沒給點心意好歹也說一句感謝吧。」
聞言,對於呂文的無知,莎蕾娜不免又在心底開始罵這斯的愚笨。
「凡德維亞家族在民間的名聲很差,跟我們太過親近反而會害到他。」
對吼~都忘了,在遊戲的設定凡德維亞家族代表了這國家絕對的惡,遊戲裡的平民對凡德維亞家族幾乎都抱有著厭惡的情緒,其中的理由遊戲沒有明說,感覺上就是為了成為反派而誕生的家族。
「妳們認識嗎?」
「不認識。」
「那昨晚的零號呢?」
「沒聽過。」
「那他們憑啥幫我們?」
「連妳這位遊戲玩家都不知道,我哪會知道,妳就不能安靜到我們回學園嗎?實在很吵。」
都被嫌棄了,呂文只好默默閉上嘴,在原世界一向都是自己對別人使臉色的,自從遇到莎蕾娜自己只剩忍氣吞聲的分,作為道門界的奇才怎能容許這種情況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
之後,寧靜的路途只剩奔馳的馬蹄聲,以及不安好心的小腦袋瓜,正策劃著壞心眼的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