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京·
绮罗翼到了到了平城京后,就听说绚濑绘里已经去过园田府了,而在园田府发生了什么却不得而知。而自从她到了之后,绚濑绘里一直待在南家不曾外出,她不知对方打的什么主意,自己也暂时不打算露面,于是便在高坂家静观其变。
高坂一家热情好客,尤其是穗乃果的母亲对她尤其好。面对一片赤诚之心,在虚情假意间生活久了的绮罗翼分外感动,亦以一片真心相待,所以没过多时高坂夫人就有意认她为干女儿。
想到绮罗翼的真实身份,高坂穗乃果正要阻止,但是没想到绮罗翼已经改口叫干娘了,于是她平白多出来一个干姐姐。此时的高坂穗乃果还不知道,她的姐妹多的可不止这一个。
这日,高坂穗乃果抱着一本账本在对账,而绮罗翼则是在她旁边观看,时不时帮衬一二。穗乃果算盘打的不错,但是算术不加,算错的时候不少。她本人也对此很头疼,好在有绮罗翼帮助,她便尽情的投机取巧。
绮罗翼的两个同伴一起出去游玩了,实则也是为绮罗翼打探消息。穗乃果的父亲出去忙生意,她的母亲跑到南家去喝茶。所以此时也只有穗乃果与绮罗翼两人看家。
穗乃果拨弄算盘间,忽有仆人来报,说是绚濑绘里前来拜访。
听闻来人名讳,两人对视一眼,放下手中活计,前往大厅会客,并命人去准备茶水。
三人见面后,礼貌行礼问候纷纷落座,茶水也被端了上来。绚濑绘里毫不避讳的伸手端起茶杯品茶,穗乃果与绮罗翼清晰看到绚濑绘里缠着纱布的右手。
“呃……绚濑大人”
绚濑绘里一挑眉,将茶杯放下,道:“不必如此客气,近日小鸟她们来信说九人已结拜为姐妹,这九人中便包括你我。所以你叫我名字便可。”
???穗乃果闻言满头问号,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心道小鸟下手倒是快,只是怎么不给自己传信来,难道是怕自己还和绮罗翼在一起?
“竟、竟是如此。”
“嗯。我听伯母说,你与绮罗殿下如今也算是干姐妹了。”绚濑绘里的语气一直淡淡的,脸上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确实如此。这样算起来,我现在与绚濑大人也是姐妹了。”
“那 但愿今后我们不会落得姐妹相残的地步。”
绮罗翼轻笑,道:“真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但不知绚濑大人手上之伤如何得来。”
绚濑绘里抬起右手看了看,回道:“我刚到平城京不久便遇到刺杀,虽不至丧命,但受了些伤。所以这几日一直在府中调养,未曾出门。”
“哦?据我所知绚濑大人武功甚高,能伤到你的人想必非是等闲之辈。便不知是何人所为?”
“这平城京确实卧虎藏龙。不过我往日在朝野都得罪过不少人,此次究竟是何人所为,我也没什么头绪啊。”绚濑绘里碰了碰头,摆出一副十分迷惑的样子。
其实来杀她的人是谁,绚濑绘里一清二楚,因为对方并未蒙面,还是绚濑绘里熟知的人。那人便是园田海未的母亲,绚濑绘里的师叔。
绚濑绘里来打压园田家,如果园田家不作出点动作,京城的人定会产生怀疑,些许还会另派人来。既然有人想看她们斗的你死我活,那便给他们看好了。
园田母亲和绚濑过招之间,顺便和其说起了话。
“海未的父亲效忠的只是天皇,并非是南野久义。”
“南野久义挟持天皇把持朝政,若是效忠天皇就该反对南野久义才是。”
“当下时局,南野久义的意思就是天皇的意思,如何分得清。不过若是你能将绮罗翼那孩子拉拢过来,一切就都好说了。”
“在我有实力保证绮罗翼一定能当上天皇之前,我想她是不会离开南野久义到我这边来的。”
“事情总有转圜的余地,你可以先去探探她的口风。”
“多谢师叔指点。”
“呵,你这孩子。”园田夫人轻笑一声道:“我们叔侄二人鲜有机会能凑到一起,今日前来刺杀你也算我欠你一次。我就将我的绝招传授与你,他日我向你师父也好有个交代。你且看好。”
园田夫人未曾收过徒,这绝招就连自己的女儿园田海未她也未曾传过。如今将此传给绚濑绘里,按理来讲也算是绚濑的一技之师了。而这次的刺杀,绚濑绘里不仅毫无损失,还赚翻了。
为了做的体面点,绚濑绘里酌情给自己制造点伤,总要给看客点甜头。
“既如此,绚濑大人还是多加小心的好。”绮罗翼一时看不出绚濑绘里是真不知还是装作不知,便说了句客套话安抚她。
“多谢殿下关心。我今日来是想请穗乃果帮我一个忙。”
“请我帮忙?好啊,绘里你尽管说,若我能帮一定帮。”
“我想去一趟上总,但希望殿下莫要回报京城,免得治我一个渎职之罪。”
穗乃果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复思考后不禁问出口:“这不是该请翼来帮忙?”
“况且,绚濑大人莫非以为这平城京只有我一双眼睛盯着你。”绮罗翼补充道。
“正是如此,所以我想让穗乃果替我在此养几天伤,我替她去上总。”
“你想和穗乃果交换身份?”
“然也。”
绮罗翼了然一笑,道:“当日穗乃果答应为我领路时,便同她的同伴说过几日去找她们。如今她为何要将这个机会让给你?况且此事并非小事,若是绚濑大人不能以合适的理由来说服我们,那么就算穗乃果答应,我也不会答应。”
绚濑绘里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润润嗓子,说道:“殿下跟随你老师多年,可知你老师心中理想为何?”
绮罗翼哑然,半晌回了四个字:“国泰民安。”
“呵呵呵,殿下所言甚是,不过尚未透过表象看到本质,你老师追求的确实也是四个字:千秋万代。”
“什么意思/何以见得?”穗乃果和绮罗翼异口同声道。
“殿下熟读史书,自应该知晓,自古以来天皇虽以血脉传承未曾变过,但权臣却不停地更换。不管多强大的权臣,不出百年家族都会没落消亡。你的老师自然也看到这一点,所以他想改变这一局面。于朝堂上排除异己,使整个京城上至天皇皇女,下至贩夫走卒都是她的人。而对于地方势力和江湖人士,想必殿下一定知晓幽啼和他们的手段。”
“所以呢?”绮罗翼蹙眉问道。
“所以,若是殿下认为南野家理应千秋万代把持朝政,认为南野家应该用毒药来控制他的下属,认为南野家可以凭借自己的心情任意杀害这个国家的人,认为天皇就该做南野家的工具,今日便当我从未来过。”
绮罗翼握紧拳头,用余光看着正在从容品茶的绚濑绘里,心道这个人比自己了解到的信息还要厉害。她这招不只是把穗乃果拖下水牵制自己,同时也是在向自己抛出合作的橄榄枝。不过她又做的十分隐晦且滴水不漏,她确实是一个有耐心又有智慧的猎人。
“那不知这些事又和绚濑大人要去上总有何关系呢?”
“哈,殿下非要询问的如此详细,可是现在就打算离开南野加入我了?”
“绚濑大人又何必在此糊弄我,以南野的势力看穿这一骗局并非难事,若事情败露,我总要有个说辞。”
“那我便送给殿下一个理由。若真到用时就说东条希在上总遇险,其他的我想殿下定会为南野大人将故事补充完整。”
“好,我答应你。”
“那么,不知穗乃果可愿替我当几日关白?”
“可以是可以,但是绘里你一定要快点回来啊。”
“一定。”绚濑绘里起身,致了一个谢礼,“今晚亥时我在南府等你前来,告辞。”随即转身离去。
“东条希……”
“是绚濑绘里一向用来当挡箭牌的相好。哦,也许还是你的新姐妹之一。”
“……”
听到绮罗翼的解释,穗乃果很想说其实她想问东条希是不是真的遇险了,因为她刚刚看到绚濑绘里在说这句话时握拳了。但既然绮罗翼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她便不再询问了,只在心中祈求小鸟她们在上总平安无事。
当晚将近亥时,绮罗翼陪同高坂穗乃果进了南府,绚濑绘里已经等候多时,且早已化妆成穗乃果的样子。看到面前站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穗乃果感觉很神奇。
见到绮罗翼时,绚濑绘里眼中惊讶一闪而过,不过她并未多问。直接将手中的宝剑交给了高坂穗乃果。
“这是我的九星剑,你拿好。至于样子南姨会为你装扮。只是你这个个头怕是要在鞋子里多垫几层。”
“……我能垫,你呢?”缩骨功?还是削一截。
“高坂穗乃果会垫东西增高就够了。而声音,你可以借口嗓子不适不出声,写字你手受伤了不方便。所以你只要安心在家闭门谢客几日便可。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你这是要连夜赶路,还不带你的九星剑?”绮罗翼戏谑的看着绚濑绘里。
“高坂穗乃果赶夜路有什么问题吗?”
“自然是没问题。我的好妹妹,祝你好运。”
绚濑绘里冷着脸斜了绮罗翼一眼,然后向几位长辈示意,转身消失在浓浓夜色中。